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子劍豪情
練龍一劍刺落練成身上。練成說:“畜生。”
練成說:“你要我欣賞你嗎?”練龍說:“大哥。”練成說:“那就刺得狠一點吧。”危在旦夕,練成竟抓握練龍之手,把滅絕劍往前推送,劍鋒深插貫體,幾近沒柄。滅絕劍靈力不斷蔓延,腐肌蝕骨,練成傷勢之重無以復加,已是必死無疑。
練龍說:“大哥,你。”練成說:“你知否你最令我欣賞什麼?”“就是你那股堅定不移,寧可與兄為敵的決心。”“你貫徹始終的強橫態度,正跟為兄同出一撤。”
練成說:“就算只剩一隻手,半條命,也絕不屈服,我欲為皇啊。”練龍說:“大哥。”福報心想:練成迴光返照,已是命不久矣。斯蘭心想:為了權欲竟罔顧一切,可怕。練成說:“逆弟,你性格與我一樣,寧死不屈。”“錯就錯在你在倥恫派,調較出一身他媽的仁義道德。”
大哥的鮮血,迎面灑向練龍,只教他更感心寒。
黃台之瓜,何堪再摘,練成傷疲之軀受此重創,嚴重惡化,狂噴鮮血。
大錯鑄成,練龍只有繼續錯到底,橫劍一抽,狠狠從練成體內攔腰破出,親手了結大哥性命。每個人總有軟弱的一面,或許,練龍未必真的可狠下殺手,但瘡疤被越挖越深,自尊受打擊踐踏,終忍無可忍,逼使他走上一條不歸路。若死在別人手上,練成尚且不甘心,現在死在二弟手上,練成可含笑而終。練龍說:“嗚為什麼為什麼啊?”
練龍說:“大哥,你雖然不忿,但練家真的輸了。”“二弟更不忍看你受苦下去。”
兄弟喪生,練龍一時間禁受不住刺激。悲痛欲絕,當場昏倒。
練龍心想:啊,這是。煉獄?難道大哥就在這裏受苦?突然,練成說:“逆弟。若不是你。為兄已成皇稱帝。”“你是來幸災樂禍嗎?”練龍說:“我,我。”練成說:“怎麼了,你連面對我的勇氣也失去嗎?”練龍說:“大哥。”練成說:“是你欠我的。”練龍說:“大哥,我欠你太多了。”
練成說:“誰叫你擔上這大仁大義的滅絕劍真主,想成為飛龍道劍神?”練龍心想:滅絕劍真主,富貴綿綿,浩劫茫茫。練成說:“我不斷苦心栽培你。”“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了。”練龍心想:他全為了我,他全為了我。練龍飛退倒地,再度昏迷。
短短個多月間。練龍的至愛雄鷹,知己章婷。恩師仙刀,大哥練成,相繼不幸逝世,殘酷的命運教他肝腸寸斷,心力交瘁。天意弄人,在練龍最悲痛失意時,彷彿可依靠的唯有滅絕劍。而大神溫柔善解的聲音,稍稍撫平他的心靈創傷。大神說:“唉,可憐的孩子啊。”
練龍醒來說:“大哥。”福報說:“喔,你醒來了。”福報說:“我們已代為安葬你的兄長。”“你好歹也該立個碑文。”
練龍默然無語,在新墓前跪拜叩首。之前站起來,拿起滅絕劍說:“好了,我們走吧。”福報說:“喂,死者已矣,你連略盡孝道也不願嗎?”斯蘭心想:龍哥拒立碑文。是免得亡兄被秋後算賬,死不安寧。也許練龍心中自覺沒資格為弟,不知以什麼身份立碑文。福報說:“練龍,無需垂頭喪氣,不若我倆結拜為兄弟,沖喜一下。”“我為人樂觀,健談風趣,保證你不愁寂寞啊。”
斯蘭心想:這時候還談什麼結拜?這福報真是糊塗透頂。斯蘭說:“福報,別多口。”福報心想:對啊。若然結拜,練柔和我豈非成了哎呀兄妹?福報說:“不,不,還是不要結拜。”斯蘭說:“語無倫次,你說夠了沒有?”福報說:“怎麼啦,我只是出言安慰而已。”
斯蘭說:“唉,都是你不好。”福報說:“與我何干?”“哼,我不阻你們出相入對了。”“反正本少爺另有忙着乾的事。”心想:我要比章寶更快趕回樂域,找章言問個明白,究竟鐵丐師父身在何方?
樂域天比高。媚后說:“水跡沿此方向而去。”“快追,那囚禁在此的高手,該是下山不久。”
妖后心想:峭壁陡斜,不留水跡,失去線索更難追蹤。樂域範圍廣闊,此人若匿藏當中,恐怕不易搜尋。山勢險峻,雙後步步為營,殊不知。危機已在腳下。媚后啊了一聲。
鐵丐說:“嘿,兩個臭婆娘啣尾窮追,那就一併拿下吧。”鐵丐擄走章言,果然尚未走遠,藉著渾身的樹藤氣根作掩護,任誰也想不到他竟隱伏於岩壁表面,乘雙后掠過之際,猝然現身突襲,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雙后冷不及防,立遭伸延的樹藤牢牢纏困,難以動彈。成功捕獲獵物,鐵丐的下一個舉動更是大出三人意料之外,他竟拔身而起,躍離岩壁。
萬丈高空,無所憑藉,鐵丐輕功如何了得,也絕不可能騰雲駕霧。章言心想:完了,這瘋子莫非想同歸於盡,摔個粉身碎骨。一頭巨龍急降而至,不偏不倚迎在鐵丐下方,作出承載。
是黑霸王。媚后心想:怎會是黑霸王?前來接應鐵丐的飛獸,赫然是八千歲的坐騎,到底雙方有何關聯?黑霸王似已熟習地形,振翅飛馳,直朝目的地進發。樂域三大家之天山。
山內的鐘乳洞府,歧路繁複,迂迴曲折,儼如迷宮,正是最佳的藏身之地。鐵丐說:“我已依你說話帶來章言。”“你不會失信反悔吧。”一人說:“嘿,幹得好。”妖后心想:啊,這聲音。媚后心想:難道。
那人是八千歲。從倥恫派意外獲得龍鷹,拔旱一雙兵刃,跟遞煙交手過後,八千歲並非即刻折返琉璃國,反而秘密潛入樂域,究竟所為何事?八千歲說:“飛龍道一直盛傳樂域與我盟聖並駕齊驅,倒也算了,橫看豎看這章言,竟跟本座齊名飛龍道,平起平坐,簡直是他媽的奇恥大辱。”“一頭喪家之犬,妄想與本座相提並論,給我拿來。”
鐵丐說:“接下吧。”章言內息疾吐,震碎樹藤悍然發難。章言說:“我章言豈是任由你擺佈之輩?”“今日重獲自由,兼且除去你這心腹大患,可謂一舉兩得。”使出登仙大道。囚禁惡活谷的一段日子,章言早已默默積聚內力,企圖破鎖脫身,此刻正好留作對付八千歲之用。
八千歲說:“琵琶骨受創仍有一拼之力,不錯。”“但你別忘記每次遇上本座,也要夾着尾巴逃遁。”八千歲使出聖極輪。章言蓄勢一擊,威力非同小可,但八千歲依舊氣定神閑,談笑用兵,僅以單掌硬撼。
章言說:“可惡。”八千歲說:“不堪一擊,又何必自討苦吃?犯賤。”“放心,本座暫時不會殺你。”
八千歲說:“因為你還有更大的利用價值。”八千歲進境神速,今非昔比,反之章言被長期禁錮,負傷在身,此消彼長下更顯強弱懸殊,才會敗得這麼快,這麼慘,瞬間命懸人手。
妖后心想:果然真是聖主。媚后心想:我們有救了。鐵丐說:“你要的人已到手,答應了的事可算數?”八千歲說:“你肯定沒被遞煙發現?”鐵丐說:“那傢伙雖功力非凡,但已離開樂域。”心想:看來他對那遞煙存有三分顧忌。八千歲心想:好極,遞煙似乎並未察覺我身上的劍氣。鐵丐說:“你問夠了嗎?”
八千歲說:“不用急。”“本座言出必行,金口一開,便是事實。”八千歲補上重重一掌,確保章言失去反抗能力。妖后心想:章言。八千歲說:“嘿,你要的東西。”“世人夢寐以求。”“但對本座來說。”
八千歲說:“形同廢物,留來何用。”能令鐵丐大為緊張,任憑差遣之物,必是珍貴無比的誘惑,但萬料不到八千歲拿來打動他的,赫然是失傳已久的神兵滅絕劍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