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公然耍流氓
辦公室。
王樂樂探身敲了敲穆小洣的桌子，低聲說：“我聽說，李媚把廣告案子拿下了。”
穆小洣頭也不抬地嗯了聲，繼續埋頭工作。沒有收到預想中的效果，王樂樂不甘心地撇撇嘴，乾脆站起來，繞到穆小洣的辦公桌旁。
王樂樂的小蠻腰倚靠在桌沿上，抱着胳膊，不滿地瞪着穆小洣。
穆小洣下意識地抬頭，“不去工作，杵在這兒幹嘛？”
“你和莫辰楓有一腿！”王樂樂突然說出這句話，嚇了穆小洣一跳。
穆小洣警惕地環視周圍的同事，看大家依然在各忙各得，大概沒聽見，這才放下心來。“王樂樂，你胡說什麼，腦子被驢踢了？”
“你對我這個alittlebird廣播的消息一點都不吃驚，肯定是從莫辰楓哪裏得到消息了。我那天看你倆眉來眼去的，就嗅到了奸.情的味道。”王樂樂皺皺鼻子，小野貓似的。
“奸.情？我和莫辰楓嗎？呵呵，那比唐僧和孫悟空搞基還恐怖。我早晨乘電梯時，偶然聽人說到的。”
公司會議上正式宣佈了接下廣告的消息，隆重表揚一番李媚是免不了的。接下來的任務設計部了，關於婚姻和愛情的主題廣告，既不能俗又要足夠吸引眼球，還要在廣告中穿插千宏集團新開的樓盤和經營的珠寶品牌。
“老闆的嘴一張一合跟放屁似那麼輕鬆，可苦了我們了。”王樂樂湊到穆小洣耳邊嘀咕。
穆小洣起身隨着人群出了辦公室，勾住王樂樂的肩膀，竊喜道：“誰叫人家是老闆呢，我們要以老闆的嘴為定（腚），認真工作。”
每次接到大案子，設計部加班加點成家常便飯，同事間互相打氣安慰的話也就變成了，“希望你今晚別猝死在辦公桌上。”
奮鬥了一個星期後，設計部通過層層篩選，終於選出了最優秀的方案，劉組長帶領的二組獲勝。所以由她們組代表公司到千宏集團遞交廣告策劃，聽取意見，至於能不能通過，大家惴惴不安之餘，對自己的作品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尤其是穆小洣。
千宏集團會議室里。
王樂樂用胳膊肘碰碰穆小洣，情不自禁地讚歎，“看人家大公司的排場就是不一樣啊，瞧這裝修多氣派啊，一個字有錢。”
穆小洣剛要開口，這時千宏集團負責廣告的工作人員陸續走進會議室，雙發寒暄幾句，各安其座。
劉組長正襟危坐，謙遜地說：“高經理，讓我的組員給您講解一下這次的廣告文案？”
千宏集團廣告部的高經理抬手示意劉組長暫停，解釋說：“先等一下，莫總待會要過來。他對這個廣告非常重視，到時直接向莫總彙報就行了。”
莫總？
穆小洣不由地撇撇嘴，故作開玩笑地說：“這樣的事情，莫總還要親自參與嗎？富二代只要知道如何花錢不就可以了嗎，還用得着這麼辛苦？”
高經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樣子也是千宏的老員工了。他聽穆小洣這麼說，呵呵地笑起來，“有些富二代是只知道揮霍金錢，不過我們莫總對工作非常認真，留學歸來后，很多突破性的想法給公司的發展注入了新的血液，深得莫董器重呢。”
穆小洣無趣地乾笑兩聲，抬眸恰巧瞥見莫辰楓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後面跟着李秘書。
在座的各位趕緊站起來，面帶職業化的微笑，腰部微躬，紛紛莫辰楓打招呼。
莫辰楓英俊的臉上神情嚴肅，跟平時囂張無賴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穆小洣好像在報紙上看過這樣的報道：越是有錢的人，越容易精神分裂，人前人後兩張臉，看來這個莫辰楓病得不輕啊。
莫辰楓抬手示意大家就座，目光掃過整個會議廳，在穆小洣身上停頓半秒，隨即落到高經理身上，吩咐道：“高經理，可以開始了。”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高經理此刻恭敬地看向莫辰楓，接到旨意后，沖劉組長頷首，示意開始。
穆小洣作為主要策劃人，責無旁貸地走到展示台，屏幕上出現ppt幻燈片
穆小洣剛展示到一半，就被莫辰楓生生地打斷了。
穆小洣不明所以地杵在那裏，看向台下，撞上莫辰楓不滿的目光。
“劉組長，這種滿大街比比皆是的廣告文案，你們也敢哪來糊弄我。穆小姐，你大學是怎麼混下來的，進公司走得後門嗎？這種沒腦子的東西，我不想再看到。”莫辰楓犀利的眼神凝視着台上的穆小洣。
劉組長慌忙站起來，腰部柔弱無骨地鞠躬道歉，陪着笑臉，信誓旦旦地保證下次一定交出令莫總滿意的作品。
穆小洣的拳頭捏得緊緊的，胸腔像飽脹的氣球，隨時都要爆炸，“那請問莫總，這個策劃問題出在哪裏，請你指正。我們才能回去好好修改，力求令您滿意。”
莫辰楓，你說不出來個子丁卯丑來，就是故意找茬！
“以愛情為主題的廣告，不要總是牽扯到結婚的話題。結婚後婆媽瑣事會讓觀眾厭煩，因為她們的婚姻就是每天浴血在圍城內的戰爭中。”
“莫總的意思是只要愛情不要婚姻……這樣的論調道德嗎？怎麼有種借用媒體公然耍流氓的感覺。”劉組長眼神警告穆小洣快閉嘴，她卻全然不顧，都燃到杠眼上了，撤退可不是她穆小洣的風格。
“婚姻是愛情的終結者，社會上這麼多閃婚閃離的負面案例，面對婚姻，人們心中的上帝都死了，虔誠從何而談？穆小姐，我投錢拍廣告是為公司利益，不是搞小資文藝片。你要搞清楚這次廣告的意圖和潛在客戶群，這是廣告學裏最基本的概念。”
莫辰楓站起來，目光投向劉組長，冷冷地說：“給你們兩天時間，我要一個全新的廣告創意。如果到時還是這種街頭撿來的垃圾貨，就換廣告公司。”
莫辰楓舉步向門外走去，經過展示台處，腳步頓住，眸光撇向穆小洣，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穆小洣耳邊，“至於耍流氓的話題，我們可以私下討論。”
莫辰楓大步走出會議室，其他工作人員尾隨其後，魚貫而出。
王樂樂湊上前，拍拍穆小洣的肩膀，八卦地問道：“剛才莫總說什麼？”
“他說他是流氓。”
“額？！”這是什麼對話節奏。
穆小洣坐在醫院外的躺椅上，呆望人來人往的街道。醫院門口出出進進的人大多是苦着一張臉，身體和精神的痛苦壓抑着疲憊不堪的*，看在旁觀者眼裏都覺得人生盡苦難。
穆小洣感覺自己虛脫到連呼吸都覺得累，累，累！
這時從醫院大門走出一個親切的身影，姐姐穆小婷……還有那個斯文的男醫生。兩人有說有笑地交談着，向穆小洣的方向走來。
穆小洣搬起沉重的身子站起來，“姐！”
穆小婷微笑着嗯了一聲，側首對斯文的男醫生說：“這是我妹妹穆小洣。小洣，這是卓醫生，你們上次見過面的。”
“叫我卓越就行。”卓越臉上那副無框眼鏡下的眼睛不大，眉毛卻很濃密，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卓醫生好，終於見到一個長得像樣的醫生了。我以前看病時遇到的醫生一個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本來在家只是不舒服，來到醫院都想去死了。”
穆小洣的話把卓越說得直樂，這樣夸人還真是第一次領教。他尷尬得紅着臉，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我妹妹說話就這樣，估計今天又有不開心的事了。卓醫生，你別見怪啊。”穆小婷笑着對卓越解釋。
“是啊，我今天特別背，煩透了……不如卓醫生請客吃飯吧。”穆小洣冷不丁的冒出來這句話，穆小婷和卓越都愣住了。
愣怔半秒，卓越隨即靦腆地笑起來，“好啊，反正回宿舍我也是一個人。有人一起吃飯，求之不得。”
穆小婷還要再推遲，穆小洣已大喇喇地往前走去。鄰醫院不遠的地方有家很不錯的鐵板石頭魚館。兩姐妹以前常去的地方，物美價廉，場面熱鬧。
三人吃得格外開心，並沒有第一次見面的彆扭生分。
卓越用筷子夾起魚眼睛放到了穆小婷的碗裏，靦腆地笑笑繼續低頭繼續吃飯。
卓越看向穆小婷時溢滿柔情目光，赤條條地落在穆小洣的眼裏。
“卓越，偏心啊，我也要吃魚眼睛。”穆小洣故意刁難，因為她知道石頭魚的另一隻魚眼睛肯定黏在了鐵板上。
卓越答應着好，用公筷把魚翻了個兒。果然，另一邊的魚眼睛黑乎乎地粘在鐵板上，只剩下空蕩蕩的眼眶。
穆小洣竊笑……
卓越的臉刷一下子又紅了。幸好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是他表弟，好像喝多了，非要來找他喝酒不可，現在就在醫院附近。
卓越為難地看了穆小婷姐妹一眼，還想再回絕，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你要有事，吃點東西，先走吧。”穆小婷貼心地提醒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一個好朋友喝多了，就在醫院附近。”卓越手指摩挲着手機，有點擔憂地說。
他剛說完，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他果斷地接通，還未開口說話，就聽見手機里傳來一個男人醉醺醺的聲音，“你在哪吃飯那？我去找你，媽蛋，今天又被老爺子罵了，實在是不痛快。”
操蛋的老天爺，你他媽地就讓活着的人不痛快，死了的人不安心。你丫就爽！
“讓你朋友過來不就得了，磨磨唧唧什麼呀，一個大男人，我們還能吃了他。”
想到又是一個失意人，穆小洣突然有種惺惺相惜的矯情勁兒，還有一點點的寬慰，被生活噁心到的不只我一個……
幾分鐘后，穆小洣注意到卓越眸光一閃，沖門口處揮了揮手。
她好奇地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瞬間石化！
老天爺，你這麼頑皮，王母娘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