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而不往非君子
有來不往非君子,楊嘉琪江流雲這對怨家,算是扛上了,往後的日子,二人的鬥法呈現白熱化的焦灼狀態,攻方越來越顯得高智商了,守方的防禦系統也更加牢固。奇怪的是二人的關係卻沒有因為這場無止境的戰鬥而疏遠,反而有了英雄相見惺惺相惜的意思。
這天中午,午休時間過了,離下午上課時間還有20分鐘,政治老師抱着一沓試卷特娘的走到講台,蘭花指一翹,尖尖細細的聲線就出來了:“好了同學們,把其它作業都趕緊收收,睡覺的也別睡了,趕緊起來!課代表上來把卷子分分,5分鐘內發完,課前這15分鐘加上課堂的45分鐘一共60分鐘,我們這節課政治小測驗,下課鈴聲響后立即交卷子!”
真是會利用時間,各科老師都是如此,每次中午午休時間都留特多作業,每科留的作業都是奮筆疾書一中午的量,對於楊嘉琪這種愛捏軟柿子的人來說,很自然的是哪個老師比較厲害就做哪個老師留的作業,當然這中間要是有不會的題,思考那麼一會,作業肯定完成不了。
何況思考的時候又容易犯困,一犯困不小心就睡著了,同學們都正青春,都處在長身體的時候,正所謂春困秋乏夏倦冬眠,一年四季都是睡覺的好時節。
所以楊嘉琪每每感覺她人生只有兩個遺憾,那就是:覺不夠睡,錢不夠花。
卷子傳到楊嘉琪的座位了,楊嘉琪抽了一張,隨手往後一拋,怎麼沒動靜呢?感覺卷子都砸他頭上了,怎麼不計較一聲呢,今天怎麼這麼沉的住氣?
楊嘉琪扭過頭去,原來後排的兩頭豬還沒醒呢,楊嘉琪隨手操起他們桌子上的一本書,準備往後桌“秋乏二人組”的頭上拍,當然先拍的是江流雲的頭,當書本很有節奏的落到他頭上的上的時候,感覺有鼻涕樣的東西連接着頭髮和自己手中的書本,好噁心哦!
顧不上那麼多了,“快醒醒,快醒醒,考試了!”江流雲這是睡的有多死,拍這麼多下還不醒,“啪!啪!啪!“書本拍頭的聲音繼續很有節奏感的響着,楊嘉琪心裏隱隱有種報復的快感。
“楊嘉琪,快住手,書上有雲哥好不容易弄來的兩隻大蝸牛!你再不停手就把它們拍死了!”江流雲的同桌突然醒了,小聲的提醒道。
“啊?你說啥?”楊嘉琪沒聽清。
“啪~啪~啪!”的聲音繼續着。
周洲指了指江流雲的頭,楊嘉琪這才看清江流雲滿頭鼻涕樣的東西,那是蝸牛破碎的軟殼和身體裏面的黏液,太噁心了!楊嘉琪感覺胃裏翻滾,差點吐出來了,然後趕緊丟了那本書,調轉頭認真的答起題來,彷彿江流雲頭上那堆污穢和自己無關一樣。
“雲哥,你頭上太噁心了,頭別偏我這邊,離我遠點,我真心嫌棄你了。”考試進行中,總是能聽見周洲的隻言片語。
楊嘉琪覺得自己的后脖梗子都被江流雲瞪的發紅髮熱了,好在是上課,又是這時間緊任務重的考試,江流雲暫時還不能把我怎麼地,楊嘉琪只是覺得自己的脖子和後腦勺快扛不住了,它們在江流雲怨毒眼神注視中能不倍感壓力么?
“嗯,我說靠邊的同學怎麼也不知道把燈開開,今天天陰的。”政治老師翹起招牌蘭花指特娘的說了一句。
就是么,天陰沉沉的,烏雲壓的很底,教室里特別暗,所以自己才沒看清那書本上的大蝸牛的,在沒有人責備的情況下楊嘉琪居然替自己解釋起來,貌似自己還挺委屈的。
拍的江流雲一頭鼻涕樣的東西不是大錯誤,大錯誤是居然傷害了兩隻無辜的小動物,楊嘉琪答題思考的間隙,還為死去的小蝸牛們默哀了三秒。
後來通過周洲楊嘉琪才知道,其中一隻蝸牛居然叫“嘉琪”,江流雲起的,只是他們不知道另外的一隻也有名字。這人是有多幼稚,還好自己歪打正着,摧毀了他的陰謀,不過楊嘉琪同學回家后也同樣幼稚了一把,把自家的小狗起名叫“流雲”。
考完試后,江流雲飛奔回寢室洗了把頭,后兩節課大家都比較放鬆,江流雲心情好像還挺不錯的,並沒因為一頭蝸牛黏液受到影響,和同桌在那講了一下午鬼故事,完全沒有反擊的跡象。
楊嘉琪因為一下午都在防禦狀態,所以或多或少的聽進了那些故事:
“有一次我起床后,晾在我家院子裏的衣服突然不見了,我媽還以為是鄰居家和我們開玩笑,就去找,結果人特生氣,說誰這麼無聊大晚上不睡覺去收你家衣服,然後一連幾天院子的衣服都不見了,有一天我媽去山坡上摘茶葉,發現丟失的衣服全在樹梢上掛的,還展展的,那麼高的樹梢一看就不是人能掛上去的……”江流雲的同桌周洲講道。
“不是人掛的是誰掛的?”江流雲問道。
“夜遊神啊,那天我媽一回來就買了幾刀黃紙,夜晚燒了,就沒事了……”
“這有什麼好嚇人的,我知道一件事才嚇人呢,也是真事兒,我姐姐的學校是個外語學校,有一段時間裏夜晚經常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子深夜上門推銷,”講的時候江流雲貌似很無意的看了看前面的楊嘉琪,然後繼續: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逃過樓下宿舍管理員的檢查的.天天夜裏都來,一間間房間的敲,假如有人開門就問:‘要不要紅衣服?'由於女生被吵后非常生氣,都大叫着不要,一連幾個晚上都這樣.有一個晚上,那個女子又來了.咚!咚!這時門開了,從裏面衝出一個女生對她大吼:‘什麼紅衣服?我全要了.多少錢?’那女子笑了笑,轉身走了,也沒給她紅色的衣服。“
江流雲露出了一抹壞笑,然後加大了音量。
“那晚上大家都睡得很好,沒有人再來敲門了.第二天,宿舍里的人全都起來了,只有那個沖紅衣女子大吼的女生還沒有起床,她同寢室的同學把她的被子掀開,她渾身都是紅色的,她上身的皮已經被剝開了.血流得潢身,看起來就像是穿了一件紅衣服……”
江流雲和周洲就像是比賽似的你講完一個我接着講。
楊嘉琪頓時覺得陰風陣陣,毛骨悚然,渾身的寒毛都樹起來了,臉上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禁打了個冷噤,江流雲看在眼裏,笑在心裏,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嘿嘿。
夜晚夜自習放學的時候,張蕊突然叫住了楊嘉琪:“楊嘉琪,我們一起走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楊嘉琪沒有拒絕,聽了一下午鬼故事,她也不敢自己走了。
快到學校門口了,張蕊突然說:“糟了,我忘帶電子錶了,那表能定鬧鈴,你陪我回教室去取吧,沒有鬧鈴,我早自習起不來。”楊嘉琪看着已經熄燈的教學樓,稍稍有些遲疑,“你陪我去么,好不好?”張蕊撒起嬌來。
“好吧”。
這招對楊嘉琪還真是挺管用的,楊嘉琪很爽快的答應了,二人這才相跟的往教室走去。
進教室門的時候,很幸運還沒鎖門,但是熄燈了教室裏面黑洞洞的,張蕊說:“嘉琪,你在門口等我,我到座位去取完就出來,千萬要等我哦!”。
“嗯嗯,你快去吧!”楊嘉琪說道,這是有多膽小,本來是靠她來壯膽的,結果反而成了別人的依靠。突然教室門口站着的楊嘉琪感覺自己的背後有輕微的響聲,楊嘉琪不覺得就寒毛到立,扭過頭驚恐的慘叫起來,然後撒腿就跑,很不夠意思的扔下張蕊奪路而去……
江流雲看着一路狂奔的楊嘉琪,撕掉了露出的半截舌頭上的紅紙條,挪開了對着下巴的手電筒,對着張蕊的座位照過去:“你快點出來,真不禁嚇,跑的比兔子還快!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我的第二個戲碼英雄救美還沒上演呢,就把她嚇跑了……”
張蕊走了出來,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這可不怨我,這是不可控因素啊,誰知道她那麼膽小,不過叫的還真是慘!呵呵……”
跑到樓底下的楊嘉琪,突然想起來張蕊還沒下來呢,就在樓下呼喊她的名字,等了一刻鐘,見沒人下來,說不定她已經回家了,楊嘉琪自己安慰自己。然後就獨自一個人回去了,本來也不順路么,一南一北,只是能同走教學樓到校門口這段路而已。
第二天楊嘉琪沒來上課,江流雲一打聽,原來是高燒了,不會是自己嚇出來的吧,江流雲不禁後悔聽取了張蕊的“鬼”主意,楊嘉琪沒來上課的這一天,江流雲特煩燥,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感覺身體裏跟抽空了一樣,很軀殼的存在。
自己這是喜歡上她了么?意識到這一點,江流雲反而覺得心裏輕鬆了不少,那就找個機會像她表白吧,再不能這樣欺負她了,不然把媳婦欺負跑了怎麼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