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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大山把果果回國的消息告訴陸誠睿的時候,陸誠睿抑制不住的激動:“是嗎,真的?她回來了?”張大山道:“是啊,她回來了,我聽她說,她已經大學畢業了,這回在北京要住很長時間。”
“太好了,我這就請假回北京找她,謝謝你,張大山。”陸誠睿的心快樂的就要飛起來。整整四年了,他等了整整四年,終於等到她學成回國。
“可是……陸隊,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張大山猶豫着,該怎麼把果果和傅桐的事告訴他。
陸誠睿此時沉浸在快樂里,哪裏還管那麼多,叫道:“那個什麼,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有話就說。”
“那我說了啊,你得挺住了。果果跟我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就是傅醫生。”張大山把這個殘酷的消息說出來之後,心裏好受多了,不然就像一股氣悶在心口,讓他替陸誠睿憤憤不平。
“什麼?是她親口告訴你的?”陸誠睿被這個消息鎮住了。
雖然早就知道傅桐去美國讀博士,卻沒想到他會去找果果。原來他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念書,而是去找果果,他當初就對果果有想法,一直在暗地裏跟自己較勁,誰能想到,這四年竟然讓他有機可趁了。
“等你到北京,見了果果自己問她吧,她沒跟我多說。我覺得,你得跟她談談。”張大山能聽出陸誠睿語氣里的震驚,也理解他此刻的情緒,很是同情。
陸誠睿掛斷了電話,心情無比沉重,他怎麼也想不到,果果竟然會接受傅桐,她那時不是跟他說,只愛他一個人,怎麼會跟傅桐……無情的現實在瞬間擊碎了他心中的美夢。
四年裏,他打了無數電話給她,從來沒打通過,後來才知道,她早就換了號碼;好不容易知道她在普林斯頓上學,托在美國的朋友打聽她,依然沒有跟她聯繫上;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無情,卻還是想盡各種辦法找她。
如今,她回來了,情況卻發生了改變,他如何能甘心,一定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北京,陸誠睿的車一直停在海軍大院離覃家小樓不遠的地方,自從四年前果果離開,他已經很久沒到這裏來了,雖然想見果果,卻也知道,就這麼闖進去很不妥當。
果果不大出門,他守了兩天,才看到她出來,搖下車窗,他滿懷着激動地心情看着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她穿着一件款式簡潔的淺藍色連衣裙,雙腿修長,看起來比四年前還要高挑苗條,卻是一樣的纖細輕盈,舉手投足間優雅美麗,比十七歲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嫵媚的女人味。
陸誠睿看着那張臉上精緻靈巧的五官、柔軟紅潤的嘴唇,只覺得一陣眩暈,四年前的場景一一呈現在眼前。
那個嬌俏愛笑、聰慧狡黠、喜歡在他懷裏撒嬌的女孩兒,她的香味甜美清純、肌膚細柔輕滑、玫瑰花一樣柔軟清涼的嘴唇,是他生命里明媚的春天、心底釀出的蜜糖,直到一場風暴出現,她遠走天涯,帶走了他生活中全部色彩,將他的四季變成秋冬。
有她,才是生活;沒有她,只是活着,心境枯萎的四年,像一生那麼漫長。冬季,沒有盡頭。
這些難以忘卻的記憶,讓他有一股衝下車去捉住她的衝動。能相信嗎,她的出現讓他在炎夏也感覺到了清爽,彷彿她是一縷清泉,流淌在他心頭的綠洲。
獃獃的看着她的車開了出去,他沒有去追她,而是下車去了她家。覃嘉樹不在北京,來之前他已經打聽過了。
果果回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停在她家附近的車,走進客廳的時候先看到站起來的傅桐,向他笑道:“你來之前怎麼也沒給我打電話呀,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啊?”
“昨天夜裏回來的。果果……小誠也來了。”傅桐道。果果驚愕不已,停住要往廚房去拿雪糕吃的腳步,這才注意到,沙發上還坐着另一個人,闊別了四年的那個人。
他的樣子沒有變,皮膚依然是健康的泛着光澤的古銅色,舉手投足間俊逸瀟洒,就連他的髮型和鬢角,也依然是她記憶里的樣子,所不同的是,離開基地的他沒有穿軍裝,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氣度不凡。
情緒從驚訝中恢復,果果讓自己冷靜下來,坦然的走上前,跟陸誠睿笑,“小誠,好久不見了。”
伸出手去,想跟他握個手,卻見他俊朗的臉上雙眉緊鎖,看着她的眼神微微含怒,明白他並沒有跟自己握手的意思,有點尷尬的把手縮回去。
“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陸誠睿緊盯着果果的臉,這張臉幾乎每晚都會出現在他的夢境裏,和四年前並無不同,只是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起來更美了。
果果不想被他這種迫人的目光灼傷,沒有和他對視,卻看向傅桐,“好啊,你要跟我談什麼?給傅桐聽到也沒關係的吧。”
“我說,我要跟你單獨談談。”陸誠睿提高聲音的分貝,卻竭力剋制着聲音中的憤怒。如今她眼裏只有傅桐了么,她已經徹底把他忘記了?她說過,永遠記得他的。
果果沒有理會他的態度,淡然道:“如果不能當著傅桐的面說,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傅桐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傅桐訝異的看果果一眼,她的視線卻落在了別處,很顯然別有心事,他也就順水推舟沒說話。
見果果轉身要走,陸誠睿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胳膊,果果只得求助的看着傅桐,傅桐趕緊上前打圓場,“老朋友了,怎麼說著說著紅起來臉來,小誠,你別這樣好嗎?”
輕輕推開陸誠睿的手,傅桐把果果攬過來。果果低着頭,傅桐注意到她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憂慮。
“果果,我有些話,必須單獨和你說。”陸誠睿再次上前看着果果。果果依然沒說話,傅桐輕拍她的背:“既然小誠這麼說了,你就去跟他談談,我在這裏等你。”
“傅桐,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陸誠睿的表情漸漸變得陰鬱和煩躁,他從來沒像此刻這樣痛恨過傅桐,竟然不顧朋友之義,搶他的女朋友。
視線緊盯着果果,如果她再不吭聲,陸誠睿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光是看到她和傅桐之間的眼神交流,就已經讓他嫉妒不已。
“你別忘了,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傅桐忍無可忍,本來還想維持着風度,哪知道這傢伙一上來就不依不饒。
一番搶白,陸誠睿不做聲了,傷感的眼神卻讓人看着心碎。
眼看着他倆之間氣氛不好,果果怕他們因為自己起爭執,向陸誠睿道:“你跟我來吧,要談什麼去我房間裏談。”陸誠睿跟着她上樓。
二樓,果果走進自己房間,陸誠睿跟在她身後,把門反鎖上。
果果聽到鎖門聲,驚恐的回頭,“你鎖門幹什麼?”“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們。”陸誠睿走進果果,一步一步迫着她。
果果不停的後退,強自鎮定,“你別這樣,你這樣我不跟你談了。”“那好,我們不談了。”陸誠睿一把摟住果果,往她臉上吻下去。
有什麼好談的呢,他期待的就是這樣激情的爆發,讓他四年的煎熬和等待得以彌補。
果果掙扎的時候,感覺到他摘到她耳朵上的助聽器,一下子陷入無聲的世界,這讓她更加恐慌。
這個人,永遠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能令她害怕無助。
陸誠睿把她推到門邊,讓她的背抵着門,狠狠的吻下去,果果想說的話,全被這個狂躁的吻給堵住了。
他的嘴唇溫熱而又有些乾裂,摩擦着她柔軟的嘴唇,讓她知道,他一定在她家等了很久,卻連一杯水也不肯喝,他的舌頭仍和當年一樣靈巧,一下子就勾住她的,反覆深吻。
這算什麼呢,以為這樣就能沖淡過去的一切,當這四年裏什麼都沒發生?果果拼盡了全身力氣,憤怒的給了他一耳光,推開他,拉着門把手要離開。
陸誠睿從她身後抱住她,強大的力量讓她無法動,把助聽器給她戴上,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四年前,你不告而別,甚至不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四年後,你還要這樣離我而去嗎?”
“你放開我!”果果很不習慣這樣被他緊緊的壓迫在門上。
陸誠睿鬆開她,果果轉過身,和他四目相對,看到他眼睛裏輾轉的情意,她垂着眼帘道:“沒什麼可解釋的,我想說的話都寫在那封信里了。”
陸誠睿捧着她的臉,溫柔而又帶着幾分沉痛的質問:“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就離開,果果,你這麼做對我太不公平了,你現在回來了,還帶着一個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果果的眼睛裏泛着淚光,凝望着他道:“你訂婚了也沒告訴我呀,顧藻拿着懷孕的化驗單來找我,跟我說她懷孕了……”
“那不是真的,她騙你的,果果,我沒跟她怎麼樣,她怎麼可能懷孕,你這都不相信我嗎?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就信了?”陸誠睿這才明白,為什麼當年果果一聲不響就走了。
果果搖搖頭,“我知道那是假的,要是真的,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她最有利的砝碼,她根本沒必要找上門來告訴我,我之所以離開,是不想再夾在你們中間,既然你父母選中了她,她又那麼喜歡你,我就是多餘的。”
“你這叫什麼話,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要一起面對,你怎麼能獨自逃跑呢?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而別我有多痛苦,這四年,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哪知道你一回來……”陸誠睿傷心地說不下去了。
果果別過臉道:“我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是你那時候沒有注意到罷了,不願意麵對的並不是我,而是你,你家裏讓你訂婚,也只是把你逼到了非說不可的當口,讓你無路可退而已。四年過去了,現在說這個已經毫無意義。”
噹噹當——
傅桐在外面敲門,叫他們:“你們談好了沒有,施阿姨回來了。”果果打開房間的門,看到傅桐,主動挽着他胳膊,“我們下樓去,你還沒見過我弟弟吧,我帶你見見他,他好可愛的。”
沒有再搭理陸誠睿,果果拉着傅桐下樓去了。傅桐扭頭看了房間一眼,看到陸誠睿沮喪的走了出來,心裏有些疑惑,卻是轉過了臉,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果果身上。
兩歲的小樹從媽媽懷裏下來,歪歪斜斜跑向果果,口齒不清的叫她姐姐。果果歡喜的跑過去抱起他,向傅桐道:“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愛啊?小樹,這是傅桐哥哥,叫哥哥。”
傅桐看着那孩子,想接過去抱抱,結果小傢伙根本不要他,緊緊的抱着姐姐不撒手。
陸誠睿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也沒跟誰打招呼,無比鬱悶的離去。傅桐逗孩子笑,餘光卻瞥着果果,果果的視線遊離,他注意到了。
“剛才走出去的那是誰?”施念晴好奇的問。
“是小誠。”傅桐告訴她。
施念晴這才恍然,怪不得果果對他的態度那麼奇怪,理也不理,要是別的客人,果果不可能對他那麼冷淡。
“以後別讓他進來!”施念晴嚴肅的吩咐家裏的保姆和勤務員。
她不會忘記,四年前,那小子是怎麼傷害自己的女兒,害得女兒傷心之下不得不提前離開北京,即便是去了美國以後,果果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鬱鬱不樂。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四年裏,果果每次回國,他們都沒有通知親友,只在家裏跟父母團聚也就罷了;如今,那小子不知從哪裏得知果果回來了,又要來糾纏她。
施念晴煩惱不已,想着晚上跟丈夫說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