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戲太逼真
暮傾雲遍體鱗傷地回來,讓隨後追來的玉兒悲喜交集,哭天抹淚,不知是哭暮傾雲終平安歸來,還是哭她慘不忍睹,反正她哭得夏侯一落瞪了她一眼,這才止住了哭聲。
從宮門口到憶洛宮,也要好幾個時辰,夏侯一落好似也累了,神情疲憊,坐在座榻上歇息喝茶,而躺在床榻上的暮傾雲安靜如古井之水,進入忘我境界,正凝神看着他,剛才,一路行來,所有見着他抱她回宮的宮人眼裏可全是忌妒與驚訝,這一點,意氣風發的他可能未覺,可她卻看得十分清晰。
魁梧而如颶風一樣的男子成熟而英俊,三十的年歲使他身上聚集了經過歲月積澱的大氣與優雅,再加上那不可一世的皇風傲骨,他集所有男子漢的魅力於一身。
一股巨大的悲痛壓得她本能地自艾自怨,悵然一嘆,心情沮喪到了極點,若他性格不是那麼狂暴,后*宮沒有那麼多女人該多好!
他心思如絲,仿似聽到了她心靈撞擊的鼓聲,陰冷的眸子漸而暖和如春,負手上前溫和一笑,“剛才摔疼了吧?”
她憋屈地瞥了他一眼,“你那麼大力的拉馬,我不摔疼才怪?”
“哦!這還怪起朕來了啦?”他呼啦啦地撂了龍袍在榻緣坐了下來,接着道:“若不是朕及時出手,你可不止這麼慘,也許就該……”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只是悠悠地審視着她,好似能在她淺藍色的大眼裏尋到什麼奧秘。
她的心如被一把針戳着,眼神里多了一絲悲涼,難過地別過頭,“還不是你讓侍衛不要開門!”
“還敢說!”此話激起了他的怒火,一掌拍在榻緣,怒氣橫溢,“你膽大至極,不光違抗聖旨出門,還意圖闖出皇宮,若你有親人,朕馬上誅你九族!”
“啊!”她脖子往前伸了伸,迎着他猝冷的鳳眸極慢地眨動眼瞼,她還不是很適應他這種主宰一切的殺戮話,一時未反應過來,反正,自從蘇醒,腦子的思維總是要慢半拍。
硝煙又起,玉兒預感到一絲不妙,難道怒號的颶風又要襲卷大地?
“說!怎麼突然想着要出宮!”果然,夏侯一落冷嗖嗖地悠然道。
“我……”暮傾雲腦筋急轉,突然眼瞼一抬,火星四射地道:“你不是去給小皇子過生日了嗎?管我幹嘛?”
殿內的宮人眸子獃滯,漸次咚咚跪下,好似惡運來臨。
寂靜了幾分鐘,而夏侯一落在這可怕的靜謐中突然仰頭哈哈狂笑,兩指一擰等着他發落的暮傾雲鼻端,“就你敢這樣與朕說話!不過,你好像醋性大發!”
短短的兩日,她幾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反覆無常,也不驚詫,大眼古井無波,反正她歷來就是這樣說話的,習慣乘風破浪,便莞爾一笑,“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暮傾雲這吃醋的表現令夏侯一落開心,反正他春風滿面地吩咐小安子到御膳房傳晚膳,還要特囑咐要上壺美酒,說要與暮傾雲痛飲。
這事,看似也就這樣過了,最高興的莫過於憶洛宮的宮人們,他們心裏暗自歡呼雀躍,終於平安渡過危機。
“皇上!人家可周身疼痛,不能喝酒!”暮傾雲仍是不給情面地道。
而羞月也小聲地說她燒剛退,是不宜喝酒。
夏侯一落隨即一笑,風趣地說竟然不記得她身體的狀況了,爾後就讓羞月到太醫院去取些治外傷的膏藥來。
葯取來了,帷幔放下,幾個侍女就給她貼着瘀血的傷處,而他卻在外面悠然自得地飲酒,弄完后,玉兒又給她端來了一碗稀粥,折騰了一天,水米未進,她確實餓得心慌慌,就吃了一大碗。
夏侯一落直到喝得麥色的臉龐通紅,醉意朦朧,這才偏偏倒倒地掀了帷幔進來,大手一揮,讓宮人們全都退下。
酒氣襲面,她害怕地往榻里蜷縮去,“皇上!我全身都摔壞了,你不會雪上加霜吧?”
“女人不暖不乖!”他嘴角噙着一絲玩味的微笑,如虎狼的眸光落到她大敞的胸衣上,那雪膚上好似有一點紅艷耀眼,這讓他越發地來了興趣,暗想着那裏面是什麼,霍地伏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制住她的雙手,牙一下子咬向那衣領邊緣。
只幾下,在她屈辱的大喊聲中,胸口的那朵麗合花綻露嬌艷,驚世駭俗地印在他驚悸的瞳仁里。
他身子僵硬,表情機械而呆凝,內心卻轟轟隆隆,實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這種誘人的花朵,可這嬌艷欲滴的美麗花朵儼然是弟弟在她身上作的畫,也許代表着什麼意思?
夏侯一落瞬轉一躍而起,單負着一隻手在殿內來回走動,如一隻受傷的野獸焦急徘徊。
暮傾雲釋放出心中積壓的長氣,很奇怪他的反應與她一樣驚詫,便費解地伸手揉了揉鼻子。
他眼裏閃過變幻的色彩,突然遏制不住地走到座榻前,往嘴裏猛灌着茶水,轉過身時,竟然和顏悅色,步履穩沉,俯下身子,展露和煦微笑,“這朵花顏色變淺了些,刺的時候顏色要深些!不過,現在看起來更是美麗!”
她淺藍的眼眸之中霎時異彩連連,這話的意思應該是說,這朵花就是他所紋,心緒一動,覺得就因為一時賭氣而想離開皇宮有些對不起他,稱呼變得親切,“一落!我錯了!我當時聽到你在皇后寢宮,確實有點生氣,可要逃出皇宮,只是一時衝動,並沒有細思!”
他急眨了兩下眼瞼,這稱呼太合心了,與她的關係發展迅速,暗道戲演得逼真,寵意愈加地濃厚,“以後不管我們怎麼啦!你都不準再輕易做這決定!”
“嗯嗯!”她笑得流雲翩飛,萬物失色,又沖他撒嬌地伸出雙臂,做了個本能反應的抱抱動作。
這回,輪到他反應慢了何止一拍。
遲鈍地迎上,與她緊緊相擁,把她嬌小的身子全然揉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