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請君入甕
“看樣子,並不是夜明珠,這般眼熟……好像是長公主的一星血鮫珠!”元樂郡主死死地盯着墨瀲腰間的衣袋子,遲疑地想了許久,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一般,脫口而出。
墨瀲唇角微微勾起,心裏卻是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之前廢了那麼多功夫跟元樂郡主周旋,如今要的就是這句話!
眾人聽得元樂郡主的一句驚呼不由得滿含驚訝的看着墨瀲,見她傾城容顏,面如桃花,一張絕美的臉上帶着淡淡的輕柔之色,如波的水眸之間瀲灧其華,微微勾起唇角,面上淡淡的笑意如春風拂過湖面,帶着清甜的味道。
只是,如今這樣一位絕塵脫俗的女子,竟然在郁丞相的壽宴之間,趁機偷了長公主的血鮫珠!
如今看着墨瀲,眾人不由得將她的身份又聯繫在了一起,果然,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就是上不得檯面,見着好的東西就忍不住伸手,真真是丟了王府的臉面!
“你胡說,墨瀲姐姐的古芳齋里什麼稀罕寶貝沒有,才不會去偷什麼血鮫珠!”婉瑜郡主瞧着元樂郡主一臉陰狠的看着墨瀲,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藥店的表情,一時間憤恨難抑,一張小臉上氣得通紅。
墨瀲感覺到腰間的力道,不由得抬頭看了溫穆颺一眼,見他面色鐵青,唇角微微抖了抖,不由得心裏一動,伸手捏了他的手心。
溫穆颺低頭,看着墨瀲一雙水眸之間並沒有因為元樂郡主的話改變,反而面上笑容更加燦爛,知道她有所意圖,剛剛想要說的話,便停在了唇邊,只是手臂用力,又將她摟緊了些。
“婉瑜郡主急什麼,我只是說沁側妃身上的珠子與長公主的一星血鮫珠相像,並沒有說沁側妃就是偷的長公主的珠子,況且,看樣子你並不知道這血鮫珠的珍貴,世間總是物以稀為貴,還是回家好好問問良王妃這血鮫珠的事情,以後再鬧出了這樣的笑話,可真的是丟了良王府的臉,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你這般着急,不會是真的有所隱情吧?”元樂郡主雖然之前被婉瑜郡主識破了想要買禁藥加害墨瀲,卻也因為婉瑜郡主這一攪和,並沒有用上,所謂抓賊要抓臟,如今沒有臟,她便無所顧慮!
元樂郡主這一反駁,婉瑜郡主倒是一時被堵了口,心中氣憤難滅,卻似乎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得瞪圓了雙眼,讓目光化作利刃帶着恨意射向她。
只是,目光的利刃畢竟沒有什麼作用,元樂郡主唇角勾起,朝着眾人掃視一圈,見眾人目光瞄着墨瀲,私下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由得心裏泛起一陣得意。
“如央,去書房查一下一星血鮫珠是否有什麼異樣?”長公主在聽到元樂郡主的話時,不由得心中一抖,心裏無端的生出一股恐慌。
如央身子一頓,聽得長公主交代,緊忙轉身去書房。身後跟着兩個隨行得丫鬟,神情緊張而嚴肅。
如央去了書房,而眼下眾人的笑聲議論卻是不斷,郁清江坐在主位,一雙眼睛雖然依舊精神凌厲,如今卻添了幾分渾濁,他面色擔憂的看着墨瀲,幾次張了張嘴,卻是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墨瀲將郁清江的表情收進眼底,心裏不由得冷了冷,面上泛起一絲嗤笑,十三年前對她娘,他就是這個態度,如今對她,依舊是這副身不由的表情,還想挽回什麼?真是可笑!
“長公主,一星血鮫珠依舊安妥。”如央的聲音響起,隨着眾人將目光鎖定在了她的身上,之間她平緩的步子走向長公主,手中托着一個盒子,走至長公主跟前,行了一禮,便將盒子雙手舉過頭頂遞給了長公主。
長公主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伸手接過了那錦盒,素白的手指輕輕地打開盒子,目光觸及盒內的珠子,不由得臉色一沉。
“這血鮫珠是假的!”長公主聲音中透着冷意,伸手拿起錦盒裏的血鮫珠便摔向了硬質大理石的地面上。
眾人只聽得一聲脆響,前面離着長公主近的人低頭一看,那原本渾圓清透的血鮫珠,如今已經碎成了沫。
心中猛然一顫,元樂郡主看着地上的碎末,不由得暗自勾起了唇角,這血鮫珠浴火不溶,冰凍不裂,就算是千金的巨斧砸下來也不會有一點痕迹,如今卻被長公主摔成了碎末,稍稍了解的人便知道這一定是假的。
原本還心裏稍稍揪起來,如今看着血鮫珠是假的,元樂郡主倒是鬆了一口氣一般,唇角微微勾起。
眾人也突然明白了什麼,看向墨瀲,眼中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鄙夷,如今傾城的面色卻被人想成了魅惑人心的狐妖,身份低賤,永遠都是要被人踩在腳底下的!
“沁側妃,你的珠子可否拿出來給大家一看?”長公主心裏猛地一顫,轉過頭看向墨瀲,雖然她極力的隱藏着心裏的驚慌和怒意,說話之間卻是帶着幾分咬牙切齒。
眾人再次看向墨瀲,只是,不由得一怔,墨瀲眼中並沒有眾人以為的驚慌失措,面色平靜柔和,帶着幾分恬靜,一雙如波的水眸漾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她才是局外人。
“長公主這是要求搜身嗎?”墨瀲唇角微微勾起淺笑,看向長公主,一雙如波的水眸迎着她狠厲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畏懼和動容,依舊是如平常一般。
長公主一頓,墨瀲這麼說,可是讓她在眾人面前有些難做了,如今這血鮫珠的重要性遠遠不及常人所知道的那般,所以她一定要看,不過,墨瀲這話卻暗中點名,如今在她自家的宴席上對客人搜身,以後這丞相府的大門,怕是沒有人敢踏進來了。
“沁側妃說笑了,只是看看,並沒有搜身的意思,如今沁側妃就算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雖好也是給大家看一眼,一面造成了什麼誤會便不美了。”長公主一雙素手在袖下緊緊地攥住,面上勉強擠出一抹笑,看起來生冷僵硬。
“如果要看,長皇姑母不如叫大家把身上帶着的珠子都拿出來一一查看,免得疏漏了什麼,畢竟,一星血鮫珠是時間珍奇寶物,自是人人喜愛!”
溫穆颺一手搭在墨瀲的腰間,另一手端起眼前的酒鼎,仰頭全數喝下,一張邪魅俊秀的面上帶着徹骨的冷意,聲音雖然不大,卻是足以讓滿堂的賓客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不由得心中一顫。
“你!”長公主面上一冷,看着溫穆颺放蕩不羈地隨口喝着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面上不由得沉了沉。
眾人面面相覷,看着長公主一臉怒意,再看溫穆颺雖然唇角勾着笑意,卻依舊是周身泛着無邊的冷意,心中不由得一抖,誰都不敢站出來說話。
“如此,請大家排隊站好,便開始吧!”溫穆颺捻起面前果盤中的一顆紫葡萄,一雙深邃的眸子之間如寒潭深井一般,自內而外的散發著寒徹心骨的冷意。
長公主身子一顫,一時之間看向近坐的二公主,卻見二公主低頭喝着茶,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發生了什麼事,亦或者,二公主本就是抱着看熱鬧的態度!
“什麼要開始了?看來朕還真的是來晚了!”
門外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紛紛跪在了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的呼聲響徹大廳,隨即地上便只看到一片的鮮艷後背,溫穆凨走進園子唇邊帶着淺淺的笑意,對着眾人揮揮手,道:“平身!”
眾人起身,依舊是站在一邊,微微低垂着頭,生怕溫穆凨點了名要問及剛才的事,如今,一不小心就保不齊說錯了什麼得罪誰,而不管是溫穆颺還是長公主,他們都得罪不起!
“剛剛你們是要開始什麼?”溫穆凨坐在上座,看着眾人表情,面上動了動,卻依舊是含笑不變。
眾人相互看一眼,卻沒有人敢吱聲,一時間,溫穆凨的一句問話,便如同空氣一般。
無人回答,溫穆凨面上瞬間便沉了下來,他一雙清冽的眸子掃視眾人一邊,眾人均是一副惶恐的樣子,只是溫穆颺卻是自顧地將酒鼎放置唇邊,細細地品着美酒,似乎沒有什麼比這更加愜意。
邊上墨瀲神色不變,溫穆凨只看了一眼,便別開了目光,如今看她乖巧的守在溫穆颺身邊,眼睛有些灼痛。
再看長公主,雖然面上沒有顯露出來,全身輕微的顫抖卻已經讓溫穆凨有所瞭然,他看着,不由得暗自冷笑一聲,道:“怎麼,朕在此,你們便成了木頭人了嗎?”
溫穆凨的聲音有些冷,面上的笑意斂去,一雙清冽的眸子之間稍稍帶着凝重。
“啟稟皇上!”元樂郡主將自身的衣擺撫平,又暗自撫了撫鬢前的珠花,往溫穆凨前面走了兩步,面上自帶着三分羞澀,聲若無骨道:“剛才臣女無意瞧見沁側妃身上的帶着的珠子和長公主的一星血鮫珠十分相似,冒昧說了出來,之後如央姑姑取來長公主放着的血鮫珠,卻發現是假的,如今長公主請沁側妃拿出來驗證。”
元樂郡主偷偷挑起眉眼看了溫穆凨一眼,雖然溫穆凨不如溫穆颺那般讓人痴狂,不過,他畢竟是皇上,權利的象徵,哪個女人不會心動?
選修之前,元樂郡主本來想着討好太后,縱然她如今身上還沒有好全,也給她機會,卻不想那日作弄墨瀲不成卻着了太子的道兒,如今男的能與皇上對面,元樂郡主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溫穆凨抬起頭看了元樂郡主一眼,面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轉而看向墨瀲,這個女人,自進了王府,便成了別人的眼中刺,他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那些女人就是跟她過不去?
睿智敏捷手握大權,溫穆凨卻不知道,女人之間的嫉妒,根本不需要理由,特別是向清歌郡主和元樂郡主這樣本來就有些高傲的女人!
“眾位身上帶着珠子的可不少,元樂郡主要不要挨個去‘無意’地看一下?”溫穆颺手裏拿着捏着金邊銀身的酒鼎,遞至唇邊晃了晃,卻沒有喝,他面上帶着笑,眼底卻是不由自主地散發著薄寒的涼意,語調高高地揚起,園子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元樂郡主面上一白,這麼多人,溫穆颺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她留,或者,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醇王府留!
墨瀲坐在溫穆颺身邊,面上帶着淡淡的神色,卻似乎並沒有理會他們這邊的氣氛,端起面前的甜酒,緩緩地送至唇邊。
元樂郡主看向溫穆凨,面上帶着幾分委屈,聲音諾諾道:“皇上,臣女並非故意詆毀沁側妃,只是剛才一眼,的確是瞧見了那顆珠子上有一點紅斑,沁側妃出自煙花之地,自是不知道這血鮫珠的珍貴,只是,這血鮫珠於長公主而言卻是意義重大的,臣女一時心急,卻並無冒犯之意啊!”
元樂郡主一席話說得聲情並茂,原本墨瀲拒絕拿出來,眾人便是心存疑慮了,如今聽得元樂郡主這樣一說,便不由自主地順着她的思路去想了,如今看着墨瀲,就像是人贓並獲了一般。
溫穆凨一雙劍眉挑了挑,側着臉往溫穆颺那邊看去,見溫穆颺依舊是唇邊帶着淡淡的笑,面上卻是冷陰森寒,讓人不敢直視。
“你胡說!你就是要害墨瀲姐姐!”婉瑜郡主聽着元樂郡主這番厚顏無恥的話,一把甩開拽着她的良王妃,她伸手指着元樂郡主,一張小臉氣得發白,唇邊微微顫抖,卻依舊倔強的瞪着她,轉過身緩緩面對着溫穆凨跪了下來,道:“皇上,元樂本來就是存着害墨瀲姐姐的心思!”
溫穆凨一愣,看着婉瑜郡主面上一臉的怒意,這個小女孩只有十三歲,尚未及笄,如今面色清麗的輪廓已經顯現出來了,她一雙清亮的眸子十分純澈,縱然滿眼的怒意,卻依舊是讓人心中猛地一動。
婉瑜郡主並沒有注意到溫穆凨在看着她,只是鄭重地磕了一個頭,將那天在藥店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不過只是後面的事說得十分輕描淡寫,甚至,連楚晗也只是說自己的侍衛。
墨瀲瞧着婉瑜郡主,不由得身子一抖,要知道,在崇天王朝,女子的清白比命都重要,若是被人碰了,就算是嫡出千金,也只能與人做妾,而如今婉瑜郡主卻自己毫不顧及地說了出來!
元樂郡主猛地一震,雙膝瞬間如棉花一般,緩緩跪了下去。
“臣女冤枉啊!”元樂郡主瞬間眼中盈出了晶瑩的淚珠,淚珠順着眼角滑落,打濕了她的臉,如今她面上脂粉塗得極好,根本看不出傷痕,梨花帶雨之姿,便無形之中惹人憐惜。
眾人看着元樂郡主,聽得她溫軟的聲音中帶着哭腔,不由得心裏一疼,平日元樂郡主為人處事討喜,在眾人心中都是溫婉賢淑的,如今她這般,定是受了什麼委屈。
“臣女當日的確是去了藥店,卻並不是買落雁冰,而是母親用來祛除腿腳痛的葉冰片,想是婉瑜郡主聽錯了,後面的事更是荒謬至極,臣女一介女子,怎麼可能讓藥店老闆冒着滿門抄斬的罪名去賣了你?”元樂郡主跪在地山,抽抽噎噎,腦子裏快速地轉着想着應對之策。
墨瀲原本由於驚詫坐直了身子,如今又被溫穆颺拉進了懷裏,靠着他的後背,墨瀲似乎覺得心裏頓了頓,隨即,她了頭對着鈴鐺說了幾句話,鈴鐺遲疑了片刻轉身走了出去。
“你!”婉瑜郡主雙眼一瞪,指着元樂郡主的手都有些顫抖,一張小臉氣得發白,卻依舊據理力爭,道:“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屬實,原本元樂郡主就是存着要害墨瀲姐姐的心,如今又污衊墨瀲姐姐偷了長公主的血鮫珠,還請皇上明察,還墨瀲姐姐一個公道!”
婉瑜郡主的一席話,讓墨瀲心裏猛地一顫,原本以為,世界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人與人之間,不管多麼親近都是有着利用的關係,可是如今看着婉瑜郡主,她第一次質疑了自己的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想法。
溫穆凨看着婉瑜郡主,並沒有說話,反而看向了墨瀲,墨瀲目光觸及溫穆凨,只是一眼便別了過去。
“皇上明察,婉瑜郡主如此般詆毀,臣女真的十分心痛,但是,沒有做過的事,臣女斷然不會認,官府辦案都講究證據確鑿,婉瑜郡主這番言語,可是有證據嗎?”元樂郡主依舊是淚流滿面,她睫毛上沾着些許的淚珠,叫人看着,便不由自主地心疼。
“婉瑜郡主怎麼說?”溫穆凨瞧着婉瑜郡主,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心裏卻是暗自勾起了一絲笑。
婉瑜郡主一愣,要說人證,那就是楚晗,可是,她並不想把楚晗供出來,物證……她只是聽到了元樂郡主跟藥店老闆的話,如今她手裏卻是什麼都沒有攥着。
一時之間,婉瑜郡主不由得慌了,剛才良王妃拉着她,卻不想她還是衝動了,事到如今被人堵在了死胡同,才知道自己做事的確欠考慮。
找不到話說,婉瑜郡主不由得緊張起來,一雙手在袖下攥緊,身子也輕輕地顫抖着,她抬起眼睛看向墨瀲,卻見墨瀲面上依舊是淡然平靜,不知怎的,她忽然就鎮定下來了。
“物證沒有,認證倒是有一個!”院子外頭一聲清亮的聲音傳了進來,眾人原本盯在婉瑜郡主身上的視線便瞬間轉移到了一身藍色衣袍剛剛走進來的木顧里身上。
木顧里進了院子,先是跟溫穆凨行了禮,隨後聽溫穆凨喊起,這才起身,看向婉瑜郡主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而看向元樂郡主,道:“元樂郡主難道沒有發現百草堂的老闆失蹤了嗎?”
木顧里一句話,元樂郡主不由得猛然顫了一下,自前天她從百草堂出來后,也派人去詢問過是不是已經把婉瑜郡主賣了出去,不過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都說沒有找到百草堂老闆的人。
元樂郡主一直以為百草堂的老闆是親自將婉瑜郡主賣到了很遠的地方,雖然心裏有些忐忑,但慢慢地也就稍稍放了心,如今聽木顧里這麼說,不由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請允許臣帶一人到園子裏。”木顧里轉身對着溫穆凨行了一禮,聲音之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溫穆凨看着木顧里,心裏不由得動了動,他輕啟薄唇,緩緩地吐出一個字:“准!”
話音剛落,木顧里唇角一勾,隨之一個響指,便有侍衛推搡着一個人進了園子,到了木顧里跟前,此人正是百草堂老闆。
木顧里看着百草堂老闆,眼中冷意乍起,只是,他抬起的腳還沒有落下,那老闆便迅速地跪在了地上,腦袋如搗蒜一般的不停地磕頭,一邊磕頭還一邊念叨着:“草民改死,草民改死,我都說,我什麼都說!”
元樂郡主原本還是有些得意,如今看着百草堂老闆,不由得全身如同被抽了骨一般,癱軟在地上,嘴唇發白不由自主地顫抖着,一雙晶亮的眸子之間儘是慌亂,原本梳理好的思路,如今全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說!”木顧里一腳踹在那百草堂老闆身上,若不是如今留他還有用,以他這暴脾氣,早就給他吊起來沾着鹽水抽了!
百草堂老闆一個沒穩住,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怕木顧里再繼續,趕緊爬起來,哆哆嗦嗦地將元樂郡主跟他買落雁冰被婉瑜郡主撞破后,又圖謀聯合將婉瑜郡主賣掉的事情供認不諱。
聽着百草堂老闆的話,元樂郡主徹底慌亂了,如今只跪在地上全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穆凨面上一冷,手中的杯盞重重地落在桌上,杯中茶水飛濺出來,讓眾人均是一抖,他清冷的聲音響起:“醇王府元樂郡主心腸狠毒多次加害他人,今日依舊不知悔改,欺君瞞眾,念及醇王一代功臣,將元樂剝去郡主封號,流放南沙,永生不得回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