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途
維多拉以只有在每月一次的新月之夜才有辦法穿過霧區與弗半奇和傑西重傷在身的理由,讓眾人放慢趕路的速度。一路上他盡量表現得中規中矩,盡量做符合自己魔法鑄造師身份的事。
不過好像並沒有能成功打消弗蘭奇對他的懷疑,至於到底他在懷疑些什麼,又看出些什麼。維多拉雖一無所知,但也知道這個紅衣教主並非是好奇與八卦那麼簡單。
“維多拉,你的師父社拉格平時有什麼奇怪的表現與愛好不?”弗蘭奇雖如同一位慈祥的老者般,對維多拉的一切都很關心似的,但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讓維多拉感到相當厭惡。
面對弗蘭奇問及的什麼鍛造之術與魔葯本事從哪裏學來時,維多拉還能遊刃有餘地將一切推給他的那位挂名老師社拉格。從維多拉這裏一無所獲的弗蘭奇再次想從社拉格的行為中找出什麼突破口了。
“嗯,社拉格老師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奇怪的表現就是喝醉后亂說話。”維多拉倒也是實話實說。
“那他醉后一般亂說什麼?”
維多拉實在有些忍無可忍了,但又發作不得。連擁有公主身份的露西也對這位教主畢恭畢敬,想必他的身份地位很不一般了。
“教主,我們還是體息一下再趕路吧。”露西過來說道。
“嗯,好。”弗蘭奇不客氣地直接到一處陰涼的樹下,找個好地方坐下。
維多拉看這自己這一行人,他猛然發現這個隊伍被默契地分成了三部分。肯亞與傑西總是不厭其煩着談論着劍術,而露西與艾美、貝麗則小聲說大聲笑地分享着女孩間的秘密,維多拉只能想着辦法應付着弗蘭奇無休止的盤問。
面對弗蘭奇指了指他旁邊的空地邀請他過去時,維多拉突然感覺自己是這個隊伍最不幸的人了。難道這就是基拉所說的不幸人生?
維多拉拍了下自己的乾癟的水袋說自己需要去找下水源就快步離開了眾人。
走遠時,維多拉撥動下背後的雙魔刃,就忍不住對着基拉發牢騷:“真該聽你的,殺了好個老傢伙。虛情假意地問這問那的,難道他就不知道尊重別人的**?真是的,你不知道他有多麼的煩了,我簡直覺在自己在受着另一種方式的嚴刑逼供啊。還有他那張嘴臉……”
“如果你想殺了他的話,我能教給你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其拉很巧妙地打斷了給維多拉的牢騷。
“那個……還是算了,這樣就殺人不太好吧。”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給你一個忠告。先下手為強!不過以你的性格怕是難以做到這一點。那就換另一種方式好了。既然他這樣地問你,那就說明他對你僅是懷疑而已,至於懷疑些什麼,那你就自己去找答案去。現在的問題是你怎麼去應付他吧,你不是在這方面很有一手的嗎?”
“我……在這方面有一手?”
“要記住,一個高明的隱藏家,會將他擺門面的東西徹底的利用的。你不是一名魔法鑄造師嗎,那麼你在你的那位挂名老師里那裏這麼多年了,不是學了很了不起的一手么?”
“基拉,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打啞迷了?”維多拉實在想不起在社拉格好里學到些什麼東西,“喂,基拉,你倒說……基拉!”維多拉突然感到失去了與基拉在腦中的聯繫。
維多拉慌亂地撥出雙魔刃,讓劍刃在空中飛舞着,但他怎麼也得不到基拉的回應。他只好強行地將雙魔刃收回劍中,由於不在焉的,竟讓雙魔刃劃過自己的右肩。
他扭着望着自己的肩膀上的血慢慢地滲透衣服時,用手摸了下,正準備包紮時。突然就這麼地愣愣站在那裏。
當維多拉回來時,弗蘭奇連將手中的一小塊似水晶的東西小心地放進左手寬大的袍袖裏。
“又得面對這個老不死?簡直比最挑剔的客人更難以對付。”維多拉望了眼滿面慈祥的弗蘭奇如是想。對了,客人!維多拉突然明白了基拉打的那個啞迷了。維多拉在社拉格武器店裏的六年來,不就是學會了對待各式各樣的客人嗎?想到這維多拉心中嘿嘿地笑了起來。
弗蘭奇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千方百計地打探他想要買的武器的最低價格了。對於這一種客人,維多拉的手段就是不讓步,任由你怎樣說,甚至打算要走出店門,他總是重複一句:這價格已不能再低了。
一行人再次形成三個群體前行時,維多拉很想弗蘭奇再問他什麼,這樣一來,他就以他在社拉格武器店的鎖事來作答,讓弗蘭奇也嘗嘗心煩的滋味。
“維多拉,到了帝都後有沒有興趣進神殿來?以光明神為主奉的神殿,可是擁有着很悠久的歷史,不僅如此,我們神殿的人在帝都的地位都可是相當高的。你不是看到了嗎,就算你的僱主是十公主,她對我還不是畢恭畢敬的?就連皇帝見了我也得先問聲好呢?”弗蘭奇與維多拉走在最後面,小聲並懷滿自豪地說。
這倒讓維多拉感覺有點意外了,料想中的煩人的盤問沒有來,反而是橄欖枝。雖很吃驚還是以平靜的語氣反問:“我何德何能?竟能進神殿?”
“我們就不必打啞迷了,你那精湛的鑄造術就不必說了,你不是和我一樣也是一名神使么?”弗蘭奇神秘地盯着維多拉又說,“別人感覺不到罷了,對於這個氣息我再也熟悉不過了。不管是什麼神,他們終究會回來的,相信作為神使的你同樣清楚。”
神使?維多拉沉默不語,他雖早猜基拉很可能就是神,一名失去記憶的神。他雖不明白弗蘭奇是從何看出這一點的,但他相信弗蘭奇並非在試探着什麼,而是真的以他的方式看出了什麼。基拉突然失去了聯繫,必定與此有關。
看着維多拉不語,弗蘭奇更確定他的想法了說:“神並沒有消亡,僅是由於某種原因而失去了指示我們的機會罷了,進入神殿後,你就會越發感到這一點了。來吧,光明與榮耀將再次降臨,那個時候我們在神無所不能的力量之下,我們神使再次受着萬人的頂禮膜拜。”弗蘭奇換下莊重無比的表情揍近維多拉以更加小的聲音帶着詭笑說,“神就算能掌握着人類的命運,但那也僅僅是大致的。我們才是真正的擁有着人類的殺生大權,想想吧,到時就算皇帝也不得不對我們惟命是從。”
在弗蘭奇說到皇帝時,他那咬牙切齡的恨意讓維多拉心中一寒。
就在這一刻,維多拉已知道了皇帝與神殿間的關係必定不是表面是那麼容洽的。他突然感到以前的那種平凡的小鎮生活已消然離他遠去,雖然他可沒有進入什麼神殿的想法,但明白弗蘭奇定看出了一些什麼,一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抬頭時,看到前方正高興地談着什麼的露西,他一陣不舒服。冥冥之中他似乎真的感到了命運這麼個東西,從與露西進入北幻森林時,就已不知覺間走上了這個命運的軌跡。一剎那間,維多拉很想回到塔北小鎮的那個湖邊,聽着瑟莉向他談着鎮上發生那有趣的人與事,還有對一些不順心事的傾訴。
“你好好考慮吧,神殿的大門在為你而打開着。”弗蘭奇看到維多拉若有所思的猶豫樣,不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自第一次看到維多拉時,他就感到維多拉身上擁有着神的氣息,但睡一覺醒來后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在力量恢復不少時,他還偷偷用洞察術察看過維多拉,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了。開始他也以為自己是受傷過重而恍晃間出現的錯覺罷了,但內心的那種怪怪的感覺,讓他不顧消耗那麼一丁點的神力,再次施展洞察術時,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洞察術是一種與魔法完全不同的法術,它是靠對諸神的虔誠而擁有神力才能學習的法術。雖然沒有攻擊能力,但能輕易看透人所隱藏的力量與氣息,甚至內心的波動。
正當弗蘭奇放棄時,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兩施展出來的洞察術竟探查到同一結果?就算一個人的內心再平靜,他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波動吧?想到這的弗蘭奇就開始了以自己的不爛之舌想從維多拉的口中查出一絲半點。
不過效果實在不怎樣,經他的看法是,這個維多拉雖然看起來是老實,但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那一口似對付難纏客人一般的商腔,讓他實在很氣餒。
就在維多拉借口以找水的理由想要躲開他的繼續盤問時,弗蘭奇就決定用出最後和剎手鐧賭上一把。記憶水晶,這個就是光明之神失去身軀的暫寄之所。在之前的戰鬥中,他也沒想到敵人竟如此的強大。就連寄於水晶中的光明神費盡神力過繼給弗蘭奇才稍微擊退他們,但自己一方的傷亡更是慘重。
而這時光明神竟也同樣了出想要親自探查一翻維多拉的信息。弗蘭奇就對着走遠的維多拉暗中施法。
最後光明神給他留下最後的信息:他是個神使!
弗蘭奇並不是神之選民,他與光明神間的勾通並不如基拉與維多拉那般,只能靠神秘的施法議式來完成了。信息的傳遞不僅要消耗雙方的神力,且也相當隱晦。
一路上沒有了弗蘭奇的糾纏,維多拉倒也顯得輕鬆。他不時以各種理由離開去撥動雙魔刃,但怎麼也無法得到基拉的回應,一絲相聯繫的感覺也沒有。這讓維多拉相當不安,雖然能擺脫基拉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也不一定,畢竟基拉有着想佔有維多拉身軀的想法。但基拉最後以雙魔刃劃破他的肩,以血的形式告知他說:這個老傢伙是個神使。但現在也沒必要了,弗蘭奇已如盤道出。
到底其拉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真的消失了?這更讓維多拉關心。
一路的行程中,倒也沒發生了什麼事。但眾人還是用了好幾天才到達了霧區。在霧區的邊緣休息時等待新月的到來這段時間裏,倒也相安無事。
露西雖對弗蘭奇畢恭畢敬的,但也與他拉開距離。不僅沒有將維多拉與她同行時表現出來的能力告知弗蘭奇,似乎她們幾人還達成了某種默契,對維多拉的事一點也不提。
維多拉卻顯得相當無所事事了,在弗蘭奇面前他可不敢修練冥暗之火。自從那個記憶中出來后,他對冥暗之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一直不能去探究一翻實在讓他相當不爽。不過他可不敢在弗蘭奇面前再顯露什麼。
這個老奸巨猾的老不死!維多拉心中不止一次這樣罵道。
“維多拉,你可要小心了,弗蘭奇可是頭老狐狸來的。”趁在弗蘭奇與傑西不在的其間露西對維多拉提醒道。
這種關心緊張自己的提示讓維多拉感到很驚訝:“連露西你也這麼說,我看你對他可是很恭敬的。”
“皇室與神殿間的關係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擁有着怎樣的力量,但在弗蘭奇對你這麼關注,想必不懷什麼好意吧。”貝麗難得說出一句帶有強烈感情的話。
“那個,他只是想邀請我進神殿罷了。”
“什麼!”露西一把拉住維多拉的手臂問,“那麼你答應沒有?”
“還沒有,神殿是幹什麼的,我還不清楚呢。”
“維多拉,答應我一請求好不好,不要去神殿。回去我帶你去見我父皇,想必他同樣對你感興趣的。”露西懇求地說。
“見你父皇?那個……”
“哼,你可別想歪了。只是不想你讓神殿拉去而已。亂想什麼,我就劈了你。”肯亞惡惡狠狠地說。
“是啊,維多拉,你就答應露西吧。”艾美也神色認真地說。
我什麼時候這麼搶手了?維多拉如是想,但進什麼神殿他可沒想過,但站去皇室這一邊,他同樣也沒什麼興趣。
“那個當然,我可不想當什麼牧師。”看着肯亞那兇狠的眼神,維多拉突然明白了什麼。這傻瓜在這一方面比自己還要軟弱一點呢,至少自己敢與瑟莉表白了。但一想,好像自己那次也不是很主動的,他感到越發想回去小鎮去了。
只要幫露西修好劍,我才不管你們皇室與神殿什麼的了!維多拉暗暗下決定,腦中回憶起瑟莉在湖邊抱着自己的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