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得已離開
成亮給准岳父母帶回了好多禮物：長春酒、萬寧燕窩、廣式腊味、英德紅茶……茶几都快擺滿了。“這真是破費了，買這麼多幹什麼，自己人。”崔爸爸滿臉堆笑：“先坐下休息。”“先放旁邊，這茶几都不好放杯子了。”崔媽媽的心是怎樣也動搖不了了，成亮的情路怕是風雨欲來多坎坷。
小兩口所有的生活習慣被打亂了，不能共浴、不能開着房間門、不能光着身子在家裏走動，連搖滾樂也不能聽，換成了聽紅歌。有時崔媽媽六點就叫門，總有什麼事跟女兒說。
成亮感覺睡得不踏實，一天比一天起得早，發展到連崔雲的車也不坐了，提前去公司。他走後，崔雲跟媽談了一會兒：“媽，您們打算在這邊玩多久啊？”當然她是笑眯眯地在說話。“我得看到女兒有個好歸宿，才放心離開。”“媽，我知道。您花在我身上那些錢我沒打算白拿，會慢慢還的，這次可以先給您們一些。”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父母為子女用錢天經地義，爸媽多疼你，為你花的錢比弟弟多多了，就盼你好。”“媽，我覺得成亮蠻好，只是家裏條件差點，過日子沒問題。”“我沒覺得他有多好，你們年輕人就是腦袋發熱，以為肌膚之親的愜意就是好，生活可沒那麼簡單。”“媽，您不了解他。”“所以留下來慢慢了解，好了，別說了，你還得去社裏。”
媽媽起身忙自己的事，不再搭理她。當然，老人家還是有一點好處，每天的晚飯只要回來吃現成的。崔雲跟爸媽一起自然放得開，成亮就不自在了，總感到彆扭，好像有一百雙眼睛放在了自己身上。
崔雲時不時的夾菜給成亮，媽媽看了煩。“雲兒，上次接你去上班那男的是幹什麼的？”她像被菜哽住了喉嚨，用力咽了一下：“媽，你問他幹嘛?”“媽媽問你有什麼不行，他開的車很名貴吧？”“嗯。”崔雲已神不守舍，原本沒什麼，這樣一問味道就變了，她像心虛一樣漫不經心的附和媽媽的說詞。
她三兩下結束這頓飯到房間裏獃著了，不敢跟媽靠得太近。成亮什麼也沒問，這是他們的共同點，都愛對方，都彼此尊重。只是覺得呆在這個家裏缺氧，空氣嚴重不足，喘息愈來愈吃力。他們也沒有心情抱在陽台上一起賞月，所有的熟悉過往已變得遙不可及。
他久久不能入睡，崔雲也明白他的心情，不知該如何去勸慰。“小雲，我想到外面去租房住。”“我明白。”她便沒再說什麼，只是把他的頭抱在了懷裏。
第二天一早，他就跟雨堂拜託了租房的事，雨堂本地人，熟悉一點總歸好些。下午雨堂就要他去看房，二話沒說，他快馬加鞭跑到那邊去瞧。雨堂給他問了四套房源，他只看了第二處就定下來了。一室一廳，房子雖舊，可設施還齊全，裝修了不到兩年，離開崔雲有五六公里遠，距雨堂就近了，步行十分鐘就到。
當天下班后他沒有回崔雲那邊吃飯，而是跟雨堂兩個一起打掃屋子，他想明天就能搬進來。晚上十點回來，他們都已睡下了。“小雲。”崔雲翻了個身：“才回，洗澡了嗎？”“嗯，洗了，你困了？”他趴過去摟住她的腰。“沒呢，你還沒回，我哪睡得着。”崔雲撫摸着他的臉、脖子、胸膛、小腹、一直下去……
一場風花雪月過後是異常的安靜，靜得都在聽對方的鼻息。許久，成亮看着崔雲的臉：“我們去陽台，很久沒仔細欣賞月光了，怕是以後沒這個機會啦。”“不許胡說！”兩人又依偎在月光下一整晚，沒鬆開過手。
崔雲看着打包衣物的成亮，心裏說不出的酸楚，終究忍不住滾落兩行淚。成亮忙碌着，但還是看到了：“傻瓜，別這樣，只是換個住處，你天天都可以去啊。”男人還是堅強些，不論年齡，他用雙唇吻幹了她的淚滴。“鹹的！”他什麼時候也懂得幽默了，兩人都笑了。
分開兩地住，見面的機會也隨之少了，崔雲也不能天天跑過來，基本三天來一次。成亮感覺是從婚姻生活又回到了單身，在這小空間裏他是自由的，任憑呼吸。崔雲還未到，成亮就下去等着了。
“又買了什麼？姑奶奶，好像不缺什麼了。”他一邊開車門一邊接過兩大包。“日用品，還有睡衣。”“睡覺還用穿衣服嗎?”崔雲在他屁股上拍了兩巴掌：“滑頭了你。”“還好。”走到樓梯口成亮停在了她面前：“來，背你上去。”“不要，五樓很累的。”她連連搖頭。“那就不上去了，今天睡樓道。”他做了半蹲姿勢。“賤骨頭，成全你！袋子我拿。”“有的是牛勁，你又不是沒領教過。”“在外面來學壞了啊。”“不敢哪。”成亮背着她轉眼上了一層。
一進門，崔雲就看見了桌上的煙灰缸和‘利群’。“你現在抽煙了？”“雨堂過來得多，他抽我也就跟着攙和一下。”“反正你是在改變了。”崔雲放下手中的物品，一臉的埋怨。“沒變，跟原來一個樣，一模一樣，不信你檢查。”說著，脫下t恤讓她看，崔雲忍不住笑出聲來：“得了，不跟你說了。”兩人過了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
達力也好像走上了正軌，天天去公司上班，父親把旗下一個餐飲連鎖交給他打理。除了公司就是天穎，當然，時常提醒明傑打聽大塊頭的底細。他哪裏知道明傑早了解清楚了那人的具體情況，是雨堂告訴他的。明傑不打算告訴他，他不想惹事，安安寧寧過日子挺好，也不想達力惹禍，畢竟他們倆心心相惜。
黑大塊是岩溪那邊山溝溝里出來的，在這邊混了十多年，也就是個小混混，沒什麼大背景。現在混得好的不興自己出來瞎跑，坐在夜場包間裏就會有人彙報業務。他手下有十幾個弟兄，吃吃喝喝鬧鬧夠了，算是摸了一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