084 高興積極的體罰
這個他，自然是指的厲成珩了。
言染眉頭一皺，想起那日言晟來這裏時發現她和厲成珩住在一起后，爆發的怒氣，以及問厲成珩何時搬出去的半月之期。
現在十五天已過，所以言晟是關心厲成珩什麼時候走嗎？
厲成珩也想起了這樁事，看來哪怕他不記起，也有人趕他走了。
“你不提起我都差點忘記了。”言染笑了笑，“杉杉，你老實告訴我，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其實我也不太贊同。”黎杉杉斟酌着措辭，儘可能地委婉道，“因為這樣下去，長久以往，很大可能會有些麻煩……”
“我不會讓染染遇到麻煩。”厲成珩斬釘截鐵道。
黎杉杉蹙了眉，“你怎麼知道不會讓杉杉遇到麻煩？”
這一點，她是真心實意地為言染考慮，自家的屋子裏，讓一個男人住進來，若被人知道了，說話總不會太好聽。這樣信誓旦旦地保證有什麼用？非要等到那一天才知道難以避免嗎？
聞言，厲成珩面色一沉，冷氣乍放。哪怕隔了幾米，黎杉杉也能感覺到一股壓迫撲面而來。
男人面容冷峻，孤傲冷漠，乍一見到時，只有陰寒氣息。
她忽然記起了一件事。
言晟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大少，開國元勛厲家的少爺，紅色豪門裏出來的子弟，手握重權，身份尊貴無人可比。
哪怕是季安修，也不能。
這樣的一個男人，瞧上了染染，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她心裏存着擔憂，回憶起厲成珩的身份后，更知道他當初是騙了言染。
厲家的少爺怎麼可能無處可去，說要找染染收留，不就是為了湊個近乎？不過……隨即她便想到，染染也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撒了謊，以她從前的性子，怎麼會不趕他出去？
黎杉杉一驚，抬眸看向言染時，見言染正好扭頭看向厲成珩，飛快地瞪了他一眼后又轉回來。那眼神里……分明有些不同……
似乎是帶了點，情意？
黎杉杉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難道染染和厲成珩已經……
她開口道，“染染，你是怎麼想的？”
言染垂了眼帘，抬起頭時眼神堅定道，“杉杉，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嗯。”
“你不要驚訝。”
黎杉杉隱隱有種剛才的念頭要成真的錯覺，問道，“什麼？”
“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是她男人。”
同一時刻，厲成珩回道。
言染額角凸出一個井字，怒道，“跟你說了，不要叫男人！”
“好吧，男朋友就男朋友。”厲成珩似乎是妥協了，“但我終歸還是個男人，你男人。”
言染捏了捏拳頭，簡直無法溝通了……
厲成珩面上有了笑意，聽她和其他人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原來這麼令人愉悅。
言染覺得，反正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有什麼怕說的？正好黎杉杉過來了，該趁此機會告訴她才對，不然黎杉杉得怨念她為什麼一直藏着掖着了。
儘管已經猜到了，但是聽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黎杉杉愣了愣，問道，“什麼時候？”
“就前兩天的事，我回來那一天。”言染解釋道，“沒有馬上告訴你是因為想緩緩，找個好些的場合再跟你們說，現在既然你已經來了，便乾脆告訴你了。杉杉，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黎杉杉搖了搖頭，雖然言染沒有馬上和她分享這份喜悅，對於和言染是最好閨蜜的她，心裏確實有些不太舒坦。但黎杉杉卻懂得，因為她連着一個言晟，言染是不想馬上讓言晟知道吧。
正如言晟讓她過來一般，黎杉杉忽然就有了些許倦意。
“我該恭喜你的，染染。”黎杉杉道，“這個消息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也來得太突然，容我消化消化，染染……”
是了，從染染在寵物店裏見到厲成珩時不同尋常的氛圍，從染染受傷時厲成珩二話不說抱她去醫院的急切，從染染不太親近其他男人卻和厲成珩住在一起的破例，她就該想到了。
這個男人和染染糾纏不清，而且也不是個好打發的，一次次慢慢的靠近染染，最終走進了她的心。
言染點頭，“沒有關係。”
厲成珩不太介意這些，和自己沒啥關係的人祝福不祝福，與他有什麼聯繫？不過他觀察着言染的表情，見她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苦澀，忽然不喜起來。
那個女人好歹是染染最好的朋友，就是這樣說話的？
而很快，黎杉杉便想通道，“祝福你，染染，你可一定要幸福。”
她最最最最親密的朋友，早些告訴她晚些告訴她又有什麼關係，而她從來不會瞞着她。
或許就是因為言晟一直不喜厲成珩，她才會潛意識裏對言染和厲成珩在一起有了些排斥感，才會在得知這個消息后一時愣住，不知怎麼回答吧？
言晟算什麼。言晟算什麼？
黎杉杉的唇角漾起了笑意，發自內心地重複了一遍道，“祝福你，染染，你要幸福。”
言染有些不好意思，“我會的啦，你這話要跟他說才對。”
她指了指厲成珩，黎杉杉雖有些忌憚這男人的冷漠，但因了言染，也是壯着口氣道，“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染染，不準欺負她，不然我可不會把染染交給你。”
厲成珩認真道，“我會護她。”
黎杉杉微微一笑，她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說話的分量，或許他站在那裏，不用說話，本身就已有了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染染跟着他，是會幸福的吧？
黎杉杉心裏一松，因為言染找到一個好的歸宿而愉悅開懷，但想遠了便想到，厲家那樣的豪門，會讓染染嫁進去嗎？就從最近的來看，厲書記厲夫人，會接受言染嗎？
黎杉杉當然不知道言染和厲書記和厲夫人關係已經非常的熟稔，厲夫人還常帶着自己的拿手絕活趕着來看言染……
她心裏多了幾分擔憂，面上卻不會表露出來，拍了拍言染的手道，“現在你好歹也是有主的人了，真好。”
言染想到什麼，出於對黎杉杉的了解以及女人的第六感，她擔心道，“杉杉，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怎麼總覺得杉杉心裏不太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黎杉杉搖了搖頭，“反正我這次過來，也確實是聽了你哥的囑咐，讓我過來看看你，具體的便不用說了。現在我先幫你瞞着，等你什麼時候主動告訴他吧。”
杉杉果然了解她的心思，言染撇撇嘴道，“你也知道我哥那人……”
“要我跟他說嗎？”厲成珩插話道。
“得了吧你，先別給我添亂了！”言染揮了揮拳頭，她哥現在就跟個炸藥似的，一點就燃好嗎！
“難道我見不得人？”為什麼不能告訴她哥哥？那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事，我擋着。”
“你害怕我不給你名分？”言染斜睨了他一眼，“乖，先一邊待着去。”
厲成珩點點頭，應道，“對。言大人什麼時候給名分？”
言染：“……”
黎杉杉忍俊不禁，原來在外風光無限不苟言笑的厲大少，在家裏被言染管教着是這副模樣？
怎麼覺得有點小媳婦的樣子呢？
她更是放下心來，只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能卸下擔子，成了另外一個樣子吧？
不願再做電燈泡，黎杉杉自覺地起身道，“那我便先走了，有什麼事再聯繫。”
“我送你出去。”
厲成珩往下一看，朝下的手往前一送一個微小的動作，原本趴着懶洋洋的子彈便猛地朝前一躍，兩步就奔到言染的面前，然後縱身一跳壓到了言染的身上……
不過在子彈動作的時候，厲成珩速度同樣很快地兩指捏着它的背，稍微帶偏了方向，讓子彈的身子沒完全壓着言染，不然以它的重量和衝擊力，非得讓言染受傷不可。
言染被壓住，絨絨的毛撓得她鼻子有些癢，她咯咯笑着，“子彈你做什麼？”
而厲成珩站在黎杉杉身邊，往下看她，“我送你出去。”
……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厲成珩送黎杉杉出門了。
厲成珩送黎杉杉到電梯口，本是無話，走到電梯口時忽的道，“不要舉棋不定。”
黎杉杉訝異的看他，“你說什麼？”
她知道厲成珩特意送她是有話要跟她說，不過厲成珩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她實在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染染對你有愧疚。”厲成珩想起那一晚，言染躺在沙發上的悵惘，擰了眉道，“而你在搖擺，我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只知道你的舉棋不定會讓她不開心。”
黎杉杉驚住，這個男人能察覺她的心事么……真是好敏銳的心思！
她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正好電梯到了，黎杉杉走進去，厲成珩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我不要她不開心。”
……
黎杉杉還在想着厲成珩的那句話，電話進來，她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號碼，面上露出不喜，直覺地想掛斷，最終還是接下來。
“怎麼樣？”
“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大概是什麼意思？一段時間又是多久？”那邊語音一揚，“難道他還不走嗎？”
黎杉杉徑直道，“言晟，你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走，就自己來問，想讓他早點離開，就自己來趕，不要再找我來做個中間人了。”
言晟默了默，黎杉杉鮮少會叫他的全名，這樣說著就是生氣了。他軟了語氣道，“是我的不對，只是染染和我都是倔脾氣，我不希望我們見面再吵起來，影響兄妹之間的感情，所以才……”
“我知道。”黎杉杉揉了揉眉心，“事情我已經做了，雖然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但我儘力了。沒什麼話說就掛了吧。”
“杉杉，我……”
黎杉杉掛了電話，然後又關了機。
她想，該讓自己清凈一下了。
哪怕……不是這麼容易。
……
厲成珩回來后，言染心知肚明厲成珩特意去送杉杉肯定是說了些什麼，卻沒有問起。不過他居然還找了子彈當同盟，這條罪狀是不能原諒的了。
言染指揮道，“帶着子彈下去跑十圈，沒跑完不準回來！”
厲成珩二話不說給子彈去套韁繩，牽着子彈到了門口，臨出門前才轉身說道，“我是不會介意的了，不過你讓我帶着子彈在小區里跑，這麼醒目招搖，你不怕全小區的人都知道？”
知道什麼？
當然是這麼醒目的一對組合是誰家的了！
言染現在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厲成珩說完不待言染有什麼反應，直接關門出去了。
言染頓時明白過來，吼道，“厲成珩，你給我回來！”
不過厲成珩已經動作迅速的下去了……第一次有人受罰還這麼高興積極的……
而後的幾天內，言染出門倒垃圾或者下樓去上班的時候，經常聽見有大叔大媽大嬸議論道，“那是哪家的男人？真是不錯！”
“那條狗也好看！一瞧就是純種！”
“怎麼這幾天都沒見他們出現了？難道不是我們小區的嗎？”
“不會吧？不是我們小區的，跑我們小區來晃悠個什麼勁？不過你們覺不覺得那男人好像有些眼熟，是不是新搬來的住戶？”
“有可能！嘿，你記不記得他來回跑了好幾圈，有人上去問他為什麼跑步時，他說是被自己女人給體罰的嗎？哈哈，而且還是一臉驕傲的表情，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趣！”
“嘖嘖，真彪悍的女人，真痴情的男人！”
“……”
言染默默地飄走了，脫離了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小集體，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聽見，心裏頭卻早已把厲成珩罵了上百遍，這個悶騷狡猾的男人！
……
帝皇集團大廈樓下。
言染抬頭看了高聳入雲的建築一眼，理了理衣服，才踏進辦公樓內。
“你好，我是市電台新聞評論部的言染，我找總裁厲先生，請問他在嗎？”
前台的女人頭也不抬，“有預約嗎？”
“有。”
“先在那等着吧。”女人依舊沒抬頭，手一揮指指右邊靠牆的座位，那邊已坐了幾人。“按照次序來，你在後面。”
言染沒說什麼，走了幾步見女人還在忙活手中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她，蹙眉道，“難道你不需要打個電話給厲總裁通知下？”
“厲先生一天要見那麼多個人，難道每次來個人都要和他說明，厲先生豈不是會被煩死？”女人說起話來不客氣，“既然有了預約，你就在那裏等着，厲先生會問起的。”
言染覺得可笑，“於是你就什麼工作都不用做了？不需要問我的名字，不需要看我的證件，萬一我只是騙你我有預約，實際上我是帶着炸彈來炸大樓的呢？”
此言一出，後面坐着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剛才那個女人確實沒問起這些，這樣哪怕厲景勛記起了事，也不一定會打電話給前台詢問。這個女人，倒真是犀利。
女人不耐煩，“我待會叫着你們的名字不就是了？”
“你既然說厲總裁那麼忙，你還要加重他的負擔，在他問起時才能問我們，萬一他問了一句，你支支吾吾，他就以為我們爽約了呢？這種責任你擔得起嗎？”言染冷笑一聲，“還是說，你想撒謊說沒見過我們？反正你也確實不知道我們是誰。”
前台女人被問住，面前這個新來的套裝女人怎麼這麼討厭！
“我做什麼，需要你管嗎？你以為你穿成這樣來見厲先生，後面還跟了人，我就會被你迷惑住了？”前台女人雙手環臂，將手裏的紙筆甩到一邊，不屑道，“你這樣的女人我看得多了，打着預約的招牌，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厲先生商量，最後一放你上去，不還是哭哭啼啼地求厲先生原諒？厲先生身邊的女伴那麼多，每一個都這樣我們還要不要幹下去了？”
“原來厲總裁的女伴那麼多，在帝皇里早已是個公開的事實。”言染點頭，視線一挪，“厲總裁，你覺得如何呢？”
“哼，你別想騙我，這個時候厲先生怎麼可能會下……”
“言小姐每一回都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熟悉的嗓音，還有她面前眾人的驚訝，不會真的是……
前台女人機械似的扭過頭去，有種死期將至的感覺，果然見到電梯口，厲景勛一手插在褲袋裏，唇角似笑非笑，冷冷瞥着她。
完了……完了完了……
言染懶懶道，“我這不過是順手幫厲總裁檢驗下員工的標準，到時候也能寫入我的手稿裏面，面面俱到才能是一篇合格的稿子，厲總裁覺得如何？”
厲景勛問道，“那麼言小姐得到的結論是什麼？”
言染狀似嘆息一聲，“厲總裁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那我還得多謝言小姐了。”
厲景勛走過來隨意瞥了前台女人一眼，唇角掛着得體的笑，眼裏卻毫無笑意，話里更是沒有溫度，“可能什麼？收拾東西，走吧。”
轉瞬解僱了手下的一個員工。
前台女人在看見言染和厲景勛交談的時候，便知道他們認識，並且聽口吻似乎關係還不算陌生。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被厲景勛聽見，一定會是留不住的了，身為員工怎麼能非議自己的老闆？但她依然覺得更大的錯誤在於她得罪了言染，現在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厲景勛的新寵了吧？
她得罪了老闆的新寵，怎麼可能還能待在這裏！
只能說今天自己眼力不夠，沒有認出這個女人的身份來，以為她和平常尋死覓活吵着要和厲景勛複合的女人沒什麼兩樣。畢竟只要在自己老闆身邊待過，嘗過了財富和榮耀帶來的甜頭，還怎麼捨得離開？
前台女人忿忿地收拾着東西，忍不住多打量了言染幾眼。boss最近的口味，變成這樣的了？
座位上的人見到厲景勛出現，待厲景勛解僱了前台，算是解決了一樁事後才紛紛站起上前問道，“厲總裁，您好，我是華瑞集團的……”
“我是世峰地產公司的……”
“我是金陵茂業的……”
厲景勛一一聽完，才擺了擺手道，“各位請回去吧，今天我沒有時間。”
“可是不是已經約好了嗎？”
“怎麼會……”
“可能是我的助理沒有說清楚，今天我上午的行程全部取消。”厲景勛說著抱歉，語氣里卻沒有幾分歉意，“各位請回吧，改天再約。”
厲景勛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只能先回去了。
幾個老總轉身，卻見言染還在原地。
她雙手環臂，語音上揚道，“哦？既然這樣，那我也走了。”
她本就不想來這裏，卻是談卓瑞派給她的任務，讓她來採訪帝皇集團的總裁，也就是厲景勛。厲景勛好不容易不來找她了，她又來眼巴巴地湊上去是怎麼回事？儘管這是公事，但是這一方面，言染不認為除了她就沒有人了，辦公室里那麼多女人虎視眈眈着這個機會呢！
不過厲景勛接受採訪的機會確實很少，在財政周刊上露面的次數不多於三次，而在娛樂周刊上露面，那也是被偷拍的，不是個人的意願。這回談卓瑞讓她來採訪他，可以說是厲景勛第一次接受類似於人物訪談的節目，問的問題也能比財政周刊更全面，更涉及一些生活領域的私人問題。
但是厲景勛這麼說了，她回去說自己運氣不好，然後下次再換個人來，何樂而不為？
“言小姐不必走。”厲景勛出聲止住了她的動作，桃花眼裏帶了幾分興味，“言小姐既然來了，那就上去吧。我可是特意空着我的日程等着言小姐呢。”
厲景勛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停住了。
－－－－－－題外話－－－－－－
沒有章節名代表我會加字？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現在的情況是，每次不寫到我想寫的那個點，我就會強迫症發作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