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大打出手
哐當——
傅歡顏只覺得好大一聲響,她面前那幅畫垂直墜落在地。畫框的邊角當時就被摔裂,連帶着整幅畫的邊角也撕裂。
“我的畫!”
傅歡顏臉色發白的尖叫,項北眼見那幅畫落地,神情也沉下來。脾氣上來他控制不住,原本他並不想對那幅畫怎麼樣的,可他總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傅歡顏一個箭步邁步過去,蹲在地上把畫捧起來。木製相框碎裂後會有尖刺,項北眼疾手快去拉她的手,生怕她被尖刺扎傷。
“別碰我!”
項北被她滿眼的怒氣,以及她眼底的冷色怔住。那眼神好像他是十惡不赦的人,好像他犯下什麼滔天罪行!不過就是一幅畫,而且這幅畫還是宋鄧恩送給她的!
心底剛消散的怒火再度飆升起來,項北伸出的五指一根根收緊,俊臉緊繃的弧度凜冽。
輕輕捧起散架的畫框,傅歡顏看到右角撕裂的畫幅,頓時急得皺眉。這可怎麼辦啊?人家得獎的畫被弄壞了,以後要怎麼還給他?!
“你緊張那幅畫?”項北盯着她差點掉眼淚的表情,額頭的青筋凸起。
傅歡顏被他氣的一個勁發抖,哪裏顧得上跟他解釋,滿腦子想的都是這畫要是壞了,她怎麼跟人家宋鄧恩交代?
“讓開!”
傅歡顏抱着畫站起身,項北抿唇擋在她的身前,聲音沉下來,“去哪?”
他的眼神透着寒意,傅歡顏看得更氣,憑什麼他還生氣?明明是他不對,摔壞了她的畫,還在這裏理直氣壯發脾氣?!
“讓開!”
傅歡顏冷着臉開口,仰頭瞪着項北的眼神看不出任何起伏,道:“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馬上離開!”
她雙手緊緊圈住那副破碎的畫,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項北忽然勾起唇,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噙着令傅歡顏心寒的笑,驀然轉身走遠。
畫室外想起汽車發動的聲音,傅歡顏抱着畫站在原地,眼眶漸漸發紅。這個混蛋,真就這樣走了啊,混蛋混蛋混蛋!
須臾,傅歡顏套上一件外套,小心翼翼抱着破損的畫走出畫室。這個時間段不好攔車,她吃力的抱着畫走到路口,總算坐上一輛出租車。
坐車來到市中心,傅歡顏知道一家店鋪手藝不錯,特別抱着畫趕去。她把畫放在桌上,緊張的問:“師傅,您看看怎麼辦?”
老師傅摘掉花鏡,站在桌邊仔細端詳半天,隨後搖搖頭,“這個不好修。”
“啊?”傅歡顏炸毛,“請您給想想辦法,一定要修好。”
老師傅拿起撕裂的畫角看了看,還是搖頭,“傅小姐,你總是光顧我才跟你說實話,這畫破損成這個樣子,你去哪裏都不可能修好。”
不可能修好。傅歡顏被這幾個字打擊的心都涼透,秀氣的眉頭緊鎖。
轉悠好半天,那位老師傅也想了不少辦法,最後看她真想把畫修好,他總算勉強把畫留下來,“你明天過來吧,我盡量幫你修。”
“謝謝師傅。”傅歡顏連聲道謝,總算還有一絲希望。
走在寒風凄涼的街道,傅歡顏雙手不自覺環抱住肩膀。她低頭走了很久很久,直到雙腿發酸才停下腳步。
用力吸吸發紅的鼻尖,傅歡顏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打車回到傅家大宅。今晚她不想回畫室,需要找個人聊天喝酒。
回到家,傅歡顏沉着臉進門,誰也不搭理,直接拉起沐良上樓。尤儲秀好不容易看到女兒歸家,可見到她的那副表情又把滿肚子疑問咽回去。
這孩子臉色不對勁,肯定心情不好。
拉着沐良回到二樓畫室,傅歡顏關上門,打開背包掏出幾罐啤酒,挑眉問她:“能喝酒嗎?”
“可以。”沐良坐在她身邊,撕開拉環。
眼見她如此爽快,傅歡顏也不再多說,她抬手同沐良碰了碰啤酒罐,仰頭咕咚咕咚往喉嚨里咽。
沐良蹙眉,她這麼個喝法,明顯心情不好發泄。
酒倒是喝了不少,可傅歡顏始終沒開口。沐良撇撇嘴,試探着問她:“因為項北?”
握着啤酒罐的五指緊了緊,傅歡顏搖頭,又灌了口酒,“你有初戀嗎?”
“初戀?”沐良想了想,倒也不隱瞞,“算是有吧。”
長長的嘆了口氣,傅歡顏丟開空掉的啤酒罐,靠在沐良肩頭,“你愛你的初戀嗎?”
“不愛。”沐良回答的很肯定。
傅歡顏又拿起一罐啤酒,“哦。”
她的情緒低落,沐良眨了眨眼,似乎猜到什麼,“你的初戀回來了?”
頓了下,她一把板住傅歡顏的肩膀,驚訝道:“項北不是你的初戀?”
“我也不知道。”傅歡顏咬着唇,轉身倒在沙發里。她煩躁的揉着短髮,整個人看起來很焦躁,“啊!我要瘋了,好亂!”
沐良看出問題來,但也不好深問。傅歡顏今晚情緒失常,她如果這個時候追問,恐怕也問不出來。對於這種煩惱,沐良算是有些經驗,她安撫傅歡顏后,便把她攙扶回到卧室。
卧室的門輕輕關上,躺在床里的人睜開眼睛,側目望着窗外。其實傅歡顏並沒喝醉,她頭腦清醒的很,只是不想說話,所以裝睡。沐良離開后,她才擁着被子,緩緩坐起來。
窗外的月光皎潔,傅歡顏秀氣的眉頭緊鎖,雙手托腮呆坐在床前。伸手摸出手機滑開,卻沒有看到任何未接來電。
竟然一個電話都不給她打?
傅歡顏咬着唇,覺得又氣又心酸,那股說不出的委屈感覺瞬間湧入心頭。有本事永遠都不要聯繫,永遠都不要來找她!
哼!
氣哼哼躺下后,傅歡顏蒙頭蓋上被子,默默抱着枕頭流眼淚。這個死混蛋,真是氣死她了!渾渾噩噩睡了整晚,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兩邊太陽穴疼的厲害。
洗漱好,傅歡顏對着鏡子裏的黑眼圈皺眉。女人的年齡果然騙不了人啊,想她二十歲的時候,即便整晚熬夜不睡,第二天依舊容光煥發,看不出絲毫疲勞。可她現在呢?
傅歡顏嘆着氣換了套衣服,低頭往樓下走。餐廳里尤儲秀邊看報紙邊喝茶,明顯是在等她。
“昨晚沒睡好?”尤儲秀關心女兒,吩咐傭人,“端一碗銀耳蓮子羹給三小姐。”
傅歡顏蔫蔫的不想說話,看到她這副模樣,尤儲秀不用問也能猜到跟項北有關。她沉下臉,臉色不好看。這些年她一直就不同意項北跟女兒在一起,可傅歡顏執意,又有傅東亭的寵溺,所以她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真要是把女兒嫁給項北,尤儲秀怎麼都不能放心。且不說項家跟傅家相差一個檔次,單單項北是家裏的獨子,以後歡顏嫁過去要兢兢業業操心勞力,她都不能同意。
“快點吃。”尤儲秀盯着女兒,傅歡顏不得不拿起勺子。不過她真是不餓,吃不下去。
勉強敷衍兩口,傅歡顏背着包就要出門,尤儲秀伸手拉住她,拽到眼前,“最近都見不到你的人,有事嗎?”
“我要畫畫。”傅歡顏盡量迴避母親的眼神,害怕被看穿。
尤儲秀伸手摸摸她的小臉,笑道:“聽媽媽的話,回家來住,不要總是呆在外面。”
“家裏太吵。”傅歡顏瞥着嘴,道:“我需要安靜的環境。”
每次都用這個當作借口,尤儲秀怎麼會不明白。她握着女兒的手,眼神沉了沉,“歡顏啊,媽媽有個朋友的兒子過年回來,那孩子長相人品都不錯,你想見見嗎?”
傅歡顏挑起眉,俏臉陰下來,“媽,你又逼我。”
“不是逼你,”尤儲秀嘆氣,“媽媽是為你着想。”
“那就不要跟我說這些。”傅歡顏生氣的皺眉,道:“你知道我跟項北怎麼回事?就算你不同意,我還是要跟他一起!”
“歡顏!”
尤儲秀厲聲,傅歡顏並不害怕,只是看着母親的眼睛,堅定的轉身離開。
只要跟她說起這個話題,她們母女兩人總會不歡而散。尤儲秀很擔心這孩子,傅歡顏從小被寵壞了,生在優渥的家庭里,很多事情她都不懂,或者想的太過單純。她以為只要自己喜歡,就能在一起,可這世上是有多少人很喜歡,最終卻背道而馳的呢!
望着女兒遠去的身影,尤儲秀悵然的嘆了口氣。歡顏你還小,這世間的無奈與心酸你都不曾嘗過,所以媽媽只能全力護你。
離開大宅,傅歡顏直接趕去昨晚的那家手工店。老師傅把那幅畫拿出來,遺憾的給她,“傅小姐,我只能修到這種程度了。”
傅歡顏盯着殘缺的畫角,一張小臉徹底失去顏色。哎,終究還是不能修好。
抱着畫走出店鋪,傅歡顏站在路邊怔怔出神。
滴滴——
身邊忽然響起的車笛聲,嚇了傅歡顏一跳。她吃驚的抬起頭,卻見宋鄧恩探出頭來對她笑,“你怎麼在這裏?”
她懷裏就抱着那幅畫,根本沒地方藏。宋鄧恩打開車門過來,掃了眼她發白的臉色后,伸手將畫接過去,同時牽着她的手上車,“這裏很冷。”
坐在開着暖風的車子裏,傅歡顏吸吸鼻子,身體逐漸回暖,“那個,那幅畫……”
宋鄧恩雙手握着方向盤,並沒絲毫責怪的語氣,“慢慢說。”
“畫是我不小心弄壞的,”傅歡顏低着頭,主動道歉,“Dunn,對不起!”
宋鄧恩將車轉過彎,只是笑了笑,道:“我去找個朋友幫幫忙。”
傅歡顏無法拒絕,她很想把這幅畫修好。男人將車開到一處僻靜的別墅前,打開車門帶着傅歡顏進去。
這裏顯然是私人寓所,傅歡顏不好意思進去,便指了指外間的休息區,“我在這裏等吧。”
“沒關係,”宋鄧恩拉過她的手腕,“是我朋友的家。”
傅歡顏神色猶豫,裏面的人似乎聽到說話聲,快步走出來打招呼,“宋鄧恩,什麼風那你吹來了?”
走出來的男人三十歲左右,同樣留着長發,穿着牛仔裝。他挑眉看了看傅歡顏,繼而笑出聲,調笑道:“哎喲,有驚喜帶給我看?”
“別胡說!”
宋鄧恩抿起唇,害怕傅歡顏尷尬急忙打圓場,“他是我大學同學,阿楠。”
宋鄧恩抬頭看着身邊的男人,並不跟他開玩笑,只是大方的介紹,“這位是傅歡顏,是我的……朋友。”
他語氣里有明顯的停頓,讓阿楠眼角一挑,落在傅歡顏身上的目光更加探究。
傅歡顏感覺不自在,宋鄧恩拉着她的手腕往裏走,並沒搭理阿楠的嬉笑怒罵。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讓我幹什麼?”阿楠倒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
宋鄧恩聳聳肩,將懷裏的畫遞給他,“修好。”
“啊?”阿楠吃驚的咂咂嘴,“都摔成這樣了,還要怎麼修?”
“用最快的速度修。”宋鄧恩毫不給他面子。
阿楠無奈的搖搖頭,仔細看了看這幅畫,突然曖昧道:“我說你那麼緊張呢,原來這畫裏的女主角是……”
男人一把扣住阿楠的嘴巴,好看的劍眉緊蹙,警告道:“閉嘴!”
“噗!”
傅歡顏很不厚道的笑出聲,陰鬱的心情好轉不少。
稍後,宋鄧恩帶着傅歡顏離開,她有些好奇的問,“那個人真能修好嗎?”
宋鄧恩正在想事情,聽到她問后才回過神,“應該可以。”
聽他這麼說,傅歡顏明顯鬆了口氣。這幅畫是宋鄧恩送給自己的禮物,如果真在她手裏弄壞,那她真是覺得抱歉。而且這副畫還是獲獎的作品,收藏價值很高,她自己也很喜歡。壞掉真是太心疼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宋鄧恩順便帶傅歡顏去吃了午餐,兩人又說了不少關於畫畫的事情。宋鄧恩常年在國外,帶回來很多珍貴的資料。傅歡顏尤其有興趣,邊吃邊聊的結果就是這頓簡單的西餐,竟然吃了兩個半小時。
“這些你先看,”宋鄧恩遞給傅歡顏兩本畫冊還有一個U盤,“看完這些,你再來找我要新的,我還有很多。”
“謝謝。”傅歡顏開心的點頭。
開車送她回到畫室外,宋鄧恩走到側面打開車門,傅歡顏從副駕駛位置出來后,想到什麼補充道:“那幅畫的修理費我來出。”
宋鄧恩怔了怔,唇邊的笑意有些僵硬。但他看出傅歡顏眼底的堅持,黑眸中那抹失落恰到好處的掩藏起來,“好吧。”
傅歡顏轉身欲走,宋鄧恩情不自禁伸手拉住她,“顏。”
男人五指落在她的手腕,傅歡顏愣了愣,想要收回來時,眼角餘光突然看到走過來的人影。
身後的畫室門打開,項北雙手插兜走過來,笑道:“昨晚你們在一起?”
昨晚?
傅歡顏咬着唇,心底的怒火瞬間高漲。她故意站在原地沒動,收回視線不看他。
這個男人宋鄧恩認識,那年他回國時,曾經看到過傅歡顏親密的挽着他胳膊,依偎在他懷裏大笑的模樣。
那時他拎着包站在不遠處,甚至連走進他們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傅歡顏望向項北時,眼角眉梢染着的情意,是宋鄧恩從沒見過的炙熱!
“項先生,你好。”宋鄧恩拉過傅歡顏在身側,主動伸出手。
宋鄧恩這個保護性的動作瞬間激怒項北,他昨晚生氣后離開,沒過多久又回來。可他在畫室等了整個晚上,又等了整個上午,等來的卻是看到他們甜蜜蜜的出現。
碰——
傅歡顏只看到一陣黑影閃過,緊接着宋鄧恩便被項北的拳頭打中,整個人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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