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初見
?阮尚書府門前一片肅穆,沒有前一日的人來人往。
斗大的阮府匾上掛了白紗,檐下兩盞白燈籠迎風輕微搖晃着。
洪玉被丫頭們扶下馬車看到門前的白,身子一晃差點跌到地上。
“姨娘小心。”香綿快手攙扶住,見她亳無血色的面容,着實擔心的很。
哭了整夜又沒怎麽睡,洪玉此時覺得頭重腳輕,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輕飄飄的雲霧裏。
門房見馬車上有將軍府標誌,又瞧見她面容哀凄頭上別了朵白花,心裏捉摸着是不是自家小姐。
“小姐。”一名僕婦瞧見她們,三二步跑過來抓住她放聲大哭“您總算回來看夫人了。”
“崔媽媽您別哭,先讓小姐進去吧。”香綿抹着淚說道“小姐昨天病了又整夜的哭,奴婢怕小姐身子會撐不住。”
“老奴真是老糊塗了。”崔媽媽抹了抹淚,這才發現她臉色白的嚇人,心裏又是一酸“小姐也要顧着自己的身子骨,夫人要瞧見您這樣也不安心。”
前來弔祭的都是阮祥朝堂上同僚,由於阮夫人近年因身子不好在家休養幾乎不在人前露臉,所以也沒有什麽相與的朋友。
往內室路上聽崔媽媽大致說著昨天的狀況,洪玉內心蹦燒着一把火,想必就是她這身的爹早打定好的主意吧。
把母親孤單的困在內宅里,還斷了她的所有訊息,就像是養在籠里的金絲雀那般。
“小姐可能還不知道吧,二位舅老爺如今在府里做客。”崔媽媽說道“小姐要不先去見舅爺。”
“舅舅來了我理當先去請安,崔媽媽前面帶路。”洪玉說道。
她一直覺得奇怪,五歲孩童早就懂事,為何在她的記憶里竟然沒有母親娘家人的身影,這點實在太不合常理。
也曾想過或許是父母兄弟姐妹間有嫌隙,可是看到孫媽媽提及母親兄長時的態度,她之前的想法便被推翻了,也逐漸起了心思。
崔媽媽帶着洪玉進到一處庭院。廳堂里二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婦人,見到她面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舅老爺,二舅爺夫人,小姐來了。”崔媽媽上前行禮。
洪玉打量眼前這兩名身材壯實和修長的男子,眉眼神韻間是有些熟悉感,尤其是修長的男子面容和母親相似。
“你是玉兒對吧,長的跟你娘一個樣兒。”蔣氏把洪玉拉到身前端詳,也順便自我介紹“我是你二舅母,這是你的大舅,二舅。”
“玉兒給大舅。二舅。二舅母請安。”洪玉退一步福身。
“瞧瞧你都長這麽大了才見面。”洪康嘆了口氣感慨萬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香綿香草也上前逐一請安後就退到一旁。
“快到這裏坐着。你的氣色這麽差身子不舒服嗎。”蔣氏讓她在身旁椅子坐着,手指便搭上她的脈摶細診。
“回舅夫人,小姐昨天聽見消息哭昏了過去,之後還發高燒到晌晚才退燒。”香綿說道“將軍已請大夫看過也開了方子。”
“可憐的孩子。看這手這麽冷這臉蛋一點血色都沒有。”蔣氏向一旁的僕婦吩咐“崔媽媽,你去煮碗紅棗粥來給你家小姐補補身子。”
“你自己摸看看,這瘦的下巴都快變成針尖了。”滿是愛憐的撫着她的臉說道“你要照顧好自個兒身子,不然你娘怎麽安心呢。”
“昨天早上我都準備好要來看娘了。”洪玉不禁又紅了眼眶“沒想到娘這麽狠心說走就走,連最後一面都不等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蔣氏拍拍她的手,褪下手腕上的鐲子套到她手上“舅母一時間也準備什麽見面禮,孩子,要照顧好自己,記住人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
“那也要活着才成。人死不能復生何來希望呢。”洪玉低聲說著眼淚止不住滴落,她抽抽鼻子抹掉淚水抿着唇說道“請舅舅、舅母放心,玉兒定會好好活着,連同母親的那份一起活着。”
“說的好,這才是我洪家兒女。”洪俊雙手一拍看着她讚歎“你能這樣想舅舅就可以放心了。正好有件事要先知會你一聲,我們打算帶你娘親回鄉安居。”
“帶娘回鄉?是錦南城嗎?”洪玉很驚訝,在她們眼裏看到確定的答案,腦中有個念頭浮現還來不及抓住便一閃而過,她滿臉狐疑問道“為什麽會這麽決定。”
“你娘在尚書府過的不快樂,回鄉安居是她的心愿。”洪康看着初次見面的佷女“玉兒,你贊成你娘回家鄉嗎。”
“我當然贊成,我本就想着有一天要帶娘離開,跟娘相依為命過日子。”她說著心頭一慟,這個心愿永遠都無法實現了。
“玉兒,你是個好孩子。”蔣氏摟緊了緊她的肩頭說道。
“可是阮…爹肯定不會答應的。”洪玉差點連名帶姓叫出阮祥,硬生生忍住艱難的叫了聲爹。
“這個不用擔心,玉兒聽舅舅的話…”洪俊話說一半頓住,很嚴肅的看着她“去跟你爹討要孫媽媽留在身邊侍候。”
早在幾日前她就和孫媽媽說定以後留她在身邊,卻沒想到這個以後竟會來的這麽早。
可二舅這麽目不轉睛對她說,要她開口討要娘親的陪嫁丫頭。
無關乎直覺與第六感,洪玉強烈查覺二舅似乎在對她傳達某些訊息,正要進一步詢問,守在門外的侍衛掀開帘子,崔媽媽端着碗走進來。
“小姐快趁熱吃,這紅棗粥奴婢熬的濃稠,一碗吃下去身子骨鐵定舒暢。”崔媽媽說道。
“你是該吃點東西,舅舅瞧你這氣色心都揪痛了。”洪俊端起粥碗滿臉慈愛說道“吃完了我們去見你娘親。”
“謝謝二舅。”洪玉淡然一笑伸手去接,眼神輕輕在娘家人臉上劃過,雖然不明白她仍配合著轉移話題,在心底暗暗留個心眼。
熱食下肚人暖和確實有精神許多,眾人便往靈堂走去,香綿香草還是不放心她的身子,緊緊跟在身後隨時注意。
見棺木擺在屋子中央,裏面躺着是自己娘親,她的腳就像綁了千斤鎚般沉重,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移動,熟悉的容顏一寸一寸出現在眼前。
“娘…”一聲悲凄的哭喊由喉嚨中奔出,洪玉趴在棺木邊痛哭失聲,顫着手撫摸神情安詳宛如只是在沉睡的容顏“我們說好的,你答應要等我來接你,你怎麽可不守信用丟下我就走,娘你騙我,你怎麽可以不守信用騙我。”
“小姐。”孫媽媽上前扶着她,二隻眼睛又紅又腫只剩一條縫“您千萬要保重身子。”
“小姐您身子還虛弱,禁不得這麽悲傷的。”香綿香草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勸道“見您這麽哭夫人走的也不安心。”
“孫媽媽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娘為什麽說走就走,她為什麽不等我。”洪玉抓着她搖晃“大夫怎麽說,大夫說娘是生什麽病。”
“舅老爺。”孫媽媽沒有回答反而望着洪家兄弟,滿臉糾結。
“你娘她不是病死的。”洪俊漲紅着臉怒吼“她是被阮祥害死的。”
“”“”“”“”
“奴婢見過老爺。”門外響起連串請安聲。
洪玉轉頭看向大步進來的人,濃眉大眼薄唇搭配高挑身材健壯體型,陽剛面容有着中年男子的成熟味道,平心而論是個很耐看的男人。
阮祥,阮紅玉的父親,那個被評論為有情有義的男人。
在他臉上有深切的悲痛和憔悴,似乎阮夫人過逝的打擊不小,可洪玉卻隱隱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像是被禁錮多年的人重獲自由那般由內而外全然輕鬆。
“玉兒,你能來送你母親,她一定很開心的。”阮祥眼眶含着淚。
本是父慈的畫面,洪玉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小姐怎麽,您身子不舒服嗎。”站在身邊的孫媽媽感到她的異狀問道。
因時間上來不及,先湊出字數不斷更,半個小時候補足,請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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