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神秘修士
烏星城漸漸在望,程正詠不動聲色的護好乾坤袋,警戒着周圍的邪修。雖然並不懼怕他們,但是程正詠孤身在船上並不願意在這裏起衝突。
這艘船乃是出海獵殺海獸的船隻,所有修士不論築基期還是練氣期,只要交夠了靈石便可上船。若是正道修士主持此事,必然會請一個金丹修士在船上坐鎮,以免遇到強大的海獸。可在邪修這裏,一切都憑運氣而已,死在海上也是尋常,遇到海獸掀翻了船也只能自認倒霉,賠償是不用想的。不僅如此,就是這麼一艘只能坐在船板上的破船,下船的時候,還要另外再繳納一筆費用,真真是黑船。
可築基修士若要出海,只憑飛行法器是不夠的,海上茫然不知邊際,總是飛行靈氣就會不足,便是有可以用在海上漂浮的法器,遇到海獸也是不夠的。故而,這筆錢不能不交。所以,總有邪修在外狩獵卻夠不上船錢,便將主意打到了其他修士的身上,程正詠見識過一次之後就守緊了乾坤袋,防止被邪修里擅長妙手空空之術的修士摸去。
此次出海,卻又有不同。能在邪修城市裏開得起船,運送修士出海狩獵的勢力自然不僅僅只是有些修為依仗而已。他們與城中幾乎所有的金丹修士,乃至於城主府都有些關係。偶爾也會有金丹修士自動前來鎮守,以此圈些靈石。出船的勢力只會好好招待到船上僅有的幾間房間中去。反正茶水錢,這靈石不用自己出。出船的修士並不歡迎這些金丹修士。因為,不論遇到海獸的時候這位金丹修士出不出手。一筆保護費總是必然要繳納的。
程正詠想到此處,握緊了手中的乾坤袋,臉色陰沉。實在是在這烏星城裏,賺些靈石,比之在正道修士的城市還要困難。此次還是幸好有幾名不長眼的邪修趁着程正詠獵殺海獸來打劫,反被她殺了,這才堪堪沒有損失而已。在烏星城再生活幾年。她都快要放棄原則,也去打劫邪修了。實在這是一本萬利的生錢之道。
壓下心中的焦躁。程正詠決定,以後還是不要單獨出海了!以往有明弘道在,兩人合力獵殺海獸,收入總是不錯。程正詠單獨一名修士。七階以上的海獸區域不敢去,出海一趟也就比其他修士收穫略多些,比煉丹賺的還少,反而要受這些氣。
程正詠一邊想定,以後只專心煉丹賺靈石,再不出海,一邊繳納了靈石下船,走上了碼頭。
這裏是一個天然的海灣,名為洪波灣。雖然外面海浪巨大。海灣內卻是一片天然的港灣。
在這烏星城裏,除了城內,城外真是哪裏都破。破敗的碼頭。也不知是什麼年代建造起來的。此時只余了搖搖晃晃的木板拼接着伸到海灣中去,在盡頭左右各分出一個停靠點來。幸好烏星城裏也只有兩艘船,這才堪堪夠用。程正詠一度懷疑,這個碼頭是從凡人中搶奪的,因為碼頭上的任何東西,除了那艘船。沒有一樣是帶有靈氣。
漫步走入城中,程正詠將碼頭上的一切拋之腦後——反正也不打算出船了。她路過幾間半開半合的店鋪。到了常常販賣妖獸的一間店中,將一隻乾坤袋丟在了櫃枱上。
櫃枱後面很快站立起一名懶洋洋的夥計。這夥計不過練氣修為,架子卻大得很。他將乾坤袋提起,往其中看了一眼,撇撇嘴道:“道友,你這次收穫不佳嘛。”
程正詠也不惱,道:“我獨自出海,能有這些就不錯了。”
夥計斜睨了她一眼,“你那位形影不離的道侶竟是沒有與你一起?嘖嘖,還打劫了幾個修士吧?”
程正詠已經放棄了跟這個八卦的夥計解釋明弘道不是自己道侶的事情了,但笑不語就是。
夥計見被說中,得意洋洋的自誇道:“我這雙眼睛可算是歷練出來的。出海一趟,什麼修士能有什麼收穫,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一個女修,雖然勝過尋常修士,但要能有這收穫,絕對是打劫了!”他算完了乾坤袋裏的妖獸該付的靈石,又將手往程正詠面前一伸。
程正詠一臉疑問的看着他。
夥計急了,道:“你裝什麼呀?咱們又不是那些假模假樣的正道修士,打劫就打劫唄,只要修為足夠,且不要惹到不該惹的人物,打劫了別的修士也是你的本事。用的着偷偷摸摸,藏頭露尾嗎?你打劫來的法器,不賣到我這裏,還想賣去哪裏?”
程正詠這才恍然大悟,又丟出一隻乾坤袋來。沒想到,在邪修的地盤,煉器幾乎賺不到什麼靈石,可打劫來的法器,竟然還有修士願意收。
夥計將靈石一併算了,道:“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二塊靈石,零頭就給你抹了,一千三百二十快靈石就是。”
程正詠撇撇嘴,在正道修士的地方,只有買東西抹零頭的,這裏卻只有賣東西才會抹零頭。而這些靈石真真是只比出海繳納的多出一點點而已。她仍然將靈石推回去,道:“出海也沒有什麼轉頭,反而要警惕非常。我打算煉丹藥算了,賺點安穩錢就罷。”
她這麼一說,夥計更是高興:“早叫你專心煉丹,你非要說什麼出海磨礪鬥法,終於醒悟過來了吧?狩獵妖獸的事情,讓男修去就是了。你既然會煉丹,專心煉丹就好,真是又安全又舒適——最近丹藥是越來越貴了。”
說著夥計便利索的給她配出幾份靈草來:“喏,這些小還丹、培元丹、回靈丹最近需求最大,賣的最好。我保證不坑你!”然後又神神秘秘的低聲道:“看在這幾年你一直將妖獸、丹藥賣到我們店。咱倆這麼熟的份上,我再奉送你一個消息。”說著他招招手示意程正詠將耳朵貼過來。
程正詠想着,在烏星城裏。似這等店傢伙計,也十分不簡單,有什麼消息流傳在外,也往往先到了他們的耳朵。於是她微微傾身,聽得夥計道:“這烏星城裏怕是要不太平。你若是不想捲入,先行出城。過了這一陣也就沒什麼了。”
雖然夥計語焉不詳,但程正詠也看到城中似是不同以往。蕭肅了許多,他所言應該是真的。但是明弘道在城中閉關。衝擊金丹還是她慫恿的,總不好就此將他丟下吧?
程正詠有些懊惱,明弘道原本不信任邪修,是住在城外頗遠的山上。可程正詠以為。若要閉關,自然還是城中更為安全,哪知竟會遇到這種事情?
想到明弘道,程正詠又對夥計道:“再給我配些合氣丹吧。”
夥計有些吃驚的看着程正詠:“你還會煉製金丹期的丹藥?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明道友有你這麼個道侶,可算是有福了。有沒有興趣與我們店合作?”說著將原本的靈草取了些回來,換成年份更高的龍紋草、風靈花等。
他思忖片刻又道:“這樣,只要你答應與我們店合作,我就做主,所有煉製丹藥的靈草。都可以先不收靈石。只是你須得按照我們的要求煉製。”
程正詠並不打算在邪修的勢力範圍久住,自然拒絕了:“何必麻煩?反正,我煉製的丹藥一向都是賣到你們店的。不是一樣么?而且,我煉製金丹期的丹藥成丹率低了些,怕是划不來。”
夥計瞭然的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
店中的事情完了,程正詠正準備出門,店中掌柜便恭敬的將一名修士送了出來。在邪修城裏。這店能開在最繁華熱鬧的地段,說背後沒有些靠山。程正詠都不相信。一直以來,這掌柜雖然只有築基期,卻比夥計更加自傲,程正詠只見過一兩次,每次都是在接待金丹修士的時候。此時看他的態度,比之對待金丹修士更是恭敬許多。
程正詠眼光一掃,便知這名身披黑衣,發色濃重如墨的男修乃是元嬰修為。他十分敏感,立刻便發覺了程正詠的掃視,看了她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最終沒有說什麼,在掌柜的引導下離開了店鋪。
掌柜再看過來的時候,程正詠才回過神來。聽着掌柜問了幾句上了樓,夥計拍着櫃枱道:“你行呀,在元嬰修士的眼下也巋然不動,我剛才可是幾乎嚇的軟到地上了。便是我們烏星城的城主索百川道君怕是都沒有這等氣勢!”
程正詠點點頭,不欲多說,只留下一句,“我是嚇呆了。”便離開了店鋪。
程正詠快步走在路上,心中仍是鼓動個不停。她那敷衍夥計的話也不算假,她確實被元嬰男修的氣勢所鎮壓,連動彈都不能。這位道君便如夥計所言,氣勢比之索百川,甚至是比千道宗的清玄道君、首座長老兩位元嬰都要厲害。他雖然沒有釋放出威壓來,但看過來的時候,程正詠發覺他臉上輪廓深刻,眼窩深陷,鼻樑挺直,一雙嘴唇又厚又紅,似是引人上前咬一口似得。那雙眼睛更是黑的沒有邊際,一眼看去,便要沉入星空一般。除了全身縈繞的靈氣,程正詠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個男修不同於她所見過的所有元嬰,乃至化神修士,身上帶着一種不屬於人類修士的魔性。無論合歡宗的男修女修如何修鍊媚功,都無法達到他這種程度。他的行為全然沒有魅惑或者誘惑誰的意思,但是卻讓人無法不被吸引,不臣服於他,甚至眼睛只能看着他。
這很不對,程正詠被盯着的時候,也在觀察他,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任何破綻,全身為靈氣所縈繞,但是危機之感一直縈繞不去。這反而加深了她的懷疑:這個男修必然在掩蓋着什麼。
顧不得去想自己的特殊體質已經被邪魅男修所發現,程正詠提速往住處而去。在烏星城三十餘年相伴,明弘道雖然有些特異,但也早不是尋常道友。她要將閉關中的明弘道叫出來,趕緊離開此城。
這裏果然已經不太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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