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嘴巴都腫了
雲臻便沖她們兩個打了個眼色,兩個丫鬟福至心靈,手拉手退了出去,走得遠遠的,在一叢月季花下坐了。這個距離,她們聽不見亭子裏的談話,但云臻和李安然若要叫人,她們第一時間便能看見。
李安然沒好氣道:“我的丫鬟,對你倒是言聽計從。”
雲臻似笑非笑:“你的丫鬟,比你乖巧多了。”
李安然懶得與他爭辯:“你將她們支開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講。”
“那個男人是誰?”
“什麼?”
雲臻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那個男人,是誰。”
李安然一頭霧水:“哪個男人?”
雲臻眯起眼睛:“媒人都已經上門,誰允許你跟別的男人議親了。”
李安然這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我與誰議親,與你有什麼干係?”
雲臻眯起的眼睛愈發深邃逼人:“清明那日我就說過,要你做我的女人,今日竟然還有人敢托媒上門,我倒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你不肯回答,正說明你很清楚對方的身份。說,他是誰?”
李安然被他盯得有點心虛,同時又有一絲被在乎的竊喜。她故意道:“你不是很厲害么,何必問我呢,你只消派人一調查,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說完,她便站了起來往外走。
雲臻也不出言阻攔,只是不動聲色地將腳往外伸了伸。
“啊!”
李安然被長裙的裙擺所阻,沒發現他的小動作,一邁出去,上身已經前傾,鞋尖卻正好踢在他的腳上,頓時失去平衡,驚叫一聲倒下來。
雲臻早已計算好了,很適時地一伸手。佳人入懷。
“哎你……”李安然被他抱住,臀部正坐在他大腿上,緊密的觸感,讓她渾身不自在。
“你是故意的!”
她控訴道。
雲臻微微一笑:“對付不聽話的女人,就該故意。”
他一面說,一面身體便慢慢地壓了下來。
李安然忙往後仰,但她本來就坐在他腿上,往後仰也只不過是後背離他另一條大腿越來越近,幾乎已經變成橫躺在他腿上了。
她用雙手抵住他胸膛,緊張道:“你要做什麼?”
雲臻嘴角邪氣地一笑:“你猜。”
這分明是對她那句“你去調查好了”的報復。
李安然後悔極了。她怎麼就忘記。這個男人是何等地小氣和睚眥必報。她跟他玩心眼,豈不是自找麻煩。
雲臻的身體越壓越近,胸膛幾乎已經碰到她高聳的豐盈,兩人的臉也只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呼吸相聞。
男人身上有股好聞的清香,應該是衣服被熏香過後殘留的餘味,混合著他本人的體香,含着一絲雄性動物特有的侵略性,撩得人心裏慌慌的。
離得近了,李安然才發現,雖然一貫是冷酷如冰山一般的臉,但肌膚卻比閨閣少女還要細膩;眼睛之所以顯得深邃,原來是眉毛與眼睛靠的比較近、眼窩較常人又深的緣故。
他的嘴唇原來這麼好看。唇形優雅,唇色偏淡,如同桃花瓣一般。
李安然渾然不知自己現在的樣子,對男人同樣是引誘犯罪的存在。
她的雙眼因驚慌無措而顯得迷離,兩頰因羞惱而染上了紅暈。牙齒因緊張而不自覺地咬住了紅潤的下唇。
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很多男人都對女子咬唇的動作有特別的興趣么!
“你用的唇脂,也是自家做的么……”
“什麼?”
李安然頭暈暈的,明明聽見了他問的是哪幾個字,腦中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雲臻卻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他準備自己去探究那唇脂到底是哪家的出品。
月季花叢下,黃鸝和青柳緊張地抓着對方的手,脊背綳直,手心都快出汗了。
“親,親,親下去了嗎?”
“有嗎,有嗎?”
青柳小丫頭的眼睛瞪得比黃鸝還大,黃鸝只覺手掌被捏的生疼,回過頭來,見小丫頭滿臉通紅,身子綳得跟即將離弦的箭似的。
“哎呀小孩子怎麼能看這些!”她忙抬起另一隻手,張得像蒲扇一樣,擋在青柳臉上,自己卻還是伸長着脖子,往亭子裏看個不停。
李安然覺得一顆心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唔!”
雲臻唇上吃痛,猛地張開雙眼,震驚地看着身下的人。
她咬住他嘴唇了。
“快,放開……”雲臻艱難地吐着字眼。
李安然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他,像被欺負了的小獸,眸子裏的火焰熊熊燃燒。
雲臻覺得下唇都快被咬掉了,終於用右手在她腋下戳了一下。
李安然頓時全身一軟,嚶嚀一聲張開了嘴。
“嘶……”
雲臻摸了一下嘴唇,鮮血淋漓。
“你屬狗的么,每次都咬人!”
上次在蒼耳山救她的時候,肩頭就被咬了一口,花了兩天功夫印子才完全消掉。這次嘴唇都被咬破了,肯定要結痂,也不知多少天才能痊癒。
李安然恨恨道:“誰讓你欺負我!咬的就是你這個淫賊!”
雲臻只覺太陽穴上突突地跳,他壓制着掐死她的衝動,努力用平穩的語態道:“你咬嘴唇就算了,怎麼連牙齒也一起咬。”
最疼的不是他的嘴唇,是下面的一排牙齒。這個女人咬他的時候,連牙齒帶嘴唇一起咬住了。他再怎麼常年練武,也練不到牙齒上,這會兒感覺牙齒都被咬翻了一樣。
李安然見他滿嘴都是血,也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咬得太重了,惴惴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雲臻抹了抹唇上的血,恨恨地看着她道:“既然都這樣了,總得找點本兒回來。”
他突然俯身下去,一口叼住了她的嘴唇。
李安然這回可是一點阻攔都做不出來了。
而且雲臻早有防備,一察覺到她有咬人的趨勢,手指便在她腋下一戳。她立刻就是渾身發軟。
長驅直入,橫掃千軍。
狂烈的攻勢,席捲摧毀一切的理智。
李安然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若不是雲臻用手托着她的後頸、抱着她的后腰,她早就從他腿上滑了下去。
可憐李安然,活了二十年,從未體驗過男女之情,第一次便遇到了一個*高手,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白羊。
黃鸝和青柳,這回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侯爺跟小姐是真的親上了!
好羞人啊!
是不是不該偷看啊!
偷竊讓人有罪惡感。同時也給人帶來快感。偷窺也一樣。兩個丫頭現在就被這種強烈而複雜的感覺衝擊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也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個熱烈到極致的吻才在雲臻依依不捨中結束。
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美。
李安然慢慢地睜開眼睛,似乎還沒有從這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
“再瞪。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他戲謔地調侃。
李安然的眼神這才猛然一清,然後雙手用力推開他,狼狽地從他腿上跳下來,找不到帕子,只能用袖子不住地擦自己的嘴唇。
雲臻站起來,從背後環抱住她。
“今日起,乖乖待在家,不要再出去招蜂引蝶,等着我來娶你。”
李安然一聲不吭。
雲臻在她發上輕輕啄了一下。放開她,滿面春色地離開了花園。
黃鸝和青柳,用敬畏地目光恭送他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門外面,才忽然發動。拎着裙子一路飛奔到亭子裏,圍住了李安然。
“小姐小姐,侯爺跟你說什麼了?”這是好奇的黃鸝。
“哇!小姐的嘴巴都腫了,侯爺咬你了嗎?”這是不諳世事的青柳。
“小姐?”
黃鸝見李安然只是低着頭,一聲不吭,一腔熱情不由冷卻下來,微微彎腰,從下面去看她的臉色。
李安然忽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後一手一個揪住了她們的耳朵。
“兩個死丫頭,是不是一直在偷看呀?”
青柳痛得叫起來:“疼疼疼,小姐快放手,我沒有偷看啊!我真的沒有偷看啊!”
黃鸝忍着疼道:“小姐自己被侯爺欺負了,就拿我們撒氣。我可聽見了,侯爺說要來娶你呢!”
李安然臉上剛剛褪下去的紅暈,猛然又一下子回來,不僅兩邊臉頰,連耳根和脖子都像煮熟了似的,紅彤彤熱騰騰。
她撒開兩手,提着裙子便跑出了亭子,一直跑出花園,跑進西院,跑到自己房間裏,一頭扎在了床上,用枕頭蒙住了臉。
羞死人啦!
孟小童、劉高、李虎三人跟着雲臻從李宅出來,只覺侯爺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氣,滿臉都是春風得意的樣子。
孟小童桶了捅劉高,竊聲道:“你們看,侯爺像不像偷吃了雞的黃鼠狼?”
劉高和李虎都嘿然笑着,猛點頭表示認同。
“孟小童!”雲臻忽然高聲叫道。
孟小童以為自己又被抓到了,忙精神一震,道:“在!”滿臉的嚴肅認真,讓劉高和李虎差點又笑出來。
“去查查,那個媒婆是給誰來做媒的。”
一聽是這個,孟小童嘿嘿一笑道:“侯爺,不用查,我們早問了,就是李墨小公子的先生裴清。”
裴清?
雲臻立刻想起了桑九娘砸店那天,李安然對裴清千恩萬謝的樣子,還有裴清莫名其妙的臉紅。
哼,這小子,果然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