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次日,齊子恆去學校上課,幾次在課間以及在操場上遇見周安琪的時候,她都假裝沒看見似地調轉目光或是什麼,中午她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跑上天台來找齊子恆玩,想到自己在完全不知覺的情況下傷害了她的一顆少女心,齊子恆覺得有些內疚,忍不住給周安弼發短訊,周安弼回過來只是說沒關係給她留點時間和空間就會自動癒合。
果然,兩三天之後,周安琪再次出現在天台上,見齊子恆看她,她略尷尬地歪歪頭,說:“還是喜歡在這裏看書,教室里氣悶。”說著,她走過來,將手裏抓着的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往齊子恆手裏塞,咧嘴一笑,算是賠罪,說:“對不起了,大嫂。我稍微有點思想沒轉過彎來,所以……咳咳,這是英國帶回來的太妃糖,正適合給我家的太子妃吃。”
要麼就不理人,一理人就來這麼猛的!齊子恆沒好眼神地看她,端凝不動。
周安琪撓撓頭,吐吐舌頭,說:“你那麼凶看我幹嘛?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你現在是我很隆重的長輩了。”
齊子恆簡直要給她雷翻了,說:“你別胡說了,我怎麼就是你長嫂了?怎麼就不能是你哥哥嫁我呢?”
周安琪馬上驚喜地說:“真的?你有把他拿下的打算?哎呀,倫家最萌強受、年下攻還有攻寵受了。你要是能壓倒我哥,以後鞍前馬後,我都聽你的調遣。”
“不過,”周安琪話鋒一轉,說:“就你這體格,想要拿下我哥哥,難度係數相當高啊。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齊子恆眨着眼睛望着她,說:“別賣關子了,有話就直說。”
周安琪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書上說,制服強受的不二法寶,就是,春、葯。”
呃……
齊子恆說:“你真的是他的親妹妹?而不是電視劇里依萍和如萍的關係,不整死一個不罷休的那種?”
周安琪撅撅嘴,說:“去你的。我還不是希望哥哥有人疼愛?算了,看你也沒什麼信心的樣子,估計沒有當攻強壓我哥的希望,還是乖乖地嫁進我家當我大嫂吧,現在開始和我一起練瑜伽吧,鍛煉身體柔韌度,對你很有好處喲。”
起初齊子恆覺得周安琪說這些話簡直是喪心病狂,知道她是腐女之後才釋然,但是同時又覺得這日子太難混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被他調戲,和他的腐女妹妹在一起的時候被他妹妹調戲,幸好上課鈴響了,扯呼走人!
自那一天以後,周安琪就大嫂長大嫂短地喊着齊子恆,屢教不改,還每天絮絮叨叨地給齊子恆講她家的事情,美其名曰:幫大嫂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調適心態,迎接挑戰。
於是,齊子恆知道了周安弼的母親性格爽利,雖然略有些勢利眼,不過刀子嘴豆腐心,兒女吵鬧兩句就沒脾氣。還有她的大伯父一家人,大堂哥、二堂哥和堂妹之類的。
周安琪說:“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學神,學霸,學弱,和學渣的,就能概括我家的這幾個人了。我二堂哥呢,從小就貪玩,成績不好,虧得家裏花錢才讀了個勉強聽得過耳的大學,算是學渣;我哥和他正好相反,算是學神,就是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愛玩,可是成績很好;我和我堂姐算是學弱,學習很用功,但是成績中不溜,現在加上你,你得算學霸了,哈哈哈,我家裏的四項分類全齊了。”
齊子恆忙推辭說:“我哪裏算學霸了?一般般而已,只能說靠自己的努力,能考上個重點本科。說起來,你大堂哥呢,他算哪一個分類?”對齊子怡的這個金主,齊子恆略好奇。
周安琪“格格”地笑着說:“我大堂哥呢,最會裝13了。我說他是學酥,就是面上看着什麼都懂,很博學多才的樣子,其實是唬人的,外表強大裏面酥軟,哈哈哈,所以是學酥,不過鎮場子還行。”
時間很快就翻過了一周。周一的時候,周安琪告訴齊子恆:“我堂嫂懷孕了,家裏人可高興了,特別是我家老爺爺,一直誇我堂嫂於周家有功,還給了她一套祖傳的珠寶,看得我媽眼熱得,一直嘀咕着我哥哥該相親找媳婦了。”小話嘮又安慰大嫂說:“沒事的啦,我媽媽那是月月談,我哥就是面上哼哈兩句就溜之大吉,關鍵時候拿工作當擋箭牌,我媽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又過了幾天,周安琪忽然面上帶着幾分沉痛,幾分八卦地對齊子恆說:“我家出大事了!我堂哥在公司里和女秘書偷情,被我堂嫂當場拿住。然後,我堂嫂仗着肚子裏的孩子揪打那女秘書,我堂哥臉上掛不住,就伸手去攔她,誰知道我堂嫂沒站穩,一屁股坐地上,孩子就流產了!”
齊子恆忙問究竟,周安琪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堂嫂是接到一個什麼人寄來的相片才知道堂哥的那檔子破事的,至於孩子流產呢,據醫院的醫生說,也不一定怪堂哥攔的那一把,估計堂嫂還處於早孕期,懷胎不穩,容易流產的緣故。只是堂嫂傷心得很,口口聲聲罵堂哥,老爺爺也很生氣,拿着拐棍打了堂哥一頓,之類的云云。
沒幾天,周安琪又驚驚乍乍地告訴齊子恆,說:“堂嫂覺着不對,那個寄相片給她的人絕對沒安好心,孩子掉了也有那人的惡劣用心的原因,就叫人去查,還真查出來了。是個小男生,據說和我堂哥有過那種關係,後來我堂哥不要他了,他幾次吵鬧都沒挽回,就黑着心腸來騷擾我堂嫂。”
齊子恆心裏一沉,忙問,“然後呢?”
周安琪一臉同情地說:“儘管那個小受受自己作死,居然惹上我堂嫂,不過她下手也太狠了點吧?她叫了一伙人去找到那小受受,又打又罵,最後扯着頭髮把臉往沙石上磨,最後,好像毀容了。嚶嚶嚶,小受受好可憐……”
齊子恆急忙打電話問周安弼情況,他在電話那頭說:“又是安琪那個話嘮告訴你的?叫她不要說,免得影響你學習,結果她一轉身就說了,一點信用也沒有!嗯,大概情況就是她說的那樣,齊子怡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斷了兩根,有腦震蕩,然後,臉上有較大面積的擦傷。”
齊子恆心裏說不上個什麼滋味,本來看着前世的仇人倒霉應該是很解恨的,可是,這輩子他究竟沒有害到過我,看着他如此倒霉,似乎又有點……
周安弼在電話那天嘆氣,說:“我知道你又心軟了,就是我看着也有些糟心,對方雖然犯錯在先,畢竟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高中生,我堂嫂這樣弄……不過,醫生說那些傷都是可以修復的,臉上的傷可以做手術或者整容去掉。我已經給他們調解好了,我堂哥堂嫂賠償齊子怡一千萬元的醫療費,他離開這裏,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
齊子恆聽着這才略略放心,好吧,前世的恩恩怨怨就此了結吧,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從此相忘於江湖最好,再也不想見到他們。
這個周末還是要補課,不過周日下午放得早,四點就放了,齊子恆放學出來的時候,正在想,這傢伙還會不會來找我,結果就聽到手機響,接起來一聽正是周安弼,說:“我在你們學校第三個轉角的地方等你。”
齊子恆上了他的車,發現副駕駛座的腳下有一個兩三個滿滿的膠袋,不禁問道:“這是什麼?”
周安弼一邊開車,一邊說:“哦,這是我去超市買的菜。今晚上,可不能吃全蛋宴了,要葷素搭配,才營養全面。”
齊子恆翻着那幾個膠袋,說:“雞翅,魚,冬瓜,豬絞肉,哇,你弄了好多啊,不會要我來做吧?我不會啊。”
周安弼臭美地掠了掠頭髮,說:“當然是本大廚做。哪有緊要關頭還壓榨高考生的勞力的道理?”
齊子恆懷疑地說:“你會嗎?”
周安弼高傲地一抬下巴,說:“想會還不容易?像我這樣的高智商人群,看看菜譜就會了,再說,有高人指點我,給了我一本新手零失敗美食秘笈。等着今晚上為夫給你露一手!”
齊子恆又翻了翻袋子裏的食材,說:“新手秘笈?搞了半天你是拿我當小白鼠呢?我靠,你家離醫院近不近?萬一給你弄得食物中毒了,我……”
周安弼瞟他一眼,說:“絕對不會出現那種事!要是真出現了,也不用怕,為夫給你人工呼吸。”
齊子恆:“我咋這麼想跳車逃跑呢?”
到了周安弼家裏,齊子恆幫着他洗菜切菜收拾了一番,然後觀摩周大廚下廚。
周安弼端着一個皮面的記事本念念有詞:“先打燃煤氣灶,然後把鍋燒熱,再倒油……”手忙腳亂地做好了,再念下一段:“油熱了之後,爆香姜蒜花椒……”
齊子恆提醒他:“油熱了沒有?看都冒煙了,應該熱了。”
周安弼:“再等等。”
結果就等過頭了,油溫非常高,而姜蒜沒有控水,周菜鳥丟進去的時候動作幅度又太大,只聽“喇啦”一聲,油星子四濺,周安弼躲閃不及,手臂和臉上都被濺上了。
然後,齊子恆就帶着傷員去塗燙傷膏,安慰他說:“放心放心,沒毀容,就是臉上微見幾顆麻子點而已。長在你臉上,也是帶着大律師風格的威嚴的麻子,令人肅然起敬。”
又問他:“還做不做?要不然還是我來,隨便弄點吃的算了。”
周安弼咬咬牙,說:“沒事,輕傷不下火線,我這一手都還沒有露,以後還怎麼露限制級的?”
這一回,周菜鳥學乖了,放魚進去的時候身體離着灶台足有一米遠,小心翼翼地拈着魚尾巴放進油鍋,油溫這次也不高,算是“軟着陸”了。
齊子恆嘲笑他說:“你還大廚呢,哪有大廚炒菜離灶台一米遠的?一副隨時要逃跑的樣子。”
周安弼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古人有雲,君子遠庖廚,可是呢,君子也是人,為了餵飽家裏的小嬌妻,也有迫不得已需要下廚的時候,那就只好站遠一點了。”
齊子恆笑得不行。
這時候,周安弼的手機忽然響了,他跑去客廳接電話,齊子恆就幫他看着,可是,齊子恆不會燒魚啊,也不知道他那本新手秘笈里教的下一個步驟是什麼,便只是在鍋邊看着,看着不對勁了才大喊起來:“糊了,快來,糊了!”
周安弼舉着電話貼在耳邊,說:“哎,我這會兒在做飯呢,不跟你多說了,掛了。”然後,眼疾手快地關了火,責怪齊子恆說:“看着糊了你還不關火,叫我有什麼用?”
再一看,已經搶救不及了,魚的底下一面已經全黑了,為了身體健康,周安弼只能將它丟進垃圾桶,然後刷鍋另做。
大約一個小時后,周菜鳥的新手套餐終於上桌子了,還沒來得及品嘗,恰在此時,門鈴“叮咚”一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夥伴們的打賞,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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