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三一

不知道權志龍究竟在雨水中站了多久，但他帶着蒼白的面色還有濕透的衣服,都告訴冬陽,他現在的狀態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

果不其然,在她拉權志龍起來的時候,入手的冰涼使得冬陽頓了頓。權志龍就站在她的身邊，大約是害怕身上的雨水過到她的身上，明明是一把不大的雨傘,但權志龍硬是和她隔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距離。而這距離也使得雨水不斷的落在他的肩上。

冬陽抿抿唇，她伸出手握住了權志龍的手，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而就在他愣神間，冬陽已經拉着他走向自己的車。

“老師，我身上都是水……”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低着頭的權志龍唇角微微上揚，他反握住冬陽的手，攥緊在手心。兩個人的手在這個雨夜的都是冰涼的，卻又有別樣的溫度在兩人之間蔓延。又也許這份溫暖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不要說話。”

冬陽的聲音在大雨中甚至是不留神聽就會被掩蓋住的音量，但權志龍卻莫名的感覺這句話的分量之重，心裏微微泛出暖意。

這個時間冬陽並沒有帶權志龍回到宿舍，也沒有帶他回誰的家，而是帶着他去到了自己之前的公寓裏。只有一個多星期沒有駐足的公寓，並沒有出現灰塵，在玄關處，冬陽打開鞋櫃，看到唯一的一雙男士拖鞋時動作一頓，沉默間她彎身將拖鞋拿了出來放在權志龍的面前。

這雙拖鞋事實上就是為權志龍買的……家裏也只有這麼一雙男士拖鞋。

兩人除了剛見到面時的那幾句話，就沒有再說過其他的話。

冬陽第一時間將權志龍趕到了浴室里，給他拿了自己的睡袍，轉身走向廚房。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點可以做東西的食材，更不要說是生薑。

淋過雨，又是在這個降溫的夏夜，洗了個熱水澡去了寒氣怎麼也該是喝點薑湯，只可惜她只在柜子裏找到了一罐速溶咖啡。廚房裏的很多食材已經被她處理，冰箱的開關也是關上了，此時能找到咖啡都能算是萬幸。

這邊冬陽在廚房電磁爐上放上水燒着，轉身又去到了房間開始做簡單的鋪床。燒開水之後，冬陽泡了兩杯熱咖啡放在桌上，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側耳聽着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她的視線轉到窗外，雨水順着屋檐像成串的珠子掉落下來。

鼻尖是咖啡的香氣，冬陽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空閑間她也是想起來，也許東永裴還在等着權志龍，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現在權志龍就在她這，讓他不用擔心才掛了電話。

“老師……”

冬陽回過頭，看到權志龍穿着她的浴袍走了出來。浴袍對於冬陽來說是很寬敞和舒適的，但是穿在權志龍身上就相對小了不少，但好歹還能夠穿在身上。

洗過熱水澡，權志龍原本蒼白的面上好歹出現了一絲紅暈，冬陽對着他招招手示意過來他過來喝點熱咖啡。細細觀察着權志龍的面色，冬陽只希望這不是他發燒的前兆就好。她下意識的伸出手蓋在權志龍的額前，入手的溫度微微燙手，帶着長輩的對晚輩的關愛。

權志龍面上的紅暈更加深了，他乾咳了兩聲握住冬陽的手腕拿下她的手。“我還好，並不覺得頭痛難受……”倒是心跳快的不像話。

冬陽點點頭，表示理解。想到權志龍一直傻傻的待在那裏等待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人，冬陽就不禁有些感慨，心裏的疼痛大約是要比身體上的疼痛讓人更加不能忍受吧。

將熱咖啡推到權志龍面前，冬陽並不說話，不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而是想要讓他安靜一會兒，只是這樣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或許他會想要傾訴，又或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冬陽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他的身邊陪着他。

失戀的人，大概是要這麼做吧……輕輕摩挲着茶杯，冬陽這樣想道。

與冬陽想的不同，權志龍此時只感覺自己說不出的放鬆。

當時與其說是在等待金真兒出現，倒不如說，他等待的是一個徹底放棄金真兒的理由。現在他放棄了，心情之雀躍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畢竟冬陽當初這樣盡心儘力的幫助他追求金真兒，為他解決感情上的煩惱，他甚至也是志向滿滿的表示自己一定會和金真兒在一起。他總不可能忽然就對冬陽說，我突然發現我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喜歡她，那樣想要和她在一起。之前提過，冬陽的表情就告訴了他一切。

權志龍不願意自己在冬陽的心裏落下一個感情善變，又辜負她心意的人。雖然目前確實如此……咳咳。

但現在這樣真的好極了。冬陽還在他的身邊，而他可以退出金真兒的生活了。

金真兒把他看做什麼？就像身邊的人隱晦表達的那樣，他只是金真兒的一個消遣。曾經因為喜歡她，就覺得消遣就消遣吧，喜歡一個人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呢？只要能夠在她身邊，她甚至還願意他出現在她的身邊，這就夠了。

可是，他不喜歡金真兒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可是他不再喜歡那個對他若即若離的金真兒。

不喜歡，卻還要裝作喜歡的樣子。不喜歡，卻還要繼續親近金真兒。只是因為……之前他希望冬陽能夠像曾經一樣，會打電話給他，會回復他的短訊，還會約他出去為他補課再是分析他的感情生活。可就連這樣，都好像沒有辦法維持。他們是從什麼開始慢慢變得疏遠的呢？好像就是從他和金真兒的感情看似越來越穩定的時候。

明明喜歡的是冬陽，卻要裝作喜歡另一個人，這種感覺比求而不得還要難受。

總覺得，他和冬陽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他曾經覺得惶惶不安，現在卻能夠定下心來。冬陽是在乎他的吧。無論她對他是什麼感覺，是在乎的就好。

在雨夜裏看到冬陽撐着傘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權志龍衝口而出的話便是放棄金真兒的話。他想要放棄真兒，他想要追求冬陽。即便後半句話他並不敢貿貿然說出口。為了感情，他會衝動，卻不會魯莽，沒有把握的事，他還不敢去做。

可是，冬陽是在乎他的，這點他現在可以完全的確定了。如果不在乎他，以前會這樣幫助他嗎？不在乎他，會在這個雨夜裏找到他嗎？甚至當時她的身上也落了不少雨水。

那麼追求她，也是可以的吧？

不得不說，因為喜歡冬陽，以前將冬陽的行為看做姐姐對弟弟，老師對學生的喜愛現在在權志龍看來都變成了女人對男人的關愛。帶了一點自欺欺人、自我蒙蔽的味道。權志龍從每一絲每一點的蛛絲馬跡中尋找着冬陽也是喜歡他的證據。

大約是冬陽給了他錯覺……讓他以為冬陽也是在乎他，甚至是有那麼幾分喜歡他的。

此時的想法很多，甚至很混亂，權志龍喝下一杯熱咖啡后定定的看着冬陽。她兩頰邊的鬢髮被雨水打濕耷拉在一邊，墨色的長發有幾縷落在身前，她的眼瞼微微下垂，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心事。越是這樣看着冬陽，權志龍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只覺得冬陽漂亮的不可思議。他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她這樣漂亮？

廚房裏只點了一盞花燈，是一種暗色系的昏黃，讓人放鬆的色調。兩人都沒有說話，能夠聽見的是窗外雨水落在屋檐上，繼而從屋檐上滑落到地面發出的水滴聲，雨水小了，間或拍打在窗戶上。

在這份靜謐中，權志龍只感覺心裏的愛意像是煮熟的熱水一般咕咚咕咚向外冒着熱氣，整個人說不出到底是淋了太久雨水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冬陽在身邊才會如此。燈光、環境、心情都很應景，權志龍在心跳加速之餘忍不住伸過手包住了冬陽的手。

冬陽有些奇怪的睜開眼睛抬頭看向權志龍。

冬陽的眼神令權志龍心裏一個咯噔，但他到底沒有退縮，而是抿抿唇握緊了冬陽的手，像是孩子好不容易抓住了喜愛的東西就不願意鬆開一樣。

微微發愣之間，冬陽恍然大悟的伸手蓋在權志龍包住她的那隻手上，像一個慈愛的長輩帶着安慰性質的情感慢慢拍打着他的手背。

她理解，這孩子現在心裏苦，需要她的安慰。心裏這樣想着，冬陽甚至對着權志龍揚唇笑笑。

她這樣的表現，令權志龍眼前一亮，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吧？心熱之餘權志龍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冬陽之前這樣關心自己，現在也是出門來找他，他可不可以覺得就算不深，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呢？對啊，是喜歡的吧。就是喜歡也說不定。試一試吧，她現在看上去整個人都很柔和，表情溫婉。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很好。

權志龍的心如此雀躍，此時此刻他並不想往不好的方面想，而是想着最利於自己的方面。

再者……也不能這樣講，眼前的畫面就是這樣告訴他的不是么。這樣想着，權志龍也是對着冬陽揚唇笑笑。

只是權志龍自以為的圍繞在兩人身邊的粉紅泡泡卻像是幻影一般很快破碎了。

握緊權志龍的手，冬陽面色一正。“以後要是有這樣的問題，就來找我，就算我不是學校的老師了，可是我會是你永遠的老師，還有姐姐。”

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冬陽的妥協。今天在雨夜裏見到權志龍像是被遺棄了一般靠在牆邊時，她莫名的覺得，也許她並不能向在這個任務一開始的時候，覺得任務一結束就可以輕鬆地抽身離開。果然這個世界上，最難把握的就是感情了……就算是在遊戲世界中。

權志龍微微一愣，“什麼……不是學校的老師了？”

待權志龍反應過來的時候，冬陽抽出手，權志龍動了動手指，沒能抓住冬陽的手。

“啊……實習結束，我就離開學校回到大學裏繼續考博，所以就不是老師了。可是我還是志龍你的老師，這點不會……”改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權志龍打斷了。他面上原本不明顯但由內而外散發出我很高興的表情也是慢慢的回復平時。“你之前都沒有這樣提過……”她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過她，家裏的事，自己的事，好像除了他和金真兒的事，他們從沒有提到過她的事。

“對不起，我忘了。”冬陽抿抿唇，有點心虛。事實上，她一開始確實是沒有想過要和權志龍提起這件事情。

“算了……”權志龍低下頭，叫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他深呼吸一口氣，忽略心中酸澀的感覺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什麼，這沒什麼的。一開始不知道，現在知道不就好了么。就算不是老師，以後也可以在外面見面。不是老師了反而要好一些。“都不是老師了，我就不叫你老師了。”

“你這傢伙。”冬陽一愣，“好吧，那姐姐總是吧。”

“不要……”

“誒？”

“也不要是姐姐。”

……

不是老師，也不要是姐姐？冬陽微微皺起眉。莫名的想到了不好的東西……她絕不會想要的東西。

冬陽站起身，摸了摸權志龍的頭道：“可我只把你當做弟弟。就像弟弟一樣，怎麼辦？真的不要叫我姐姐？”

權志龍伸出手握住了冬陽的手腕。他抬起頭定定的看着冬陽。她的話拒絕的非常明顯，她只把他當做一個弟弟，沒有長大的男孩，不是男人。他們兩個人不是對等的。

“是因為宋志奕是老師的男朋友，所以老師眼裏看不到其他的人嗎？”權志龍啞聲道。

“不是。”

“那為什麼……”

冬陽打斷權志龍的話，抽出手。“你還太小了。”

“……”

“現在，去睡覺。”冬陽淡淡的話，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味道。

反握住權志龍的手腕，冬陽將他帶向客房，然後關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冬陽定了鬧鐘再閉上眼睛。窗外的雨點小了，慢慢的也就聽不到雨水拍打着窗戶的聲音。明明不再下雨，第二天也會是放晴，但與轉晴的天氣不同，莫名的，冬陽能夠感覺到她的第一個任務好像會失敗的樣子……

她現在不知道權志龍真正的意思還有心裏的想法，也不想知道。她只用知道自己只把這個少年當做孩子當做弟弟當做任務目標，這就足夠了。

她在遊戲世界裏，她在做任務，這點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就像你去到朋友家裏，她對你很好，她的家人對你也很好，你過的很開心甚至產生如果能夠一直和她們在一起就好了。可是朋友家，終究只是朋友家。

*

雨後的清晨透着清新，初升的太陽從雲朵中鑽了出來，雨水順着屋檐一點點的滑落。權志龍有些迷糊的睜開眼，感覺整個人有些不舒服……但是又好像不是的。比起後半夜，現在的狀態要好太多。

也許是他後半夜發燒了，又也許沒有，也可能是做夢……他夢見冬陽擰了濕毛巾放在了他的額前。不過，只是夢吧。他的手蓋在額前，入手的溫度是平常的體溫。

權志龍支起上半身，看着房間。簡單的裝潢，透着乾淨簡潔的味道。不是他的家，也不是公司里的宿舍。這裏是冬陽的公寓。隱隱能夠完全的記得，昨晚他在金真兒的家門下等待了半宿的事情，還記得冬陽握着他的手的溫度，把他帶回公寓裏的事情。還有……明確的告訴他，只把他當做弟弟的話。

那時候聽到她的話是什麼樣的心情？

聽到那句話之前他有多麼高興，以為她也是喜歡他的，在那句話之後就有多麼諷刺。他想的太過理想化了。以為什麼事都會順順利利的。

冬陽怎麼會喜歡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一直以為就知道他們的差距很大不是嗎？

心裏是一抽一抽的疼。

這樣想着，權志龍只覺得犯傻的自己好像是那麼卑微，他甚至不願意在這裏多停留一刻。感覺自己的狀態還好，他強撐着起來，看到床邊放着一套休閑的男裝，將其穿上再是去衛生間洗漱過後，他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公寓。

路過客廳的時候，權志龍沒有看到冬陽的身影，玄關處也沒有她的鞋子。權志龍心裏瞭然，她出門了……

離了人，公寓徹底的恢復了原有的安靜。

公寓好像比起之前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廚房裏的桌子上，放着一個保溫杯，裏面是白粥，透明的盒子裏也放着一些小菜。旁邊還放着像是葯一樣的東西。

*

權志龍在清晨回到了宿舍，那時候東永裴等人還是剛剛起床正輪流着在衛生間裏洗漱。等權志龍來到廚房的時候，東永裴正在煮拉麵，看到權志龍的身影一晃而過，他頓了頓動作馬上關了火，轉身跟着權志龍到了他的房間。

東永裴看着權志龍的樣子，欲言又止。“志龍……你……”

權志龍倒在自己的床上，閉上眼睛。聽到東永裴的聲音，過了幾秒才道：“讓我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這句話就和他以前賴床的時候說的一樣，東永裴卻是知道此時和以前不能混為一談。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應了聲就離開了。快速的煮好一份拉麵，東永裴又是下了一大份拉麵。都是長身體的大小伙兒，每個人的食量都很大。

無論志龍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好歹不是一個人渡過的。想到冬陽應該有照顧好志龍，東永裴便心下放心，手上動作不停，關火，擺好碗，盛面。

“早餐好了，快出來吃飯！”東永裴轉過頭，對着不是在沙發上打盹，就是在衛生間裏洗漱的，在一起練習了許久的夥伴們喊了一聲。

“知道了……”

“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

很平常的早上，以後也會這樣平常下去。

*

在權志龍離開之後，冬陽才感覺自己鬆了口氣。

她昨天一整晚就沒有好好睡過。先是被東永裴的一通電話吵醒，再是冒着雨去找權志龍，時間不長的後半夜，沒有放下心的她來到權志龍睡下的客房，伸手蓋在他的額前，入手是燙手的溫度。於是後半夜她基本就是拿着濕毛巾在為他降溫。家裏還有備用的醫藥箱，裏面的東西也沒有過期，冬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拿體溫計放在權志龍的耳里測一測溫度，直到溫度降到了安全線，冬陽才起身離開。

沒睡多久，她就起來出去給權志龍買了衣服，再是買了早上要做粥的食材，此時天也就剛剛蒙蒙亮。

這些都是她把權志龍接到公寓裏就打算好的事情。淋過雨的他，三更半夜也沒有可以換衣服的地方，去到醫院也不能洗個熱水澡，因此把他帶到了家裏。

冬陽的心很細，這種生活上考量上的細節她都能照顧到。她唯一所不能考量到的就是情感。她沒有想過，權志龍對金真兒的感情也許是真的改變了。但改變的對象無論是誰，都不該是她。

權志龍沒有明言，冬陽也就裝作自己不知道。

她不喜歡權志龍，只把他當做弟弟，這就是她的極限了。在任務之初，她甚至只把權志龍當做一個任務對象，沒有多餘的感情，也不會產生多餘的感情。她比權志龍大，不僅僅是生理上的，就算她的社會閱歷不多，心理年齡也不會超出原本的生理年齡太多，但冬陽的心理年齡到底要比生理年齡大。她比權志龍大出很多。這是事實。

而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少年。

她可以幫着他追求金真兒，也可以幫助他的學業，但是再多的事，她卻不能再做到了。

就像早上，她圍上圍裙處理好食材，做好粥，再是把粥慢慢的舀到了保溫杯里。燒好水，放好葯。她仔仔細細做好這些事，沒有對權志龍提起這些就離開了公寓。他的體溫已經接近人體的正常溫度，行動是沒有問題的。粥還有葯，無論他能不能看到，冬陽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冬陽後來回到公寓，看到廚房桌子上沒有被碰過的粥和葯之後，站在桌前便發著呆一直沒有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她面色淡淡的打開保溫杯，將依舊冒着熱氣的白粥倒在了白碗裏，自己配着小菜吃了個乾乾淨淨。而那葯，則是被她扔在了垃圾桶里。

將這個公寓徹底收拾了一遍，還有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停在門外的車後備箱裏，鎖上門，冬陽站在門前看了半晌。

這個公寓並不是買下的，而是租下來的。

現在看來，大概可以退租了。

冬陽將鑰匙放在門口左邊花盤的下面，然後打了一個電話給這個公寓的原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t-t小夥伴不要潛水嚶嚶嚶要是作者君消失了就是已經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