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武夫
艾利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在他的身後,始終跟着一個幽靈一般的身影。武夫不緊不慢地走在他的後面,能夠清晰地聽見他從鼻孔中傳來的呼吸氣息。
最後一枚狗牌孤零零地掛在由舊彈殼做成的支架上。艾利的手碰上去,一道金屬的冰涼。掛在脖子上,觸感猶若鋒利的刀刃。
“哐啷!”
當艾利走進訓練營,從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上鎖聲音,悠悠傳響。看着眼前這片已經斑駁得彷彿從戰前時代遺留下來的遺迹一般的訓練場,他忽然感覺有些興奮。
是的,是那種非常怪異的興奮。來自於原始的衝動。彷彿看到無數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十五公分的地方忽然被撕碎,那種別人的血液猛然撲上自己臉龐的興奮感覺。這是一種可拍的原始的嗜血衝動,被這浸染了無數鮮血的地方突然喚醒,讓艾利有些不知所措。他趕緊平撫自己那顆突然躁動的心,看着面前表情各異的一堆人。
年齡都相仿,最多不相差三歲的樣子。一些人還帶有稚嫩孩子的毛絨絨的臉孔,看似平常,但絕非等閑之輩。能夠被薩羅伊姆這種北部荒原大公司看上眼的人,肯定在某薪面有過人的能力。但無論是什麼,如果不能夠通過訓練營的考核,那麼即便是某薪面非常突出的天才,最終也避免不了被食腐鷹果腹的命運。——這是一場命運與命運的爭鬥。
用鐵絲柵欄包圍起來的狩士訓練營分成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生活區,同時也是面積最小的一部分,第二部分是教學區,第三部分是訓練區。訓練區佔據了整個地下洞穴中大概三分之二的面積,擁有非常完備的各種訓練設備。
儘管每個人都配給了相當完備的生活用品,可是所提供的住宿環境卻寒酸的有些不像話。一排外表只有水泥原色的小房子,分成一道道的小隔間。厚重的鑄鐵片焊就的鐵門上面只有一個小小的方形探視窗。從外面焊接着幾條粗粗的鐵棍。除此以外,房子裏就再也沒有其他什麼可以望得見外面世界的地方了。冰冷的水泥牆壁上還留有建築時留下的一道道痕迹,在上方,數盞大燈把這簡陋的營房內部照射的白慘慘的一片。
“聽着——”武夫對着所有人大聲喊道。“這就是這三個月期間你們要住的地方。按照狗牌上的編號,每個房間裏住四個人。好了,拿起你們的鋪蓋,滾進去吧。記着,從現在開始到明天的清晨,這可能是你們最幸福的時光了。好好地享受吧,很有可能,這是你們最後的快樂。”說完,武夫走出了訓練營。在大門的外面,站立的是一排荷槍實彈的士兵。大門立刻又被落上了厚重的原始鑄鐵機械大鎖。位於高高鐵絲網最頂端的幾十盞探照燈立刻大亮。燈光集中在營房的每一間鑄鐵房門上。所有的動作和痕迹都纖毫畢現。
艾利拿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徑直朝最後一間房屋走去。顯然。他是這裏的最後一號——101號。但這多出來的一個名額只能和從97號到100號的四個人住在一起,原本四個人的標準房多塞進了艾利一個人。
當他走進門,迎面而來的是那個曾經戲謔過他的那個娘娘腔。他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訓練服,胸牌上寫着99號的字樣。
“啊哈!”看到艾利走了進來。他把粗壯的胳膊朝暴熊一般的胸前一抱,兩腿叉開,擋住了艾利的前進,操着尖細的嗓音叫嚷道,“原來這個多餘的傢伙被分配到這裏來了。啊哈!這可真是一件好事情,瞧瞧,瞧瞧啊,哈哈,這樣的好的皮膚。這樣精緻的五官,的確像個娘們兒一般那麼誘人,啊哈,我想你的屁股也一定很誘人,那應該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處女地吧。今晚。我想我們需要開墾一塊處女地了。你們說,是嗎?”
娘娘腔的身後圍攏上來了三個人,嘿嘿地淫笑着,顯然,他們是一夥兒的。依照數字順序看,他們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這就代表一個小團伙,而艾利,顯然是孤零零地單身一人。這或許是一種巧合,但是,當武夫最後一眼瞥見他那嘲弄的眼神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娘娘腔粗暴地捏了捏艾利的臉龐,“即便是妓女,也不會收你的錢的,漂亮的過分的小子,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滋味兒。哈哈哈!”
艾利略微低垂着臉,一聲不吭。
而這樣的沉默讓娘娘腔和他的夥伴愈發肆無忌憚起來。他們開始肆意地上下拿捏着艾利的身體,甚至連他的襠部也不放過。娘娘腔突然捏住艾利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死死地頂在冰涼的鐵門上,眼睛湊得離艾利的面孔極近,惡狠狠地低聲說道:“但今天晚上,我想我就會知道了。我會在你自己的床上使勁兒地干你,另外還得捂住你的嘴巴,以免你發出那令人**的呻吟聲讓我忍不住泄掉。”
“喂!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巡查的軍士端着電擊槍敲路過,大聲呵斥道,“告訴你們這些豬玀,別把自己當回事兒,如果違反了訓練營的規則,有你們受的!”
“沒有,只是在鬧着玩!”娘娘腔臉上頓時換成了一種彆扭的笑容,“放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他把捏在艾利脖子上的手鬆開,幾乎要窒息的他頓時得到了新鮮空氣的補充,讓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和劇烈地咳嗽。娘娘腔把被他捏皺的衣領撫平了一下,然後做出一個划刀而過的手勢,打開門,連同那三個同夥走了出去。
艾利看了看他們那都仿若鐵塔一般的身影,苦澀地笑了笑。
他看到了那張屬於自己的床,位於其餘四張床的對面。上面堆積着從那四個人身上脫下來的臟衣服和發出陣陣惡臭味的鞋襪。他不得不把這些都清理掉,然後鋪上了自己的被褥。
一切收拾好之後,他躺在床上,身下的鬆軟的棉料在自己身體的重壓之下凹陷成一個人形,正好托住了自己的身體,舒服的彷彿飄蕩在雲端。他閉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這舒適別樣的感覺。手摸索着從上衣的最裏面摸出那塊已經被他摩挲了無數次的懷錶。表蓋打開的聲音仍舊是那麼清脆悅耳。他的父親的聲音就像是一個被開啟的音樂盒一般頓時在他的耳邊迴響。
如果能夠征服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就是自己的天堂。他想着。懷錶放置在胸前,發出與心臟的跳動所彼此呼應的響聲。意識逐漸飄散,他緩慢地進入了睡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鐵門與水泥牆壁的巨大撞擊聲突然將他驚醒。
猛然睜開眼,看到娘娘腔還有他那三個同夥回來了。**的上身只披着一條毛巾,遒勁的如同老根的肌肉盤踞在每一塊骨頭的上面,彷彿是經過特別激活過一樣。他們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看來是剛剛洗過澡。
如果能夠徹底痛快地洗一次熱水澡,不啻於後時代生活中最舒適的享受。
艾利從床上起身,把分發的衣服和各種洗漱用品從包中取了出來。朝門外走去。
“不錯。”娘娘腔邪惡地笑着。“去把自己洗的白白的。尤其是屁股,要洗的乾淨一些,異味會讓我的性趣大打折扣的。哈哈哈!”
艾利沒有任何回話,徑直朝門外走去。往右行進了五十米左右。有一個公共洗澡間,二十個水龍頭一字排開,中間用早已經被濕透了的布帘子隔開。
艾利來到最左邊的一個無人的水龍頭下,試了試,水溫非常適宜,水質也很軟,完全沒有荒原上的用水有那麼一種刺手的感覺。從地下深層抽取的地下水完全沒有核物質的污染,即便是用來飲用,也比大荒原上的倖存點和流民聚居地大部分的飲用水都要乾淨。而用它來洗澡。絕對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對於大荒原上的人來說,每一分鐘所流淌到下水道中的都是一堆堆黃燦燦的金幣。
他迅速地脫光身體,擰開水龍頭,任由黃金一般珍貴的純凈水流流淌過自己的身體。表皮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大口大口地暢飲着水分,像是雨季剛剛來臨的乾枯河床一樣。身體表層的溫度升騰起水汽。讓自己的周圍一片氤氳。
打開那份洗浴小套件,裏面有一小塊肥皂、一小瓶沐浴液和一小包洗髮香波。艾利把所有的東西一齊塗抹到了身上,體表的污泥和死皮被清除掉,渾身清爽無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他想起自己在篩墟的時候淘到的那塊香皂,被安妮小心翼翼地使用了一年多,直到剩下最後手指甲那麼的一丁點兒,也不捨得扔掉。
安妮……
他想着,心裏突然感覺到一股無比的失落。儘管曾經那樣信誓旦旦,可是自己仍舊沒有保護住她。而現在,她會在什麼地方?
內心深處的一股意識強迫他不再想下去。回過神來,水流沖刷掉身上所有的污漬和疲憊。關掉水龍頭,用干毛巾擦乾身體,換上乾淨的一套內衣衣褲。帶着換下來的衣物,出門,左拐,返回牢籠一般的房間。
剛進門,就看到娘娘腔**着全身躺在他的床上。那根醜陋的傢伙歪斜地朝一側豎立,“哈哈哈!終於回來了,我已經等你好久了。準備好了嗎?我想你的後面已經洗得非常乾淨了吧。”
艾利腳步沒有停下,表情平靜地徑直朝自己的床走去。
“哈哈!看來你已經急不可耐——喂,你這是幹什麼?!媽的,你們快阻止他!”
艾利突然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柄二十公分長的尖刀,鋒利的刃在慘白的燈光下閃過一道冷的光芒,兩道深深的血槽犁開了稍厚的刀背,代表着一種專業。
只見一道仿若流星的光芒劃過,刀鋒就抵在了娘娘腔那青筋暴突的脖子上,利刃貼上了脖子的表隨時都可以割斷他的氣管。他的臉上頓時笑容凝固,下面的那個東西登時軟了下來,像是剛剛死去的蠶一般萎縮且綿軟,而且,恐怕從此以後也硬不起來了。
“別動!”那三個人剛想動手,可是已經晚了,艾利喝斥住他們。“如果還有什麼小動作,我敢肯定你的腦袋會立刻到水泥地面上去旅行,我想它肯定期待這次遠足已經很久了,——自從它戲謔別人的時候開始。告訴你,你這惡棍,娘娘腔,我說的只是事實,而且並不想招惹誰,可是,如果有人如果想要招惹我。那我就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另外。如果你們非常想發泄自己的獸慾並願意貢獻出彼此的屁股的話。作為室友,我不介意你們這樣做。因為這是一種非常合理和人道的解決**的方式。那麼,現在滾回你的床上去干彼此的屁股吧!”
刀鋒在空氣中震出一條細細的金屬的聲響,然後緩慢地脫離了娘娘腔的脖子。他驚魂未定地急促喘息。甚至沒看到這刀是如何抽出來並架上自己的脖子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如果這個人想要取走他的性命的話,恐怕連半秒鐘的時間都不需要。
娘娘腔沒有吭聲,跌跌撞撞地爬回了自己的床鋪,大氣不敢出。
那三個同夥更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空氣中只有刀鋒摩擦刀鞘的聲響。這把短刀是艾德曾經用過的,並送給了他。當打鐵鎮覆滅時,他的身上只有這件是屬於曾經的打鐵鎮的東西。因此就一直帶在身邊。
艾利仰面躺下,身體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舒散狀態攤開,眼睛盯着頭頂的慘白燈光……
…………
“噓——!噓——!”一陣急促的哨聲把整個訓練營從睡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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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地下洞穴之內。沒有白天和黑夜。頭頂的燈光永遠都是那樣白慘慘一片。關於時間的感覺在這裏變得無比雜亂和不可捉摸。彷彿過了二十四個小時的時光在外面可能只有一個小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包括總教官武夫。他的時間完全是按照自己的作息進行。第二天清晨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睡足之後的時刻。而學員們更是沒有這樣的意識,即便是有時剛剛躺下沒多久,第二天清晨就已經到來了。
狼人武夫給了所有學員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當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艾利摸出了懷錶。瞥見最短的時針剛剛轉過四分之一的錶盤,也就是說,他們剛剛休息了三個小時。
看過訓練營手冊的學員們知道哨聲就意味着集合,而且是快速的集合。他們立刻從床上跳下來,紛亂地尋找着自己的訓練服和鞋襪,胡亂地穿上,然後還要負載上一整套的單兵作戰裝備,足足有三十公斤的分量,大小雜陳,不一而足。
“這幫飯桶,已經過去三十秒了,我還沒有看到一個人站在我的面前。這真是我所見過的最差的一批學員了。真是見鬼!難道人類正在進入一個逆循環嗎?快點!你們這幫蠢貨!”武夫一隻手舉着擴音喇叭,另一隻手看着握在掌心的計時錶,“五十秒……五十九……六十秒,一分鐘,在這一分鐘的時間裏,敵人足以已經把你們那豬頭一樣的腦袋打了個通透,而你們仍然沒有準備好戰鬥。可真是一群飯桶!——很好,我終於見到第一個全副武裝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可是——”武夫一聲向他一聲怒吼,“你的子彈帶哪兒去了??”
口水如同一枚枚利劍,頓時射穿了那個人的臉,一道弧線瞬時向他擊打了過來,在最前端,放出一道道藍色的電弧,那個人登時被電磁力狠狠地束縛住,渾身被包裹在一片螢藍色的急驟電弧躍動中不停地顫抖。電擊槍的放電停止,那個人也頓時癱倒再地,昏迷不醒的身體是不是還抽搐一兩下。
“我想訓練手冊上已經提醒過你們了,在完全沒有將所有的戰術裝備準備好之前,就不要站在我的面前!”武夫吼道,臉上和脖子上的毛髮頓時像發怒的獅子一般豎立起來,一種即將要吃人的感覺。下手之迅速和毒辣讓任何一個學員都不想落在他手裏。
整整一分半鐘,所有的人才陸陸續續地從房間裏面跑到營房前面的空地上,胡亂地站成了五排,高高矮矮的就像是起伏的群山。
“最後一個站出來!”武夫吼道。
那個小矮個子的身體猛地顫抖一下,但是沒有動。
“我不想說第二遍。因為讓我說第二遍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嚴重到你們意料不到的程度。”武夫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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