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荒村遺屍(9)

第068章 .荒村遺屍(9)

那婦人總算睜開眼看着李言成,她打量李言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兩個年紀都不小了,要是在牢裏關個幾十年,等你們出來……不,估計都等不到你們再出來了。”李言成繼續說道。

聞言,她的臉霎時間便白了,他遲疑了一下,又抿了抿嘴,到底還是猶豫,可是她還是問道:“你真的會幫我說話?”

李言成給張軒遞了個眼神,他立刻溫和地說道:“當然。”

那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按照她的說法,這件事情她參與不多,都是她男人主謀,綁架殺人都是。她不過是被逼無奈所以才協助他的,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盜竊屍體也是,當晚她負責在周圍盯梢,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她男人就去偷屍體。然後兩人一起帶了回去,事後她男人讓她把資料燒掉,是她藏到床下才避免了資料被燒掉的命運。

她還說,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想來自首的,只是她放不下她那可憐的兒子。她兒子腿腳不方便,又下不了地,在這深山裏如果被他們兩個丟下只會被活活餓死。

她捨不得呀!她就這麼一個兒子……

說到後面,她甚至傷心地開始落淚。

李言成覺得好笑,“你男人自首的時候就交代了資料在什麼地方,你說你偷偷藏起來的,這是要怎麼解釋?”

那婦人一愣,眼珠子轉了轉,僵硬的改口道:“可能是他出門的時候發現了,所以才知道。你難道不相信我?你去村裡隨便問問,這村裏的人誰不知道他從我兒子腿殘了之後就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動手打我,不信你去問問……”

“我們會去問的。”李言成盯着她若有所思。許久之後,李言成和張軒等人出了門,避開了那女人的耳目后李言成道:“我感覺她不是主犯。”

安翔笑笑,“也是憑感覺?”

“那倒不是。”李言成抿嘴,“六年殺了五個人,而且還是在這種人很多的村子裏,主犯怎麼可能沒點兒花花心思?你看剛剛我隨便說說她就上當,而且還連翻供的供詞都有着那麼明顯的漏洞,這樣一個女人你能期望她密謀綁架五個做老師的人?而且不光是綁架,還設計讓我們發現不了她……”

張軒不似安翔,在那女人話出口之後就發現了不對,此時更是已經皺起眉頭,他道:“我們當初的思路是:只有男人才能制服那三個男性被害人,並且不被人發現。後來又從拋屍地猜出了對方可能是兩個人共犯殺人,這兩點應該沒錯吧?”

“那倒未必,想要撂倒一個人,只要一塊浸透乙醚的布或者是一根大棍子就夠了。”安翔道。

李言成轉向張軒,然後兩人都看向安翔。

但僅止於此。

看了他一眼之後兩人都收回視線,張軒緊接着繼續說道:“如果她兒子真的是罪犯之一,那目的是為什麼?”

安翔不高興了,他嘟着嘴,“你們怎麼不理我?我可是藉著下山的時候有信號特意用百度查出來的,難道不對嗎?”

“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這是深山野林,上哪兒去弄什麼乙醇?”張軒無奈地問道。

安翔聞言頓時不笑了,他想了一下后苦着臉道:“好像也是啊……”這案子他到是真的下了心想早點兒破掉,然後離開,不過他抓不住重點的能耐也越發精進了。

“目的?目的……”李言成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話,一直念叨着這個詞。

李言成一開始斷定兇手是兩個人,是從屍體的情況方向推測出來的。

一個主犯一個從犯,兩個人處於那種各取所需的平衡方式,但要是他給出的這個平衡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呢?

“你在念叨什麼?”安翔問道。

李言成抬頭,才發現自己剛剛想事情的時候都念叨出聲了。

“我在想他們殺人的原因。”李言成道。

就在這時,張軒的電話突然詭異地響了起來,要知道這山中幾乎是沒有信號的,電話在這裏根本就是個擺設。除非下山,不然根本沒法用。本來神經就緊繃著的幾個人,聽到這以往習以為常的聲音都有些頭皮發麻,似乎電話那頭會傳來黃泉的問候。

張軒看了下顯示器,“是阿曼。”

說著他接通了電話,然後開了免提,“阿曼,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信號不好,一直傳來噼里啪啦的雜音,“……還真的……通了……哪兒?……方便說話嗎?”

“可以說話,李言成和其他人都在我身邊,我開了免提。”張軒道。

“啊?你剛剛……什麼……說大聲點,我這邊聽不……”阿曼那邊斷斷續續傳來聲音。

張軒低頭,對着電話低吼道:“可以說話。”

“哦,那好……有今夜……太久……不出來……”

“他說什麼?”三個人都沒聽明白,張軒只好在低下頭去讓阿曼重複一遍。

“我說,……體內……精--液,有性xx侵的痕迹……因為時間……久了……嘟嘟……”

話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不過阿曼的話,李言成這次算是聽明白了。

同時他臉上也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他已經想明白了。

一開始因為被害人中男性佔多數,所以李言成沒往這個方向想過,但現在看來反而是他想太多了。想太多,誤了正事。

“張軒!”李言成道。

張軒已經起身,“我知道了,你們幾個跟我來。”

說著,幾個人帶着手槍和手銬出了門。

安翔鬆了口氣,“這鬼事情總算是完了,明天我們就下山吧,再呆在這裏我真的要瘋了。而且上次的事情,我想明白了,我想跟你談談……”安翔鼓足了勇氣在和李言成說話,一回頭卻發現李言成根本沒在聽他說話,而是在認真地看着他的地圖。

安翔頓時有一種想要把地圖搶過來,然後把自己的臉擺在李言成面前的衝動,不過他到底還是只是想想就作罷了,沒真的做出來。

“明天你帶我去那個人家裏看看。”李言成道,“有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安翔臉上都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好!”

約是半小時之後,張軒一頭血的帶着那男人回來了,夜色下有些猙獰,進門的時候嚇了屋裏的人一跳。

進門之後,那婦人發了狂似地往那坐着輪椅的男人這邊湊,又哭又鬧的,無奈之下張軒只好讓人把他們放一起。

但是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那個婦人才撲倒男人腿上,就被男人甩了一巴掌,男人大吼道:“廢物,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怎麼不去死!”

男人惡狠狠的咒罵著,甚至還動手去打他媽。

一屋子人心裏都十分複雜,同情、憤怒都有,更多的卻是無奈。什麼樣的因種什麼樣的果,誰能否認他這麼做不是他母親種下的因……

張軒上前,把那個男人的車推到了另一邊,用兩個手銬把他銬在了另一個角落。

張軒做完這些,屋子這才安靜下來。

安翔找出阿曼留下的消毒水,準備給張軒消毒,卻被張軒自己奪了過去,“我自己來。”

安翔包紮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就連他自己的傷都處理不好。屋裏沒有鏡子,勉強消毒完之後張軒也只能憑感覺纏綁帶,不過纏的時候纏了好幾次都沒纏上。李言成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了過去接過張軒手中的綁帶替他包紮。

張軒腦袋上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利器划傷的,很深,可能會永遠都留下傷疤。好在位置在髮際線附近,只要留點劉海,應該能遮住。

“這傢伙手段很狠,我去抓人的時候他沒動靜,但是才一走近他他就撲了上來。”張軒道。

李言成回頭去看那個男人,對方兇狠地迎着他的目光瞪回來,雙眼猩紅,活像一隻餓瘋了的野狼。

“下去之後給他做個精神鑒定。”李言成收回視線。

張軒坐直了身子,“嗯。”

“殺那麼多人,沒瘋也是個變態。”安翔脫口而出。

“我不是讓你殺了那個女人嘛?為什麼她還活着?你是不是真地要害死我才甘心,最毒婦人心,你個廢物怎麼不去死!”那男人就算是被拉開了,也不斷衝著另一邊的婦人大吼。

“我殺了她了,我殺了,真的殺了……”那婦人慌了神,她臉上還帶着淚珠,一屋子人卻沒人可憐她。

那男人不斷掙扎,把手上的鐵鏈和椅子上的手銬掙得哐當哐當作響,他打不到他媽,只能不斷咒罵,“我看着他們把人抬出去的,你這個蠢女人!”

“不,不可能。對不起,對不起……”婦人低頭想了會兒,似乎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把人殺死了。

沒一會兒就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一開始哭得還挺小聲的,後來就成了不可抑制地哇哇大哭。一會兒痛哭着大喊‘她真的死了’,一會兒又傷心欲絕地痛苦中大喊‘是媽媽沒用害了你’,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凄慘。

只是其他人還沒嫌她吵鬧,她自己的兒子就受不了了。

他抄起身邊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放在他身邊的工具箱就砸向他媽,張軒他們沒注意,這一箱子砸過去,那婦人立刻頭破血流。

眾人的心當時就高高提了起來,怕她被砸出問題。但誰也沒想到那婦人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之後,立刻衝著她兒子撲倒在地,然後捶地大哭,“對不起,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不中用,是媽媽的錯才讓你遭罪,作孽哦,作孽……”

“真是作孽。”安翔也像模像樣地搖了搖頭,一臉作孽的表情。

張軒拍了他肩膀一下,這種事情眼不見為凈為好。

不管那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願挨的兩人,張軒倒了杯水坐到旁邊休息,失血太多讓他有些頭暈。

那女人在屋子裏哭喊了很久,哭喊得喉嚨沙啞再也發不出聲音來才停下,等她的抽泣得不再那麼厲害之後,張軒倒了杯水過去放在她面前。他並不是心軟,只是她受了傷,其他人現在也沒心情給她包紮,所以只能給她些水讓她緩一緩。

卻沒想到,她竟然用沙啞的聲音對張軒乞求道:“能不能給我兒子倒一杯水,他一天都沒吃東西,現在餓了,對了,你們有沒有吃的給他一些,他要餓壞了。”

張軒沒理她,在地上放下水杯之後就離開了。到最後,張軒也沒多看那個兒子一眼。

他已經徹底明白,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就算是他有心,也無力。

更何況對於他們自己來說,大概那樣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最完美,最幸福的。

張軒端着水杯,狠狠灌了一口,滾燙的溫度從喉嚨滑下,燙的心肝都痛了。然後,他透過裊裊上升的煙霧看着對面的李言成。

作者有話要說:定製徵集時間只剩下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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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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