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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o5:
“……你凶我……”正當夏佐以為光球又要開始新一輪的無理取鬧時,這傢伙居然眼淚汪汪地撇嘴作委屈狀了起來。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夏佐一下子就沒了剛剛惡狠狠的氣勢,“我……我沒有啊……”
“哇——”光球嚎啕大哭起來,奔涌如泉的淚水從它那雙明顯被擅自調大了一圈的眼睛裏傾瀉而出,在半空中又散逸成紛繁細碎的光點,聲光效果驚人,瞬間就吸引到了走廊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喂!”夏佐窘迫極了,他們所處的這條走廊是通向宴會廳的必經之路,再加上宴會開始在即,來來往往的人流那叫一個絡繹不絕,“……快別哭了!!!”
“你……你還……還凶我……”光球打着嗝兒地繼續哭着,傷心程度真誠得快要聞者落淚了。
萬般無奈之下,夏佐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葛蘭。
結果,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的葛蘭卻被夏佐看過來的可憐巴巴的眼神破了功,“噗”地一下樂出聲來。
“喂喂!!!”隨着注視過來的好奇目光越來越多,夏佐已經處在了情緒爆發的邊緣。
“……好了好了,”葛蘭非常痛苦地收斂住了笑意,建議道,“你去哄下它?口氣不要太硬,就當作是你在和班森說話那樣就好。”
夏佐垮下了肩膀,好半天後才開口說話:“……別哭了……”
光球:“哇哇哇——”
夏佐:“……剛剛凶你是我不好……”
光球:“嗚嗚嗚——”
夏佐:“……乖……”
光球:“嚶嚶嚶——”
忍無可忍的夏佐:“……你夠了啊!”
光球:“……哇哇哇——”
一切回歸到了原點。
葛蘭扶額:“夏佐你……”
他把夏佐往後拉了一把,自己走到光球面前:“你再哭的話,一會兒夏娃姐姐就該知道了哦……”
光球聞聲果然降低了哭號的分貝:“真的?”
葛蘭點了點頭:“而且……魯道夫大人也快要來了。”
光球改嚎啕為抽噎了:“那你得讓小少年保證以後都不許凶我了……”
夏佐咬牙切齒地說:“我·以·后·都·不·凶·你·了!”
“還要以後都叫人家小寶貝兒……”光球得寸進尺道。
眼看因為感到太丟人而處於了想揍人——不,是想抽“球”邊緣的夏佐馬上就要動手,葛蘭只好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祭出了大殺器:“你還想不想和小小少年一起玩了?”
“小小少年?”光球瞬間明白了過來,忙不迭地點頭道,“想想想!”
“再哭就沒有了啊……”葛蘭嚇唬它道。
“你是騙我的吧……嗝兒,”光球立馬止住了哭泣,因為太過投入方才的哭泣表演還被憋出了一個可恥嗝兒,但如此丟人的行為完全不被此刻興高采烈的它放在心上,“小小少年在哪裏呀~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呀~~~”
“小小少年的出現需要過程啊,”葛蘭耐心解釋道,“總要先有發-情-期,不是嗎?”
“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面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個問題真的好嗎?”夏佐面無表情地插話道。
“我想要一個小小少年!!!”光球對夏佐的話置若罔聞,而是充滿了希望和期冀地對葛蘭說。
如果說話語可以用“真誠度”來評分的話,光球的這句話已經快要撞破max了。而且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從眼神到神態都熱望無比,更別提它又審時度勢地給自己加上了柔光的效果,bu1ingbu1ing地一時足以閃破天際。
夏佐覺得自己快要一個腦袋變成兩個大了:“……能麻煩你告訴我為什麼嗎?”
光球期期艾艾地看向了夏佐,出乎意料地沒有撒潑打滾、插科打諢:“……你們越來越不需要我了,也許有了小小少年後會更需要我呢……”
夏佐一愣:“誰越來越不需要你了啊。”
“你們這次去異烙斯星就沒帶上我。”光球小聲地說。
“那是因為很危險啊。”夏佐照實回答——連夏娃都差點兒回不來呢。
可是這種方式的安慰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因為任誰聽起來都會聯想到“能力不夠”上面。
“……我好像越來越沒用了,”光球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縮小了一點點,不過它還是沒有去掉自己的柔光效果,“有很多事情你和主人都不帶上我一起玩了。”
它說的其實對也不對,魯道夫並未看輕過它,只是夏娃到來之後,分擔了一部分光球原先的工作,並且完成了不少光球原先做不到的工作。所以還是小孩心性的光球自然難免失落起來。
尤其是之前在異烙斯星上那次生死之戰里沒有帶它一起去,更是讓它耿耿於懷。
“沒有的事兒。”夏佐說,然而想了半天後,覺得好像最近真是對光球有了些疏遠。
所以,這句話就被說得沒那麼理直氣壯了。
光球這次把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望向了夏佐:“……會有小小少年讓我陪他的是嗎?”
“………………”夏佐含糊地發出了一聲鼻音。
“會嗎會嗎?”光球看起來又要哭出來了。
夏佐避開它期待的目光,這次總算給了一個明確的回復:“……嗯。”
光球歡呼一聲,正要雀躍地搞出來什麼聲勢浩大的聲光音效來慶祝一下,就看到葛蘭微笑着把食指豎在了唇前向它示意安靜。
於是,光球乖乖地把自己憋成了粉紅色,外帶一連串小小的心形泡泡。
不過它這些舉動並沒有引起夏佐的惱怒,因為後者已經完全被葛蘭的舉動驚呆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葛蘭有些不明所以,“做到什麼?”
“就是它怎麼會聽你的話的?”夏佐還處於極大的震驚中。
“很簡單啊……”葛蘭伸手摸了摸光球的腦袋,因為人工智能是虛擬影像的緣故,他並不能直接碰觸到光球,但光球依然一臉受用地在葛蘭的掌心部位“蹭”了“蹭”。
“它就是個小孩子,”葛蘭伸出一隻手指逗光球,“很好哄的。”
夏佐聞言大為愕然:“小孩子還需要哄?!”
“小孩子當然需要哄了,”葛蘭也愕然了,“你小時候沒有被長輩哄過嗎?”
夏佐堅定地搖了搖頭。
——開什麼玩笑,凱恩向來把逗哭他當樂子,“被長輩哄”是什麼東西?從來都沒聽說過!
“……”葛蘭無語,“我真擔心小小少年的成長曆程。”
“你不要亂學光球講話。”短暫的愕然後,夏佐很快地從“小孩子需要被哄”的議題中脫離出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隨後就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剛剛說的那個錫德里克向你求婚的戒指是什麼樣的?”
——自己沒有被哄着長大,到現在不也一切都好?
“是這個。”葛蘭把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款式簡單到沒有的素麵指環給夏佐看。
“真好,”夏佐帶着點兒羨慕地說,“你的戒指不會影響到手指的活動,可以天天帶着。”
魯道夫送給他的婚戒華麗無比,不說雕飾繁複細膩的戒托,光是戒指上鑲嵌的那顆碩大輝耀的紅寶石,就足以影響他的光甲操作了。
“你的婚戒可是奧法里斯家的族徽指環,”葛蘭說,“比我手上這個戒指珍貴多了,還說我的‘真好’?”
“不,”夏佐糾正他說,“是一樣的。”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心意是一樣珍貴的。”
“………………”葛蘭大為意外,“你還真是……”
他想了想卻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評價夏佐:“……有時候覺得你在感情上一竅不通,但是卻總會冷不丁地說些讓人意外的話來。”
“有嗎?”夏佐說,“不過我知道我好像挺多地方是‘一竅不通’,彌賽亞都說過我很多次了……我會注意的。”
“你已經很好了。”一身戎裝的男人從他們身後走來,插入到了兩個人的對話中。
至於光球,早在能看到魯道夫的前一秒就迅速地溜之大吉,打算開心地去宣揚“小小少年”的消息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夏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被男人聽去了多少。
“聽到你們說彌賽亞說你不好的時候。”雖然如今已是元首的身份,但穿慣了軍裝的魯道夫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着裝風格,只是身上不再佩戴任何有關軍銜的標識。
“我是有不好的地方。”夏佐坦白地說。
“在我看來,”魯道夫停頓了一下,才放緩了聲音說,“你哪裏都好,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我是不是應該先自己進場?”葛蘭笑着打趣說,“我年紀大了,太過甜蜜的話已經吃不太消了。”
“是我說的不夠。”跟着魯道夫一起過來的錫德里克只晚到了不到一分鐘,卻是自然無比地接上了葛蘭的話。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葛蘭有些窘地問出了和夏佐剛剛相同的話。
錫德里克沒有回答,而是牽起葛蘭的手,在他指尖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看起來,統帥長大人依然是堅定的行動派……哪怕他已經知道自己“說的不夠”了。
如果彌賽亞在這裏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開口吐槽幾句的。只是他現在一個人縮在了宴會廳的角落中,心不在焉地一杯接一杯灌着自己香檳。
儘管心不在焉,但身邊人來人往的閑聊話語還是飄進了不少隻言片語在他耳中:
“……將軍大人……”
“……一個omega……”
“……夏佐會長和葛蘭副會長……”
“……康納德少將……”
彌賽亞的手頓了一下,接着新拿起了一杯香檳,整個兒地倒入了自己口中。
或者說,拿起了一杯他自以為是“香檳”的高度烈酒。
所以,酒水剛一入口,就在他的喉間燒起了一道灼熱的火線,直接逼得醫生重重地嗆咳了起來。
就在他咳得不能自已,咸濕的液體從眼鼻中倒嗆得一塌糊塗時,有人從他指間拿走了那個酒杯,接着一方柔軟的棉帕覆上了他的臉,動作有些粗魯但卻帶着小心仔細地擦拭撫平過所有的狼狽。
“……”彌賽亞藉助來人攙扶的力量直起身來,於模糊的視野中看清了來人是誰,“……是你?”
康納德扔掉手裏的軟帕,用指節再次看似很重實則輕柔地擦過彌賽亞濕漉漉的眼睛,固執而又沉默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彌賽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怎麼是你?”
新晉少將用力地把和他相比身形要瘦弱很多的醫生攬入懷中:“你讓我去相親,我去了。相來相去,我能看上的還是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