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幻森林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木，散下點點碎銀般的斑點。
森林裏的樹林變得越來越密，原先的小路也不見了，地上滿是虯壘的樹根和錯雜的亂石。三女兩男組成的臨時冒險隊在向著北面的方向綬慢地行走着。
走在最後的男孩背後背着一把套在古樸劍鞘的長劍，左腰間左佩着一把短小的窄刃劍，右腰邊繫着一把小匕首與一小軟壺。這一身嚴然私販武器小販裝扮的維多拉無奈地望着他前面與他年紀差不多一臉雅氣未脫的小女孩，不禁疑惑：這位就是導遊？
維多拉也不是傻的，他可看出這一行人中，露西才是頭頭，肯亞與貝麗就似是護衛。讓他不明白的是眼前這名被稱為艾美的小女孩似乎與露西是同等地位。
“我們休息下吧，艾美，累了吧。”露西沒有徵求別人的意見就走過來挽着艾美的手，一同坐在平滑地大石上。
走了大半天，維多拉也有點累了，他獨自坐到四人的對面說：“貝麗，這位就是你帶來的導遊？”維多拉雖沒有進過北幻森林，但他從冒險家口中得知，一旦走過了外圍，裏邊不僅沒有路還很難辨別方位。
這話惹來肯亞瞪來的一記白眼，他說：“艾美小姐可是我們隊裏的法師，你不會連這也看不出吧。”
“我也是正式成為法師不久而已。”艾美有點害羞地說。
“公會沒有人肯去冰湖，我在那裏要了一張地圖。”其實貝麗也很擔心找不到冰湖的，要不是露西堅持要去，並且對於自己的實力也有信心，以為就算找不到冰湖，也不至於陷入危險，於是同意了。說完她拿出一張破舊的圖紙。
維多拉走近一看，差點昏倒在地。這一張地圖可不是一般的粗糙，僅僅在森林的外圍標着一些路線，中間簡直就是一片空白，直到最上邊才標出冰湖兩個字。北幻森林廣闊無邊，至今還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而靠這一張破紙就敢妄然進往？
“有什麼問題嗎。”露西盯着維多拉問。
“你們一定沒有獨自旅行過吧，要知道在茫茫地密林中想要辨別方向有多困難嗎？就算你們的實力強到不畏懼魔獸，那也會迷路，那樣我們就準備在裏邊當野人好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維多拉有點誇張地說，不知覺間露出自己的小尾巴，他可不想跟這幫小貴族在森林遊盪。
艾美有點安地說：“是啊，露西，我記得我老師說過，北幻森林裏邊的暗林邊緣還有一片霧區，就算最有經驗的冒險者也不敢過去。老師他有一次差點在那迷路了，幸好走出得快。”
“嗯，雖然這傢伙有臨陣脫逃的想法，但再走下去，我們就無法在這地圖上找到方位了。”肯亞一如既往地先瞪一眼維多拉。
“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好像帝都的神殿裏有很詳細的地圖，我老師當年就是靠那地圖才到冰湖那邊去的。不過想要從神殿那借來地圖可不太易。”貝麗突然想起地說。
“真的要走回去嗎。”露西也有些猶豫了，“有了地圖我們就能到了嗎？我可不想驚動我父……父親。”
“當然，據我所知，冰湖那邊的魔獸最高級別的就是寒冰虎，我們幾個聯手還能對付的。”貝麗說。
維多拉不由有些喜形於色了，雖然無法完成卡洛老師交待的事。其實一開始，維多拉一開始還是很在意試驗一下那飛線寒魚的奇特屬性以及對卡洛老師讓他去的地方感到好奇。但一走過北幻森林的外圍，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似靈敏的野獸嗅到危險陷阱一般。一種潛意識的預感，似乎這是一條生死的分界線，一旦自己走過這一條線，那熟悉的平靜湖面、久違的武器鑄造室，以及一切的小鎮生活記憶都開始變成黑白的記憶。當然這漂渺的感覺絕對不能說服這幾人的，他摸了摸揣在懷裏的地圖，一種絕處生還的感覺猶然而生。
“你好像很不願幫我修好這把劍吶。”露西望了維多拉的表情說。
“哼，我看他根本沒有能力修好那把劍。”肯亞總是看維多拉不順眼。
維多拉已贏得了最大的勝利，他可不計較肯亞的誹謗說：“放心吧，只要你們找來正在發育期的活着飛線寒魚，隨時來找我。”
夜幕悄悄降臨，五人圍着篝火而坐。篝火夜會在維多拉的想像中代表着熱情奔放的高興場面。但現在的氣氛顯有點壓抑，露西因不能去冰湖的事賭氣不語。肯亞與貝麗似也感同身受般保持沉默。只聽到風沙沙地吹響樹葉的聲音。
“會不會有魔獸出現啊，好詭異的夜哦。”維多拉企圖打破沉默，但聲音像掉進深不可測的深淵裏，聽不到預期的迴響。
過了一會，艾美輕輕挪近維多拉有點羞怯地小聲問：“聽說你是很厲害的魔法鑄造師，那你會不會製作魔法杖。”
“沒制過，你不是有魔法杖了嗎。”維多拉同樣壓低聲音說，好像聲音大一點就會嚇跑眼前的小可愛。
“有是有，不過威力不是很大，用時很不舒服。不過我老師堅持要我用這根，不肯給我製作新的。”
“給我看看。”
維多拉走近火堆一點，仔細看着手中的鑲着藍色核晶的短杖。魔杖一般都是大魔師製作的，但維多拉倒是從卡洛那裏了解到一些關於製作魔杖的知識。魔杖一般是將核晶鑲於一根絕魔質的木枝上。利用核晶作為跳躍點，加強魔力的輸出與操控的範圍。而這根魔杖的核晶並不是某種魔獸的魔核，而是一種深海似珍珠般的凝聚物。
維多拉用手按在核晶輸進一絲魔力，核晶沒有如預想般的那樣放出光芒。維多拉有點疑惑了，再次加大魔力的輸入時，核晶才發出微微的藍光。
“你，你的老師是個陰險的傢伙。”維多拉驚叫。
維多拉的聲音激起千層浪，露西吃驚地站起來吼道：“你胡說什麼啊。”
“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叔叔，怎麼了？”
“你最好說清楚，不然有你好看。”貝麗也站了起來。
成為眾矢之的的維多拉也坐不穩了，驚得用手向後支撐着。特別是那個危險品手握着劍柄，目露凶光的樣子。
“真的，這個魔杖的核晶確是很不錯，但在它上面刻着卻是收縮魔力效果的法陣，並不是放大加強的法陣。”維多拉謹慎地說。
“那代表什麼？”露西盯着他說。
“就是說用這根魔杖的人，釋放出來的魔法效果遠低於他的實力。一旦長期使用這根魔杖，就會產生跳蚤效應。使這個人的能力得不到提升，或提升得比他擁有的天賦慢得多。”
“跳蚤效應？什麼東西？”艾美問。
“就是一隻跳蚤本來它可以跳很高的，但是你裝它在瓶子裏后。它跳時總是碰到瓶蓋，久了，你拿開瓶蓋時，它也不會跳得比這個瓶子高了。同樣，你長期用這樣的魔杖，久了你也習慣於這種威力的魔法效果了。被壓制久了，你的魔力增長就會停滯。不信，你空手施放一個魔法試試。”
艾美在眾人的凝望下，輕輕地半閉着眼，右手伸到頭頂處。一根箭狀的冰條在她的上空憑空凝成，隨着她手一揮，冰箭劃破空氣。“啪”直沒入一棵大樹桿后才消散。
露西的臉色有點難看了，她可明白這事的重大。她低聲問：“這個魔杖僅僅是為了壓制人魔力的提升嗎，你最好說清楚點。”
“也是可以用來隱藏實力的，只是不宜長期用而已。比如用一年半年的話，對人的影響都是微乎其微的，如果十年以上的話，那麼那人的魔力幾乎難以再增長了。”
“你是說我叔叔……他會害我？不會的，不會的，他和我爸爸一樣疼我。”艾美小聲地問。
“那個，我沒有說。不過你也太特別了，才十多歲就成魔法師了，所以是讓你隱藏實力吧。可能他覺得你不用變得太強了。”
“不用變得太強？這是什麼道理？”肯亞可是一直在努力想變得更強，一聽維多拉這話，他可沉默不住了。
“大概是太強的女人比較難嫁出去吧。”
“……”
維多拉才了解到，兩個發瘋了的女人的眼神遠比肯亞這個危險品可怕得多。
“為什麼會有這種收縮什麼來的，這種魔法陣？，我沒看出這種魔法陣除了做這種事，還有什麼作用？”貝麗顯然是個很務實的人，什麼都要想到結果或是方法上。
“是收縮魔法陣！這個當然有用了，比如地圖，擁有一張過於詳細的地圖，不但要用很大的紙張，有時候也會顯得太過詳細了而不好用。那如果在一張紙上用魔法精細地刻出地圖，然後再刻上這種魔法陣后，它看起來似是一張粗糙的地圖，但如果在圖上想看仔細的地方，用魔力點一下，就能在這個地方看詳細了。是不是很方便了？”維多拉總是很喜歡給別人講解些什麼，一旦有自己了解的東西，總是想不厭其煩地想讓別人也明白。
“那麼這張地圖是不是刻上了這個收縮魔法陣？”露西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也很想能快點修好她的劍。
“這張破東西怎麼可能？我的這一張才是。”維多拉從懷裏取出地圖，拿到火光處，用手點一下，說“你看，這裏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了吧。怎麼樣，這種魔法陣很有用吧。”
“嗯，好像你這一張地圖更有用一點。”露西咬牙切齒地說，努力地剋制着想揍人的衝動。
“這傢伙果然不老實，最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然我將你切成十八塊。”肯亞再將手放在佩劍上。
“維多拉，你不想去冰湖么？”艾美小聲音問。
“你怎麼會有這麼詳細的北幻森林地圖？難道是從神殿偷來的？”貝麗同樣不善地盯着維多拉手上的地圖如是說。
“……不……不要啊……救……救命……”
北幻森林的夜空中，如流星劃過，那慘絕人寰的哀嚎。
“肯亞，這樣好嗎？”露西有些聽不下去了。
“沒事，以前我闖禍時，我父親總是這樣懲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