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狂妄的替身
屋裏陽光充足，陳設古樸淡雅，臨窗眺望，遠處山巒起伏，山峰浸染紅霞。
兩人坐下后，莫辰楓拿出600元塊前，拍在了桌面上，對老人說：“張伯，今晚就按600元的標準給我上菜。”
張伯的瞳孔驟然放大，嘴巴微張，一臉不敢置信，憨厚笑笑，拿起錢出去了。
“希望我們能吃飽。”
“600塊，兩個人還吃不飽？你們平時在這吃什麼，龍肉鳳膽還是熊貓眼？”穆小洣不屑地嚷道。
“你真殘忍，這些我可沒吃過，我自己到這裏來就喜歡吃家常菜。和朋友一起來，就不一樣了，吃什麼不是主要的，吃的不是菜，是排場，是情趣。”莫辰楓的食指不時地敲打着桌面，怡然自得。
穆小洣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道：“這裏就是你們有錢人的淫窩嗎？”
“淫窩？！你一個女孩子家思想怎麼這麼齷齪？這是正兒八經吃飯的地方。前幾年張伯因為兒子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走投無路找我借錢。我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就幫他開了這家農家樂餐館。”
穆小洣瞭然地笑笑，說：“沒想到你還干點好事呢？！”
“好事嘛，不常干，上次是抽風抽得。”對於穆小洣的挖苦諷刺，莫晨楓已學會處亂不驚地應對。
一會功夫，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端着托盤把菜送來了，蔥頭似的手指白嫩的惹人憐愛。她布菜的時候看似無意地撇向莫辰楓，秋水般的眸中漾着愛慕。
“莫總，張大娘怕您吃不飽，非得加上這隻自家養的老母雞，張伯還怕您不高興呢。”清脆的聲音如山谷幽泉叮咚響，沒沾染半點都市的塵埃。
莫辰楓呵呵地笑了，側首對穆小洣說：“算你有口福了，吃吧。”
“這些日子沒見，青妹更水靈了。”
小姑娘的臉頰立馬飛上了紅霞，嬌羞地低下了頭，怯怯地說：“莫總，您別笑我了，您平時要多來才好呢，我們這裏的姐妹可想你了。”
穆小洣喝了一口雞湯，差點沒嗆到。看來，姓莫的愛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吃飯，果然如他所說，吃的不是飯，是情趣。
小姑娘戀戀不捨地帶上門出去了。
“穆小洣，你可別想歪了，我還沒猥瑣到隨便找酒店小妹。至於女人對我的愛慕，那我就管不了。”莫辰楓又開始得瑟。
“你本來就是歪的。”穆小洣根本不拿正眼看他，東一筷子西一筷子，吃得歡快。
“這個是前段日子新摘的柳芽，涼拌着吃，爽口袪火。那個是薺菜煎餃，我小時候最愛吃的。”莫辰楓用筷子夾起餃子，咬了一口，嘖嘖地說：“還是老味道，真好，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吃到這麼原汁原味的東西。”
“怎麼，你得癌症了？”穆小洣眸光一閃，側首看向莫辰楓。
莫辰楓怔怔地凝視穆小洣，恨恨地問道：“我得癌症，你就這麼開心？至從上車你就沒拿正眼瞧過我，我就不明白了我哪裏這麼招你討厭了……因愛生恨？欲擒故縱？”
噗……穆小洣的臉再也綳不住了，還真有這麼自戀的男人。雖然客觀地說，莫辰楓確實有自戀的資本，但絕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呵呵，終於笑了，笑起來挺好看的。你都不知道你哭喪着臉有多醜，直接影響我的食慾。”莫辰楓拿起筷子，胃口大開地吃起來。
吃完飯，夜色已晚，星星碎鑽般灑滿了蒼穹。莫辰楓開着車，不時地眺望遠處的山莊。
“我小時候就是在這個村子裏長大的，不久就要開發了。”莫辰楓側首看向穆小洣。
“你不是富二代嗎？怎麼可能在這麼偏僻的村子裏長大。”
莫辰楓大笑，“怎麼不可能？我爸以前是建築包工頭，在我十歲的時候才開始發達的。然後我們就搬到了城市，買了豪車別墅，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成功人士奮鬥史啊！你爸真不容易，累了一輩子，下了金蛋子給你吃。當個吃白食的寄生蟲感覺很爽吧？”穆小洣湊到莫辰楓臉前，譏誚地說。
對於穆小洣刻薄嘲弄，莫辰楓早已習慣了，也不惱，只平靜地說：“有個富翁老爸是很好，總比連房子都買不起的窮爹強。幾十平的房子住着幾代人，不天天打架才怪呢。”
穆小洣搖下車窗，看向漸漸露出模糊燈光的城市。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說下去又要干仗。
車子緩緩地停在簡陋的小院前，穆小洣拿起包，低頭檢查一番，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檢查清楚，別再掉東西。”莫辰楓緊抿薄唇，眸中竟是不滿的慍怒。
穆小洣白了他一眼，推門要下車。莫辰楓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那晚上的事，你真得不記得了？”
“我喝醉了。”穆小洣冷冷地說。
“可是你很主動……還叫什麼墨？是男人的名字嗎？”莫辰楓眸中情緒難解，等待答案的心卻莫名地沉重起來。
“不關你的事！”穆小洣推門下車，甩上車門的剎那，回首對車內的莫辰楓說：“是我喜歡的男人的名字，對不起，我那晚把你當成他了。”
這個囂張狂妄的傢伙需要狠狠地打壓才解恨，被當成替身，想必他會惱羞成怒吧。
穆小洣揚起嘴角，瀟洒地轉身離開，心卻悶悶地疼起來。那晚的零星記憶閃過腦海，她真的把莫辰楓當成鄭墨了。
莫辰楓搭載方向盤上的手捏得緊緊的，英俊的臉上浮現處噴薄而出的怒氣，一抹邪魅的壞笑僵硬地掛在嘴角。
莫辰楓踩下油門，調轉車頭，猛地往後一倒，哐當一聲撞到了兩個垃圾桶上。垃圾桶的廢棄物撒了一地，他的車子也被刮花了，腌臢的膠袋飄在車頂上方。
媽蛋，這該死的衚衕！
莫辰楓加大油門，狼狽地開車離去。
午夜的都市，霓虹閃爍，喧囂熱鬧，燈紅酒綠的城市上空總有寂寞的註腳。
莫辰楓駕車在街上轉來轉去，縱橫交錯的馬路，卻找不到想去的方向。突然有種陌生的失落感悄無聲息地攻陷了他心臟跳動的地方。
他煩躁地扭開收音機，裏面傳來不知名的流行歌曲，高亢動情地吟唱，吵鬧着他的腦子。
手機鈴聲響起，莫辰楓瞥了一眼，是前妻李薔。
“辰楓，我想你了……”李薔喝多了，握着電話嚶嚶地哭了起來。
莫辰楓皺眉，“喝多了，就睡覺。”
“辰楓，你來陪我，好嗎？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干涉你的生活了。”傲嬌的李薔在醉酒後流露出軟弱的一面，至從和莫辰楓離婚，她就沒有一刻是開心的。和莫辰楓的婚姻是她求來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下場，兩個大家族的聯盟也沒能拴住他的心。
“薔薔，離婚可是你提出來的，我只是滿足了你的要求。”莫辰楓不起波瀾的聲調像在結束一筆交易。
“可我為什麼要和你離婚？……因為你從來不在乎我。”
“這個問題你結婚前就知道，如果不是我父親逼我，我怎麼會自投羅網，去乾結婚這種蠢事。”莫辰楓突然很討厭這些在他身邊苦苦糾纏的女人。
“辰楓，我是一時衝動……”
李薔還要再解釋，被莫辰楓狠戾地打斷，只聽他冷冷地說：“你最初以為我不敢，可惜你賭錯了，你未免過於相信你父親的實力。”
莫辰楓掛斷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到了儀錶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