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鬱悶

方堯回公司后，被方俊華打電話來叫到他的董事長辦公室，再三考慮后，方堯最終還是決定隱瞞謝曉琪的事。只是含糊其辭地說謝曉琪沒有問題，她沒有動公司的錢。徐汀君將信將疑，沒有表態。

方俊華雙手放在桌上，開始安排方堯的工作，他說：“最近今天，你先跟在徐助理身邊，跟她熟悉一下咱們公司的情況，然後學習一下管理上的東西。”然後對徐汀君說：“你沒事多帶帶他，讓他多幫幫你，咱們公司馬上就要做品牌了，不能讓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佔去太多的精力。”

徐汀君帶方堯到了自己辦公室，她的辦公室就在方俊華辦公室一旁，裏面乾淨利落，顯示出她平素做事雷厲風行的風格。徐汀君在書桌上一疊摞的一尺多高的文件中抽出一份東西遞給方堯。

“這是公司各部門高層人員的詳細資料，裏面包括他們的職位，學歷，工作經歷，以及他們各自的性格特徵，你熟悉一下，以後方便溝通。”

方堯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單，點了點頭。

“你叔叔對你期望很大，別辜負了他。另外，咱們公司以後肯定會擴大規模，做成品牌公司，那就跟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入手，對你來說非常合適。”

說完，徐汀君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到時候，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接受重任了。”

方堯沖她笑一下，沒有說話。

下了班，等電梯時又碰到楊貞許媛媛謝曉琪她們。

“哦，今兒方少不來咱們這邊了，高升了吧。”楊貞發話了。

方堯呵呵笑了兩聲，算是附和。

“晚上咱們幾個去酒吧放鬆，方少來不來？”

“哎呦人家方少哪肯放下身段陪咱們啊？說不定人家家屋藏嬌，回去會情人呢。”

“嘿嘿，看來我不去那就成了你這話的佐證了，那行吧，去哪兒，今兒我請客！“

“嘖嘖，方少這麼大方吶，那咱們就不客氣了。”

方堯楊貞各有一輛車，孫文青也一輛紅色寶馬小跑，謝曉琪鑽上了孫文青的車子，三輛車浩浩湯湯朝冰島酒吧駛去。

大家進了包間，許媛媛跟楊貞湊在一塊兒，謝曉琪又跟孫文青扎在一堆，剩下的兩人坐在中間。然後楊貞向方堯一一介紹，穿着樸素溫柔親和的倪佳，扎着馬尾，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兒夏彤彤，介紹完她倆楊貞立馬閉嘴，那停得叫一個乾脆利落，一點兒回聲都沒有。

“那這位是孫主管吧？聽徐助理老提到你。”方堯沖孫文青笑笑說。

孫文青端着酒杯沖他虛晃了一下，算作回復。

楊貞首先拿起話筒，用她自稱帶有磁性的聲音獻聲。許媛媛就常說你的“磁性”一點兒沒感覺出來，聽上去除了“雌性”就沒別的東西了，當然這並不妨礙楊貞那熊熊烈火般的自信。然後孫文青跟謝曉琪交頭接耳，方堯坐到夏彤彤跟倪佳中間，幾杯酒後仨人就熟絡開了，兩個女孩兒嘴巴也開始大了，跟方堯玩兒起了猜拳。沒多長時間就都面紅耳赤了。期間，方堯有心無心問起左右兩茬人怎麼不太熱乎，夏彤彤在方堯耳旁小聲講述了許媛媛跟孫文青結怨的大致經過。

等大伙兒飆歌完后，方堯也湊了熱鬧。楊貞撇撇嘴說：“你這可比老林差得遠了！”

“老林是誰？”方堯問道。

“你叔叔沒告訴你嗎？咱們公司的林副總，那傢伙平時看着狗模人樣的，私底下倒也真有兩把刷子。你知道他最拿手的是什麼嗎？一是喝酒，你叔叔喝酒咋樣知道嗎？咱們的林副總喝起酒來能頂上三個你叔叔！這麼跟你說吧，就咱們這夥人，要跟他比喝白酒，加一塊兒也不是個兒。”

方堯饒有興趣地聽着：“那第二項絕活兒呢？”

楊貞紅着臉興奮起來：“這第二項嗎，就是唱兩嗓子啦。姐姐我不客氣地說，女的裏面數我的聲音帶有磁性，男的裏面就數他林老兒了，一把年紀了，聲音確實不是蓋的。”

許媛媛在一旁聽不下去了，趕緊打住她：“行了行了，別的不敢說，臉皮肯定就屬你最厚了。”

一團人玩兒到接近半夜才散場。回家後方堯才看到手機上兩個未接電話，都是小念打過來的。看看時間太晚了也就沒再打回去，給她發個短訊說跟朋友聚餐沒聽到，然後沖了個澡就睡了。

方堯現在整天在徐汀君眼皮底下覺得渾身不太自在。方堯早聽說過她有個“師太”的綽號，現在看看確實名副其實，平時工作中一張臉綳得跟拉滿了的弓似的，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神經都在緊張運轉，整個人就是一工作機器，讓人感覺不出一點兒生人氣息。不過她跟叔叔倒是挺有契合度的，叔叔也是整天鬱悶着個臉，跟她一塊兒堪稱公司里最冰冷的兩張臉。

前幾天在銷售部，雖然謝曉琪對自己百般不待見，但起碼還能跟自己時不時撘一句，雖然大多不是什麼好話，順帶着貶自己一番，總還有點兒生氣。而且還有其他人也會跟自己聊幾句，現在面對徐汀君，不禁感到窒息得難受。

方堯曾邀請她下班后一塊兒聚個餐什麼的，徐汀君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她說自己不太適合跟年輕人呆一塊兒。方堯就說你年紀也不大啊，況且這跟年紀也沒什麼關係，然後徐汀君就說自己要回去充電，也不太適合那些大眾場合。雖然徐汀君的脾氣古怪了點兒，近乎偏執，方堯對她這種終日與疲倦絕緣的工作精神還是打心眼兒里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