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羅生門(6)
第三十五章羅生門(6)
早就預計到了柴焰住下來的後果,靳懷理果斷拒絕了她的要求,不過第二天清早,當他看到從原本是陳未南睡的那間房出來的柴焰時,靳懷理覺得他再強烈的拒絕到了這個女人面前,都是要被當成耳旁風一樣,直接忽略不計的。
所幸他發現這事兒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陳未南是一副腰酸背痛的樣子。據說陳未南睡了一宿的沙發,二樓那套紅木無靠墊的。據說是柴焰把他鎖在那間房,清早才放出來的。
“陳未南這個未婚妻,看起來對陳未南,呵呵……”
“你呵呵什麼?”跟着靳懷理一同出門的阮立冬斜了他一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事兒有意思。”坐在蕭硯車裏的靳懷理拍着前排的蕭硯說:“蕭硯,陳未南的房租記得加收一倍,阿不,加三倍。他那個未婚妻太會摔東西。”
阮立冬收起眼光,她閉着眼,覺得她這個男朋友如果不去經商真心屈才了,四個人的房租,還是陳未南原來住的那一間房,空間沒加不說,據她所知,今早靳懷理剛把裏面能拆能摔的東西都拆下來搬出來了。
哎……
不過她很快就忘了這事兒,蕭硯開車把他們送到了地方,人就走了。最近這段時間,蕭硯很忙,忙着心理診所的業務,忙着電台的節目,以及忙着應付金梓聲那個小鬼。心理診所生意好了很多,因為有了之前的知名度,現在的蕭硯真就擔當起了心理訪談的大部分責任,而且聽眾反應不錯,阮立冬聽主任說,領導有給他們頻率追加資金的打算,至於最後那條,恐怕是蕭硯現在最頭疼的了。
沒功夫想他的事兒,再說想也沒用,蕭硯說過,如果他真想和阮圓在一起,就要靠他自己的力量拿下金梓聲。好吧,所謂男人的尊嚴,阮立冬一向不懂,她更加不懂靳懷理想從馮帆的證詞上找到什麼。
下面是馮帆的證詞:
我是和戴政涵先認識的,他帶我玩兒音樂,可以說,是他帶我走上這條路的,我把他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他那個人性格有點兒怪,我們才認識的時候他不愛說話,我總拉着他和他說我的事,開始他覺得我挺煩人,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倆才慢慢熟起來了。
我為什麼要幫助何子君殺他?這個問題嘛,很矛盾,他是我的朋友,卻做了我忍受不了的事兒,說白了,價值觀不同罷,最重要的是,他傷害的對象是榮東。
戴政涵愛音樂到了發狂的地步,你知道,一個人愛一樣東西到了一定的地步卻得不到時,也許會行事偏激,榮東是他後來介紹給我的朋友,榮東是個不看重名利的人,音樂是他的愛好,卻不是主要愛好,但他卻是個有天賦的人。也就是一年多前的事吧,他寫歌進入瓶頸期,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見戴政涵和榮東吵架,榮東質問他是不是抄襲了他的歌,他們吵得很兇,當時我們是在一家ktv,因為吵架的事兒,戴政涵還打傷了他們一個店員,後來是我送那人去的醫院。那之後沒多久,我們外出春遊,榮東落水,死了。
榮東的死和戴政涵有多大關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榮東落水時,他是第一個到現場的,可是他沒救榮東。後來我想,就算榮東不是他推下去的,他也是見死不救的。
我和榮東的關係?怎麼說呢,有時候我覺得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真就說不清,我和榮東是通過戴政涵認識的,可我和榮東的感情卻比我和戴政涵好。榮東是個好人。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知道戴政涵冒充榮東和何子君交往的事,我才決定幫她的。
萬鋒覺得馮帆的證詞符合他成為幫凶的動機,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何子君是怎麼殺了戴政涵這件事上,可很明顯,靳懷理的關注點並不在此。警局角落的一張桌子上,他拿着從一位女警官那裏借來的紙,刷刷寫着什麼。
阮立冬伸過頭去看,發現靳懷理寫的是如下字樣:
網聊、冒充男友、抄襲、見死不救。
“什麼感覺?”靳懷理問。
“什麼什麼感覺?”阮立冬不懂。她以為靳懷理又要嘲笑他低智商、腦子空之類的了,可是很意外,靳懷理沒有,他點着紙上的詞,“覺得戴政涵這人咋樣?”
“不咋樣,壞的冒水了。”這是阮立冬的真實想法,至於抄襲什麼的她倒是沒那麼看重,關鍵是冒名頂替人家男朋友這事,太壞了。
“可何子君說戴政涵對她不錯。”靳懷理挑挑眉毛。阮立冬想想,這倒是,“那他做做戲也是要的吧,不然何子君哪裏會拿錢給他。”
這次靳懷理沒點頭也沒搖頭,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的真相或許就藏在馮帆的證詞當中。因為其他細節馮帆都提供不了,所以他們去了馮帆能明確指出地點的那家ktv——旺角歌城。
和料想的一樣,一年多前在歌城工作的侍應生基本都離職了,這個也正常,服務性行業,總是有很大的工作流動性的。所幸最後他們找到了當時在前台工作的女侍應,現在對方是歌城的客服經理。
“一年前被打傷的侍應生?好像有這麼回事,不過我當時在其他區服務,是最後才趕去的。還記得當時那幾個人的長相嗎?這個夠嗆。我們每天要見那麼多客人,不可能挨個都記得住長相。有照片嗎?可以。”女客服經理接過照片看了一眼,最後從三張照片里抽出一張來,“是這個人送的小宋去醫院,我記得這個長相,很和氣的一個人,他同伴當時的火氣很大,可是他一句話沒說,直接送了小宋去醫院。”
小宋是當年的服務生,至於女客服經理指的人,則是馮帆。
在靳懷理的授意下,萬鋒和女經理提出如果聯繫得到小宋,請她通知他們。女經理答應了。
出了歌城,萬鋒有些不樂意,本來嗎,他現在該是在查何子君是怎麼殺戴政涵的,可他在幹嘛?陪着靳懷理在這裏驗證戴政涵究竟是有多壞?反正他是不樂意了,“靳老師,你幹嘛讓我去問那個女經理……”
“嗯?”靳懷理挑着眉毛看萬鋒。萬鋒澀了舌頭:“我是說你自己可以問啊。”
靳懷理沒急着答他,相反,他一把攬過阮立冬,那眼神像是在說:我是個有家室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和不熟的年輕婦女說話呢?
阮立冬美滋滋的,她覺得靳懷理這人除了嘴巴壞點兒,其他地方真是很靠譜。可靳懷理的回答卻讓萬鋒更不樂意了。他鼻子吹着氣:“靳老師,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你家的有我家這個這麼會作嗎?”
萬鋒一愣,“那倒沒有。”
“這不就結了。”
好吧,現在輪到阮立冬不樂意了,她覺得靳懷理這人,嘴巴不僅毒,還賤,更重要的是,他人還一點兒不靠譜。
晚上,腳腫了的靳懷理琢磨着以後要想辦法讓阮立冬穿平跟鞋,這樣至少踩腳的時候,沒那麼疼了。
夜,樓下傳來咚咚的摔東西聲,其間伴隨着陳未南的幾聲救命。靳懷理當然是沒那個心思去救陳未南的命,他拿着萬鋒下午拿來的最新的筆錄在研究,除了之前的內容外,裏面還補充了馮帆之前沒交代的他和戴政涵是怎麼熟起來的事兒。
戴政涵曾經自閉過一陣,那段時間是馮帆一直陪着他接受治療,馮帆說,戴政涵有次病的厲害,拿刀自殘,是他攔下了他,那刀口現在還留在馮帆胳膊上。
電話里,萬鋒說馮帆手臂上的確是有這道刀口的。
盯着資料看了一會兒的靳懷理拿起電話,撥給萬鋒,這個時間,萬鋒似乎睡了,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聽起來。
“查下醫院。”靳懷理說。
“什麼醫院?”萬鋒明顯是還沒睡醒的聲音,這幾天案子多,還集中,他幾乎沒怎麼睡覺,今天好容易騰出空他才睡下,就被靳懷理一通電話叫醒了。半天思維回籠的萬鋒“哦”了一聲,“是說處理馮帆外傷的醫院嗎,我們查了。”
“不是。”靳懷理皺着眉,其實打從一開始,這起案件他最懷疑的是馮帆,雖然何子君是明顯的兇手,但他總覺得馮帆幫忙這事兒,怎麼說,不大靠譜。而他之所以會覺得不對勁兒,主要還是因為戴政涵死前邁出的那一步。
“我是要查下戴政涵接受心理治療的醫生是誰?”自閉這種病,一般不依靠醫生治療,是很難治療的,所以他肯定,戴政涵是接受過治療的。
“哦哦,好。”清醒過來的萬鋒想問下靳懷理的具體思路,可對方卻掛了電話。
調查一家醫院不是難事,可要查治療過某個特定病人的心理醫生就不那麼容易了,因為有個病人的*問題。
趁着萬鋒那邊還沒有結果,靳懷理全心的開始調查戴政涵、榮東以及整個樂團的人際網。很可惜,真像之前了解的那樣,樂團是成立才一年多的樂團,戴政涵、馮帆是之前認識的,其他人都是后加入的,榮東也是。除了榮東性格好點兒外,戴政涵和馮帆在樂團里只是玩音樂,在沭封這座城市裏,他們是個孤立的群體,交際網狹小,沒什麼朋友。
事情似乎朝着一個毫無頭緒的方向發展,怎麼說,就是無從下手。
靳懷理有些鬱悶。
這天,他面對着面前那堆萬鋒才送來的證物皺着眉,證物是戴政涵的遺物,有照片,有樂譜。他是孤兒,聽說案子結了后連個給他火化的人都沒有。
阮立冬知道他心煩,自己在一旁拿起那些所謂的遺物看。突然,她咦了一聲:“靳懷理,這個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指着其中一副相框,那是副無人照片,內容是很單純的一組光影,一些粗細不均的影子中間隔着距離有兩塊陰影。
靳懷理皺着眉看了一會兒,然後他猛地想起是在哪裏看到過這樣的照片了——榮東的家。
不過那幅和這幅似乎不大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腫么辦腫么辦,醬的存稿一點兒也米有了,嚶嚶嚶。
話說羅生門這個案子是醬邊想邊寫的,也許會存在漏洞,後續醬會修文,請小夥伴們表嫌棄醬年幼無知,寫的不好神馬的,【→_→話說你年幼有知的時候你的小夥伴也早習慣你這個破文筆了吧】好吧,我要做個有自知之明的醬,繼續寫我的小爛文,歡迎小夥伴們來我文下玩沒事來找茬,不過批評輕柔些,畢竟醬很嬌弱,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