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塵封的往事
“老爺,我們到了。”司機停下車后,扭過頭,對坐在後座的閉目不語的中年紳士說道,這位紳士應聲張開眼睛,眼裏卻絲毫沒有迷濛的睡意,滿滿都是銳利。
紳士“嗯”了一聲,副駕駛座上的黑衣保鏢很快下車,為他打開車門,小心地服侍男子下車。等下了車后,中年紳士很快站定,他一手拄着自己的手杖,一手將帽子戴好,並環視四周,打量着這個地方。
這裏是倫敦東南部的格林威治【注1】,在泰晤士河的南岸。這裏有本初子午線【注2】,這裏也是世界計算時間和地理經度的起點,也是在這裏,整個世界本劃分為東西兩個半球;這裏誕生了世界上第一張海圖【注3】,這裏見證了英國整個17到18世紀的天文航海史。
此刻,中年紳士一行人,正在格林威治的一棟獨棟的二層小樓外,小樓整體呈磚紅色,前院的小花園明顯是用心收拾過的,修剪整齊的草坪和茂盛的矮叢灌木,一切都顯得如此生機勃勃。
中年紳士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氣,一步步朝着那棟小樓走去,黑衣保鏢也很快跟上。小樓的門是雙層的,外層是一扇紗門,內層是鐵灰色的大門,紳士按過門鈴后,房內傳來一個女聲請他們稍等。
過了一會兒后,鐵灰色的大門打開,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紗門后,她穿着碎花的家居服,繫着圍裙,一邊用圍裙下擺擦着手,一邊說:“請問你找……”
話還沒有說完,她看清了門外的人,她的動作整個僵住,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中年紳士脫下呢帽,低聲說道:“凱伊,很久不見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女子被喚作凱伊的女子有些拘束地笑了笑,打開了紗門,請中年紳士和他身後的黑衣男子進來坐,中年紳士在客廳坐下,黑衣男子站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留意着周圍的一切。
凱伊為中年紳士倒上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男子優雅地執起杯子,飲了一口,輕輕放下杯子,環視了一下房內的陳設,說:“很溫馨的房子。”
凱伊有些乾巴巴地說道:“謝謝你,伊萊亞斯。”中年紳士,也就是凱伊口中的伊萊亞斯,從容地看了明顯帶點坐立不安的凱伊,淡淡道:“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
凱伊放於膝頭的手猛地收緊,她穩了穩情緒,才開口說道:“並不是不歡迎你,我只是有點意外,因為當時我們分開的時候,說好了以後再也不要打擾對方的生活的。”
伊萊亞斯皺了皺眉,說:“的確,但那是因為你堅持這樣。還有,凱伊,你不覺得你還有一些事情,應該告訴我嗎?”
凱伊臉色微白,臉上滿是拒絕的神色,聲音微微拉高地反駁道:“no,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伊萊亞斯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拍了拍面前的茶几,力道並不大,但食指上戴着的祖母綠指環在玻璃茶几的表面相觸時發出了脆響,凱伊的神經也為之一跳。
伊萊亞斯的聲音里漸染上了怒氣,說道:“是嗎?那不妨由我來提醒你吧!1992年6月26日那天,你還記得嗎?”
凱伊終於抵擋不住壓力,整個人崩潰般地捂住臉,渾身顫抖,哀聲道:“伊萊亞斯,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她怎麼會不記得?她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是她心頭永遠不可能痊癒的痛,是她此生最大的罪孽,是她一輩子的煎熬!她有罪,她是個罪人!
凱伊和伊萊亞斯初遇的時候,他們都正值青春年少,那一年,凱伊才18歲,伊萊亞斯也不過剛滿22歲,他們相遇在新天鵝堡,那時的凱伊正在假期的旅行中,而那時的伊萊亞斯是作為東道主,帶着兩位客人來這裏遊玩。
因為自小在巴伐利亞長大,新天鵝堡對於伊萊亞斯來說,早已經是後花園一般的存在了,連導遊的講解詞他都快能背出來了,所以在為這兩位客人找好了導遊,並派一個保鏢跟隨後,他就乾脆都到了天鵝堡中間的露天花園裏,準備在這裏等候兩位客人遊覽完畢。
正是在這裏,伊萊亞斯遇見了一個女孩,她穿着白襯衣和牛仔短褲,坐在長長的石階下方,低頭揉着自己腳踝,嘴裏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似乎是在抱怨着自己的運氣。
聽着她那憤憤不平的口氣,伊萊亞斯便不知為何有了些笑意。自小嚴謹的他,竟走到了女孩身邊,也坐到了石階上,問她怎麼了。
女孩抬起頭來,有些訝異和好奇地看向伊萊亞斯,然後他便被她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所吸引,而女孩也被伊萊亞斯那頭漂亮的金髮吸引了。
兩個同樣年輕的人,又同樣無什麼事可做,就乾脆坐在一起交談起來,雖然女孩只會簡單幾句德語,有時候語法還錯的一塌糊塗,雖然伊萊亞斯的英語,怎麼說也帶着一股揮之不去的德國口音,但這兩人還是交談地很是愉快,於是她知道他叫伊萊亞斯,而他也知道了她叫凱伊。
凱伊身上有一種活力,那是伊萊亞斯正好缺少的那種活力,這種活力令伊萊亞斯嚮往而羨慕,以至於那天,在客人遊覽完后,伊萊亞斯還堅持要送扭了腳的凱伊回她入住的酒店,並且與她約好第二天帶她在巴伐利亞遊玩。
接下來的日子裏,伊萊亞斯便帶着凱伊,將巴伐利亞好玩的地方玩了個遍,跟凱伊一起相處的時候,他總是很開心,臉上的笑容也比平日裏多了很多。
跟凱伊在一起時,沒有人會要他食勿言寢勿語,他可以放聲大笑,可以大口喝酒,可以做鬼臉也可以罵人。
在這樣肆意而歡樂互動中,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這天,凱伊告訴他,她要離開巴伐利亞,離開德國了。
伊萊亞斯當時整個人都懵了,心裏的惶急和不舍幾乎壓垮他,於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自己衝動了一次。
他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對她說:“凱伊,我愛你,請你留下來,請你跟我結婚。”凱伊喜極而泣,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整個人哭得止都止不住,然後擦着眼淚猛點頭。
他狂喜地從地上躍起,拉着凱伊到最近的首飾店買了婚戒,當即為她戴上,握住她的手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如果這是一個童話故事,那麼到這裏,就是最最完美的結局了,可惜的是,這不是童話,又或者,這其實是每個童話隱藏的那個結局,誰也不會告訴你,在灰姑娘和王子結婚後,他們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你也永遠不會知道,也許這個故事的結局,並不是快樂的。
被愛情沖昏頭腦,衝動成婚後的兩人,在婚後,慢慢發現婚後的生活,跟自己想像的其實並不一樣。
凱伊家只是英國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產階級家庭,而伊萊亞斯,卻跟凱伊身份大不相同。他們相識的這一個多月里,凱伊只知道他叫伊萊亞斯,從沒問過他姓什麼。
直到去公證結婚的時候,凱伊才知道他的全名是:伊萊亞斯·馮·里希特霍芬【注4】,其祖上與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紅男爵”是同宗的【注5】,也就是說,伊萊亞斯是名副其實的貴族之後。
跟進入近代社會後,日益勢弱的英法等國的貴族階層不同,即使德國在一戰後就廢除了貴族的特權,但基於種種原因,德國的貴族階層仍然長期把持着國家政權,佔據着行政、外交和軍事領域的關鍵職位。【注6】
伊萊亞斯家雖已不再是具有頭銜的貴族了,但是他們家依然顯赫,那些家族傳承並沒有因此丟掉,那種源於骨子裏的風骨,仍然鐫刻在家族的血脈里。
婚後,夫妻倆一同回了倫敦,跟凱伊的父母住了幾天,然後凱伊就跟着伊萊亞斯返回了巴伐利亞,住進了伊萊亞斯從小到大住的地方,那個古堡。
那時候的古堡,還沒有進行過翻修,裏面大部分都保留着上個世紀的風格,換言之,對於習慣了現代都市生活的凱伊來說,她就彷彿一夕之間回到了幾十年前。
婚後,伊萊亞斯在父親的指示下開始慢慢接手家族事業,整日裏陪着凱伊的時間也少了,凱伊更多的時候是和伊萊亞斯的母親愛德拉呆在一起。
愛德拉是一個端莊的女子,並不會肆意出言侮辱凱伊,即使她心裏對這個來自英國的兒媳婦並不滿意,還是一直和聲和氣地與凱伊相處。
雖然愛德拉並不苛刻,但是凱伊跟她呆在一起時依然很不自在很有壓力,比如婆媳倆一起喝茶的時候,每次看到愛德拉優雅的動作,凱伊就會覺得自己連怎麼端茶杯都要忘了。
終於,在他們結婚不到一年的時候,凱伊終於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她開始越來越多地和伊萊亞斯抱怨,他們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執不休。
伊萊亞斯不知道為什麼婚前那麼活力四射,笑得那麼燦爛的凱伊為何變得如此鋒利而不安,而凱伊也弄不明白為何原本對自己溫柔而包容的伊萊亞斯為什麼越來越忙碌而陌生。
一次激烈的爭吵后,他們陷入了冷戰,因為德國婚姻法規定,夫妻分居不足一年,是不能申請離婚的【注7】,所以凱伊提出自己要回英國,一年後他們再去離婚。
因為凱伊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堅決,所以伊萊亞斯只有同意,並每個月打一些足夠凱伊生活的錢到凱伊的銀行賬戶上,讓她即使不工作也能衣食無憂,且他也覺得也許分開后,大家冷靜一下,會讓他們重拾往日的情誼,彌合婚姻的裂痕。
可惜的是,他終究是低估了凱伊對於他們婚後生活的抗拒和恐懼,一年後,凱伊仍然堅持離婚,伊萊亞斯無奈地與她辦理了離婚手續,離婚時,凱伊沒有要伊萊亞斯一分錢,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大家以後不要再打擾彼此的生活。
跟凱伊離婚後兩年,伊萊亞斯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一個世家之女弗莉達,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也算熟悉,故而伊萊亞斯並沒有過多的抗拒,又或者說,凱伊的離去,已經帶走了伊萊亞斯的愛情,所以跟誰結婚,現在對他來說,也並不重要了。
弗莉達是一個很好的妻子人選,伊萊亞斯能夠放心地把家裏的事情交給她,他們也曾有一個孩子,是個可愛的金髮男孩。
可惜這個孩子終究與夫妻倆無緣,他還沒有過完自己的兩歲生日,就被一場疾病帶走了,此後,伊萊亞斯和弗莉達也一直沒有孩子。
在伊萊亞斯心底,凱伊依然沒有離去,所以每年到了他們相識的那天時,伊萊亞斯都會去一次新天鵝堡,在那裏呆大半天。
如果不是那次在新天鵝堡,伊萊亞斯被一個女孩的一句話打動,動了心思去調查一下凱伊,他直至今日都不會知道,他曾有一個女兒,而那時候,他們甚至還沒有離婚,可是凱伊,卻狠心地將那個孩子拋棄了。
一轉眼,都快21年過去了,他的女兒,如今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吧,她會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有一頭金髮?會不會繼承了凱伊的酒窩?她好嗎?
自從看過那份調查資料后,每次這樣想的時候,伊萊亞斯就覺得自己的心被揪得生疼,他看着此刻,在自己面前哭的狼狽的凱伊,啞着嗓子說:“為什麼?凱伊?就算是恨我,你也不需要牽連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
凱伊哭着說:“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受不了,我那時真的受不了了……”她終於在伊萊亞斯面前,斷斷續續地講起了那段塵封的往事。
那時他們剛剛分居,凱伊返回英國后,並沒有回到父母家裏,她租了間公寓,住了進去,那一段時間,她都過得渾渾噩噩,過得日月顛倒,有時候哭着睡着,又在睡夢中哭醒。
兩個多月後,她開始常常作嘔,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生理期似乎已經推遲很久了,她懷着忐忑的心情,去了醫院檢查,醫生確定了她的猜測,她的確懷孕了。
她神思不屬的回到公寓裏,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捂着小腹大哭,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了,也太不是時候了。
凱伊是個基督徒,她不可能流產,她只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她為自己請了個專門照顧孕婦的護工,在租的公寓裏心情複雜地等待肚裏的孩子降生。
終於,在經歷過漫長的妊娠和痛苦的生產後,她的孩子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來,那是個女孩子,小小的手甚至握不住她的拇指,她在醫院的嬰兒室里看到自己的女兒時,心裏實在是百味雜陳,恰逢此時,她和伊萊亞斯分居已經滿了一年了。
凱伊一看到女兒,腦子裏就轉悠着一個念頭:她不能讓伊萊亞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以凱伊對伊萊亞斯的了解,她非常確定,如果伊萊亞斯知道了,他一定不會同意離婚【注8】。
而她才20歲,她不想要在那個陰沉的古堡里,度過她的下半輩子!她不想要連吃飯都要操心自己的動作會不會過大,她不想要整日面對着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裏卻盛滿了否定和輕視的愛德拉。
她不想要這樣,她還這麼年輕,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應該過得如此地壓抑和痛苦!對古堡生活那種深深的抗拒和厭惡,驅使着已經不復理智的凱伊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出院后不久,那個在她懷孕期間照顧她的護工也離開了,那一天天還未亮,凱伊就起來了,她用厚實的衣服包裹着女兒,開着車將她放到了離家很遠的街區的一戶人家門口,那戶人家的房子是整個街區最大的,凱伊想,這家人一定能肩負起女兒的生活。
她一直躲在附近的一個巷子裏,直到看到那家的門打開,一個面容柔和的女子,走出來,發現了女兒,並把她抱進屋裏后,凱伊才終於渾身一松。
她含着淚,最後看了一眼那戶人家,上了車,離開了那裏。沒過幾日,她就返回德國,跟伊萊亞斯辦理了離婚,並讓伊萊亞斯承諾不再打擾自己,然後回到了英國。
她搬離了倫敦市中心,住到了格林威治,在那裏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講到這裏的時候,凱伊的聲音已經哭得沙啞了,而伊萊亞斯攥着手杖的手,也早已經青筋畢露,他憤怒地說道:“凱伊,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那是你的女兒!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麼可以拋棄她?!”
凱伊只是哭着,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無言以對,伊萊亞斯恨聲道:“好,你這個做母親的不要女兒,我這個父親要!告訴我你把她丟在了哪裏?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兒!凱伊,你不配做個母親!你的上帝也不會原諒你!”
作者有話要說:有讀者親友情提示我,現在網上已經出現了盜文了,並關心我準備採用什麼樣的防盜方式。老實說,某北其實在*這麼些年了,從來就沒弄過防盜那一套。
一方面,是因為我平時有些忙,沒什麼精力,偶爾也有那麼點犯懶怕麻煩,另一方面,我自己也當過讀者,知道防盜章對讀者來說,有時也是種麻煩,因為不能第一時間看到文,需要等一段時間,有時還會被防盜章弄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大家附上福利圖和資料圖,給支持正版的親更好的閱讀體驗。
說老實話,天朝的這個知識產權監督機制,從來就是這樣畸形而弱勢,在這樣的情況下寫文,是需要有一個好心態的,我只能告訴自己,真正支持我的,尊重我的,是會願意支持正版,而那些追着盜文跑的,某北也就只有笑笑了。
當然,一笑而過並不代表縱容,出於對支持正版親的尊重和保護,某北還是要在這裏鄭重申明,本文是在*獨家首發,其他網站未經允許轉載的,還請你們自動撤下去,別把別人的沉默,當作了默許。八零書屋、忘憂小說網以及九頭鳥書屋,自己自覺點撤文吧,給別人一點尊重,也給自己留點臉面。
ok,這個說完了,再來說說此章。關於凱伊丟棄萊亞的這個舉動,我只能說,從倫理學上來說,她是絕對大錯特錯的,但是從心理學和邏輯學上解釋,也並非說不通。
當然,我無意為她辯解什麼,只是在陳述某種事實。事實上這樣類似的例子,在很多國家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是所有母親都是大公無私,也不是所有母親都是為母則強的。這章有些現實,也有些沉重,但卻是不得不寫的,它對這文後面的內容是很重要的。
下次更新,老規矩,明晚9點前。
扯了這麼多嚴肅的東西,來點輕鬆點的,附上抖森先森的帥照一張,瞅瞅着佔據了超多畫面的大長腿╮(╯▽╰)╭:
【注1】:格林威治(greenwich)位於倫敦的東南部一個鎮子,是隸屬於大倫敦區的。這裏是地球經線的起始點。附上一張圖,這個大的區域就是大倫敦區,那個用紅色圈圈出來的地方,就是格林威治:
【注2】:本初子午線,即零度經線。它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假定的。1884年6月26日,在華盛頓召開的國際經度學術會議上,正式確定以通過英國倫敦格林威治天文台的經線作為全球的零度經線,公認為世界計算經度的起點線。大家有沒有覺得這個6月26日很熟悉,木有錯,這就是萊亞的生日,於是乃們懂了我為什麼選擇格林威治了么╮(╯▽╰)╭。
【注3】:公元1767年,經過幾十年的研究,格林威治的皇家天文學家們摸清了主要天體的準確位置和運行規律,製成世界上第一張海圖。
【注4】:伊萊亞斯·馮·里希特霍芬(eliasvonrichthofen),其中,elias在希伯來語中,有“先知”的意思,相當於elijah(以利亞)。後者曾出現在《聖經》中,是《聖經》中的先知。在古代中世紀,德國貴族為了他們與大眾階層的區別,通常在他們的姓名中加上“馮”(von)或“楚”(zu),而他們的姓氏往往就是他們的城堡或地產的名稱。當然,也有些非貴族的家庭名字中帶有“馮”,他們姓名中的“馮”是要表明他們最早的祖籍來源。
【注5】:紅男爵,即曼弗雷德·馮·里希特霍芬,是德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飛行員,被稱為王牌中的王牌,也是人類空戰史上最負盛名的空中英雄之一。他是戰鬥機聯隊指揮官和第一次世界大戰擊落最多敵機的戰鬥機王牌,共擊落80架敵機之多。他出身於一個普魯士貴族家庭,上有一個姐姐,下有兩個弟弟。他陣亡的時候,年僅25歲。附上紅男爵的照片一張:
【注6】:關於德國貴族依然擔任着重要職位這一點,並非虛構哦,是真實存在的情況。我記得我曾經看過一篇專門說德國貴族的論文,論文就這一問題進行了闡述和分析。最近空閑時間有限,一時找不到這篇論文,等我忙完這段日子,找個時間給大家把這篇論文找出來,到時再給大家附上連結。
【注7】:根據所查資料顯示,德國離婚法不承認協議離婚,法律規定“只在經婚姻一方或雙方申請、由法院判決后,方得離婚。婚姻隨判決發生法律效力而解除。”德國離婚法奉行“破裂主義”,即可以請求離婚的唯一理由是婚姻破裂。為了防止離婚請求人濫用破裂主義而損害未成年子女的利益或另一方配偶的利益,法律對“破裂主義”的離婚制度又作了三項例外規定:
第一,婚姻雙方分居未滿一年的,原則上不準離婚。
第二,雖然婚姻已經破裂,但基於特別理由,為了維護該婚姻所產生的未成年子女的利益有維持婚姻必要的,不得離婚。
第三,雖然婚姻已經破裂,但由於特殊的情況,離婚對反對離婚的配偶過於苛刻,且權衡離婚請求人的利益而有維持婚姻的必要的,不得離婚。
【注8】:正如注7中提到的那樣,出於對未成年子女的利益保護,如果伊萊亞斯知道了萊亞的存在,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權勢,讓凱伊離不成婚,而這對於難以適應古堡生活的凱伊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不能讓伊萊亞斯知道萊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