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引魚上鉤
“沁側妃安好!”元樂郡主走上跟前,面上帶着笑意,原本的傷痕已經很淺了,如今又塗了厚厚的粉,若不是仔細,根本看不出任何瑕疵。
墨瀲勾起唇角,帶出淡淡的笑,她將手中的杯盞放在桌上,衝著元樂郡主點了點頭,受了她這一禮。
元樂郡主面上笑意吟吟,伸手稍稍提了裙子,走到墨瀲身邊坐了下來。
丞相府的丫鬟眼明地端來了茶水點心,一疊疊精緻的茶點擺上來,顏色搭配得十分精美,可見長公主還真是上心。
“聽說沁側妃有了身子,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呢!”元樂郡主伸手端起面前的杯盞,一雙素白的手上,雖然塗了一層細密地脂粉,卻依然可以稍稍看出一些痕迹,
墨瀲只看了一眼,低下頭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水,同樣素白清透的柔荑捏着白瓷杯盞的柄,讓人不由得看着便定在了上面。
元樂郡主看着墨瀲,見她一張傾城的面上如純潔桃花,白皙之中透着粉嫩,一張水嫩的紅唇仿若是一顆晶瑩的如櫻,飽滿之中透着光澤,一雙水眸如波,只一眼,便叫人心中泛起無邊的蕩漾。
看着墨瀲完美的面容,元樂郡主唇邊揚起的笑容便稍顯僵硬了,再看着自己原本同樣完美無暇的雙手,只是塗了脂粉,才勉強遮蓋了那些斑點,想着,心裏便是滕然而出的一股恨意。
“對了,丞相府的荷塘新引進了幾株藍色睡蓮,不知沁側妃可否有興趣一同觀賞?”元樂郡主腦中快速地轉了轉,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變了變,臉上重新揚起一抹欣然之色。
墨瀲將手中杯盞輕輕放在桌上,看着元樂郡主勉強的笑意,不由得扯了扯唇角,道:“記得之前清歌郡主得長公主疼愛,經常來丞相府,也算的半個主子了,卻沒想到元樂郡主竟然對丞相府也這般熟悉,看來,元樂郡主也是得了長公主的歡心呢。”
說完這句話,墨瀲細細地瞧着元樂郡主,她可不記得丞相府有什麼荷塘,如今看着元樂郡主組,應該不會再痴傻到用藥,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無事獻殷勤,必定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元樂郡主原本帶着笑意的臉聽得墨瀲這幾句話,不由得一頓,面上順便帶了尷尬之色,暗自后槽牙也緊緊地咬住。
墨瀲這明着說是元樂郡主故意跟長公主湊近乎,實際卻是暗指醇王府和長公主之間的關係,前段時間因為清歌郡主,順王府算是跟長公主斷了關係,如今長公主拉攏醇王府,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以至於瞞過了溫穆凨的眼睛,任由他們在底下做一些小動作。
瞧着墨瀲面上平靜如水,微微勾起的唇角帶着淺淺的笑意,這樣的溫和表情,卻是讓元樂郡主不由得全身一顫。
雙手在袖下微微攥起,元樂郡主強忍着心裏翻騰的情緒,面上極力地扯出一絲微笑,道:“元樂向來粗拙,哪裏比得了清歌郡主的聰慧?也是剛才在路上聽人說的,只因從未見過藍色的睡蓮,不由得心中一時好奇,如今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瞧瞧?”
墨瀲看着元樂郡主一臉的真誠,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嘲諷,不過,既然人家這麼熱情,又怎麼好過於推辭呢?
“藍色的睡蓮,聽起來是十分的奇特,如此,那我們便去瞧瞧吧。”說話之間,墨瀲便站了起來。
錦嬤嬤見墨瀲起了身,緊忙上前去扶着,攙扶之餘,錦嬤嬤在墨瀲的手肘處用力捏了一把,提醒墨瀲不要隨處走。
墨瀲感覺手肘處的壓力,不由得轉臉看了錦嬤嬤一眼,伸手在她手上輕輕地拍了拍,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讓她放心。
元樂郡主在前面引路,錦嬤嬤在墨瀲身側扶着跟元樂郡主走,鈴鐺拿着墨瀲的用的一些東西在後面跟着,心裏卻不由得突突的。
原本在墨瀲前面走着,元樂郡主慢了腳步走在墨瀲的身側,一雙圓杏大眼側目看了墨瀲一眼,唇角挑起,目光之中帶着些許的陰寒。
“聽說沁側妃於藥理十分的精通,不知可否幫元樂醫好天蒼蜂的疤痕呢?”元樂郡主湊近墨瀲,在她另一側摻着,一邊走,一邊看着墨瀲的臉色。
墨瀲勾起唇角,歪着頭在元樂郡主露出的肌膚上看了一眼,暗自笑意更濃,面上卻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些無奈,道:“墨瀲精通藥典,卻都是置人於死地的毒藥,於元樂郡主,只能想到以毒攻毒,就怕元樂郡主害怕不敢試呢。”
元樂郡主一抖,聽着墨瀲溫軟細語,卻是字字如針芒一樣的刺在元樂郡主的骨頭上。
以毒攻毒,如今元樂郡主身上還殘留着天蒼蜂的毒液,每每夜晚睡到一半總是會被難以忍受的痛苦折磨醒,這麼多日子了,已經將她折磨得快要瘋了,若是真的以毒攻毒,還不如直接痛快的給她一個解脫!
“如此,還真是元樂冒昧了,走吧,我們去看睡蓮!”元樂郡主面上一僵,隨即伸手攬過墨瀲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前走,完全將錦嬤嬤擠在了後頭。
錦嬤嬤看着元樂郡主這般熱情,一雙冷肅的眼中帶着幾分探究,卻也沒有多說,只緊緊地跟在了墨瀲身後。
沿着鵝卵石的小路慢慢往前走,雨後的清晨透着一股清淡的香味,不是某種特定的香味,是,風的味道。
墨瀲任由元樂郡主攙扶着,步履緩緩地往前走,身子的力道卻是下意識地遠離了她,昨夜剛下了小雨,雖然路上並不泥濘,但是鵝卵石卻是有些濕滑,一個腳下不穩,便會直接在堅硬的石頭上,元樂郡主向來細心,如今可是真正體現出來了。
“元樂郡主!”錦嬤嬤跟在後頭,伸手將墨瀲的手攔了過來,道:“鵝卵石上還有雨水,沁側妃身子不便,還是走別的路吧!”
元樂郡主一愣,看着錦嬤嬤,一雙圓杏的大眼睛不由得沉了沉,她暗自咬了咬唇角,唇邊依舊漾出一抹笑,道:“我看着草地上還有朝露,怕濕了沁側妃的鞋子,卻沒想到鵝卵石濕滑,真是欠妥,那我們便從另一邊的路去吧!”
說話之間,元樂郡主唇邊勾起一抹笑,只是這次卻沒有親親熱熱的過來攙着墨瀲,只瞧着錦嬤嬤扶着墨瀲往前走。
如今前面只有一條小路,錦嬤嬤攙着墨瀲往前走,元樂郡主跟在她們身後,刻意地保持了一段距離。
下了走廊,前面是一座假山,假山之間的橋連接着走廊和池子,墨瀲抬頭看了一眼,唇邊微微勾起,手肘朝着前面動了動,錦嬤嬤感覺到她的動作,便也順着她的力道走。
剛走到橋下,元樂郡主手中的絲帕象徵性地舉在頭頂擦了一把汗,只見假山正上方的匾額只見有什麼東西一閃,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便砸了下來。
墨瀲原本要邁出的腳一個急轉,伸手將錦嬤嬤往回拽了一把,同時悄無聲息地將藏在外褂的衣袋子便露了出來。
元樂郡主在遠處看着,原本唇角漾着點點的笑意,如今見墨瀲如此動作不由得一怔,不過,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墨瀲的衣袋子!
那袋子只是一個透明蠶絲白紗縫製的,如今裏面一顆碩大的蛟珠透過白紗清晰可見,就連其中的一顆血痣也能看得清楚!
墨瀲轉身之間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只是腳下動作不停,眼看那石頭便要落下來了。
忽然,一個黑影閃過,墨瀲和錦嬤嬤身子一輕,在那石頭落下的瞬間,兩人被那黑影急速的帶着離開,隨即一聲巨大的“嘭”響,那石頭落在剛才墨瀲站着的地方,滾了幾下,又掉進了一側的池子裏。
元樂郡主用手擋着剛才那石頭撞擊出來的煙塵,一雙眼睛看着墨瀲被救下,不由得眼底一股憤恨閃過。
一瞬間的功夫,那黑影將墨瀲和錦嬤嬤放在平穩的地方,轉即面對着墨瀲單膝跪地,道:“屬下殘雪救護來遲,還望沁側妃責罰。”
墨瀲低着頭瞧着地方跪着的殘雪,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在王府的時候她就能時不時的感覺到清越小築總是有個高手徘徊,如此想來,便是殘雪了。
墨瀲手中依舊扶着錦嬤嬤,她看着殘雪擺了擺手,道:“起來吧,回去跟爺復命,就說我沒有事,讓他放心。”
殘雪聽着墨瀲的話,不由得一怔,抬起頭看着墨瀲面色平靜,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並沒有驚慌之色,心裏不由得動了動,一個閃身又瞬間不見了。
“沁側妃可是那裏傷着沒有?”回過神,元樂郡主緊忙往墨瀲這邊湊了過來,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道:“幸好沒事,否則,我可是犯下了大罪。”
錦嬤嬤撲通的心跳終於平緩下來,她抬眼看了元樂郡主一眼,一張臉不由得冷了幾分,扶着墨瀲的同時,不由得冷哼一聲,道:“怎麼會是元樂郡主的錯,首先應該是丞相府的過失,再者便是老奴護主不力,跟元樂郡主可是沾不上一點邊!”
元樂郡主面色一白,原本知道錦嬤嬤是二公主身邊的老人,卻沒想到錦嬤嬤說話這般直白,如同一個嘴巴子生生打在她的臉上,絲毫沒有給她留臉面。
“瞧您說的,如今這裏路段不安全,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你們幾個,還不快過去扶着沁側妃!”元樂郡主面上的笑有些蒼白,她伸手對着後面跟着的丫鬟招了招手,吩咐道。
眾丫鬟過來要扶墨瀲和錦嬤嬤,還沒靠近,卻不想被鈴鐺一擋,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帶着怒意,道:“我們沁側妃可是用不起元樂郡主的人,還是奴婢自己扶了吧,倒是元樂郡主走路可要小心些,萬一不小心腳下踩空掉進了池子裏,那可就不美了。”
墨瀲側着眼睛瞧着鈴鐺一臉的怒氣,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倒是沒有點破剛才的事,反而圓場道:“宴席要開始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元樂郡主面上一動,見墨瀲給了台階,趕緊順着往下爬,道:“是啊,宴席差不多要開始了呢,沁側妃既是王府的側妃,如今也算是郁丞相的親眷了,萬萬不能離席太久了呢!”
鈴鐺聽着墨瀲的話,對着元樂郡主冷哼一身,轉身過來扶了墨瀲的手。
墨瀲側着眼睛看了鈴鐺一樣,眼底異樣閃過,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順着鈴鐺的手,步子平穩的往前走。
從這假山往回走,便不是順着原來的路走了,索性引路的丫鬟隨身跟着,相府雖然大,卻也不至於迷路。
走着平緩的青磚鋪成的窄路,墨瀲的思緒又飄向了遠處,回憶,原本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只是,如今卻讓她心裏一分一分地往下沉。
忽然,墨瀲的腳步猛地停住,抬頭,眼前便是一個破敗的院子,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種強烈的撕裂感從心底蔓延開來,迅速地流竄到四肢百骸,讓她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你們先退下去吧!”墨瀲上齒磕着下唇,一瞬間,唇邊泛起一道青白,依舊抑制不住這種撕裂的感覺,死死地咬着嘴唇卻依舊顫抖不止。
眾人一愣,聽着墨瀲聲音中帶着一絲薄涼,相互看了一眼,瞧着錦嬤嬤沖她們揮了揮手,這才退了下去。
這是第二次來到原來和母親的院子了,原本以為經過了第一次,便不會有這樣的激動地情緒,誰知如今面對,卻依舊是這樣難以自制!
墨瀲就這樣在外面盯着裏面,眼中乾涸沒有一滴淚,水眸之間確實越來越多的溢出無邊的冷意,將四處都凍住一般。
“沁側妃這是觸景生情嗎?”
身後一聲帶着戲謔的聲音傳來,墨瀲猛地收回了情緒,身子依舊是面對着小院,並沒有轉過來。
“是不是……想到了十三年前的事?”走近墨瀲,宏承律的聲音帶着輕佻的味道,他湊近墨瀲,低着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墨瀲一怔,瞬間一閃身,離得宏承律一丈遠,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宏承律,墨瀲總是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抵觸感,或許,這種感覺是因為……宏承律要送女人給溫穆颺?
見墨瀲動作這般迅速,宏承律不由得唇角勾了起來,這才倒是沒有像狗皮膏藥一樣粘過來,而是雙手抱胸地靠在一側的牆邊。
“你怕我?”宏承律側着頭看着墨瀲,唇角依舊是邪邪的勾起,帶着幾分不正經。
墨瀲冷了冷,再看向宏承律,不由得放鬆下來了,她唇角微微勾起,一雙如波的水眸盯着宏承律,道:“我為什麼要怕你?你覺得你哪一方面值得我害怕?”
一句話夾槍帶棒,從墨瀲嘴裏說出來,絲毫沒有給宏承律留面子,傾城的面容帶着淡淡的笑意,如今看來,卻是透着無邊的諷刺。
宏承律看着墨瀲,面上不由得有些尷尬,只是一瞬間,宏承律收了面上的戲謔,轉而一臉的肅然冷意,道:“宏承允在哪裏?”
如今宏承律鄭重起來,周身透着薄涼,卻是讓墨瀲感覺沒有剛才那般討厭了,她稍稍勾了勾唇角,面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波的水眸如春風拂面,頓時讓萬物失色。
“如今兩國都在緝拿宏承允,你覺得他會躲在我這裏?就算他在我這裏,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墨瀲如櫻的薄唇輕啟,一字一句說出來清晰無比,聲音溫婉輕柔,卻讓宏承律不由得一顫。
“不過是個側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宏承律面色一沉,原本看着墨瀲傾城的面色還有些憐香惜玉,如今一再被她激怒,即便是再傾城,也讓他忍不住要出手了。
宏承律一個閃身飛到墨瀲身邊,一雙手承鬼爪狀,便向著墨瀲的脖頸掐了過來。
只是,宏承律的手還沒來得及落在墨瀲的身上,之間一個幻紫身影閃過,隨即“嘭”地一聲,宏承律如一個破口袋一般,摔在了地上。
“大皇子難道也想嘗嘗被通緝的滋味嗎?”溫穆颺一手摟着墨瀲,看着她沒事,這才放下心來,他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宏承律,聲音冷厲,沒有一絲溫度。
宏承律在地上爬了兩下,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隨即脖子往前一伸,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宏承律一雙眸子如同看到獵物的吸血鬼,陰寒之中帶着奸佞,他看了墨瀲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沙場上的戰神,竟然也有弱點!”
說著,宏承律又朝着墨瀲這邊看了一眼,瞧見溫穆颺眼中的緊張,他嗤笑出聲,不過,想要說的話,最終還是咽回了肚裏,一個閃身,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怎麼樣?可是有什麼不舒服嗎?”溫穆颺摟着墨瀲,一手搭在她的肩上,面對着她,緊張地問道。
墨瀲面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她看着溫穆颺,微微地搖了搖頭,隨着溫穆颺手臂用力,整個人便跌進了他的懷裏。
回到了宴席,長公主原本招呼着客人,瞧見溫穆颺帶着墨瀲回來,不由得面色一沉,只是礙於這麼多的客人,也不好發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墨瀲一眼,並沒有太多為難。
溫穆颺自當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摟在墨瀲腰間的手又緊了緊,似乎是半抱着將她抱回了座位。
兩側郁凝和月靈已經做好了,看着溫穆颺將墨瀲這樣疼愛的抱着,心裏不由得翻騰起千層狼,各自的小算盤又在心裏打了起來。
元樂郡主早就回到了宴席,看到溫穆颺的第一眼時,面上便猛然一紅,只是隨後看到墨瀲,便像是瞬間被打入了千年冰窖,冷徹心骨。
這個位置,本應該是她做,她一個堂堂醇王府嫡出郡主,如何連一個出自青樓的女人都比不過!
一雙拳頭在袖下攥得緊緊的,元樂郡主如今早已忘記了剛才計劃失敗的慌張,如今她跟長公主部署了那麼多,她就不信墨瀲還能完整地回到王府!
隨着歌舞聲樂起,賓客紛紛送上壽禮和祝福,到了王府這邊,郁凝早已面上帶了些許激動,自己的父親大壽,郁凝自是上心,一副百壽圖便讓眾人讚嘆不已。
輪到墨瀲,古芳齋的一副珍藏已久的龜背硯台同樣也是吸引了眾人眼球,單不說這價值如何,只是貨真價實的龜背,這世上已經是很少能找到了。
郁清江接過墨瀲的龜背硯台,看着她傾城的面容,似乎透過她又看到了另一張臉,一時之間,他目光閃爍,唇角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墨瀲皺了皺眉頭,將硯台遞給過來拿禮物的丫鬟,隨口說了幾句吉祥話,便轉身走了回去。
只是,這一轉身的瞬間,人群中便有一隻腳伸了過來,墨瀲眼角的餘光撇到,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本來要邁過去的腳故意的橫在了那隻腳上。
在眾人一聲驚呼之下,墨瀲一個趔趄竟然沒有摔倒,溫穆颺面上一凜,伸手將她扶住,只是再看,早已經沒有了那隻腳的蹤跡。
一雙深邃的冷眸在剛才的人群中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什麼,溫穆颺面色沉着,將墨瀲扶回了座位。
“沁夫人衣袋子裏莫不是一顆夜明珠吧!拿出來讓大家瞧瞧吧!”身邊的一個身着淺藍色的水煙羅裳的女孩子隨即驚呼一聲。
墨瀲一頓,唇角微微勾起,看向那女孩子,如波的水眸之間瀲灧其華,只是看了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
“看樣子,並不是夜明珠,怎麼……應該是長公主的一星血鮫珠!”元樂郡主死死地盯着墨瀲腰間的衣袋子,遲疑地想了許久,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一般,脫口而出。
墨瀲唇角微微勾起,心裏卻是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之前廢了那麼多功夫跟元樂郡主周旋,如今要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