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偷偷看看明白,明白也一臉的蠟白。我悄悄挪動腳步,明白這個時候和我頗為心有靈犀,隨着我的節奏慢慢朝後退。
石蕊拋開憨厚的偽裝,露出狼外婆的本性。他轉過頭滿眼的猙獰,“你們想幹什麼去啊?”。我打着顫說道,“尿,尿一泡去。”。石蕊惡狠狠說道,“憋着!”。
我哭道,“還有沒有天理,尿都不讓人家尿了。”。石蕊放下狠話,“敢偷偷跑,打斷你們的腿。”。我看看明白,徹底完蛋了,這下算是進了狼窩了。
石蕊捏着我和明白的脖子,一路走進了大宅子。兩旁高高的燈籠,閃爍出喜慶的模樣,不時看到一個個侍女端着盤子來往穿梭在廳堂之中。
我捅捅明白,“這些侍女不比二丫差哈!”。明白狠狠瞪我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不着邊的。不過,這些女孩子腰再細點的話,就更完美了,哎,你看那個……”。
說著指着一個花枝招展的胖妞對我說道,“你看她對我笑嘿!”。我說,“那不新鮮,他要對我笑才新鮮。”。我們說著朝那個胖妞走去,故意忽略石蕊一張鐵青的臉。
石蕊後面惡狠狠說道,“我數三下,你們要不停下來,休怪我心狠手辣!”。我和明白還沒有反應過來,石蕊大喊一聲,“三!”。
我剛想說你耍詐,背後風聲響起。我下意識的朝旁邊一躲,身邊一道亮光帶着嗖嗖的風,刮的我耳根上的毛髮一陣涼意。
我嚇得縮縮脖子,好快的刀,遲一步的話,怕今天就交代在這裏了。石蕊一刀不中,反手就要接第二刀。我大喊一聲停,就感覺到肚子上涼涼的感覺。
汗都下來了,兄弟,給皇上開過車吧?這剎車的本事實在厲害啊。我輕輕捏着刀背,往外面拉幾許。看看肚皮,萬幸沒給拉個口子啊,要不以後怎麼泡妞啊。
石蕊眼神冰冷的看着我,這個時候倒像是個殺手。我整理下面容,讓自己湊出個難看的笑容。“兄弟,我們和你走就是了。”。
石蕊一言不發,當先朝前走去。最恨這種人了,兩面三刀,用你的時候,臉上就是一朵花,利用完你了,臉上就是坨屎。
不過奈何形勢沒人強,只好悶悶跟着這坨屎往前走。堂屋裏喧嘩不斷,歡笑聲,吵鬧聲,不時還聽見噼里啪啦的鼓掌聲。
我們站到門口,堂屋裏像在擺酒宴一般,高朋滿座。臂兒粗的蠟燭高高的竄着火苗子,侍女們輕紗裹體,誘人無比。
我下意識的往前走一步,又退回來。看着石蕊譏笑的眼神,真想找把刀把他小黃瓜切了。有什麼好笑的,你不是男人么?
明白悄悄和我拉開幾分距離,我瞪他一眼。你以為拉開幾分距離,你就和我不認識了?遠遠正中央上坐着一個儒雅的人,之所以說他儒雅,是他留着一縷長髯。
他端着一杯紅色的酒,遠遠對着石蕊舉了舉,聲音洪亮說道,“石蕊啊,剛才看你在老夫庭院之中亮刀,可是有什麼事情惹到你了?”。
話里滿是慈祥,讓我以為是師父。誰想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嚇得石蕊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石蕊的頭抵在地上,抖着說道,“只是這兩個沙地來的人準備溜走,石蕊迫不得已才……”。
說著話自己把自己驚的接不下去,冷汗瞬間濕了後背。我奇怪不已,那個人的話有這麼可怕嗎?怎麼把這個石蕊嚇成這樣。
那個人嘆口氣,“罷了,看來石蕊你出去闖蕩久了,把老夫這裏的一些規矩也忘記了。這次就暫且饒了你,你自己去刑罰堂領責罰去吧。”。
石蕊輕輕地鬆口氣,低低說道,“是。”。退了下去,石蕊退下,堂上眾人繼續歡歌,我和明白彷彿兩個透明人一般。
坐在上首那人微微喝下一口被子中的酒,對底下眾人說道,“你們都是各地的才俊,今日來到我殺人堂,既然有意進入,明月自然歡迎至極。”。
說著站起來,對着四方舉舉手,將杯中一口酒飲了下去。底下眾人口中皆稱不敢,紛紛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酒杯喝乾。
我四下瞅瞅,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個侍女的旁邊。拿起她手中的酒杯,一口喝乾。低低在她耳邊說道,“這個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侍女捂着嘴吃吃的笑,“官人吃了我杯中酒,還想吃我這個人不成?”。說著伸起手輕輕拂拂頭髮,胸前一抹亮色晃得我眼睛發暈,**裸的誘惑啊。
我嘻嘻笑道,“如果姑娘中意我這個沙地中人,我自然是想的。”。明白走到我旁邊,一腳踢在我屁股上。我懊惱的回頭瞪着明白,“明白你幹什麼?”。
明白氣道,“你還喝得下去酒,也不看看我們在什麼地方?”。我轉過身摟着明白的肩膀,“今日有酒今朝醉,明白,你怎麼老是看不明白呢?你到底叫不叫明白啊,你要叫明白,這麼點道理你怎麼總是不明白?你若是不明白,豈不是白白浪費一個明白的名字?浪費一個明白的名字不要緊,你多丟我們沙地中人的臉面?”。
明白被我饒的亂七八糟,耳邊一個聲音響起,“這個小兄弟好大的氣度,我喜歡。來,明月不才,敬小兄弟一杯!”。
我抬頭看去,眾人的目光都放在我和明白身上。剛才說話之人正是坐在上首位之人,這時舉個杯子,遙遙朝我敬來。
我懶散的擺擺手,“敬人酒物哪有坐在位置上不下來的?這豈是做主人的道理?”。此話一出四下皆驚訝,明白也被我嚇到,在我耳邊低低說道,“明亮你不要命了?”。
有人趕緊拍馬屁喝我道,“好大的膽子!明月先生敬你酒物已經是給你莫大面子,你莫非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不成?”。
我捂着鼻子說道,“好臭,好臭,誰在放那腌臢之物。好好一桌酒席,莫要壞了味道。”。剛才說話之人被我氣個半死,抬腳就朝我走來。
明月先生這時候在上面笑呵呵說道,“哎,無涯侄兒切莫動手。都是年少英雄,這時候不要生那閑氣,日後還好相見。”。
那個叫無涯的聽話的住了腳步,轉身恭敬對那個明月說道,“侄兒實在看不得這惡徒猖狂模樣。想明月叔叔何等英雄人物,豈能為這等小廝單獨舉杯?”。
明月說道,“無妨,無妨。我殺人堂自來禮賢下士,凡有德者皆當我明月一杯!”。我聽得暈頭轉向,這是個殺手組織么?
明月從旁邊侍女手上接過一杯酒,從上首慢慢走下來。底下眾人紛紛竊竊私語,那個叫無涯的更是對我一臉恨意。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我現在估計已經滿身傷痕。
明月走到我旁邊和藹可親對我說道,“這位小英雄敢問是從何方而來?”。我大喇喇說道,“從來處來!”。明月又問,“那要往何處去?”。我想都不想說道,“往去處去!”。
眾人中已經有笑聲響起,大家像看個死人一樣看着我。明白痛苦的閉着眼,往我身邊蹭蹭,一副陪我慷慨赴難的表情。
沒想這明月先生氣量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相當的大。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小英雄頭上戒疤未除,這方圓百里又有中原聞名的少林,怕是少林中人吧?”。
我倨傲的點點頭,明月哈哈大笑,聲震屋瓦。“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是在我明月面前第一個敢這麼說話的人,就沖這個,我也當敬你一大浮。”。說著將手裏的酒杯一口喝乾。
我四下看看,一個侍女乖巧的走過來送上一杯酒。我舉起酒杯,“承蒙明月先生看得起,小子愧不敢當。”。說這話將手裏的酒一口喝乾。
明月鼓鼓掌,轉身朝主位走去。一路和眾人寒暄,酒宴繼續,眾人彷彿故意忽略了剛才的不愉快,把我和明白又忘在角落。
門口的風撩起我的下擺,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後背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層汗。明白在我身邊深深長出一口氣,我戲謔的看着他。
明白勉強找個椅子坐下,雙腿在下邊不停地哆嗦。我坐到他身邊,對着桌子上菜肴狼吞虎咽。這一席再無其他變故,眾人觥籌交錯,好不盡興。
宴席散了,明月先生給眾人安排了住處。我和明白跟着一個侍女向住處走去,我在明白耳邊低低說道,“明白你說我們到屋子裏一瞧,哇塞,忽然兩個大美女正為我們暖被,你該當如何?”。
明白低眉順眼念聲阿彌陀佛,在我耳邊說道,“明亮你真是學壞了。”。我撇撇嘴,鄙視的看他一眼。前面的侍女好尖的耳朵,聽到我們的對話,回過頭嫵媚的一笑,“若是公子不嫌棄,今晚奴婢願意服侍二位公子。”。
恰巧一陣風過,颳起侍女身上本來一層輕輕地紗。若隱若現的**,傳來一陣幽幽的香味。身邊的明白,噗嗤一下,一股鼻血筆直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