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
兩個差點沉醉在甜蜜中的人被打斷,一個尷尬,一個不爽。
曲靖天說,“花花,你該上學了。”
花花立即蔫吧了,“不要,我不要上學。”
“那你要做什麼?”
“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曲靖天突然覺得很無力。
晚上,等花花的小呼嚕打得比小豬還響時,曲靖天摟着葉果果開始解決小敵人了。
“果果,花花這麼遊手好閒,不太好,是不是送他去學校?”
葉果果有點窘,這事真不賴她,要怪只能怪伍元貞慣壞了,他覺得孩子圈起來教育太拘束個性,不如交給他來教,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所以,花花沒上過正式的學校,而花花聽說小孩子要在一個房間裏坐一個小時,嚇壞了,更不願意去上學了。她囁囁地說了這個原因。
曲靖天安慰她,“不用擔心,學校的孩子那麼多,玩起來那才叫一個有味,我保證他去一次就想去下一次。”
“要是他不想去下一次怎麼辦?”連葉果果都覺得問題比較嚴重了。
曲靖天親親她的臉,“要是他不想去了,就讓我來教他。”
葉果果眨眨眼,遲疑了一下,問,“你行嗎?”
曲靖天的手滑到她的肚子上,食指在那兒輕輕打着圈兒,他湊到她耳邊說,“果果,不要問你男人行不行,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聲音慢慢低沉,沙啞,手指方向一轉,滑入一條深谷。
葉果果一驚,雙腿死死夾住,瞪他,“你還有沒有身為一個病者的自覺?”
“果果,宋小北的女兒真漂亮,我得配合你生一個比他女兒更漂亮的寶貝來,所以我得抓緊。而且自從你配合我之後,我的傷勢好得很多,醫生說要經常運動,原來真理在這裏。”曲靖天咬着她的唇低笑,“果果,你夾得太緊了,我抽不動了!”
這話說得又流氓又油腔滑調,葉果果鬆開腿,只盼他快點出來,哪知那手指得寸進尺......
葉果果差點叫出來,唇被另一張唇含住。
“別,孩子睡着呢!”葉果果連聲音都不穩了。
“我會輕點,你別叫太大聲就行。”曲靖天慢慢挺身進入。
葉果果脫口想說,我哪有叫大聲!
可當他填進去時,分明就是要叫的感覺!她咬住了唇,牙齒在上面印出深深的痕迹。
冷嬋帶貝貝歸來,宋家上下大喜,執意要給宋小北和冷嬋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冷嬋心中悲傷,她等了這麼多年的婚禮竟然在宋小北生命最後的關頭得到了,可是,它已失去了任何意義,激不起她半點喜悅,她在宋小北溫柔的注視下,拒絕了兩老的請求,但答應了和宋小北結婚。
當兩個人的名字和兩個人相片齊齊出現在那個紅紅的小小的本子上時,冷嬋放聲大哭。
她不傷心這張紙的跚跚來遲,她只遺憾她和旁邊這個男人不能白頭到老。
但接下來的好消息卻讓冷嬋驚喜得狠不得跪下來祭拜上蒼!
從國外請來的權威專家經過仔細地檢查化驗,最後鄭重宣佈,宋小北患的不是癌,而是一種跟癌有相似反應但並不算難治的病,這種病很容易被誤症為癌。
宋家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宋老爺子在喜悅之後,沉入沉思,一次,他私底下問宋小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癌?”
宋小北靜靜地看着他,沒說話。
“你是在以這種手段逼我們接受冷嬋,對吧?”宋老爺子臉色沉下來,他猜到了沉默背後的真實答案。
“爸,冷嬋敢跟一個只有半年生命的人結婚,還不能證明什麼嗎?難道你非要等到我得癌症才甘心?”宋小北平靜地反問。
宋老爺子被兒子眼神里的執着和悲傷震動,此後,他再也沒提起這事。
一家人待冷嬋越來越溫和,視貝貝如珍寶。
伍元貞和楊怡雙雙來醫院,恰逢宋小北一家和葉果果一家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玩耍的玩耍,花花和貝貝一見伍元貞,立即像兩隻蝴蝶一樣撲上去,口裏大叫“爸爸”,一人抱着一條腿開始爬樹。
伍元貞彎下腰,一手撈起一個孩子,分別在兩人臉上親了一口。
宋小北和曲靖天暗中交換了一下眼色,彼此都聽到了彼此內心無奈的嘆息。
孩子最開心最得意叫爸爸的人,不是他們。
葉果果和楊怡眨眨眼睛,又和冷嬋眨眨眼睛,三個女人坐到一邊嘰嘰咕咕去了。伍元貞被兩個孩子纏得沒空和宋小北和曲靖天說話,只是點點頭。
貝貝奶聲奶氣地向伍元貞報告,“爸爸,媽媽帶我去瑞士滑雪啦,可好玩啦。”
花花很生氣,“去滑雪也不告訴我,給你發信也沒有迴音,你太不厚道了!”害得他和宋叔叔天天在等使呢。
貝貝搖着花花的手,“花花哥哥不要生氣哦,我以後滑雪都帶電腦好不好?”
花花不好生氣了,又抹不下臉來,哼一聲,神氣地說,“寧遠叔叔過兩天帶我去滑雪,元貞爸爸,我帶你去,不帶貝貝去。”
貝貝扁扁嘴,要哭,眼淚在眼帘打轉,花花翻白眼,連聲說,“你別哭啊,哭什麼啊,我不帶你去,爸爸帶你去啊,真笨!”
貝貝立即雨過天晴,抱着伍元貞的脖子,軟軟糯糯地說,“爸爸,你帶我去嗎?”她眼睛上的眼淚還在搖搖欲墜,晶亮晶亮,惹人憐愛。
伍元貞像個慈祥的父親,他抹去貝貝的眼淚,柔聲說,“我們的貝貝像天使一樣可愛,怎麼能不帶她去?”
“那我呢?”花花黑寶石的眼睛很渴望地看着伍元貞。
伍元貞樂了,在他頭的揉了一下,“你也像天使。”
“可是宋叔叔說天使都是女生呀。”花花奇怪了。
宋小北手握成拳狀捂住嘴巴輕咳了一下,目光很認真很認真地看向天花板。
伍元貞也咳了一下,這個謊該怎麼圓?“因為那個時候,男天使都下班了,剩下來的天使都是女生。”曲靖天說。
花花和貝貝對視了一眼,似懂非懂,似是非是。
伍元貞暴汗,這樣也行!
後來兩個小傢伙一人佔據伍元貞一條腿,聽他嘰嘰喳喳沒完沒了,親昵,歡快,旁人無法插/入。
旁邊,曲靖天和宋小北被徹底冷落和忽視。
後來伍元貞和楊怡離開,葉果果牽着花花,冷嬋牽着貝貝一起送出去,房間裏頓時冷清下來。
宋小北走到窗戶,拉開了窗帘,眼睛注視着下面,良久,他感慨萬分地說了一句話,伍元貞這個人,讓人敬佩。我知道你想揍他,但是,他更值得你感恩。
他的背後,曲靖天置若未聞,手中捧着一本書,頭也沒抬。
楊怡悄悄問葉果果,律師還要嗎?眼睛裏儘是捉狹。
如果曾經她在病房的窗口看見過的柔情僅僅只屬於一個人的,那麼今天,她看見的柔情是屬於兩個人的。那偶爾間溫柔說話和對視,無不顯示他們的心意。
葉果果也笑,臉微紅,搖了搖頭,不要了。聲音不大,但很堅決。
楊怡知道葉果果一旦決定,就是塵埃落定。
她真誠道喜,“我看得出曲大在為你改變。果果,你一定會幸福的。”
葉果果點點頭,眼睛看向伍元貞,悄聲問,“那隻稀有品種,還沒放倒?”說罷捂着嘴笑,這是她們私底下常開的玩笑。
稀有品種,伍元貞也。
哪知一向大度得不比伍元葵遜色的楊怡突然扭捏起來,這簡直要閃瞎葉果果的眼。
葉果果將楊怡上下打量一圈,突然湊上去問,“什麼時候放倒的?”這絕對是值得八卦的好消息。
“哎呀你別問了,反正等着送禮就成了。記好了,看在你兒子的份上,禮要厚點,我以後也成他媽了!”楊怡又大方起來,羞澀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那我把兒子送你們。”
“得,那麼腹黑的小傢伙還是跟着他親爸吧。元貞這麼玉潔冰清的一個人,從小帶他,都沒把他染白。”楊怡看着抱在伍元貞懷裏的貝貝,眼睛放光,“要是冷嬋把貝貝送我,我還是很樂意的。”
“你少打主意了,那是宋二的救命天使,宋家最珍貴的小公主,身價在你之上。”葉果果打擊她。
“那我還是自己生一個好了。”楊怡笑嘻嘻地說。
葉果果眼睛一眨,立即朝她的肚子看去。
楊怡展望捂住,驚恐萬分,“葉果果,你怎麼變得這麼流氓了”
“哪有?”葉果果瞪眼。
楊怡跺腳,“很有,很有,一定是近墨者黑,絕對是!”
葉果果臉黑了。
流氓兩字是她冠給某人的專用名詞,今天,有人冠到了她的頭上!難道她真的墮落了?她眨眨眼睛湊上去,笑眯眯地問,“你有了?”
楊怡尖叫,“葉果果,快收起你的笑,太猥瑣了!”
落荒而逃。
寧遠為宋小北的癌症憂愁了好些天,現在沒事了,憂愁又煙消雲散了,去曲大病房尋花花開心去了。
一腳踏進曲大的病房,只見病房裏,曲靖天在教兒子學漢字。
寧遠“喲”了一聲,坐到旁邊看花花一邊念一邊寫,本子上,歪歪斜斜,別彆扭扭,毫無章法,亂竄一氣,寧遠哈哈笑出聲來,說,“這蝌蚪畫得真像,有頭有尾巴。”
“真笨,這是‘水’字。”花花瞥了他一眼,眼裏全是鄙視。
一溜兒的‘水’字,排在本子上,像一溜兒蝌蚪。
“水呀,那你知道水主要來做什麼的嗎?”
“水可重要了,如果沒有水,就無法學游泳,大家都會被淹死!”花花說得鏗鏘有力。
曲靖天嘴角抽搐,寧遠狂笑,這思維,發散零亂得八匹馬也拉不住!
“我告訴你,水是用來養蝌蚪的!”
“那,水可以養你嗎?”花花很有求知慾地問。
“·#·!!!##.....”
寧遠悲憤地怒視花花,這孩子,太不厚道了!
這下,輪到曲靖天大笑。
“你媽媽呢?”寧遠發現沒見葉果果。
“去見我舅舅了。”花花繼續畫蝌蚪。
“你舅舅?”寧遠眼睛瞟向曲靖天,“衛英傑?你不是你媽媽的跟屁蟲嗎?怎麼不跟去?”
花花嘆了口氣,“我是想去來着,可是媽媽讓我今天花花字。”
寧遠用眼角的餘光關注曲大,卻對着花花說話,“就你媽和你舅舅,還有別人嗎?”
“沒有。”
“她們去哪了?”
“不知道。”
“去多長時間了?”
“很久很久了。”花花嘟着嘴,他真的不喜歡寫字啊,他真的好想跟媽媽出去玩啊。
寧遠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難怪曲大那張臉上連平日慣現的“失憶的微笑”都沒有了,原來果果跟他往日的情敵跑了。
“花花,你媽媽不回來了你怎麼辦?”寧遠就想看曲大的狐狸尾巴。
花花突然站起來朝門口奔去,“媽媽,寧遠大叔說你不回來了!”
葉果果出現在房裏,臉上紅通通的,頭髮有些零亂。
寧遠心突地一跳,他真的是開玩笑的,他真的不是烏鴉嘴啊。
葉果果一手摟着花花,沒回答他,卻看着曲靖天,輕輕地說,“我想回容城。”
寧遠緊張起來。
曲靖天伸出手拉着葉果果坐到他旁邊,靜靜地注視着她,眼睛裏沒有風暴,只有柔情。
“我和英傑一起回容城,大概兩天就回來。”
“這麼突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曲靖天柔聲問,聲音里透着關切。
“英傑是一名戰地攝影記者,他下個禮拜要去中東,我們說好去奶奶墳前的祭拜的,沒想到他突然接到任務,所以,我想提前去容城。”
寧遠略略放心,不是他想的那樣!不過他沒想到衛英傑竟然是一名戰地攝影記者,那是一項需要勇氣需要犧牲精神的工作。
“只要他願意,北京有很多工作,果果,他不必要去中東,太危險了。”寧遠說。
“我也這麼說過,可這是他的意願。”葉果果欣慰的笑,她一手帶大的弟弟終於長大了,比她有理想,更獨立,更執着,走得更遠。
曲靖天手撫上她的頭髮,將那零亂的髮絲慢慢撫平,手背貼着她的臉滑下來,他淺笑着點點頭,“你去吧。”
葉果果一愣,這麼快就答應了?她以為要費點周折的。
失憶果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