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禍上門
第十三章送禍上門
阮立冬看眼坐在靳懷理家沙發上和二師兄玩的不亦樂乎的金梓聲,看眼牆上的掛鐘,約摸着正往這裏趕的阮圓還要再一會兒才到的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媛媛,是你爸讓你回國的?”
“我回國能讓他知道?他知道我還回得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點兒不高興我見我媽。”金梓聲抱住拚命想從他懷裏往外爬的二師兄,兩手一翻直接把二師兄掉了個個兒,大頭向下的二師兄嘀嘀嘀叫個沒完。
阮立冬算看出來了,自從她姐和金燦離了婚,媛媛這傢伙是一點兒沒變,還是那麼沒大沒小,沒禮貌不說,個頭兒也沒長多少,十歲的孩子長了個七歲的身高,難怪靳懷理要叫他土撥鼠。
媛媛從小身體就差,兩歲的時候生了場病,之後雖然好了,可被嚇着的阮圓還是迷信的給金梓聲起了個女生似的小名——媛媛,這個名一叫到了今天。
媛媛只顧着擺弄二師兄,看也沒看阮立冬一眼,阮立冬翻個白眼,“那你幹嘛跑回來?”
這次金梓聲的注意力總算從二師兄身上轉移到了阮立冬身上,“我看到你po在facebook的照片了,知道你換了工作,所以回來看看唄。”
金梓聲這麼一說阮立冬想起來了,的確,她才換工作那天發了張照片在網上,背景是廣播電台,旁邊停着她和蕭硯借的車。阮立冬有點熱淚盈眶的感覺,她想媛媛真是長大了,知道關心她了。阮立冬感動的情緒沒呆多久,就被金梓聲一句話說得頃刻間蕩然無存。金梓聲說:“以前是我和我媽一起操心你,現在換她一個人,我可不放心了。不過好在你沒交什麼不靠譜的男朋友,不然我媽不得累慘了。”
“嗯。”答話的是靳懷理,他是個習慣了早睡的人,今天因為播節目的關係熬了夜,他人有點沒精神。阮立冬就奇怪了,剛剛這倆人明明掐成那樣,這麼快就結成戰略同盟了?
靳懷理打個哈欠,顯然看懂了阮立冬眼神背後的意思,他抖開手裏的報紙,臉埋在報紙後面,“男人的友誼來的就是這麼快,有什麼好懷疑的。”
“靳叔叔。”金梓聲挺有禮貌的叫靳懷理,“這個好像壞了。”
阮立冬抬眼看下不再“叫喚”的二師兄,再看看靳懷理手裏那份瞬間抖了下的沭封晨報,點點頭,“來得快,崩得也不慢。”
說實話,金梓聲人小,懂的卻不少,記得他才看到阮立冬發的那張照片時,真就把阮立冬和這車的車主自動劃成一對了,可等他看到從蕭硯車上下來的阮圓時,他突然發現這個車主想開的“車”不是阮立冬。
金梓聲蹦到地上,飛奔向阮圓。摟着阮圓的腰,金梓聲說著“媽媽我可真想你”,眼睛卻打量着蕭硯。他說:“媽媽,我想在你這裏住一陣兒。”
“她兒子比她難度高。”靳懷理和蕭硯說這話時,是金梓聲從美國飛來沭封的第四天。靳懷理溜草歸來,抱怨下這裏陽光太足,草長的速度違背了他沒事兒少動的原則。
午飯時間,診所沒其他人,阮圓去買飯,剩下靳懷理和蕭硯閑聊天。
“生意不好?”靳懷理問。
蕭硯倒挺樂觀,他嘿嘿笑了笑:“還有幾個老主顧。”
“嗯。”靳懷理回頭看看窗外的天,馬上要進數伏,天藍的像抹了油墨彩,藍的刺眼,靳懷理又恩了一聲,“改天我找幾隻麻雀,養你門口,熱鬧點兒。”
蕭硯嘿嘿兩聲,他還頭回知道門可羅雀有熱鬧的意思。
阮圓說離東都一條街的地方開了家港式餐廳,聽說味道不錯,所以今天她去那裏買三個人的午餐。也許是新店開張生意興隆,阮圓去了二十分鐘,人還沒回來。蕭硯和靳懷理說著話,眼睛總不時朝門口看兩眼。他也不知道是第幾次看門口時,他發現門口多了個陌生人。
“請問,靳懷理靳教授在這兒辦公嗎?”那人問。
看到靳懷理皺眉,蕭硯知道他是介意那句“辦公”。蕭硯起身走去門旁,對那人說:“你找他有什麼事兒?”
“我是想讓他幫幫我兒子,我兒子出事兒了。”
那人姓徐,叫徐美鳳,打扮不時髦,甚至還有點兒土氣。她說她是直播那天打電話給靳懷理的那個人,本來沒想來這裏找靳懷理,可誰想到兒子真就出事了,病急亂投醫的徐美鳳一下想到了靳懷理。
蕭硯讓出自己的辦公室給靳懷理和徐美鳳談話,靳懷理卻沒讓他走。
“隨隨便便給我攬活,我答應了嗎你就走?”靳懷理抱着肩膀坐在辦公桌後面。得,蕭硯也跟着坐下了。
徐美鳳害怕靳懷理不管這事,忐忑的看着靳懷理,靳懷理倒是沒看她,他垂着眼,兩手指頭做快速的交替交叉運動。他說:“先說說你的事兒,有趣的我管,沒趣的我可沒那個時間。”
蕭硯白了靳懷理一眼,安慰徐美鳳讓她說事兒。
徐美鳳吸吸鼻子,開始說她兒子的事兒。
徐美鳳兒子今年十八歲,在沭封一所高中讀書,因為成績差勁兒,所以分在了一個差勁兒的班級。徐美鳳說兒子開始只是不學習,可最近她從學校老師那兒得知,兒子和一群社會上的孩子混在了一起。因為這事兒徐美鳳和兒子大吵一架,之後兒子偷了家裏兩千塊錢,離家出走了。就在昨天,徐美鳳接到派出所通知,她兒子涉嫌殺人被抓了。
“小風雖然胡鬧,可是他不會殺人的!”徐美鳳哭着說。她是農民出身,幾年前和老公來沭封,靠賣菜起家,現在年紀大了,想著兒子讀完大學他們兩口子能好好歇歇,可誰想到兒子越大越不爭氣,現在還被警察抓了。
做心理醫生的蕭硯像這樣的故事不是頭回聽,可每次他都唏噓一回,倒是靳懷理不為所動。
“所有殺人犯在殺人前都想不到他們會成為殺人犯,這事兒我沒興趣。”像是不耐煩,靳懷理擺擺手。聽他這麼說,徐美鳳直接哭出了聲,“小風那幾個朋友怕事,都說人是小風殺的,可我兒子連雞都不敢殺,哪可能殺人啊……”
估計是覺得徐美鳳哭的心煩,靳懷理直接起身快步走去門口,邊走他邊說:“一、查出是他你沒機會後悔,二、如果不是他,那這小子出來后你要把他交給我段時間,期間他缺胳膊少腿你不能找我,同意就簽個合同。”
他人已經走去了門口,頭又探回房間。靳懷理板著臉,“和華容道簽,算心理門診的附加業務,有償服務。”
徐美鳳半天沒緩過神來,蕭硯在她旁邊安慰:“他是答應幫你了。”
送走徐美鳳,蕭硯去天台找靳懷理。
“老靳,明明是動了惻隱之心,幹嘛不表現溫柔些?”蕭硯蹲在靳懷理旁邊對他說。
“我是嫌她哭的煩。”靳懷理哼一聲,咔嚓一聲下了一剪刀。蕭硯覺得這樣的靳懷理真挺好笑,他拍拍靳懷理的肩,“我知道你是不善於表達。”
“蕭硯,你是不是給我草打生長劑了!才剪完!”靳懷理拔高了音量,蕭硯知道這是他在被別人窺探內心后的自發性掩飾反應。
靳懷理是個會害羞的人。
阮立冬是從金梓聲那裏聽到這事兒的,雖然金梓聲一臉“人家壓根兒不想帶你玩兒”的表情,阮立冬還是很迅速的換了衣服,開門下樓。走之前,她沖門裏在啃哈密瓜的金梓聲說:“再煩人,明天我就買機票送你回你爸那兒。”
“小姨,我記得你護照落在老房子裏壓根兒沒找着,你咋送我?”
當時,阮立冬就想,這世界上再沒有比啃着哈密瓜說著風涼話的金梓聲再討厭的人了,當然,這句話成立的前提是在她去找靳懷理前。
靳懷理說這事兒和她沒關係,讓她回去。
“怎麼沒關係了,你把我節目錄砸了,還不許我再搜集素材嗎?”阮立冬不服。靳懷理聳聳肩,要跟那就跟吧。於是阮立冬成功上了萬鋒開來的警車。
靳懷理不是警察,所以查案先要拜託萬鋒才行,不過這起殺人案不是他負責的,萬鋒託人帶他們去。只是阮立冬沒想到,車子是在殯儀館前停下的,他們是來看屍體的。
這下阮立冬死活也不跟進去了,她留在外面,蕭硯陪着她,順便和他說案子經過。
案子說起來很簡單,徐美鳳的兒子和他那圈兒朋友里的一個鬧了彆扭,被對方單獨約談,第二天,對方被發現死在了他們約談的地點附近,沭封一處小公園裏,是頭部遭重擊死亡的,隨即,包括徐美鳳兒子在內的幾人被警方控制了,根據幾人的證詞,徐美鳳的兒子小風成了犯罪嫌疑人。
案情其實真很簡單,阮立冬吐吐舌頭:“就這敗家孩子,咋給他翻案!”
她不知道,在殯儀館裏看過死者遺物的靳懷理卻吹聲口哨,“還真不是這敗家孩子乾的。”
說這話時,靳懷理正在看面前的一個塑封袋,袋子裏裝了件外套。
就是這件外套讓他下了這個結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