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淪

達力雙手捧住她的臉：“天穎，你說說話，什麼都行。”他不知如何是好，抱起天穎往衛生間去：“我給你洗乾淨，洗…”話未說完，她一個翻身摔到了地上。“滾開！別碰我！”達力又去抱她,“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可是你別這樣。你可以…”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了他臉上：“我可以打你是嗎？有用嗎？你賠我…賠……”她用盡全力推開了他，達力像個瘟雞誰都能把他扔出去。

“天穎，真的對不起，我是喜歡你的，你打吧！”他站起來很木然。“誰要你喜歡，見了鬼！”她歇斯底里地叫喊：“你毀了我所有的幻想，所有！”“我怎麼可以補償你？”天穎*着身體走近他，幾乎挨到他的臉：“補償？給我錢嗎？你認為我需要嗎？賠我命嗎？要不起。”看着她傷心流淚的樣子，達力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她。天穎凄婉地哭訴道：“我是要把自己留給心愛的人，讀書時同學們都在談戀愛，我從來不敢輕易放縱自己，希望等到有一天心中的白馬王子出現時我還完整，我還完美。卻被你這處處留情的雜種給毀了，什麼幻想都破滅啦！”“我是該死，可我愛上你了，我知道我不配，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對你，相信我，我能做到。”達力試探着扶着她的肩：“去洗洗乾淨，有什麼想法等會再說，求你。”她眼淚止不住地流，甩開他的手，

“別跟着我。”“這一點不行，我不放心。”“你還要怎麼樣？”“我在你旁邊獃著，不看你。”“憑什麼？”“我要確保你不能有什麼事，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我還被你控制，休想！”“我不是東西，可我關心你，先調整好自己，再來處置我。”天穎緩慢地抬起頭，看到了他誠肯的眼神。達力一直在裏面側着身子等着，待她朝外走，才跟着出來。她穿好內衣，拾起裙子的時候才發現被撕壞了，氣急敗壞地往他頭上拋過去。“我來解決。”他跑向房間拿出來一件男t恤準備為天穎穿上。“不要！”她雙手抱着胸部退縮了一步。“先穿上。”接着拿手機撥電話：“明傑，買件l碼的連衣裙回來。”“……”“別問了，快點！”他把t恤從進口處擼上去雙手?好領口直接套在了她的頭上，再把她的手穿進袖口。“先穿着，明傑馬上會買衣服來。”

她縮在沙發里抱着抱枕：“你記着，李達力我恨你！”他靠攏沙發拿掉天穎手中的抱枕，雙臂緊緊地摟着她：“不管怎樣，我會對你好，我錯了。”“我不甘心……”她還在哭。明傑這種哥們還是挺好使的，隨叫隨到，急他之所急，風風火火地就趕過來了。天穎聽到門鈴聲就跑去了房間，達力把玫紅色連衣裙蓋在了那團血跡上。門一開，明傑迫不及待甩出一句話：“不是叫我不要回嗎?有本事別呼我。”達力接過手提袋，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門只開了一半，他還擋着。

明傑扒開他，走進屋裏，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那格外耀眼的玫紅，原本沙發就張揚，在加上那件裙子，更是無處遁形。“有種啊你，整天裝死裝活，又在哪兒找了個，我認識嗎？”“你還是再出去玩吧。”達力邊退邊擋在他面前。“特地到此一游，總得一睹廬山真面目。”他往房間那邊走去，正準備擰開把手，達力拉住他，把他拖到客廳這邊來。“是天穎，我闖禍了，她恨死我啦。”說著，慢慢拿起了那件裙子，明傑看見了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你這唱的哪齣戲，我們幾年以來一直如同兄弟姐妹，老早你幹嘛去了。她要在父母面前一哭鬧，你死定了，他爸會剁了你。”明傑直搖頭，也有點煩她。“今天不能讓她回去，狀態肯定不對。”他來回走動兩步：“跟米米打電話，讓她跟天穎媽媽扯個謊。”達力總需要人幫他拿主意，聽話地按着手機，但無人接聽。

明傑又拿出自己的打過去，一下就接聽了。“喂，傑哥。”“米米晚飯吃了沒？”“幾點了，還不吃。”“達力打給你電話怎麼沒接啊。”“他不是很拽嗎？打我電話幹嘛？”“我們幾個誰跟誰，怎麼會拽，逗你玩的，你是開心果嘛，怎麼會生氣。”“算你了解我，說吧，什麼事？”“今天達力跟天穎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去橋樁鎮了，回不來，你跟天穎家裏打個招呼，就說在你那裏，省得家人擔心。”“傑哥，你今天說話好繞哦，事情是小，可聽起來怎麼這麼複雜。”“不複雜，是你太聰明了，想得周到，就這樣說定好嗎？”“那穎姐怎麼不直接跟我說？”“她酒喝得正帶勁，哪記得這些。”“哦，那好吧。”“還是米米好，回去請你玩，哪兒你說了算。”“這樣還差不多，那就拜??！薄鞍蒞藎泵鶻艹??懍說閫罰?翱囪?游一掛?鋈ィ?吡恕！薄氨鴯鞀??蛞揮惺掄夷恪！?p>達力當他救命稻草了，關好門就把衣服拿給了天穎，自己也去找衣服穿。剛穿好褲子，聽到猛烈地關門聲，他抓起衣服還有車鑰匙光着上身追出去。眼看着天穎進了電梯，跟不上了。他用最有力的腳步來證明可以追上，從沒這樣快過，人在特殊時刻是可以超常發揮的，潛能是無限的。他一口氣下十九層，不是全憑跑，多數是在跳躍。跑到過扶手的中間部位就用手撐起跳躍至下半層，接着跨兩步再撐起跳躍，不到兩分鐘他就跑出了樓棟。剛準備找方向，黑暗中他發現車燈的光亮，迅速擺動雙臂跑向那輛剛倒過來的車，差點被撞上。天穎剎住了車，她惱怒地按響了喇叭。

達力不會讓開的，他爬上r8的前蓋，橫躺到車頂再伸手去打開車門，把t恤扔進車內，然後扒住車頂，腳先踩進去，跟着身體像泥鰍一樣滑進去。“別跟着我，不想看到你。”天穎感到無可奈何，“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不會限制你，看着你我放心。”達力已感到了些許的疲倦：“我會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說話，你是自由的。”他邊說邊穿好t恤。“我是自由的對吧。”天穎似笑非笑，也許沒笑，只是扯了一下嘴角，沒見過的，她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詭異表情。

達力心裏發毛，不知她要去哪裏。天穎的車像她人一樣雜亂無章的思緒，歪歪扭扭在路面上躥。“我來開吧。”達力忍不住說了句話。“什麼叫閉嘴，再說，我去買塊膏藥把你的嘴給貼上。”她一直都很乖的，很溫和，像小羔羊那樣軟綿綿的，全賴達力不好，他也覺抱歉，無言以對，終於有了目的地，讓人踏實，總算可以鬆口氣，不用再體驗生死時速的刺激。但等他發現這是個喧鬧的酒吧，不平靜又悄然升起。天穎只當是獨自前來，根本無視達力的存在。

她今天這身打扮與夜場甚是般配，金燦燦的弔帶緊身裙，還深v露背，胸口還清晰可見一道抓痕，那是他留下的罪證。“該死的明傑，什麼意思，買的什麼衣服，當我找了個夜場小姐，不是東西。”達力在心裏罵著，瞬間聯想到他現在在天穎心裏更不是東西。天穎在吧枱邊亂喝酒，沒個節制，他又不好去勸，怕鬧起來丟人。

“小姐，酒量不錯嘛，你已經喝了三種不同的酒，還想品嘗什麼口味的，我請你喝。”一個打扮前衛的毛頭小子跟她搭訕。“不勞你破費，她想喝什麼酒不用你操心。”達力不能坐視不管了。“你什麼意思，我是在‘綠蔭’泡大的。”那小子顯然不買帳，這種地方兩句沒說好就要干架。“她是我親妹妹，今天心情不好，別來打擾。”“切，親妹妹，人人會說的一句話，唬誰啊。”“她叫趙天穎，八八年十月二十日生，父親趙同生，‘海明集團’董事長，你玩不起的，老弟。”達力不想惹事，只好搬一下她的家底，他掏出銀行卡遞給酒保：“給這位兄弟調杯好酒。”轉而又對那酷小子說：“你既然在這裏很熟，以後我妹也請你多關照，看着點。”“謝了，一回生二回熟，沒事的。”

天穎醉眼迷離地看了看達力，她模糊的表情中包含了對他的蔑視。她邁着晃悠悠地腳步走向舞池，跟幾個男人纏在一起，時而看看達力，她那滿臉的笑看起來陌生至極。達力想努力尋找她之前的模樣，可總被現實所覆蓋。不能允許她這樣貼近那些男人，他走過去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的手拿着搭到他的肩膀上。“什麼來頭？朋友。”旁邊幾個男人叫了起來。“有點來頭。”達力不能再做孫子了，大聲回敬他們。其中一個男的對說話的人耳語了一番，他們便沒再搭話。“走開，我不要你管。”天穎想推開他，可是根本就沒有一點力氣。“好，我走。”達力應承她，摟着她慢慢退出去，索性又給她倒了一杯酒。她只知道喝酒了，等她完全喝糊塗后，達力抱起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