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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方安一時興起,在家清點冬簡的財產。他的想法還跟以前一樣,冬簡能這麼作,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冬簡有錢。

他要把錢牢牢掌握住,管住冬簡的所有行動。不仔細清點的時候,他覺得冬簡的錢已經多的讓人震驚了。等他清點了冬簡的部分不動產之後,直接驚掉了下巴。

怪不得冬簡能嘚瑟,人家真是有錢!

這些錢他倆是花不完的,以後都給冬咚,小傢伙這輩子是不用為生計發愁了。方安想到這裏,正高興的時候,冬簡突然接到電話,說冬咚嚴重脫水,現正在醫院搶救。

冬簡死死控制住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靜些:“方安,跟我出去一趟,你開車送我。”

“現在?”方安差異。

“嗯,就現在。”

“好。”方安着急忙慌要把一些珍貴文件鎖到保險箱裏,冬簡卻拉着他就往外跑。方安問有什麼事,冬簡解釋說是臨時有個會議,在某某醫院的旁邊酒店。

兩人上了車,一路冬簡催了幾次。在紅燈的時候,方安瞄到冬簡的手一直在抖,突然心裏難受的不行,他問:“到底怎麼了,你抖什麼?”

冬簡只說:“我可能會賠不少錢。”

方安頓了頓,又笑:“多少錢也不至於害怕成這樣。你還有我呢。”

“嗯。”冬簡點點頭,沒有笑。方安覺得不對勁,他心裏跟着難受的很,像是心臟被什麼密不透風的東西給罩住了,讓人喘不上氣來。

他把車開到醫院附近:“醫院哪邊的酒店。”

“……就醫院。”

方安差點把前面的車給撞了。他好不容易剋制着恐懼和疑惑把車開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緊握着方向盤問冬簡:“到底怎麼回事?”

冬簡說了冬咚的情況。方安打開車門就往醫院走,雙腳踩在地面的那一刻,差點沒站住。冬簡也沒好到哪兒去,兩人匆匆趕到搶救室。

搶救室外有小學的兩個老師在守着,見方安他們過來,年輕的女老師哭哭啼啼講述事情的經過。他們學校有個四面玻璃牆以及玻璃圓頂的禮堂,平時不怎麼開放,這裏在教學樓的六樓,遠遠看去是個裝飾一般的存在。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冬咚竟然跑到裏面去了,他被同學反鎖在裏面,待了三個小時。小禮堂聚光,且密不通風,在秋意尚且不濃的時候,那裏簡直就是個暴晒脫水的場所。而且禮堂在六樓,學校六樓只有兩間會議室,平常都沒人在。冬咚在裏面求救無門,竟然獨自曬了三個多小時,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冬咚已經是嚴重脫水的狀態了。

再晚一步,就不用搶救了。

方安聽着女老師帶着哭腔的解釋,手撐在冬簡身上,幾乎站立不住。他有無數疑問想要質問這些老師,可是現在他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想存着最後的力氣,等着搶救的結果。

好在搶救的時間並沒有太久。冬咚被轉移到普通病房繼續護理,醫生攔住方安兩人,虎着臉說:“你倆知道病人剛做完心臟手術么?”

方安的心幾乎懸在喉嚨了,他啞聲問:“是……有影響……複發了?”

“那倒沒有,這次算你們走運。這樣的病人,又是孩子,我建議你們不要太粗養。雖我看他恢復的情況很好,應該不會有複發的跡象,但要是再受到大的刺激,就不好說了。其實小孩子上學完全可以找家比較好點的學校,或者請個家教,總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護幾年比較好。”醫生道。

“知道了,一定照做。”

冬咚被推出搶救室,兩人看見冬咚蒼白的小臉和乾裂的唇,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一左一右護着冬咚往病房轉。護士攔住他倆:“交費去。”說完給出一大沓紙,冬簡跟着走了。又一護士帶着方安去辦理住院手續。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一切,方安先到病房外,哆嗦着開不了門。冬簡手也抖的厲害,還安慰方安:“醫生說沒事了,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方安點了點頭。

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這次是萬幸。

推門進去,冬咚還在昏迷中。兩人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盯着冬咚,誰也不說話。學校的兩個老師找過來,激動地向他們道歉。冬簡脾氣本來就不好,正憋着一股子火呢,看見這兩個老師,抬手就要打,方安眼疾手快,攔住了他,打發兩個老師出去。

“為什麼不讓我打?該死,孩子消失三個多小時才不見,他們難道就沒發現。要不是虎牙拿磚把玻璃牆砸碎了,冬咚就……”冬簡氣的一拳砸在牆上。他是真忍不住,殺人的心都有了。

方安低聲道:“我想起了補課班受傷的那個學生。”

當時他們是負責人,孩子的家長衝過來打了方安一巴掌,冬簡念念不忘,還想着找機會報復回去。如今掉了個個,當時孩子家長的心情他們終於能理解了。

“也對,打他們也沒用,回頭我找人把這幾個老師、校長全收拾了。”冬簡還在氣憤。

方安道:“怪他們也沒用。他們是不負責任,可最大的責任還是出在咱倆身上。這些日子,你跟我確實忽略冬咚了。”這些年,他倆的生活重心都是冬咚,但凡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他倆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往醫院送。

可最近呢,他倆鬧,整天鬧,把孩子都忘在腦後了。

“他們只是領工資教書的老師,你跟我,才是冬咚的親人,我們倆該對他負責任。該我們倆……”方安抬手就要揍自己,冬簡伸手護在他頭上。

“這次是老天爺給咱倆提醒呢。咱倆從這兒醒悟了,以後冬咚就一點事都不會有了。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好事啊,你別太自責。咱倆把情緒調節好,等孩子醒了,咱倆不能惹孩子難受。”冬簡勸道。

方安洗了把冷水臉,清醒了不少。

***

幾天後。

“什麼情況啊!”李筱急匆匆趕過來,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跑的飛快,助理拎着巨大的行李在後面苦追。

冬簡把冬咚的情況解釋給李筱聽,李筱心疼地直掉淚。冬咚正依偎在王蘭懷裏,一個勁兒地喊不要輸液。可不輸液不行,大人們都勸,冬簡還罵,冬咚這才不造反了。

李筱邊哭邊罵:“什麼學校啊,孩子三節課沒去上,不知道找找啊!”

“媽,妝都花了。”方安提醒道。

“哦,小高,快點把鏡子給我。”李筱抹了眼淚,隨便補了補妝,湊過去跟王蘭爭寵。講了好多笑話,逗小傢伙高興。

小傢伙有了兩個奶奶的照顧,方安和冬簡終於能鬆口氣。他倆這幾天住在醫院,別說工作,就連家也沒回過。衣服還是趙阿姨給送過來換的。

兩人在醫院附近隨便找了家飯店吃飯。吃完飯,準備回家睡一覺。吃飯的時候,冬簡突然說,他把鄭徐的學校給買下來了。等冬咚好了,他就給冬咚辦理轉學,把冬咚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等冬咚小學畢業后,他再買所初中、高中,甚至大學,總之不能再讓冬咚受到一絲傷害。他不奢求冬咚以後成龍成鳳,只求冬咚能夠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以最長的期限護着冬咚。

小傢伙既然是他的兒子,那麼天生就是該受寵的人。

方安不知道冬簡心裏把冬咚的一輩子都打算好了,他只考慮小學的事。“好啊,買就買了吧。這學校我儘快接受,會給冬咚選個靠譜的班主任。”

“這學校既然是我買的,我也要求個副校長噹噹。你看人的功力還不行,我得親自給冬咚物色好的老師。”

“也好,有你我更放心。”

過了會,方安又問:“對了,卡都在我這裏,冬簡你是用什麼買的學校?”

冬簡:“……用……網上銀行。”

“哦,現在銀行對社會這麼放心,幾千萬都敢從網上轉了。”方安做出誇張的表情。冬簡就不說話了。方安攤開手,斜眼看着冬簡。後者磨磨唧唧掏出一張卡,放到方安手心裏。

方安收起來,語重心長地教訓冬簡:“你身上只要有個能買內褲的錢就夠了。”

冬簡作痛心狀:“可你給發的零用錢,連買個內褲都不夠!”

方安聽了,勃然大怒:“你他媽是不是想每天都買一條,然後出去偷腥。老子告訴你,這錢你攢半個月才能買一條,是老子故意的,你有意見?”

“……”冬簡自覺矮了矮身子,連勝道,“沒有,沒有。”意見大了!

他們倆天天往醫院跑,在鄭徐的學校待一天,到下班的時候就去醫院,把王蘭和李筱替下來。晚上兩人就擠在冬咚旁邊的單人病床上。方安睡覺的時候豎著耳朵,只要冬咚翻個身,他就得坐起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

這麼幾天下來,方安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有時候坐着坐着就睡著了,有時候還突然就出現耳鳴的情況。冬簡看在眼裏,心疼得不得了,他逼方安回去休息,方安卻不聽他的。惹得冬簡造反的心思都有了。

這天晚上九點多,冬簡出去買水果,方安去叫護士過來進行最後的查床。每晚必有一次查床,早點查完,孩子就能早點睡覺。

他往護士值班室走,卻在路上看到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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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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