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背後黑手
溫穆颺伸手拉過墨瀲,迎上她清澈的水眸,心底一陣蕩漾,有種自己說不清楚的感情,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
看着溫穆颺依舊是不鬆口。墨瀲看着郁凝和月靈,莞爾一笑,道:“橫豎爺也給了王妃和月王妃調查的任務,不如這樣,王妃和月王妃誰先查得真相,這管家大全就由誰掌管,如何?”
墨瀲的聲音剛落,郁凝和月靈均是一楞!
這件事從明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是,郁凝心裏清楚,這肯定又是月靈的心計,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
若是一日查不得真相,那這管家大權,就一直不能穩穩地攥在手裏!
月靈心裏一突,抬頭迎着墨瀲無害的笑意,心裏卻是緊緊地擰了起來!
這件事她最清楚不過,只是,要麼就不能得到掌家大權,要麼,就得自己把自己揪出去!
這,橫豎是沒有給她路子可選!就算她死咬着,郁凝那邊也會查,如今,她真的是把自己推到了一個死胡同!
“如此,便是個好方法!凝兒和月靈一下如何?”溫穆颺看墨瀲是真的不想接這個擔子,也不勉強,轉而看向郁凝和月靈!
“妾身,定當儘快查出真相,給沁側妃一個交代!”郁凝和月靈異口同聲,從來沒有這般默契過!
溫穆颺點點頭,也不再理會他們,本來好好的休息日,卻被這樣的事情堵了一個上午,實在是憋悶!
墨瀲跟上溫穆颺,走出門的時候,轉身看向月靈,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真的不願接了管家大權?”進了清越小築,溫穆颺伸手攬過墨瀲,一隻手拂過她的秀髮。
墨瀲淺淺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道:“論管家,我不及王妃分毫,再者,就算真的接了管家權,這王府上下一時也難以服眾,里裡外外都是不得不操心的事兒,我那裏還有時間管古芳齋?我的千纖草也到了開花的日子,我得守着。”
溫穆颺搖搖頭,苦笑地看着墨瀲,手上力道加大,將她的額頭按置唇邊,深深印上一吻。
“今日無事,我帶你出去走走!”溫穆颺將墨瀲圈在懷裏,只覺得心裏滿滿當當,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
“好!”墨瀲抬起頭看着溫穆颺,她一雙如波的水眸盪着如春水拂面的輕柔,眉梢彎起,踮起腳尖滿帶笑意地將一個吻印在了他的唇角。
“唔……”墨瀲淺吻之後,還沒來得及撤回,卻被溫穆颺捕捉了唇,這樣淺淺的一吻怎麼能滿足他?
溫穆颺嘴角帶着笑,大手按着墨瀲的頭,性感的雙唇壓着她的,淺嘗深吻,竟然無法放手!
“爺……”墨瀲稍稍得空,伸手捂住了溫穆颺又欲壓下的唇,不滿道:“爺再繼續,天就黑了!”
溫穆颺瞧着墨瀲白皙的臉上帶着酡紅的嬌羞,不由得勾起唇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道:“天黑了豈不是正好?”
墨瀲一怔,看着溫穆颺臉上的壞笑,只感覺頭蓋骨一陣發麻,眼前出現無數黑線!
“爺耍賴不成?”墨瀲黑着臉,不施粉黛的容顏絲毫不影響她的傾城之色,眉眼之間更多了幾分靈動,如今她一副不滿的樣子,哀怨地看着溫穆颺。
溫穆颺看着墨瀲可憐楚楚的樣子,不由得心裏塌了一角,伸手拉起墨瀲就往外走。
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並不是墨瀲喜歡的地帶,只是有溫穆颺跟着,隨處都能尋得一處清靜。
隨着溫穆颺穿過人群熙攘的地段,墨瀲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只覺得以前所謂的幽靜,只是把自己困在了一處無人之地。
然而,穿過聒噪的鬧市,卻憑空出現了一處溪流環繞,如世外桃源的地方。
這裏如同一個天然的屏障,將聒噪的鼎沸聲擋在了外面,綠林幽谷之間,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將整個小林環繞一圈,在集匯處形成了一個天然小瀑布!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的?”墨瀲看着那小瀑布沖瀉而下,在下面巨大鵝卵石上撞成一朵朵綻放的水花,不由得心情十分愉悅舒暢!
“這個地方,除了我,就只有二姑姑知道了,如今,還有你!”溫穆颺帶着磁性的聲音自墨瀲耳邊響起,說話之間,他伸手從馬上將墨瀲抱下來,帶着她走近瀑布!
遠處聽着瀑布的飛濺,聲音震耳卻不浮躁,墨瀲和溫穆颺緩緩走近,坐在瀑布邊上的綠茵草坪上,卻越見聲音小了。
瀑布下一方深潭清澈見底,圍着潭邊如同屏障的山壁擋住了這一切,也是因着周圍的山壁,才不至於讓人發現這個地方!
看着墨瀲高興,溫穆颺牽過她的手,輕車熟路的走下那並不十分陡峭的山壁。
“我喜歡這裏!”墨瀲興奮地將手伸進不算湍急的溪流里,一股沁人心脾的舒爽感從指間散發至全身。
深潭四周因着水汽形成薄薄的霧氣,潮濕,卻不冰涼,這樣的地方,真是炎熱夏天的好去處!
“你若喜歡,以後我在這裏給你蓋一間金屋,把你藏在這裏!”溫穆颺摟着墨瀲,看着她開心,心裏也不由地舒暢。
墨瀲原本雙手摟在溫穆颺的脖子上,聽他這話,一撇嘴,鬆開了手。
“怎麼了?你不喜歡?”溫穆颺伸手拽過她,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金屋藏嬌,可是沒有個好結果,我才不要!”墨瀲撇嘴,眼睛轉了轉,語氣裏帶着幾分賭氣。
“那,我們一起藏起來不就好了?誰都找不到我們,然後我們在屋子裏生好多個小沁兒……”溫穆颺摟着墨瀲,嘴角彎起一個極大的弧度,征戰這麼多年,他才知道,原來幸福可以是很簡單的。
墨瀲臉一紅,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雙手環着他的腰。
清風吹來,拂起他們的絲髮,兩個年輕的人,彼此相擁,情意正濃。
翠鳥飛過,唧唧喳喳地聲音頓時被瀑布的激蕩吞沒。
停留片刻,溫穆颺便帶着墨瀲回到了他自己搭建的小木屋,四處綠藤環繞,木屋不大,卻是樣樣不缺。
墨瀲驚訝地跑過去,滿臉的歡喜,如同一個清純的少女,見到美好喜歡的東西那份欣喜。
輕輕推開門,墨瀲忍不住驚嘆,屋裏擺設雖然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這屋子裏卻是極盡所用,每一處都發揮着它的作用。
比如,窗前伸進來的藤條,竟然稍作修剪就可以穩穩噹噹變成了書架,如今上面也這個好放着幾本書!
墨瀲伸手,從書架上拿過一本書,只看了書面的字,就感覺一陣暖流從心底劃過。
那是白葯穀子的絕世經典,也是墨瀲從不離手的一部書!再翻看書架上的幾本書,除了幾本兵器鑄造和行軍謀略,其他都是墨瀲經常看的書!
“喜歡嗎?”溫穆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着溫熱的氣息。
墨瀲點點頭,將書放在書架上,反身靠進溫穆颺的懷裏,伸手摟着他的脖子,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做的這些?”
溫穆颺手臂攬着墨瀲的纖腰,低頭在她額間淺淺一吻,道:“這小木屋在我小的時候就有,當時是二姑姑臨時搭起的,後來,我又重新搭建了,裏面的裝飾,是全段時間我剛做好的!以後,我會把這裏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溫穆颺不緊不慢地說著,手臂用力打橫抱起墨瀲,帶着她四處看看。
所到之處,均是讓墨瀲心裏一陣陣暖流流過,這裏有那麼多不知都和清越小築里如此相像,幾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擺置的!
“等我能放下手裏的擔子,我們就來這裏住,到時,我會將這裏變得和清越小築一樣!”溫穆颺抱着墨瀲,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惹得她一陣陣悸動。
墨瀲如波的水眸蕩漾出點點漣漪,她夢想的生活,又何嘗不是如此?
溫穆颺看着墨瀲水眸之間波動,攬着她的手臂緊了緊,道:“餓不餓?”
墨瀲一頓,點了點頭,經他這麼一提醒還真是有點餓了。
早上本來因着江川的事兒,他們倆都是隨口吃了幾塊糕點,如今正值午膳時間,哪能不餓?
“來!”溫穆颺從一個藤蘿編織的籃筐里拿出一包東西,伸手拉過墨瀲往外走去。
當溫穆颺打開那包東西的時候,墨瀲又是眼睛一熱,竟然是一包紅薯!
墨瀲默不作聲的看着溫穆颺在一片空地上挖好了坑,拿着打火石將乾枯的樹枝點着,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
只不過,上次是墨瀲做着這些,溫穆颺在一旁看着,而這次,卻是溫穆颺滿心歡喜的做着。
片刻,一股香甜中帶着清香的味道飄過,墨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溫穆颺,眉眼彎了起來。
用一根比較粗的樹枝將蓋在紅薯上的泥土撥開,更加濃郁的香味便散了出來。
“看,我烤的是不是比你的要漂亮?”溫穆颺斯哈斯哈地撿起一塊鬆軟的,墊着荷葉遞給了墨瀲。
墨瀲笑着接過來,低頭看著錶皮焦黃卻沒有一點糊的紅薯,她不由得笑出聲,其實,那次也是她第一次親手烤。
“很好吃!”墨瀲依舊是優雅地小口咬着,似是品嘗人間美味。
溫穆颺聽得她的誇讚,唇角高高揚起,伸手也拿過一塊,坐在了墨瀲的側邊。
兩人背靠着背,坐在如茵的草地上,嘴裏吃的並不是山珍海味,卻依舊幸福滿滿,無比享受。
墨瀲正吃着,正要送到嘴裏的紅薯還沒來得及送進去,胳膊卻拐了一個彎兒,手裏的紅薯就那麼進了溫穆颺的嘴裏!
“竟然搶我的!”墨瀲看他搶了最後一口,面上氣鼓鼓的瞪她一眼!
溫穆颺看着墨瀲這楚楚可憐的表情,不由開心,將手裏的紅薯送至她跟前,道:“我的給你吃,張嘴!”
墨瀲依舊瞪着他,看他手裏的紅薯伸過來,毫不客氣地張開嘴!
溫穆颺臉上蕩漾着笑意,彷彿為她吃東西是一件極度享受的事情,一會兒工夫,手裏的小半塊紅薯都喂進了墨瀲的口中。
“我的沒有了,該你喂我了,啊……”溫穆颺討好的跑到墨瀲跟前,一臉期待的張開了嘴。
墨瀲突然有種神經錯位的感覺,眼前這個張着嘴討吃的人,真的是早晨那一個臉色就讓眾人一哆嗦的王爺?
閉上眼睛又睜開,墨瀲終於相信了,面前一臉期待,討食的人,就是她家王爺,溫穆颺!
墨瀲收回了跑遠的思緒,將手裏的所剩不多的紅薯送到溫穆颺嘴角。
溫穆颺唇角高高揚起,張口吃下,卻在墨瀲來不及收回的時候,含住了她的手指!
“爺!”墨瀲臉一紅,瞪着溫穆颺怒嗔一聲,趕緊往回拽。
雖然並沒有用力咬,可是墨瀲卻拽不回來,抬眼看着溫穆颺帶着邪邪的壞笑的臉,另一隻手伸過去推他。
溫穆颺笑着,見墨瀲伸手,這才鬆了口,只是,卻又抓住了她的手。
溫穆颺本來就傾斜地坐着,如今拽着墨瀲的手,在墨瀲伸手一推的瞬間,終於支撐不住,栽了下來!
“唔……”墨瀲還沒有反應過來,首先看到的是眼前溫穆颺放大的臉,接着,便是溫熱的觸感!
溫穆颺斜壓着墨瀲,也沒想到就這麼砸在了她的身上,而且,正好不好的封住了她的唇。
“沁兒,我們真是湊齊了天時,地利……人和呢……”溫穆颺一手摟着墨瀲,最後的三個字淹沒在深吻中。
墨瀲原本推着他,在他靠近的一瞬間,隨着清風吹過,溫穆颺身上的竹香味道傳來,竟然不由自主地沒了力道!
綠柳輕拂,溪水潺潺,偶爾吹過一陣清風,如同伴奏一般,林中鳥似是羞見這樣的旖旎,紛紛拍打着翅膀飛向遠處,留給這對璧人一處清凈之地。
烈日西斜,夕陽的餘暉映紅了一片天地,如同灑下一層薄紗,平添了飄渺的美意。
溫穆颺將自己的長袍脫下,披在了墨瀲身上,一聲哨響,野颯聞聲而至。
“天色有些晚了,這裏陰涼,我們回去吧!”溫穆颺樓着墨瀲,眼底之間儘是柔柔的愛意。
墨瀲點頭,隨着他抬手,穩穩噹噹的坐在了野颯背上。
“王爺!”
墨瀲和溫穆颺剛走出樹林,厲雨就迎了過來,臉上帶着幾分凝重。
厲雨抬着頭看了溫穆颺和墨瀲一眼,別開了眼睛,盯着地面。
“說!”溫穆颺一手摟着墨瀲的腰,一手拉着韁繩,從小樹林出來的一瞬間,他的臉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冷若寒冰。
“江川死在了牢裏!”厲雨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卻憑空帶出一種乾冷的感覺。
墨瀲一怔,沒想到月靈下手還真快!
她抬起頭,與溫穆颺互看一眼,顯然,溫穆颺也並沒有感到絲毫驚訝,也或者,江川的死,似乎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竟然死了,這可怎麼辦?”墨瀲似乎有些失望,她原本還想看看郁凝和月靈的手段與招數。
沒先到她卻低估了月靈的心狠手辣,知道她是個不留餘地的人,卻沒想到,還這般神速!
“死了就死了,埋了就好,想那麼多作甚!”溫穆颺冷着聲音接過墨瀲的話,同時手臂一緊,隨着雙腿輕輕地一夾馬肚子,野颯如閃電一般,飛奔而馳!
厲雨看着絕塵而去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片刻,翻身略過樹梢,緊跟了上去。
韁繩猛地拉緊,隨着野颯一聲嘶鳴,溫穆颺騰空起身,一手緊摟了墨瀲的腰,龍淵寶劍隨聲出鞘,隨着寒光一閃,耳邊兵器碰撞聲另耳膜猛地顫了顫。
落地瞬間,四處樹林瞬間竄出十多個黑衣人圍了上來。
和一人竄出的瞬間,追風,閃電,驚雷,厲雨也都迅速趕到,緊密地護在了溫穆颺和墨瀲身側。
溫穆颺深邃黑眸之間寒意乍起,手中龍淵寶劍在微風中,刀刃發出輕微的震顫,似是好鬥的靈力突然之間活躍起來。
墨瀲側身貼在溫穆颺身側,腰間是他健壯有力的臂膀,她稍稍穩住心神,眼睛掃向四周的黑衣人。
周遭黑衣人身形着裝相差無幾,清一色的墨黑軟甲長衫,袖口束緊卻稍顯古怪,每人手中兵器皆不相同,如今一雙雙嗜血的眸子正盯着溫穆颺和墨瀲。
“上次是星夜閣,這次竟青峰十六刃,看來本王的命還真是值錢,不過,請你們的那位僱主,不,應該是說,青峰十六刃已經投靠了他吧!”溫穆颺聲音之中帶着噬骨的寒意,只讓青峰十六刃猛地一抖!
墨瀲眯着雙眸將青峰十六刃的表情收入眼底,唇角微微翹起。
“不愧是崇天的守護神,世間能不將我們青峰十六刃放在眼裏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了!”手中持彎鉤玄月刀的黑衣人操着一口濃重的口音喊道。
墨瀲如波的水眸中淡出瀲灧光澤,唇角隨之勾起。
剛才說話的就是這青峰十六刃的吳老大,他手上的彎鉤玄月刀相傳是由隕鐵打造而成,鋒利無比。
“大哥,別跟他廢話,先殺了他們,咱們好回去復命!”有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隨着叫喊,他手裏的鐵鏈隨之晃了晃。
這是齊老二,他手裏的叫追命索,據說,只要被他盯上,從未有人逃脫!不是死便是重傷!
“這小妞兒模樣十分的可人,可得給我留着啊!”一個尖酸帶着挑逗的聲音響起,墨瀲目光微微側過,左手邊一個稍顯精瘦的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看,臉上帶着猥瑣的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墨瀲皺了皺眉眉頭,轉過頭看到溫穆颺臉上暗沉,額頭青筋暴起,知道他已經到了暴怒的極致。
那瘦猴正是青峰十六刃的老十四,人稱鬼爪十四,此人天性好色,曾經也是令良家婦女聞名躲藏的一號淫賊人物!
鬼爪十四嘖嘖兩聲,繼續道:“看着這小腰身真不錯,就是不知道滋味兒……嗷……”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鬼爪十四突然哀嚎一聲,雙手捂着褲襠躺在地上來回翻滾。
溫穆颺臉上依舊是寒冷如冰,只有墨瀲看見了他出手的瞬間,指尖藏着一枚薄如冰的刀片。
青峰十六刃其他人均是一愣,齊老二快步走過去,伸手拉起鬼爪十四,這才發現,他們都沒來得及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們的十四弟已經成了廢人一個,從此永不能人事。
“就算你青峰十六刃加起來,都不及沁兒一個手指頭!”溫穆颺冷聲響起,看着在地上一隻打滾的鬼爪十四,臉上寒意更甚。
“殺……殺了他!”鬼爪十四一邊哀嚎,一邊伸手出手,之中斑駁地沾染了血跡,鮮紅妖冶!
吳老大眉頭皺起,臉上頓時陰寒一片,轉過身,揮刀而上!
在吳老大出手的一瞬間,青峰十六刃其他人也迅速地揮起了手裏的冰刃。
一時之間,寒風驟起,林子裏驚起飛鳥一片,片片碎落的樹葉飄飄而落,如漫天雪花輕飄而至。
四大護衛一人敵二,雖是有些吃力,卻也能抵擋一時,剩下七人,由吳老大帶領下,直向著溫穆颺和墨瀲心口逼過來。
“爺小心!”眼前猛然出現吳老大的玄月刀,墨瀲心裏一緊,伸手推開溫穆颺,揚起袖上白紗。
白紗瞬間化作利刃,飛速朝着吳老大的胸口撞去。
吳老大猛地一驚,左手多出一把刀,將墨瀲打過來的白紗擋在胸前,手腕用力,白紗化成的利刃瞬間粉碎。
墨瀲看着紛飛落地的碎紗,唇畔微微勾起,那一招不過是試探,如今墨瀲才看清楚吳老大袖口裏裝的竟是淬毒的銀針!
吳老大乘勝追擊,手上動作一閃,手裏的玄月刀迴轉,帶着風聲發出一種嗡嗡的聲音,從墨瀲背後喚了回來。
“沁兒!”溫穆颺被齊老二和其他人纏着,一時之間根本到不了墨瀲身邊,看着那玄月刀直直地刺向墨瀲的胸口,不由得急了。
墨瀲左耳稍稍一動,早已聽得利刃的聲音,一個側身,玄月刀從墨瀲腰間一閃而過,似是丈量一般的,剛剛沒有觸碰到她。
溫穆颺看她躲過,一個高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手中龍淵寶劍迅速揮出,白熾的尖峰捲起空中飄散的落葉,如一個個注入靈魂的魔咒一般,隨着劍氣急速向外飛出。
“啊!啊!”地幾聲慘叫,老四和老六手裏兵器落地,隨即兩人各自捂着胳膊蹲在地上哀叫不斷。
“四弟!六弟!”齊老二一頓,看着老四和老六,心裏猛地收緊,手裏的追命索揮起,朝着溫穆颺飛奔而來。
這邊的吳老大聽到齊老二的一聲吼,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準備甩掉墨瀲,過去,卻不想,墨瀲是個極難纏的。
“吳老大果真是好本事,據說彎鉤玄月刀是千刃鬼谷的封山之作,此武器向來鮮為人知,如今竟能得以一見!”墨瀲笑顏如花,幾句話輕聲柔語,卻如一根根淬了毒的銀針,深深扎進吳老大的心臟!
“你究竟是何人?”吳老大隻覺得嗡的一聲,腳跟險些站不穩,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墨瀲!
墨瀲淡然一笑,眼中柔色不減,卻讓吳老大感覺陣陣寒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千刃鬼谷是兵器之祖,各國精鍊兵器均是千刃鬼谷的徒子徒孫所煉製。
據說,千刃鬼谷手中之兵器,無堅不摧,斧能劈山,刀能斷鋼,劍能穿牆,但凡有阻擋之物,必毀無疑!
千刃鬼谷一生活到兩百一十三歲,畢生珍藏三件兵器,溫穆颺手裏的龍淵寶劍,邢斯的血虹,還有就是吳老大手裏的彎鉤玄月刀!
只是彎鉤玄月刀向來是被千刃鬼谷私藏的,不為人所知,看着墨瀲也是有十幾歲的年紀,她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
看出吳老大臉上的疑惑和震驚,墨瀲勾勾唇角,微微一笑,道:“聽說,千刃鬼谷老爺子死的時候,曾經有一幫土匪闖進了鬼谷寨,搜群了不少精兵利器,然後一把火將鬼谷寨少了個乾淨!”
吳老大猛地一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一雙狠戾的眸子瞪得老大,彷彿那畫面一一從眼前閃過,難以置信!
“不管你知道什麼,如今卻是不能再留得你性命!”吳老大握緊了手裏的玄月刀,玄月刀在陽光照射下,散發出微微凄迷的寒芒,一股冷意直入心脾!
墨瀲冷哼一聲,轉過身看着吳老大,眼底之間閃過一絲不屑,她停了一下,說道:“你主子的任務,可是不能傷及我一毫!”
吳老大愣住,似乎是沒有聽明白墨瀲的話,亦或者,他根本沒有聽清楚!
墨瀲冷笑,袖口微微敞開,步履緩慢地走向吳老大。
吳老大看着墨瀲,似乎有些心虛,只是想到剛才墨瀲的話,不由得心裏一冷,說道:“現在的場面,難免有失控,就算把你殺了,主子也不能耐我兄弟何,倒是你,卻是千萬留不得!”
墨瀲停住腳步,臉上淺笑不減,卻在無形之中落下一層不得以見的壓力,讓吳老大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殺我的由頭自然是不難想,只是,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墨瀲聲音驟寒,輕點腳尖,身形一閃,急速向吳老大發難。
墨瀲兩隻紗袖已經被吳老大手裏的玄月刀粉碎了,看着墨瀲赤手空拳,雖然攻勢迅猛,卻並不適合遠距離對戰。
吳老大撇墨瀲一眼,不屑地橫冷一聲,手裏玄月刀飛出。
只是,在玄月刀飛出的一瞬間,一道白光閃過,墨瀲揚起手,銀龍飛身而出!
細長的身子如同在水裏游,縱然身上並無翅膀,依舊身輕如燕,遊盪自如,此刻,四顆尖利地毒齒張開,照着吳老大的脖頸飛去!
吳老大眼看着一道白光在空中閃過,待站定之時,才看清楚銀龍吐着信子向他襲來,如今,逃開已經是不可能了!
“大哥小心!”
一聲粗獷的急吼聲響起,隨着一聲兵器陷入皮肉的聲音響起,銀龍的四顆毒牙死死地陷進了齊老二的後背。
隨即,銀龍纖長的身子一甩,尾巴纏在了齊老二的脖子上,越纏越緊!
吳老大一愣,瞬間醒過神來,伸手去拽銀龍,卻不想,銀龍卻是越纏越緊,隨着齊老二臉色由紅變成了紫,再由紫變青,隨着“咔嚓”一聲,齊老二的脖子隨即耷拉下來,銀龍才鬆了力道。
“啊!二弟!啊!”吳老大眼睜睜地看着齊老二撲通一聲倒地,終於爆發一樣的怒吼嘶叫起來,揮起手裏的玄月刀往銀龍身上砍去!
彎鉤玄月刀削鐵如泥並非傳聞,縱然銀龍全身蛇鱗堅硬如甲,被玄月刀碰到,依舊是罕見地見了血。
墨瀲眉頭一皺,瞬間手裏多了一柄血色玉簫,貝齒輕湊到血玉蕭上,丹田運氣,一陣細微的簫聲響起。
銀龍似乎是聽到了指令,蛇尾迅速甩動,鱗甲上滴落的淡紫色血液順着縫隙甩出。
吳老大陷在悲痛之中,只想着殺了銀龍,卻沒有想到它竟然又騰空了,尾間甩動的血直向他襲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吳老大猛地停止了揮刀,雙手捂在眼睛上,只覺得一陣陣刺痛,眼淚一直流個不停,眼前模糊一片。
“哼,我已經給了你活路,你卻執意尋死!”墨瀲將血玉蕭放入袖中,陰冷着聲音,欣賞一般地看着吳老大痛苦不堪。
揮手,銀龍快速地飛到墨瀲手上,一雙圓滾滾的綠豆眼睛看着墨瀲,似乎還帶着委屈,收起毒牙,只有紅信子一吐一吐的,彷彿是在討好。
墨瀲臉上表情稍稍緩和,從腰間取出一個琉璃小瓶,緩緩抖出裏面的藥粉,輕輕地灑在了銀龍的傷口處。
銀龍繞着墨瀲的腰間盤游一圈,又乖乖的回到了她的肩膀,一顆小腦袋與墨瀲同向,對着吳老大依舊呲牙。
墨瀲紗袖再起,準備給吳老大最後一擊,揮出去的袖子還未觸及吳老大,卻被半路攔住。
秦老三騰空抓住墨瀲的紗袖,任手中已經被紗絲割破,順着手掌的紋路低落下來,他看了墨瀲一眼,將攔截在手裏的紗袖扔出。
墨瀲看着秦老三,皺了皺眉頭,去沒有再繼續緊逼,轉身走近溫穆颺。
之前,溫穆颺在推開墨瀲的時候,就攔住了秦老三他們五六個人,原本以一敵五,再加上青峰十六刃這樣的高手,自然是多少受了一點小傷。
“解藥拿出來,你可以帶他們走!”溫穆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看着墨瀲沒有受傷,稍稍鬆了一口氣,幾步走到吳老大和秦老三跟前。
吳老大隻顧着眼睛的灼痛,根本沒有聽溫穆颺的話,倒是秦老三,愣住了。
墨瀲抬起眼睛看着溫穆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果然,他也注意到了他們袖口的不尋常!
溫穆颺瞥了秦老三一眼,聲音之中帶着蝕骨寒心的冰冷,道:“若是不交出解藥,你青峰十六刃便在此立碑!”
秦老三被溫穆颺的冷言寒語說得一抖,轉身看向四周,青峰十六刃的兄弟們,七七八八已經躺了一地,加上重傷的幾人,如今只有三人還算能行動正常。
似乎是衡量了一番,秦老三終於下定決心,從吳老大腰帶上取出一包藥粉遞給溫穆颺。
溫穆颺結果,微微蹲下身,紫袍拖地,伸手從秦老三手腕里取出銀針,毫不猶豫地刺入吳老大腿上!
“你!”秦老三心裏猛地一顫,看着溫穆颺將藥粉灑在吳老大腿上,出的血浸濕藥粉,再也沒有流出。
溫穆颺用手捻起藥粉放置鼻尖處,片刻,收起手裏的藥粉,起身拉着墨瀲走了出去。
四大護衛看着一地的傷殘死屍,心裏也是感觸頗多,慶幸的同時,也突然發現自己並非人們傳聞的那般神勇。
面對青峰十六刃,雖然是以一敵二,也終於明白,此刻,他們應付眼前都已經很困難了,根本分不出手去護主。
而作為溫穆颺的護衛,並不是用來替主人擋劍,他們存在的意義,是要代替溫穆颺解決眼前的問題,就這一點,他們做得還不夠!
四人跟在溫穆颺和墨瀲伸手,雖然不似青峰十六刃一般一瘸一拐,卻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拿去把毒解了!”到了河邊,溫穆颺看墨瀲將藥粉分成五分,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他們一眼。
“謝主子!”追風代替大家接過溫穆颺手裏的藥粉,分給大家,轉身,往河流的另一邊走去。
墨瀲將手裏的絲絹浸濕,拉過溫穆颺的手,輕輕地擦拭,幾道細小的紅痕越發明顯,她展開紙包,將藥粉塗在傷口上,輕輕地吹了吹。
“還有哪裏?”墨瀲將溫穆颺的手包好,抬眼看着他,問道。
“沒有了!”自始至終溫穆颺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墨瀲。
看着墨瀲沒有受傷,他似乎感覺不到周身的疼痛了,她沒有受傷,就是他最好的葯!
“沁兒……”溫穆颺看着墨瀲,輕呼一聲,伸手將墨瀲摟進懷裏。
“說不定,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如此,沁兒便是麻煩了。”墨瀲依靠在溫穆颺的胸口,她知道他在自責,每次遇到事情,溫穆颺夜裏都會緊緊地摟着她,他的不安,她看在眼裏。
溫穆颺心裏一抖,抱着墨瀲的手臂又收緊,他的下巴抵在墨瀲的頸窩,良久,嘆氣道:“你這樣,我便更覺得不值如何是好,我,給你的太少!”
墨瀲伸手,緩緩摟在溫穆颺的腰間,聽着他砰砰的心跳,心裏突然就安靜下來,道:“沁兒在爺心裏獨佔,這已經是最多的了!”
溫穆颺一愣,看着墨瀲一雙滴水的眸子,就那麼深深地陷了進去。
身為側妃說出這樣的話,本是大逆不道,卻是從墨瀲嘴裏說出來,竟讓溫穆颺感覺到一陣激動。
更何況,墨瀲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在他心裏獨佔!
溪水潺潺流過,厲雨手裏攥着藥包,眼睛放空,盯着遠處的一片水草。
忽然,她眼中厲色乍現,原本放鬆的身體猛地戒備起來,轉身,看到那一襲如仙的白影向她走來,終是放鬆了戒備。
“沁側妃!”厲雨站起身行了個禮,聲音里依舊是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臉上沒有了以前的冰冷陰寒。
墨瀲看着厲雨,面上微微一下笑,伸出手來。
厲雨一愣,看着墨瀲伸出的手,眼中帶着幾分詫異,似乎沒有明白墨瀲的意思。
“你肩膀的傷,自己可是看不到的,這銀針本就是淬了毒的,若不及時擦解藥,恐怕日後傷口潰爛,再也無法提劍了。”墨瀲聲音平緩,明眸皓齒之間,帶着幾分無法忤逆的威嚴。
厲雨看着墨瀲,那雙眼睛中如一汪不見底的清澈泉眼,不容玷污,攥着藥粉的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
墨瀲接過藥粉,嘴角微微翹起,看着厲雨將雪白的肩膀露出來,她取出另一方絲絹,同樣的用流動的溪水將厲雨肩上的傷口擦拭乾凈,輕輕地塗上藥粉。
包紮好,厲雨重新穿好衣服,看着墨瀲坐在溪邊的鵝卵石上,她也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
“我聽過一個很凄美的故事……”墨瀲看着溪流對面的一隻只野鴨游過,緩緩傾吐。
厲雨聽着墨瀲的聲音,眼睛也望向對面的野鴨,沒有接話,只聽着墨瀲接下來要說的話。
“有一對青梅竹馬,他們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兩家人是世交,原本金玉良緣,天作之合,隨着他們長大,這對青梅竹馬也相互情定彼此,一時之間,這對璧人,羨煞旁人。”墨瀲說著,撿起邊上的石子,隨着“啵啵啵”的三聲響,石子打着水漂沉進了水裏。
厲雨心裏一動,看着墨瀲手裏的動作,細細琢磨墨瀲剛才說的話。
墨瀲側眼看着厲雨,唇角微微揚起,正目,依舊看着水裏的嬉戲的野鴨,接著說:“然而,天有不測,就在女子及笄之年,嫁入男方之時,洞房花燭夜,女子卻獨守了空房!”
厲雨猛地一抖,袖口處雙手死死攥住,眼中寒光乍現,全身猛地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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