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賊的瘋狂
老朱一跪，阮二子也受其影響，熱血上涌，隨之也跪下，道：“對，我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山寨！大不了，就是一顆人頭，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阮二子，好樣的，不愧是兄弟！”老朱贊了一句。
“老朱！”阮二子血氣過後，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但也只能強忍着淚，看向老朱，道：“老朱啊，陰曹地府是不是真有牛頭馬面、牛鬼蛇神這些？會不會給咱上刑？咱們可沒少殺人。”
原本硬氣的老朱聽他這麼一說，也有些軟了，卻還嘴硬道：“沒事，有咱兄弟一起，什麼牛頭馬面、牛鬼蛇神怕他個球。”
“老朱！”
“二子！”
情之所動，這兩個漢子居然瞬間就淚水外涌，抱在一起，就嚎啕痛哭了起來。
哭得黑虎子頭皮直發麻，揮手嚷道：“別他娘的嚎喪了！都給老子閉嘴！”
老大一發話，兩人立馬止了聲，眼淚都還在眼眶裏打轉，愣是不敢往下掉。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瞧你們一個個的慫樣，真給老子丟人！”黑虎子氣鼓鼓地罵罷，又道：“再說了，老子是那種遇到事，就讓兄弟送死，自個活命的人嗎？”
“可是，可是……”
“可是個屁！你們以為憑你們兩個腦袋，這事就能完了？你們是誰？你們是山賊，咱黑虎寨的山賊！哪有你們惹事，山寨無事的道理？老子也想好了，反正這事已經出了，再畏畏縮縮的怕前怕后也不濟事，索性咱們就放開膽子，好好的快活快活！你們不是搶了二十幾個小娘們嗎？那今晚，咱們就讓兄弟們一起樂呵個夠！等到官兵攻來了，咱們就把腦袋別褲腰上。跟他們拼了。大不了就同歸於盡，死也死個痛快！”
老大不愧是老大，不光講義氣，還有膽量。阮二子和老朱當下，對黑虎子更加崇拜。熱淚紛紛湧出。
阮二子道：“能在死前嘗一嘗女人滋味。兄弟們也不枉白活一場！”
老朱也道：“誰說就一定死了，官兵慫得很，沒準根本干不過咱們。咱們不用怕。他娘的，呸！”
當天晚上，寨主黑虎子便吩咐了下來，把寨里最好的美酒給搬出來，又讓廚子殺豬加菜，一時間，倒是把整個山寨弄得是熱鬧不凡。眾山賊們想到晚上的狂歡，一個個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經。根本不會想到明天會怎樣。
落草為寇的人也多是如此。過一天痛快一天，哪會計較未來？
蕭子衿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又仔細聽了聽門外山賊們的交談，苦笑一聲，對眾女道：“看來今晚我們在劫難逃了，山賊們怕是要等不及對我們下手了。”
原本還指望着能緩幾天。或許就會有救兵來，沒想到這些山賊卻是這般急，當晚就要辦事了。
明白了今晚在劫難逃，同關在一起的少女又開始嗚嗚咽咽地抽泣着。
這些秀女們，一位位都原本都是官家小姐。自小養尊處優，後來又一心以為要當娘娘了，心氣都高得很。哪料到娘娘沒當成不說，連臨安城都沒走到，就落到這賊窩裏即將要被山賊侮辱了。一但被侮辱了，就算官府派人來救了，也成了殘花敗柳，莫說是進宮無指望，就是回到娘家也抬不起頭來，一輩子都毀了。秀女們如此，隨侍的丫頭們下場就更是不堪了。想到這些，又哪能不悲傷的呢？
蕭子衿被這些哭聲攪得有些煩，側目間看到旁邊的阿葉，她依然是一張沉冷的臉，不言不語的。
蕭子衿向她湊近，小聲地道：“阿葉姐姐，咱們怎麼辦？難道真就只能認命？”
阿葉道：“事到如今，我也無甚好法子。想不到這些山賊真是熊心豹子膽，居然連皇帝的女人也不放過，果然是亡命之徒，不怕死。”
她雖非一般女子，但落在這個賊窩裏，又能怎樣？她倒是個不怕死的，但是想到主上的任務沒有完成，心下有些着急。
蕭子衿道：“山賊是真的不懼死？還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先前聽那個山賊頭子的話，他們似乎是誤劫了我們。所以在知道我們的身份后那個頭人表現得有些震驚，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暫時把我們關起來，卻沒有立刻動我們，想來是沒有拿定主意。我原以為他是有些見識的人，看來也是人頭豬腦，費了半天功夫，還是沒擺脫山賊的性子。”
阿葉道：“或許就是因為知道事情後果的嚴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若我是他，明知捅了大禍，死期將至，乾脆就在死前痛快一陣子。”
蕭子衿道：“山賊們都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他們確實是會不管不顧。但如果，他們知道還會有生機，你覺得他們還會不會選一條死道？”
“人皆畏死。若有生路，誰會願意走死道？”阿葉微微一笑：“莫非二小姐有法子脫險？”
蕭子衿無奈地笑笑：“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不過，子衿還需問阿葉姐姐借一物。”
天黑的時候，門打開了，擠進來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山賊，笑嘻嘻地嚷道：“小娘子們都起來，都起來！寨主有令，今晚你們要陪兄弟們一塊狂歡！”
“都別害怕呀，咱們兄弟又不是鬼怪，不會吃了你們的。只要你們能讓咱們樂呵，保管以後跟着咱們，比跟着皇帝老兒更享福！”
“就是，就是！咱們山寨里男多女少的，娘們都是稀罕物。不像皇帝老兒，諾大個皇宮就他一個爺們，想要得他恩愛一回，估計你們等到頭髮白了也等不到哩！”
有時候能討些嘴上便宜，更讓人興奮。這幾個山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嘴裏沒邊沒着地說著調笑的段子。
眾女們都害怕了，擠在角落裏，想盡量地躲開，彷彿桶里的螃蟹，掙扎着、鬧着，卻怎麼也逃不脫，只能任由那些山賊們推搡着、呼喝着給押了出去。當中還有幾個少女被不安份的山賊伸手摸了好幾把，佔了不少的便宜。
好在蕭子衿和阿葉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反抗也沒用，就盡量地順從，擠在人群里，倒也沒吃到什麼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