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禍到付款
第十四章禍到付款
等靳懷理把小風不是兇手這事兒和警方說了的時候,對方顯然認為他是在信口開河。對方這種態度絲毫沒有影響靳懷理,他坐在接手這起案子的沭封某區分局辦公室里兀自說著:“不是劫財,死者的錢包在;不是仇殺,傷口就一處,缺少殺人泄憤的表象;該是激情殺人,兇器該是就地取材,棍狀物,兇手發現死者倒地后驚慌逃離現場,至於兇器,那附近有江,正常是投進江里了。”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分局刑偵隊一個副隊長,姓楊。這位楊隊長聽到這就開始不耐煩,他擺着手:“這些情況我們都清楚,嫌犯和死者發生過口角,完全可能誤殺死者。”
“可人不是他殺的。”靳懷理抿着唇,他從口袋裏拿出張照片,照片的內容乍一看也許看不出照得是什麼,靳懷理解釋:“這是死者死時身上外套內里的照片,靠近右側腋下的地方有個橢圓的燎燒痕迹,它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是一個燒壞痕迹,證明得了什麼?從在場警員的表情里,靳懷理讀出了這層含義。萬鋒倒是很積極在思考:“這洞很新,明顯是才燒的,難道這和死者的死有關。”
靳懷理的沉默否定了萬鋒這種說法,站在一旁的阮立冬打個哈欠,“不就是抽煙時不小心燙的洞嗎?能有什麼關係?”
是啊,楊隊長也說,可接下去忽然就明白了什麼,他記得之前錄過筆錄,死者愛喝酒,可是不抽煙啊!
“死者左手中指食指間有個很淺的印子,煙齡早,中間戒過煙,這能解釋他的朋友不知道他吸煙的習慣。被殺當晚,出於什麼原因的煩躁他又買了煙。那天沭封降溫,大風天,死者想點着煙,只能嘴叼着,拿外套擋着風點煙。”靳懷理揚手做了個姿勢,像在說:像這樣。
楊隊長真的對這個物理學家刮目相看了,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他竟然推理得出這麼多。
“可死者吸煙和案子本身有什麼關係呢?”他問。
“確定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是第一案發現場,可現場卻沒找到死者死前買的那包煙,煙蒂甚至煙灰也沒有,這說明一件事,死者開始吸煙沒多久就死亡了,煙被兇手拿走了。”
“可是他幹嘛要拿煙呢?”阮立冬想不明白了。這次回答的是楊隊長,“或許兇手是個老煙槍,他知道死者抽煙的事兒沒人知道,為了讓我們誤會激情殺人的是才和死者有過衝突的是嫌犯,他沒拿走死者的錢財,死者有錢,買的煙也不會差!”
“bingo!”靳懷理做了個總算開竅的解脫表情,他打下響指,“知道嫌犯和死者有衝突的那幾個人都在你們局獃著,他該是個煙癮重、錢不多,性格唯諾的一個跟班角色。如果運氣好,你們可能會在他身上找到死者的那包煙,上面的指紋會讓他開口的。當然,前提是他沒把煙抽光。”
說完這話的靳懷理直接出了警局,至於最後的真兇是誰,他一點兒不感興趣。一個案子最有趣的過程是破解,他才經歷過。
走到大門口,靳懷理對蕭硯說:“等那小子出來,記得讓他媽交一半錢給你,另一半等事情結束了再要。”
靳懷理這人不做賠本買賣這事兒阮立冬知道,可她不明白怎麼事情還沒完?不是完了嗎?她問靳懷理這個問題。
靳懷理停下腳,身體側轉三十度,臉對着阮立冬,他看着她,神情和平時不大一樣。他說:“你加入華容道得了。”
經過這次事情,阮立冬覺得“華容道”已經不再是傳統意義的心理診所了,因為靳懷理的存在,華容道多了不少除了治療心理疾病外的其他功能。
阮立冬有些得意洋洋,她昂着頭,“怎麼,是不是覺得我也有點兒當偵探的潛力了?”
“那倒不是。我是覺得蕭硯把那裏裝修的嚴肅了,你去當個花瓶倒是賞心悅目。再說……”
再說什麼!阮立冬真不知道她該為自己能當個花瓶開心還是不開心。
“再說,我可不想當獨鳴燈泡。”說完,靳懷理抬腳走人。阮立冬看着一副苦相臉的蕭硯,想起同在華容道上班的阮圓,翻了個不小的白眼。
阮立冬倒是沒因為燈泡這個相當難聽的名頭拒絕靳懷理的邀請,說實話,靳懷理這人已經不是她的工作內容了,她是沒必要在和他來往下去的。至於為什麼阮立冬還想維繫兩人間的關係?
“我還不是怕你受他欺負,他整天呆在你公司,我得保護你啊。”不管是真是假,阮圓問她這個問題時,阮立冬是這麼答的。又和阮圓說了幾句,阮立冬掛了電話。她人在電台,今天沒她的工作安排,阮立冬和主任請了假,一會兒提前下班,去接放學的媛媛。
阮圓和金燦通了電話,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金燦竟然同意金梓聲在國內呆一年再回美國,這一年對阮立冬,是噩夢。
阮立冬到金梓聲讀書的學校時,學校已經放學有一會兒了,大門外沒幾個人,金梓聲背着書包,乖乖坐在路邊台階等阮立冬。阮立冬才覺得他懂事兒點兒了,金梓聲就來了句:“小姨,你騎蝸牛來的嗎?可真慢,都快來不及了!”
阮立冬真想狠狠揍這個沒大沒小的小子一頓,不過她挺好奇:什麼來不及了?
細問之後,阮立冬才知道,金梓聲和靳懷理是有約的。
幹嘛不叫她!阮立冬氣呼呼問靳懷理時,後者正坐在沭封市區某個臟不拉幾的麵攤前,他面前擺着碗麵條,面上的香菜被熱氣烘着發出翠綠色。靳懷理今天的打扮也奇怪,沒記錯,印象里的靳懷理是個愛乾淨的人,很少穿成現在這樣:一件半舊不新的褂子,搭了個風格不符的棒球帽,他弓着腰,有點駝背的垂着頭。說聲“閉嘴”,他拽着阮立冬坐在了他旁邊。
“靳叔叔,我什麼時候出場?”金梓聲見靳懷理比見她這個親小姨還興奮的勁兒讓阮立冬很不高興,不過她知道如果她現在問了什麼,這倆人估計是不會讓她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
靳懷理說:“吃面等着。”
金梓聲“哦”了一聲,接過碗吃了一口,皺起眉,“真難吃。”
“是難吃。”靳懷理看起來情緒愉悅,阮立冬覺得他這種明知不好吃、自己不吃卻給金梓聲吃的行為很不厚道。下次她打算效仿一下。
時間過去很久,天黑了,阮立冬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等什麼,就在這時,不遠處巷子口傳來了聲音,阮立冬仔細一聽,好像有人在打架。
金梓聲更興奮了,“靳叔叔,是不是該我出場了?”
“待會兒。”靳懷理說:“斷條胳膊這樣人才長記性。”
哦。金梓聲點頭。
阮立冬則瞪眼了眼睛,“金梓聲,斷胳膊這種事你點頭,未免太殘暴了吧,還有靳懷理,你怎麼這麼教小孩子!”
“小姨,你不懂,我們是在做好事。我們是在挽救失足青年。”
挽救斷胳膊的失足青年?
後來金梓聲拿着靳懷理給他的小棍邁着小步子出去,等走出去幾步,他回頭,“靳叔叔,我要是打不過他們你要來救我。”
靳懷理笑眯眯的說好,可阮立冬怎麼看他那個眼神是想說“我保證會見死不救”的呢。
好在最後沒出什麼事兒,打架的是徐美鳳的兒子和一夥混混,上次的案子後來查清的確不是徐美鳳她兒子做的,這小子出來后老實了幾天就又開始混,得罪了一幫人,今天就被人堵了。是金梓聲救得他。
徐美鳳她兒子看着後來走到他面前的靳懷理,明白了什麼,“那群人是你找的?”
“不是我找的你現在說不定早躺太平間了。”
對方哧了一下,他看金梓聲,“你那兩下身手不會也是假的吧?”
金梓聲剛剛那兩下子阮立冬也是遠遠看見的,她這個身體小小的外甥能一下子打跑那麼些人,說實話,阮立冬也覺得裏面有黑幕。
“如假包換好嗎?”金梓聲昂着小臉不服氣,“這可是靳叔叔教我的真功夫。”
“你會打架?你不是大學教授嗎?”
“槓桿原理結合人體身高骨骼,對付十幾個人ok。”靳懷理揚揚眉毛,“你覺得學習沒用,可學到的知識幫得了你做許多事,打架、賺錢、泡妞。”
“開什麼玩笑,三好學生比我考的分高我信,泡妞這事兒……哼。”抱着胳膊坐在巷子牆角的小子哼着聲,表示不信。
“試試。”
“試試就試試。”
靳懷理和他約定了時間,可真等他們“比賽”當天,靳懷理卻沒讓阮立冬他們參加。後來等靳懷理回來,阮立冬知道他們比的是一小時能要到多少女生的電話時,阮立冬抱怨靳懷理不早告訴她。
“我女生朋友不多,好歹能幫你找幾個,這下輸慘了吧你?”她說。
靳懷理抖抖手裏的報紙,“他21,我152,我贏了。”
阮立冬:……
她想不通靳懷理這人怎麼辦到在短時間內讓那麼多女生稀罕他的,靳懷理也一直沒告訴她。
幾天後,徐美鳳再次來了華容道,她是來付餘款的,她說兒子自己要求去高二重讀,好好準備高考。
從阮圓嘴裏知道這事的阮立冬心裏納悶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算推理的小劇晨
阮立冬和靳懷理在一起后。
阮立冬:老實交代,你咋要到那麼多女生電話的。
靳懷理:很簡單,我把地點選在一所重點高中門口,然後和一個女生亮了下身份,表示下我暑期可能開班輔導的意願。
阮立冬:……這是傳說中的坑蒙拐騙嗎?
靳懷理:no,是有腦者走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