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師徒情絕
倥恫派,門人心想:練龍?門人說:“你還回來幹嘛?”練龍哼了一聲。
斯蘭心想:龍哥出身倥恫派,怎麼不受同門歡迎?懾於練龍的凌厲目光,兩名倥恫派弟子不敢阻擾。門人說:“你們看,是練龍呀。”“呸,竟敢重返倥恫派?”“本門出了這種不肖弟子,簡直是恥辱。”“何止是倥恫派,實乃飛龍道之禍。”突然,一把聲音說:“你們在胡說什麼?”人叢中傳來一道嘹亮聲音,喝止群眾的閑言閑語。
靈衛說:“練龍。”秀文說:“練龍是倥恫派弟子,豈能對他無禮?”靈衛說:“好久不見。”秀文說:“你們忘記本門首要戒條,倥恫派上下齊心,群策群力,不得排斥同門。”熏陶說:“說得好,你又可記得戒條之二,行俠仗義,守正辟邪,嚴禁引起飛龍道廝殺?”
大海洪說:“但練成培養妖人,挑起戰亂,禍及飛龍道,練龍身為兄弟,同樣難辭其咎。”剛鐵說:“練龍根本是倥恫派的大罪人。”“若非練成,我爹便不會慘死。”“練龍這叛徒姑息養奸,等同欺師滅祖。”眾人說:“對,練龍縱容兄長惡行,令本門蒙羞。”“喪心病狂的傢伙。”靈衛心想:練龍。熏陶說:“快給我滾。”
練龍說:“此行我只為見天劍師父一面。”“希望各師兄弟通融成全。”眾人說:“呸,還妄想見師父?”“簡直厚顏無恥。”“滾呀。”“神憎鬼厭,早走早着。”“害死仙刀師父的兇手,倥恫派竟調較出你這種敗類。”“狼狽為奸,有其兄必有其弟。”
練龍不閃不避,任由碎石亂擊。斯蘭說:“欺人太甚。”“殺人是他大哥,龍哥內心比你們更痛苦無奈。”眾人心想:說的也是。練龍左右為難,處境亦不好受。大海洪說:“臭婆娘,本門的事與你何干,竟敢在倥恫派亮劍?”“給我拿下她。”練龍一直逆來順受,倥恫派弟子礙於門規。苦無借口向他動手。豈料斯蘭抱打不平仗劍相助,眾人正好出師有名,群起而攻。
練龍說:“停手。”練龍厲聲暴喝,不怒自威,眾人為之一窒,收勢止步。眾人心想:此小子惱羞成怒了。裝凶作勢,要拚命嗎?斯蘭心想:原來龍哥如此關心我。練龍跪下說:“對不起,練龍有辱師門。”“但一切與這姑娘無關,請你們別傷害她。”
剛鐵說:“呸,練龍你是帶罪之身。憑什麼求情?”“把他們一併拿下。”突然,天劍出現說:“倥恫派的宗旨乃持正衛道。”“你們如此對待一個女子。”“難道要仙刀師兄死不安息嗎?”靈衛說:“天劍師尊。”練龍說:“師父。”天劍說:“練龍。跟我來。”
天劍說:“你們好好招待那位女子,不可失了禮數。”天劍和練龍來到倥恫派禁地。練龍說:“師父,徒兒自知沒面目回來。”天劍說:“別太介懷,罪不在你。”練龍說:“但仙刀師父相贈的錦囊,內藏劍招凌厲,配合滅絕劍更是天衣無縫。”“徒兒只想問個究竟?”天劍說:“啊,你練成錦囊內的劍法?果然是為你而設。”練龍說:“什麼?”
天劍說:“我領你來禁地。正是關乎祖師爺一套劍法,隨我來。”練龍說:“你是說錦囊內的劍招,乃祖師爺留下?”天劍說:“不錯,是為你而留下。”天劍說:“當年祖師爺緣獲滅絕劍,曾與大神通靈。”“他預感在你們第三代弟子中,將誕生一位滅絕劍真主。”“祖師爺京津所在,為五色滅絕劍創出一招劍法。”“並把這劍招藏於錦囊內,囑咐師兄和我日後轉交滅絕劍真主。”
天劍說:“而你當日滿師下山,領受滅絕劍靈光貫體。我們已知等候的人選出現了。”“師兄遂把錦囊贈你,結果所料無差。”練龍心想:喔,這是壽仔閉關修鍊之地。但洞口的冰壁已消失。天劍說:“劍招為五色滅絕劍而創。”“錦囊所記載的僅是其中一招。”“後來我才知道祖師爺完成整套劍法,留在這禁地之內。”
經遞煙與八千歲劇戰破壞下,洞內滿目瘡痍,石柱七零八落,集結天嘯傲武學智慧的劍道精髓,慘被白白糟蹋,殘缺不存。龍仔說:“龍爺。”練龍心想:一片凌亂,祖師爺的心血被誰毀去?
練龍說:“龍仔。”龍仔說:“掛死我啦。”好友重逢,練龍受龍仔的熱情感染下,流露久未展現的歡顏。天劍說:“神武通長留於此,是為了守護劍招交託給你。”練龍心想:難怪壽仔一直不踏出禁地。天劍說:“只可惜八千歲來犯。”“那廝與神武通一場大戰,殃及洞內遺刻,損毀不少。”練龍說:“可惡,又是天殺的八千歲,竟敢闖上倥恫派禁地肆掠。”練龍說:“那一戰結果如何?”“壽仔呢?”
天劍說:“神武通已變成另一個人。”“你下次遇上他,切記小心。”練龍心想:可惜此處劍刻盡毀,於我何用?練龍心念所及,五彩滅絕劍似生感應。人兵通靈交匯,練龍感官變得敏銳澄明。在他眼中,散落遍地的碎石似是聚合還原,回復舊觀。
遺刻重組,充斥洞窯的劍氣雖略呈混亂,但練龍用心體會,氣機交感,仍能隱約領略出個中真諦,猶如天嘯傲親身行招試演,氣勢非凡。無奈石柱損毀太深,招意或斷或續,僅具雛形,尚欠不足之處,每道劍訣在練龍腦海翻飛盤旋,縱使未窺全豹,已是獲益非淺,啟發良多。
只聽波一聲。通靈中斷,練龍意識虛構的石柱徐徐散落,劍招的感應亦隨之消失。天劍說:“如何?你能領悟多少?”練龍說:“我決定不學。”天劍說:“什麼?”練龍說:“成為滅絕劍真主是一種機遇,既然命中注定,我無從選擇。”“由出世那天開始,所有事情已被安排妥當。”“包括倥恫派。”
練龍說:“我練龍所受的照顧與恩惠,已欠下太多,若重組招式稍有失誤,只會辱及祖師爺威名。”“我既是滅絕劍真主,就要承擔一切,決定憑自己的經歷去開創屬於我練龍的滅絕劍劍訣。成為飛龍道劍神。”壓力,能令人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同樣可推動人奮發圖強,力求上進,全視乎心態性格而定,練龍屢遇挫折,反磨練得越加堅毅,銳意革新,舉手投足間,五色靈力透體而發。
冰后說:“好,有志氣,龍火泉下有知。也必感欣慰。”龍仔說:“龍爺好威風啊。”天劍心想:練龍。你長大了。天劍說:“練龍,從今日起你再非倥恫派門人。我決定把你逐出師門。”“彼此劃清界線,互不相干,此後師徒情絕。”練龍說:“天劍師父。”跪下說:“多謝你,請受練龍一拜。”
冰后說:“練龍背負的實在太多,滅絕劍對他來說已是一個枷鎖。”龍仔說:“搞什麼鬼?”天劍說:“你今後選擇自己的路向,所做一切,與倥恫派再無半點瓜葛。”天劍眼見練龍受同門排斥。再聽他願意肩負起滅絕劍真主的責任,往後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逐出師門,實則是免除他種種約束規限,望能成就為另一代宗師。練龍說:“練龍最後還有一事相求。”“惡地獄戾性太重,望可留在倥恫派,求前輩守護。”天劍說:“唉,這妖兵確是害人不淺。”“你也該去見你娘一面。”練龍說:“娘親?”
房間內。倥恫派門徒說:“哼,吃吧。”“真不知師尊在想什麼事?還要招呼這班閑人。”練柔心想:若非娘的傷患毫無進展。我早就離開這鬼地方。
斯蘭心想:原來倥恫派已和龍哥一家勢成水火。突然,練龍出現在兩名倥恫派弟子面前。倥恫派弟子說:“哼,飯後收起碗筷,放在門外吧。”“白吃白喝,真難服侍。”練柔說:“二哥。”心程和智冷說:“二公子。”練龍來到娘親面前說:“娘親。”
林蓮說:“龍兒。”練龍說:“大哥。”林蓮說:“不用說了。”“來,讓娘抱一抱。”練龍說:“娘親。”林蓮說:“乖孩子,娘知你受的苦已夠多,無需壓抑自己,放心盡情釋放吧。”練龍在林蓮懷內放聲大哭。
倥恫派世家子弟練龍,以往過的是衣食無憂,逍遙快活的日子,長居溫室的他自從闖蕩飛龍道,才認識外面的現實世界,跟想像是另一回事。飽受風霜波折,生離死別,世途險詐,練龍初嘗愛情的美妙,亦體會過仇恨的痛苦,短短時日要面對紛至乍來的考驗,起伏不定的變化,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玉不琢,不成器,種種難關無疑加速了他的成長,同時卻換來身心俱疲,得的多,失的似乎更多。躺在敬愛的母親懷內,彷如置身一片最安詳舒適的天地,無論練龍外表裝得多麼堅強,如今再也禁不住瘋狂飲泣,要把所有悲傷,苦惱,哀愁,鬱結,一次過隨淚水宣洩出來。天下的父母眼中,兒女總是長不大的,此時此刻,練龍並非什麼滅絕劍真主,帝皇之命,只是一個受了委屈,可憐哭訴的孩子而已。
八千歲說:“第十三招。”樂域,天山外圍的一處沼澤,剛結束一場比試,誰勝誰負?戰果其實不是重點。章言心想:要穴被封,根本發揮不出五成功力。八千歲說:“你的新招已買少見少,所余無幾。”“若再沒新意思,你的賤命也無需留下。”
八千歲說:“明日再來,同一條件,三十招內不敗,放你走,東西雙后,看管着他。”章言心想:可惡,他分明盜學我的武功,當我盡展所長后,還有命嗎?但我剩下的招式,恐怕捱不過數天。媚后心想:章言看來末路技窮。妖后說:“為何你要修鍊登仙大道,弄成如此不男不女的模樣?”章言說:“這十多年來,本人至少能統領樂域,呼風喚雨稱雄一方,總好過寄人籬下。”
妖后說:“你仍對當日之事耿耿於懷,但似乎已認不得我。”妖后心想:媚后。東聖妖后似有難言之隱,不想被第三者知道。媚後轉向一方,不理不問,算是賣個人情。妖后說:“可惜紫和不在,否則倒想你見一見我女兒。”章言說:“你,你是千面妖姬?”“紫和?就是你和那狗屁羅剎教主誕下的孽種?”
章言說:“嘿,我亦不妨告訴你,你女兒尚有一個哥哥呢。”妖后說:“二郎,你說什麼?我還有一個兒子?”章言說:“很驚訝嗎?若想知道你親兒的下落,便要設法救我離開,如何?”
樂域三大家之一雲否。鐵丐心想:天地靈氣歸納入體,令我渾身舒泰,說不出的暢快。鐵丐手握滅絕劍子劍。
八千歲果然遵守諾言交贈子劍,鐵丐高舉神兵彙集九天九地之靈氣,受用無窮。靈氣源源貫注,遍體綠芒大盛。身上的樹藤肉根,亦產生反應。肉根起伏躍動,充滿生氣,彷如群蛇亂舞,詭異莫名。
鐵丐心想:獲子劍之助,果然奇效如神,我感到活力充沛,生機蓬勃,持續下去,希望並無大礙吧。鐵丐加緊用功,不斷吸收靈氣化為己用,過程中甚是滿意。青芒耀天,照遍夜空,雲否雖終年濃霧深鎖,仍可遙見光影,究竟八千歲從何得到子劍?鐵丐取之何用?一切疑團暫時仍然成謎。
樂域,生死界。福報心想:怎麼回事?樂域中人慘遭屠殺。腐臭熏天,該已死去多時。大牛,張麻子。還有老猴兒,朱八爺,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啊,雲否那處的異光。豈有此理,定是那兇徒所在。
福報說:“各位枉死的好兄弟,我福報拼了性命,也要為你們報仇雪恨。”樂域乃福報成長之地,是他的家,也是他的根,驚見情同手足的好友遇害,義憤填膺,卻不知身在雲否的,正是他苦尋不獲的鐵丐,此番誤打誤撞,師徒會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