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砍價
崔雲是隻身一人出的門，米米沒跟在她身邊。成亮趕緊打了電話給米米問一下情況，原來米米是怕耽誤了他們的時間，小騙了崔雲一回，謊稱有同學來接她。
成亮被米米的周到細緻感動，又陷入了對她的自責中。等反應過來時，崔雲的寶馬已飆至前方路口的拐彎處。他開着的那輛標緻崔雲太熟悉，不出一公里就被她發現了。
她本就懷疑米米肯定不止一人來的，她從店內出來留意了，跑了幾個路口就確定了目標。她現在正閑來無事，打算耍一把他玩玩。白色的車身遊盪在夜色上演的街道，她配合著標緻的速度，堅決不弄丟它。
她兜轉在最繁華的鬧市中，讓他好好的瞅着、跟着。內環逛得差不多了，她的車往外圍開去，成亮一直跟得很輕鬆，他可能還在稱讚自己的車技。等到崔雲的車一會北一會南，方向錯亂的跑着他發覺了不對勁。
但是她知不知道都得跟着，讓她去，兜吧，反正一夜長得很，大家都有時間。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時間大把，但是油箱內已經空空如也。他只顧盯着目標不放，忘了車子也需要充饑，這就是沒有經驗的駕駛員的表現。
崔雲不同，開了這麼多年的車，早已老練成精了。而且，她還知道一個要點，那就是，米米從來不會給車子加很滿的油，她的車永遠也只吃個半飽。
成亮的車子在一處離加油站很遠的地方熄了火，這在崔雲的意料之中，這也是為什麼她先兜內圈，再逛遠的用意所在。成亮被拋棄在了一級公路上，崔雲無聲無息溜走了，只當什麼也不知道。“笨笨笨！米米！”成亮捶着方向盤，車子也跟着他一起嚎叫。
剛剛還對米米感激涕零的男人，一會兒就對她牢騷滿腹，誰說男人不善變？雨堂很快就給他送來了汽油：“哥們兒，忘了看油表了吧？”“別提了。糗！”成亮打開了油箱蓋。“看來還有豐富的故事哦。”雨堂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成亮直搖頭。
加好油成亮看見雨堂還在笑，他給了他肩頭一拳：“至於這麼開心嗎？”“追妞追到油箱枯竭也沒到手。”“你知道？”“要不怎麼這麼聚精會神？”“你一定也有這種經歷。”成亮指着他說道。
“那又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幾招？”雨堂這會兒說話的樣子有點賊眉鼠眼，成亮可不買他的帳：“得了吧你，老婆都搞不定，還能有什麼奇招？”“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吧？我這不是再為你着想嗎？好心沒好報。”他說完又笑了：“走吧，繼續追，讓我看看是那個妞。”“都老夫老妻了，你認識的。”成亮朝他挑了一下眉毛。
“崔雲！”成亮沒說是，但兩人都會心的笑了。“走。哥倆去喝杯酒。”“那我就跟在你身後啰。”雨堂上車跟着成亮的車屁股。他開的還是那輛c5.
填飽了肚子的小車一溜煙就進了鬧市區。現在該輪到他們充饑了。“你隨便點兩個菜就行，我在家裏吃過了。”雨堂提示成亮勤儉節約，有了家庭的人就是不一樣。“那怎麼行，來之則安之。”他對着店員招了招手。
兩個久未謀面暢談甚歡的男人。杯來盞去，忘記了女人給他們帶來的煩惱。但是，凡事都有其兩面性，你忘了人家，可人家惦記着你。柴娜的猛然闖入又擰緊了成亮的腦神經，他看了看想了想才將手機放在耳旁。
她說已找好了店面，一個朋友幫忙介紹的，請成亮去跟她看看。當然不能推辭，女人的呼叫是風雨無阻的。哪怕置身於氛圍再好的環境中。成亮只能草草了了這頓晚餐，雨堂問他：“又結識了新朋友？”
“嗯。”成亮不想多提她：“有新工作肯定有新朋友啦。”“女的？”雨堂有意猜測，成亮故作輕鬆地說：“人的性別只有兩種，非男即女。”“你行啊，出來就搭上了米米。一轉身又纏上崔雲，現在又冒出個神秘女人。”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車邊：“要不我幫你看看，參考一下哪個更適合你。”“不勞大駕。”“還當寶貝藏着掖着？”雨堂拉開車門：“有進展了帶給兄弟瞅瞅。”成亮朝他揮手沒有應他。
柴娜在城中商圈的甜品店等待成亮的到來，她今天的打扮符和時尚老闆娘的形象。她的頭髮簡潔地挽在了腦後，身着質感極好的黑色t恤衫，下穿有黑色暗花的緊身小腳褲，腳上踏着網紗鑲彩鑽的厚底涼拖。
不過，最醒目的還是她手中深紅色的香奈兒包包，與鞋上的彩鑽遙相呼應，又搭配了黑色的套裝。顛覆了農村女的出生，更是洗刷了不願想起的前恥。
看到成亮往店裏走來，她立馬給他叫了一碗百合蓮子糖水。成亮看見她稱讚了一句：“今天看起來很乾練的嘛？”“要做老闆得身心都準備好。”她眉目清秀，可能是簡單色調撐托的緣故，女人稍微一裝扮就能夠帶來視覺衝擊。
“妞妞好了嗎？”“好了，她奶奶把她接去了。”柴娜現在跟成亮說話總喜歡留餘味。“那你輕鬆些了，小孩子好起來也快。哦……還給我叫了糖水。”他往後讓了一下，服務員把晶瑩的糖水擺放在他面前。
“你跟人家約的幾點？”“八點半。”柴娜看他的眼神非常親切，像看自家男人的感覺。成亮已經不敢多看她，“只有十分鐘了。”他掃了一眼腕錶。“不要緊，你慢點吃。”她給成亮遞上紙巾。
“要有時間觀念嘛。”他三口並作兩口幾下就解決了那些甜蜜蜜的東西。“我是主，不能求着他，不然，價錢可不好談了。”“這跟時間無關，跟技巧有關。”成亮神秘兮兮地看着她：“走吧。”兩人肩並肩走得很近，但不敢有手部的接觸。
城中商圈這幾年的情形不如從前，幾家有名的店鋪已經搬離，反而外圍的生意異常火爆。柴娜要看的鋪面是很久前就關門了的健身會所，這邊一排都沒有門店了，不過，進來的路口還是挺寬敞。
“這麼安靜行不行啊？”成亮抬眼四處觀望，柴娜說：“開酒吧，這地點不算偏，這條路出去就熱鬧得很。還有，那三面都有正在營業的店面，不影響，只要好停車就沒問題。”“這出場也停不了幾輛車。”成亮打量着門前的空地。
“那裏有個地下車庫，再說這門前可以停十幾輛車。實在車多，停路上應該也可以，這不是馬路，相當於弄堂。”柴娜指着地下車庫的方向告訴成亮。“話可不能這麼說，就算沒有一個人從這路上經過，人家還是有理由不讓停的，找茬的人處處是。”他的說法有道理，柴娜點點頭。
“可是，只有這裏能開酒吧了，再也找不到合適的場子。”她說到這裏，有小車過來了，然後，從上面下來的人朝他們走來。柴娜看着他們笑了，她跟成亮小聲說：“就是他們，那個黃頭髮的女人是我朋友。”
“娜娜，你來很久了嗎？”“沒有，才來。”五個人站到了一起，相互打了招呼就直接開門看店面。這個店的可營業面積柴娜還是很滿意的，只是價錢高了點，房東要65萬元年租。柴娜只會說租金高了很難做出來，房東說自己的定價是按照行情來的，沒法讓步。
“王老闆，就您這個面積來說是跟那邊的小面積營業店鋪差不多。但是，任何的買賣都涉及到一個量的問題。就拿買衣服來說，買一件八折，兩件人家就會給你75折，再多買再多給點折扣。將心比心，買賣的理念都一樣，現在生意很難做，您這邊關了幾個月沒租出去損失了多少？您就大方的給個折扣，讓我們做得不是那麼吃力，只要我們長遠做下去，您還怕沒得賺，這樣反過來算就好算一點啦。”成亮一大套的盡如人意話說得人家不好反駁，有理、有情、有考量。
房東想了想說：“哎呀，你說這麼多還不是想我少點錢，這樣，63萬。”“您想得太直接了，我不是那種只衝錢來的人，要讓這裏一直熱鬧，店鋪就要熱鬧，不要冷清的。”成亮緊緊地挨着房東：“您也想我們賺錢，對不？我們的生意要是做得風生水起，就帶動了您的鋪面風水，風水好比什麼都重要。錢算什麼？風水好了還怕沒錢賺？緣分啊，我們今天站在這裏說番話都是緣分，不能再擱置了，這塊寶地早點讓它熱鬧起來，現拿現得最好。”
房東茫然地看着他：“你沒聽到我都給你降了價嗎？”“哦？我太興奮了，您給我降了多少？”成亮認真地看着他等待回答。“給你少了兩萬啊。”
“天哪！我們再談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生意，您跟我說的卻是兩萬。”成亮熱情澎拜的跨步到店鋪前面：“我們到時打造的是幾百萬的豪華店面，您看看現在的陳舊樣，設想一下我們裝修以後的華麗場景。您是在跟我說買菜要不要送蔥的問題，趕緊的讓店鋪漂亮起來，您臉上有光，一口價55萬，刷卡還是現金隨您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