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狡猾的男人
月婆婆看到來人後,用手捂住嘴巴,衝著着佟蔚藍輕聲道:“蔚藍,你認識他?”
佟蔚藍看着後門口站着的男子,心中五味雜陳,來人正是李富貴,只見他穿的比往日更乾淨一些,好像是因為要見自己特意打扮了一番。
李富貴見到佟蔚藍時滿心歡喜,自從處理完最近的事情,四爺便讓他休息一陣子,他找到李夢琳詢問佟蔚藍的情況,但此女極度不給面子,問了半天也沒說出佟蔚藍的狀況。
最後他不得已只能親自去文雅閣向佟蔚藍賠罪,誰知道一去發現根本沒有佟蔚藍的身影,找了守在對面的全順兒一打聽,才知道文雅閣即將關張,而佟蔚藍已經去了榮華齋,具體做什麼不清楚。
並且全順兒還彙報了一個讓他很緊張的消息——佟蔚藍前幾日搬到了榮華齋附近的民宅居住。李富貴一聽就奇怪了,佟蔚藍自從來到京城除了自己好像根本不認識別人。
但全順兒的探子工作做得極佳,此民宅內有一老婦,一老老婦外加一個病秧子男人,此老婦也是榮華齋的人。
聽到這個消息,李富貴的心才落了一半,不過另一半讓他擔心的,正是那個病秧子男人,他覺得佟蔚藍心善,萬一那老婦對她好,然後她又覺得那個男人可憐,也是有可能發展的。
所以在一得到消息之後,他就立刻行動,到榮華齋的後門門口守株待兔。
果然,今日“兔子”乖乖的出現了。
佟蔚藍朝着月婆婆點了點頭,後者先行進了院子,留下佟蔚藍和李富貴兩人。
她本來因為李富貴的所作所為一肚子怨氣,在第二天的時候就想找人拽着脖領子大罵一番,但是又奈何李富貴來無影去無蹤,自己又不能跟李夢琳商量,所以這口氣一直憋在胸口,咽不下去。
李富貴感覺到佟蔚藍發散的陣陣“殺意”,特別識時務地立刻舉手求饒:“阿藍,我錯了!”
佟蔚藍兩眼一眯,這傢伙果然不同凡響,竟如此會察言觀色。
李富貴躥到她面前,開始不停的解釋,“阿藍,我發誓,當時把你弄暈的絕對不是我,但是情況緊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後來我把那傢伙也給好好的收拾了一頓,竟然敢碰我的阿藍。”
佟蔚藍看着他口沫橫飛的模樣,竟然感覺很滑稽。但是這種心思自然是不能表露的,她面色不變,表情凝重,為了掩飾,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了些。
李富貴雙手捂嘴,發出古怪的聲音道:“阿藍,我的口水是濺到你身上了么?”
“噗!”因為他一句普通的話,佟蔚藍就破功了,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嘴角上翹,笑了出來。
對面的李富貴見對方喜笑顏開,心裏也踏實了許多,試探着去碰佟蔚藍的手,見對方並未抵觸,連忙拉到胸前,邊揉邊感慨,“阿藍,你原諒我了是吧?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參與到這種事情里了。”
他的手勁拿捏的十分有度,這幾日的活讓佟蔚藍的手指酸疼,今天讓李富貴一揉捏,有種酥麻的感覺,異常舒服。
不過佟蔚藍並不介意幫助李富貴做一些事情,但是要看這件事要幫誰去做,隨着手臂的放鬆,她的口氣也鬆了些,淡淡道,“若你辭了四爺那邊的差事,我就跟你和好。”
原本正在揉捏的上癮,卻因為她這句話愕然終止。
只聽李富貴中氣十足道:“阿藍,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但是唯獨這件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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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佟蔚藍拿着鐵棍正在搗碎鐵罐中的顏料,今天她額外用力,夾雜着內心的怨恨,震得鐵罐都發出陣陣顫音。好個李富貴,鬧了半天,跟他說的全白搭,不就讓他離開雍親王府么,就那麼費勁?雍親王府可是個狼窩,一旦跳下去很難抽身。自己還不是為他好,真是不知好人心。
搗着搗着,佟蔚藍覺得有些不對,她記起阿里巴巴馬雲說過的一句話:“員工離職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乾的不高興,二是錢掙得太少。”
照李富貴目前的狀態來看,才跟四爺十三爺幾天啊,就那麼死心塌地的,所以一定是乾的既高興,錢也掙得挺多。
她越想越愁,自己也是人單力薄,為了當上畫工,讓李富貴沒有後顧之憂,說什麼這一個月也得抗下去,所以她乾的更起勁了。
晚上,她撐着酸疼的細腰,和月婆婆一起回家,在路上月婆婆就向她打聽起李富貴的情況。
“蔚藍啊,那男子是誰呀,看着穿戴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哥兒,再聽他說的話,莫不是你的小情郎?”
佟蔚藍微微一笑,想搪塞過去。
月婆婆馬上道:“小丫頭,別想騙我這個老婆子說是親戚朋友什麼的,若是親戚,會說那樣的話?”
佟蔚藍挑挑眉,繼續裝啞巴。
兩個人慢悠悠的回到衚衕,還未進院子,就聽見旁邊的院子裏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不一會兒月婆婆的婆婆撐着拐杖從隔壁的院子裏走了出來,扯着嗓子緩緩道:“隔壁搬來新鄰居了!我剛兒去瞧了瞧。”
月婆婆馬上走過去扶起自己的婆婆,在她耳邊大聲道,“怎麼樣?是男是女,多大年紀?”
月婆婆的婆婆抿嘴一笑,“不知道!沒打聽出來!”待佟蔚藍進院子前,隔壁院子開始搬些傢具進進出出。
一回屋子,月婆婆就開始張羅着讓佟蔚藍跟着學做飯,月婆婆點起柴火后,便把切好的白菜和豆腐倒進了鍋里。
月婆婆手上忙活,嘴上也不閑着,“隔壁那個院子已經好久都沒人住了,之前是京城裏某個老爺用來金屋藏嬌的,當時被自己夫人抓了正着,鬧的人盡皆知,不過後來這個老爺因為犯事,被關了起來,自己夫人拿着地契把這屋裏的小的趕了出去,自己也改嫁他人。聽說嫁的也不好,是個會賭的男人。估計那男人又輸錢了,不得已才賣的這個小院子吧。”
她接過佟蔚藍遞過的盤子,開始盛菜,“不過瞧着剛才那架勢,這來主兒也不是個窮的,光那些傢具就得十幾兩,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材,保不齊又是哪個藏嬌用的,唉,這些有錢人啊……”
佟蔚藍把盤子拿到桌上,從笸籮里拿出昨天剩下的饃,正準備叫老婆婆和病秧子吃飯。
正要進房中,就聽見有人敲門,在外面刷鍋的月婆婆聽見后,馬上走了過去,把房門打開道,“您找哪位?”
佟蔚藍也探了頭出去,奇怪誰在這個點會來拜訪,只見門口露出一片衣角,但聲音卻極其熟悉,“月婆婆吧,我是隔壁剛搬過來的李富貴,今兒帶了點吃的過來,想先跟鄰居們認識認識,望您笑納。”
佟蔚藍一怔,心中大驚,搬到隔壁的竟然是他?!
月婆婆的眼力極強,一看到李富貴就想起竟是早上的那個,再看到他手中的食盒和油紙包着的燒雞,頓時咽了咽口水。
“來來來,趕緊進來坐,你說說認識就認識吧,還帶東西過來。”她快速抄過燒雞,緊緊握在手中,熱情招呼道:“你這小子不實在,來找蔚藍就明說,下回可不許帶東西了。”
李富貴見對方識破,嘿嘿一笑,“應該的,應該的,阿藍在么?”
佟蔚藍傻愣愣地站在屋子的門口,見這一老一少配合默契,竟然好像女婿見丈母娘似的那麼熱絡,自然。
李富貴見到門口的佟蔚藍就好像早上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砸吧了下嘴,極其自然道:“阿藍,我把家搬到隔壁了,等咱們成親了,你隨時都可以看到婆婆。”
“喲!”月婆婆眉頭一挑,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又轉,“啥時候成親啊!”
李富貴連忙接嘴,“這不等着馬上下聘禮了么,阿藍沒有娘家,若您不嫌棄,就當她的娘家人如何?”
“好啊,好啊,”月婆婆不停地上下打量起李富貴,嘖嘖道:“這孩子我一看就喜歡!蔚藍能跟你成親,必然是好的,你可不能欺負她,若是讓我家姑娘受了苦,我可不放過你!”
“那是,那是。”
李富貴拉起佟蔚藍就朝屋子裏走去,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還招呼着月婆婆一家人吃飯。
佟蔚藍看着他們無與倫比的一唱一和,竟一時無語。早上的話他沒聽懂么?當時因為李富貴不同意離開雍親王府,佟蔚藍簡直氣急敗壞,狠狠地踹了他膝蓋兩腳,還惡狠狠地說:“李富貴,要麼選王爺,要麼選我!”然後就進了院子。
但是看這架勢,李富貴明顯是想緩和關係,難道他想清楚要離開王府,選自己了?於是她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吃完了這頓飯。
月婆婆對李富貴是越看越喜歡,這頓飯十分合她的胃口,連病秧子也因為李富貴拿來的肉包子,臉色也好了許多,連沒牙的老婆婆都抱着雞腿啃個沒完。李富貴真是厲害,一頓飯就把這家人給收買了。
飯後,月婆婆剃着牙,捂着肚子悠閑道:“富貴啊,家裏都弄好了?還缺點什麼不?有事兒就跟婆婆說哈。”
李富貴的眼神掃到佟蔚藍的身上,“除了女主人,什麼都不缺了。”
月婆婆聽后就如小女孩一樣,瞬間臉紅,她婆婆耳朵不好使,也湊過來問李富貴說的啥,月婆婆竟然扯着嗓子又把李富貴的話重複了一遍。
佟蔚藍的頭瞬間垂了下去。
待大家收拾完碗筷,月婆婆就讓佟蔚藍去送送李富貴,佟蔚藍心道就隔着一道牆,有什麼可送的。
李富貴乘人美意,探頭朝着佟蔚藍耳朵吹氣,“阿藍,咱們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