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府

轉眼間嫁入王府已經半月有餘，這半月內，李韻清只出過一趟東苑，那便是初一時候向王妃請安，王妃似乎對思墨居內的事兒並不關心，只稍稍交代了李韻清世子再過半月便能回府了，屆時讓他們夫妻二人再一道回府向親家問好。

王妃這樣的態度讓李韻清甚是意外卻又欣喜，認真地道了好之後回到東苑，李韻清便挑出了一身淡藍的衣裳，米白的腰帶系成蝴蝶結形狀，婦人的髮髻散下，精緻的五官並沒有施任何的粉黛，看起來還是那個未諳世事的單純姑娘，而非青城內數一數二尊貴的女人。

“世子妃，您這是要？”小溪已經習慣了稱呼自家小姐為世子妃，雖然她們平日呆在東苑不與人接觸，但也是不願意落人口舌的。

“出府啊，沒看出來么？”

聽到能出府，小溪顯得分外開心。畢竟這半個月的沉寂，對愛好古籍，能看一日書不動的小姐來說，日子是過得飛快的，而對於向來好動的丫頭來說，着實也算是一種為難。

思墨居本就數府內偏院，離後門並不遠，只要走出東苑，再穿過世子的書房后的一塊花園便能順利出府了。這條道上平日裏是沒有人走動的，因為世子不在，書房也落了鎖，自然不會有下人刻意走這條偏道，所以在世子不在之時出門是極其順利的。

出府的李韻清並非無事可做，出嫁之時，李府陪的嫁妝里便有兩個店鋪和一些地契。李府算是清廉，這兩個店鋪算是府內收益最好的店鋪了，一個是胭脂鋪，是李夫人成親之時的陪嫁，一個是酒家。兩個店鋪坐落在青城最繁華的街道，相隔並不遠。李韻清決定先看看兩家店鋪並非是一時起意，而是自看到兩本賬簿之時，便覺得雖有收益，卻着實不多，因為她知曉店鋪坐落街道的人流量之大，怎麼可能兩個店鋪一個月僅僅只有百兩的盈餘。

久未出府的小溪一路上蹦蹦跳跳，開心至極，讓李韻清無限感慨，比起這滿大街的繁華，誰願意呆在王府那個富貴的牢籠呢？

他們先到的是胭脂鋪，掌柜的是個過了中年，卻猶顯幹練的女子。

“王姨。”李韻清叫了一聲正在低頭皺眉看賬的女子。

“小姐，喔，不，現在要稱呼您為世子妃了，您今兒怎麼來了？”

“閑來無事便隨處轉轉。近來店鋪收益可好？”

聽李韻清這樣問的掌柜的，立馬努了努嘴，然後看向對面街的那家看起來像是新開的，稱為言記的胭脂鋪。

“因為她們的價格低，一開始吸引了許多的客人，因此我們也隨着降了價，如今價格相當，但他們的質量較之我們還略遜一籌，不知為何客人卻絡繹不絕，分掉了我們大部分的客源。”

“可有見過她們的老闆？”李韻清問了這麼一句。

“沒有，只聽聞背後勢力不小，卻不知是哪家府上的。”王姨如實答道。

“無礙，我今兒個剛好過來，能否把店內胭脂都給我挑上一些？最暢銷的和最難消的幾款，麻煩了。”

“好”王姨應道。“對了，之前派人去言記也採買了一些他們家的胭脂，您也可以對照對照。”聰明的掌柜一下便領會李韻清的意思，對自己的這個小姐，她可不敢有任何的敷衍和怠慢，哪怕面上她似乎只是個剛及屛嫁人且一向養在深閨的女子，可實際上卻不然。

“如此甚好。”李韻清應下，便不再說話。

看完胭脂鋪，她們便往酒家走去，酒家與胭脂鋪相隔並不遠，只相鄰一條街的盡頭。還沒看到李記的招牌，李韻清卻被面前的言記吸引了。一樣的字體，說明同剛才那家胭脂鋪是同一個東家。好奇心將李韻清吸引進了言記。

剛走進門，店小二便熱情地招呼二人：“兩位小姐，是要廂房還是坐大堂？”

本來年輕的小姐都會偏愛廂房，“大堂吧。”李韻清答道。

“好咧。”小二麻利地帶着兩人選了個較為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端茶倒水：“小姐來的正是時候呢，今兒個小店有活動，城內有名的才女婉月姑娘午後會來彈琴，還會即興作詩，若是能接上婉月姑娘的詩，可在小店享受一月免費的午餐。男女不限，小姐您不妨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