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V一更
這邊,齊凌雲被逮到拘留所之後就像沒頭蒼蠅一般,腦子裏“嗡嗡嗡”地就一個念頭:“老子幾十年的積蓄啊!老子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兒啊!全叫朱慧林那死女人給算計了!”
至於兒子齊子恆,完全就是個小白眼狼,在法庭上那樣求他,他都不屑一顧。
齊凌雲磨着牙,這叫一個恨啊,腦子裏全是惡念,想着要是從拘留所出去,就要把他們母子倆怎麼怎麼地報復,叫他們跪着哭着認錯求饒再把颳走的錢雙手奉上才好。
可是,如今陷在這鬼地方,就是在腦子裏想着把他們大卸八塊也不頂事啊,還是要設法出去為要緊。
但是,要想出去,就得找關係找律師找人勾兌,一切都要靠錢來開路。
錢呢?錢都被法院判決歸了朱慧林所有了,目前只是暫時還在他名頭下擱着!
想着這一場意料不到的禍事,居然陰溝裏翻船,因為一場離婚案而身陷囹圄,齊凌雲就恨不能去撞牆。
不行!不能這樣坐在這裏坐以待斃,還是要想點辦法。
齊凌雲腦子裏光芒一閃:對了,那律師是厲害,可是,狡兔三窟,他齊凌雲鐵公雞錢串子的美稱豈是浪得虛名?他還在境外的銀行存了二十萬美金的事兒總算沒被那律師翻出來。這雖然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的棺材本兒,不過,現在就是最危急的時候,必須要拿出來頂着,才好請好的律師來做辯護。就算要判刑吧,也有個輕判重判的標準吧?這個標準誰說了算?當然是“錢”大爺!
齊凌雲在心裏琢磨着該叫誰去幫忙把這筆錢弄出來,然後幫忙請律師談價錢什麼的。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個好的人選來。
朋友什麼的,齊凌雲有的要麼是一起喝酒洗腳嫖|娼的狗肉朋友,要麼就是生意場上爾虞我詐的夥伴。叫他們幫忙,只怕是搬起石頭砸腳,肯定要被雁過拔毛般叫那幫人弄走許多。
然後,信得過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自家老爹,可是他那拄着拐杖、顫顫巍巍的模樣,去銀行取錢還要人幫忙填單子,再叫他去和經紀聯繫把境外銀行的美金弄回來再兌換成人民幣,怕是在市場上又要被人家哄騙了去,齊凌雲哪裏能放心?再一個,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兒子,齊子怡。
齊凌雲是典型的大家長作風,對兒子只限於回家的時候拍拍腦袋問一聲:“學習怎麼樣?跟得上不?考好了老子給你發獎金,考不好來老子這裏領一頓‘竹筍炒肉’!”基本上等於是放養,就是丟給各自的媽管,成才不成才就看他們各自的運氣。所以,齊凌雲對兩個兒子的性格都不太了解。現在,齊子恆那小子已經證明了是個坑爹貨,齊子怡呢?那小子的德性如何,不會落井下石也順帶着坑老爹一把吧?他可是再也承受不起了。
不過仔細回思一下,齊凌雲又覺得齊子怡那小兔崽子好像還蠻乖巧,再說現在事情急任務緊,不靠兒子靠誰呢?女人?那就更靠不住了。
於是,齊凌雲設法遞消息出去,陪着笑臉給人家拘留所這邊的看守說:“大哥,您看我這倒霉催的喲,為了離個婚居然給進來了,真是……怪只怪花錢少了,請的律師不好啊。哎,大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這進來得急了,家裏人都沒安頓好,特別是我兒子,肯定擔心死了。能不能容我打個電話,叫他過來見一面,我好安慰安慰孩子,順便交代他一些事情。”說著,齊凌雲把自己褲兜里有的人民幣大鈔摸了五張出來,暗暗地往人家看守的手裏塞。
看守躲開他塞錢的手,低聲喝罵道:“你幹什麼!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來不來就行賄執法人員!這是罪加一等你知道不?還有,你搞清楚了,這裏是看守所,不是監獄,是不允許探視的,除了辯護律師,別的什麼人,你都不能見!”
齊凌雲不禁在心裏淚流成河,我這就是缺律師啊,砸鍋賣鐵地不就是為了請了好律師來幫忙辯護,才好從這鬼地方出去嗎?
齊凌雲正計無可施的時候,卻見那齊子怡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自己就來了,也不知道他是通的什麼門路,偏偏前兩天都難說話得很的兩個看守這會兒就跟沒事人一般讓齊子怡在審訊室里隔着一層柵欄和自己說話。
齊凌雲百思不得其解,忙問:“他們怎麼放你進來的?”
齊子怡眼裏的鄙夷一閃而過,卻依舊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說:“是託了一名律師帶我進來的,那律師在外面,我裝作是他的助理,說是進來錄口供的。”
齊凌雲不禁拜服,“這都可以的?”
齊子怡心裏對這個落魄老爸嫌棄得要死,擰了擰眉毛,忍不住帶着點教訓的口吻說:“爸爸,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反正,這世界就是這樣,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剛才沒能推動,是因為你花的錢不夠。所以,你現在得設法把你的錢牢牢地保住,不然,你以後就可憐了。”
要是以前,齊凌雲早就一個耳刮子扇過去了:“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呢,輪得着你來教訓老子?”
可是,這一跤栽得太狠了,叫齊凌雲都說不出什麼硬話來,嘆氣說:“是啊,所以,現在要趕緊找個好律師,向法院提起上訴,設法把身上的罪名減輕點,爭取判得輕點,到時候再搞個假證明,弄個保外就醫的名義,也就出來了。”
齊子怡說:“爸爸,不是吧?你怎麼就只關心坐不坐牢的問題,卻怎麼不想着你辛辛苦苦攢下的錢都歸了那女人,那女人再帶著兒子另外嫁人,那你辛辛苦苦一輩子都是白給人當苦力了?”
齊凌雲一瞪眼,說:“那有什麼辦法?法院已經判了,咱可以設法叫律師再申辯申辯,可是,估計就是這麼個結果了。好在我還留了一手,在外國的銀行里弄了個賬戶,存了二十萬美金,現在先弄出來應個急。你今天來了正好,就幫我弄這個事情。”
齊子怡聽說有二十萬美金,眼睛馬上一亮,臉色也鮮活了起來,喊“爸爸”的聲音都甜得跟廣告裏的農夫山泉似地。
齊凌雲警告他說:“這可是你老子我壓箱子底的老本了,你可不能動壞心眼,不然,老子出來后饒不了你!”
我怕你個吊!齊子怡心裏不屑,卻很油滑地說:“爸爸你還不放心我嗎?我們父子連心,我弄你的錢不就等於弄我自己的錢嗎?哪裏有那個必要?”
齊凌雲點頭說:“你是個有良心的小子,比齊子恆那個小王八蛋好多了。等爸爸這一回出來,重振旗鼓,東山再起的時候一準兒跑不了你的好處。現在,你過來,我告訴你怎麼拿到那一筆錢。”
齊子怡用心記住了,又瞅着齊凌雲的臉色,很斟酌地說:“爸爸,我覺得吧,這個法院雖然判決了,可是,法院未必就很清楚你的財產的狀況,在法庭上說的只是現有的財產,但是,卻沒有清算現有的債務啊。爸爸,我可以幫你設法弄幾張假的欠條出來,這個債務應該也算是夫妻共同的吧?總不能有了錢,她全拿走,欠了錢,就全是你的帳?法院總不能那麼不講道理吧。”
齊凌雲眼睛一亮,說:“好小子!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兒子你真聰明。”
齊子怡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說:“我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先下手為強。法院現在不是還沒執行嗎?咱們就趕在他們執行之前把那些大頭的、值錢的財產設法處理了,弄出點錢來自己藏好。要是法院追究起來,就把欠賬的欠條給他們看,就說人家聽說這邊的公司老總被抓了心裏着急都上門逼債來了,咱生意人說生意講信用,沒辦法只好賣房子賣地地還錢,總不能做老賴吧?看法院那邊有什麼可說的。”
齊凌雲有些猶豫,說:“可是,萬一被證明了那些債務是假的,我這要算是惡意轉移隱匿財產,阻擾法院執法,肯定要加罪的,弄不好再加上三年,那就慘了。”
齊子怡說:“我覺得問題不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法院追查起來,咱們賣都賣了,他們能怎麼樣?就算追加你的罪吧,反正你都進去了,三年五年都坐了,也不在乎再多坐一兩年,還是保住大部分錢要緊些。將來出來了想要東山再起可是需要資金的。再說了,那個女人那麼狠毒,不光是剝光了你的錢,還送你進牢房,簡直就是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將就你的骨頭熬你的湯,咱們能叫她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得逞嗎?又輸官司又輸錢啊。我覺得,還不如咱們偷偷地把錢撈回來,叫她白興頭一場,最後撈幾根剩骨頭去吧。等爸爸你出來東山再起的時候,再好好收拾她們。”
齊凌雲想了又想,想着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歸了前妻實在是不甘心,卻又怕聽了齊子怡的話遭了他的算計、背地裏變賣已經劃歸朱慧林的財產,要是叫法院逮住要加重判罰而猶豫不決。
最後,齊凌雲想到與其一把年紀從牢裏出來沒錢,還不如在牢裏多坐兩年出來腰包卻是鼓實的,就一撮牙花子,決意:“他大爺的混賬女人見鬼去吧!老子拼了!”
說著,齊凌雲就叫齊子怡附耳過來,告訴他目前還捏在手上的大宗財產:“好了,現在爸爸說,你記。我在xx路xx小區有一套一百四十平米和一套六十六平米的房子,總價一百二十萬,你給我賣了。你找到你爺爺家裏,在他家的書房的書櫃後面有一個保險柜,密碼是xxxxxx,裏面有房產證和鑰匙,還有一個最要緊的,我在沙河鋪買了三千平米的地,正在修建廠房,本來是打算做加工廠的,現在我人都進來了,還搞毛啊,也給我賣了算了,這一個比較值錢,估計能賣四百到五百萬,買好了你給我把大部分錢都存好,一小部分留在手裏應付律師費啊什麼的。”
齊子怡乖巧地連連點頭,齊凌雲說什麼就答應什麼。他出了看守所的大門,卻鄙夷地嘴巴一撇,心想:“給你把錢存好!想得個美吶!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天真,你的原配老婆能毫不容情地送你進監獄,你居然還指望我這私生子跟個雷鋒似地幫你保管錢呢?!!!”
齊子怡風風火火趕往齊凌雲的老爹家,把那幾樣東西都拿到了手,回家給薛珍看。
薛珍驚嘆說:“老東西還真有兩下子,偷偷摸摸藏了這麼多錢。不過,這個房子和土地可不敢動喲,那是法院判給那死女人的財產,要是私下裏賣了,老東西只怕是要被加重判罰吧?”
齊子怡冷笑着說:“那就正好了,最好他死在牢裏,再也不用擔這一份心。”
薛珍這才知道齊子怡心這麼狠,把齊凌雲哄得團團轉,不光是把棺材本兒交出來給他,還被他哄得鋌而走險,居然想要搶先在法院執法之前把大宗地產轉賣了,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翻船的勾當。她心情複雜地看了齊子怡一眼,弱弱地說:“他可是你親爸,你小子別太沒良心了。”
齊子怡摸着自己脖子上一塊精緻的黃玉玉佩,欣賞着溫潤的玉石在燈光下散出的光芒,悠然自得地說:“良心這東西,老東西有嗎?他都沒有,我當然也沒有遺傳到,所以,在他面前,我無須講什麼良心。還有你,媽,你不過是個二奶,也是你這些年保養得好,他才沒有把你一腳踹開,你倒還和他講起老夫老妻的感情來了?別逗了!你一個賣白菜的操什麼賣白粉的心啊!人家正經老婆都狠下心把他往監牢裏送呢,咱不跟着趁火打劫,順帶着踏上兩腳怎麼行呢?誰講良心,誰就輸了。”
薛珍辯不過兒子,只好算了,又擔憂地說:“老東西也不是善茬,我是怕他出獄後會找你麻煩。”
齊子怡說:“找個屁的麻煩!他那兩項罪判下來,都要坐四五年,再加上這轉移財產、阻擾執法的罪名,又得加上兩年,就是七八年。呵,等他七八年後從牢裏放出來,我早就混得有錢有勢了,到時候出入有保鏢,他靠不靠得上來都是一回事,還想找我麻煩?再說了,我現在讀高中沒辦法,等以後撈夠了錢,沒準兒一撇身就去美國加拿大逍遙去了,他上哪兒找我去?”
薛珍想想也是,不過和老東西睡了十多年,到底還是有些惻隱之心,又問:“那咱就不管那老東西了?說起來也是造孽喲,一把年紀了養兩兒子,兩個都把他當狗不理!”
齊子怡扭頭說:“那有什麼辦法?誰叫他不注意抓基礎建設呢?兒子就是地基,撈的錢就相當於是一層層的房子。地基給抽了,上面蓋再多的房子也是‘嘩啦’一下全垮了。就跟他現在的情形一樣。”
齊子怡第二天就又偽裝生病不去學校,開始挖掘這些財富。房產好賣,關鍵是那三千平米的廠房佔地,不是太好找買家,又不敢去找周安瀾幫忙,因為周安瀾說了只能拿齊凌雲沒被法院撬出來的錢,法院已經做了記錄明細的則不行,那是肯定要惹麻煩的。而齊子怡膽大心黑,想着坑老爹一把,出了事反正是老爹背罪名,所以,自己背着周安瀾在外面尋關係,私下找買家。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兩更,不過兩更加起來也快一萬字了,因為不好裁開成三更,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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