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5第 5 章

走進咖啡館的女人戴蒼蠅鏡,穿范思哲最新款連衣裙,踩jimmychoo高跟鞋,唇上塗香奈兒的傳奇。

來往的人流里,沒有誰認出她就是緋聞主角傅夜司的妻子,那個在新聞視頻里被狗仔圍攻,不施粉黛,看起來憔悴傷心的女人。

站在咖啡館入口,溫暖環顧四周,見顧客不少,便問服務生要了個包間。入座后,她將prada包包放在桌上,拿手機寫個短訊,把地址發送出去。

等待的間隙,她習慣性地點開股票軟件,收藏夾里只有一隻股:仁恆地產。

按照今日的股價計算,仁恆的市值已過千億,早在三年前,就超過了傅夜司所擁有的郎廷集團。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現在竟能飛黃騰達至此。

手指滑動屏幕,拉到仁恆的股東結構,第一持股人自然是董事長向南,第二持股人,叫林夕。

中國股民數量超過一億,這一億人中,幾乎沒人知道仁恆第二大股東,林夕的真實身份。

但是溫暖清楚。她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全拜那個女人所賜。

不多時,一個扎馬尾,戴鴨舌帽,穿t恤牛仔褲帆布鞋的女孩推門走進來,面色潮紅,有些氣喘,像是跑過來的:“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關係。”溫暖示意她坐,跟着從prada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這是餘下的酬勞,錢已經存在上面了。”

女孩接過來,用手機銀行查了餘額,確認之後這才莞爾一笑:“謝謝。”

“機票我都已經給你訂好了,晚上帶着身份證直接去機場就行。”

“好。”

溫暖拿過手邊的餐單遞過去:“要喝什麼隨便選,我請。”

女孩見她心情似乎不錯,遲疑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溫暖嘴角一勾,緩緩地說:“你想問,我為什麼要雇你去勾|引我丈夫?”

女孩輕輕點了下頭,隨後又急忙補充:“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只是好奇,沒別的意思。”

溫暖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悠然道:“因為我想和他離婚。”

女孩恍然,安靜片刻,又問:“為什麼你要雇我呢?你那麼有錢,應該有很多女孩願意為你辦這件事。”

溫暖嘴角勾着笑,視線在女孩年輕的面龐上巡梭,半晌后,別開眼:“因為你長得像一個人。”

*

滬城和帝京一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城市,雖然拿地成本很高,但是賣得起價,需求旺盛,也算物有所值。

在向南去滬城出差這段時間,發生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傅夜司的緋聞忽然沒有了後續。原本野心勃勃,想要挖出小三身份的那些記者,一夜之間,都變得鴉雀無聲。按照現今新聞刷新的速度,舊緋聞不再繼續炒作後續,很快就被湮沒在信息的大海里。

林夕知道像這樣的斷尾新聞,一般都是上頭施壓,所以不再繼續報道。但是是誰施的壓呢?她懷疑過向南,可是轉念一想,向南如果要拯救溫暖,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控制輿論,而要拖到現在?

所以不可能是他。剩下的還有可能出手平息風波的,大概就只有傅夜司本人了。

只不過,她無法去求證這個推測。曾經她,桃芝,還有傅夜司是死黨,不過後來因為傅夜司堅持要娶溫暖,她和桃芝不喜歡溫暖,反對他娶,所以三人鬧得不歡而散,時間久了就沒了聯繫。

另一件事,就是林夕被相親了。

林夕的媽媽梁吟秋心臟不是太好,所以要她回家小住幾天,陪陪家裏人。林夕也沒多想,反正向南出差,她在家也是一個人待着,不如去陪陪爸媽。

哪裏知道,林澤平暗中替她安排了相親,對方是帝京軍區司令6章遠的兒子6川,名義上把人叫到家裏來吃飯,實際上可不就是想撮合兩人么。

林澤平和梁吟秋都知道女兒和向南在一起的事。當時他救了夕夕,全家都很感謝他,林澤平提出給他發錦旗,給他錢,給他安排更好的工作,他都一一拒絕,然後就從醫院消失了。是夕夕自己動用手段去把他給找出來,之後就一直纏着他。

兩口子當時也沒多加干涉,以為女兒只是想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況且她還那麼年輕,做什麼事都是三分鐘熱度,喜歡上向南雖說是情理之中,但時間久了也就會淡了。

哪能想到這一纏,就是纏了十年。

曾經有不少同僚都朝林澤平遞出橄欖枝,想跟他結親,他都婉言謝絕了,因為女兒執意要跟向南在一起。但隨着林夕年紀越來越大,跟向南的事始終沒個下文,他也開始着急,這才張羅6川到家裏來相親。另一方面,他也想通過政治聯姻,未雨綢繆。換屆選舉就在明年,現在誰都不敢說自己是安全的。

送走6川,梁吟秋把林夕拉到廚房,女兒剛才對6川不咸不淡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裏:“夕夕,你也別怪你爸給你張羅這些,他這麼做都是為你好,要不是你跟向南一直拖着,他哪會着急。”

林夕點了下頭:“我明白。”

“以前你年紀小,要喜歡向南我們勸不聽,只能由着你的性子在外面瘋,以為等你玩夠了就會收心。現在你眼看都奔三的人了,對未來怎麼想的,也該給父母個交代才是。夕夕,你老實跟媽媽講,是不是跟向南有什麼問題?”

“沒有啦,我們挺好的,是我自己不想定下來。”林夕故作輕鬆地聳肩:“我條件這麼好,哪能就被他給綁住了呢,等我哪天膩了,就換別人,你是說吧媽?”

梁吟秋剜她一眼:“死丫頭,也不知道你哪句說的真的,哪句說的假的。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他不喜歡向南,覺得他的條件做你的朋友可以,做丈夫還不夠資格。媽媽以前也跟你爸爸意見一樣,覺得向南差了點,現在我只想早點抱上孫子,只要你覺得合適,媽媽都支持你。”

林夕嘻嘻笑:“謝謝媽。”

梁吟秋捏捏女兒的臉頰,沒好氣地說:“你喲,真是從小到大都不省心,媽媽身體不好,你再這麼混下去,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抱孫子那天。”

*

幾天之後,向南從滬城回到帝京。

到盛世時,已是夜裏十一點多,客廳亮着燈,桌上擺着尚有餘溫的飯菜,唯獨不見林夕。

向南心下奇怪。按理說,她一定已經從瑞貝卡那裏拿了他的行程,知道他什麼時候下飛機,所以應該像往常一樣,在他進電梯時,雀躍地跑出來迎接。

可是現在看不見人,難道出去了?

向南寧了寧神,不讓自己多想,推着行李箱徑直朝卧室走。路過林夕的畫室,門半掩,他腳步在門口頓了頓,微微側頭朝里看去。

林夕單肘支在窗棱上,偏着腦袋睡著了,柔軟的長發垂在腦後,像黑色的海藻。她座椅右方的地上,落着支畫筆,顯然是睡著了沒握住,掉下來的。面前的畫架上,是新完成的作品,一枚鑽戒,鉑金的戒環,上面鐫刻着祥雲圖案,八爪型的戒托上,是碩大的湖水藍彩鑽,採用公主型切割,彰顯高貴典雅。

向南不由在門口停住。拋開偏見,只從男人看女人的角度,林夕無可挑剔,當得起那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但是,一想到溫暖現在的處境,想到她被狗仔逼問得抬不起頭,想到她的家醜被媒體宣揚得人盡皆知,他就難以對林夕生出任何好感。

將視線盡數收回,向南繼續推着行李箱朝卧室走。林夕被輪子摩擦地板的聲音驚醒,反應一會兒,意識到是向南,便從椅子上跳起來,蹬蹬地追過去:“回來了?”

向南敷衍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自顧自地打開行李箱,整理起裏面的衣物來。

林夕走近,拿過他手上的衣服,嫻熟地往衣櫃裏掛:“我來收吧。”

向南這才注意到,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像是多天來都沒有睡好。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林夕嘴角繞着笑,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很高興他回來:“桌上給你留了飯菜,你要是想吃,我去給你熱一下。”

向南有些煩躁地扯下領帶:“不用。”

林夕也習慣了他這樣的回答:“那你去洗澡吧,出差那麼久應該很累了,洗完早點睡。”

向南一言不發,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

林夕繼續替他收拾。向南出差的這段時間,她老是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夜裏也時常發落水的噩夢,加上她媽媽說想她結婚,抱孫子,令她壓力很大,所以晚上一直睡不好。

她和向南,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結婚生子的那一步?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是向南的,林夕疑惑,這麼晚是誰打電話過來。

她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好奇,湊近一看,身子不由僵住,來電顯示上赫然映着兩個字: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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