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八卷
第一章
君遲和寧封回到衍武大世界,青狐天魔一族送行者眾,而且不少青狐都表示很想和兩人一起去人間界,被君遲非常不客氣地拒絕了。
要是帶這些青狐去了人間修士界那還得了,他們肯定就放開肚皮去吃修士去了,定會捲起血雨腥風。
於是從天魔界裏帶着一些特產,君遲和寧封兩人自己回去了,君莫離已經在閉關,並沒有來送兩人,青癸送行時則說,要是有什麼事,讓他們可用那天罡魔石聯繫族中,族中不會對兩人之事袖手。
君遲很感激地道謝,和寧封通過天罡魔石開啟的傳送陣法離開了天魔界。
倏忽數十年再回到衍武大世界,衍武大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兩人直接回了宗門,上了日景峰后,寧封就飛遁進了後山,開始了閉關。
君遲知道寧封此次得到的程漪的肉身和神魂不同一般,程漪受佛力熏染,身具了佛力,寧封可以通過融合程漪而得到佛門的淬鍊神魂元神的能力,這於他大有好處,而且是決定性的好處。
寧封沒有和別人打照面就去閉關去了,留了君遲應付俗務。
昌耶真君一直謹守寧封之意而守着日景峰,寧封和君遲回來,他便感應到了,就從修行狀態出來,找了君遲,詢問事情。
兩人在君遲的院落中坐下,這裏有花妖小君照看,倒是一片繁花似錦的模樣。
昌耶真君道,“師尊前去找你,這般長久才回來,我一直擔心你們是否出事。”
修士出門數十數百年,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過,當初君遲情況不妙,寧封才去接他,之後又沒有傳任何訊息回來,自然就會讓人擔心他們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所以才毫無音訊。
君遲道,“讓師兄擔心了。”
昌耶真君道,“看你現在已經進入化神期了,這般速度,師尊當年也無,倒是要恭喜你。”
君遲道,“師兄亦有所突破,也當恭喜。”
兩人相視而笑,君遲又問,“我有一個前輩友人,我讓他回衍武大世界便同你聯繫,他沒有前來嗎?”
昌耶真君道,“你可是說那條昊天元蟒的妖修,名叫樂璃的?”
君遲點頭,“正是他。”
昌耶真君道,“他在宗門的辦事點上給我留了訊息,說你們進入了天魔界。但我並沒有見到他。”
君遲道,“沒見到他?那不是還應該有一隻朱雀嗎?”
昌耶真君則說,“沒有朱雀。”
君遲有些好奇,道,“我們在天狼之界中不是撿了一枚黑黢黢的蛋嗎,那隻蛋是朱雀蛋,之後和師尊在一起,那蛋便孵化了,被師尊起名朱煜。之前我讓樂璃將他帶回宗門來,看來是出了什麼事了吧,他居然沒有來。”
昌耶真君道,“難怪那蛋會呼喚你,原來是你的同族。樂璃留下的訊息還在玉簡里,你可要看看。”
君遲點頭,昌耶真君就將那玉簡給君遲看了,君遲探看了裏面的訊息,樂璃果真只留了他和寧封前往了天魔界的訊息,沒有有關朱煜的。
君遲想,難道是朱煜和樂斑他們打架,出了什麼事嗎。
君遲有些擔心了,對昌耶真君道,“師兄,我之後恐怕要同樂璃聯繫,詢問朱煜之事,說不得要出門一趟,師尊有勞你照看了。”
昌耶真君道,“無妨。”
兩人又談了別後情景,主要是君遲在說他和寧封的經歷,而昌耶真君則一直在守着山門苦修。
說起他人,白劍在苦修了二十年後,同出關的孔虛一起出門歷練去了,至今還沒有回來。
而其他人,都是走自己的道,在修行之中。
因寧封回了宗門,其他峰不少人都前來問候,甚至連宗主都分/身前來,不過因寧封在閉關,便是君遲和昌耶真君招待了他們。
他們不好多打攪,問候之後便就離開了。
君遲也同樂璃做了聯繫,但是因距離太遠,並沒有聯繫上。
於是只好藉助宗門的力量,去發佈了個消息,要是誰知道樂璃的消息,便發回宗門讓他知道。
君遲開始在自己的屋子裏閉關,歲月流逝,有一天,突有所感,他從閉關狀態出來,走出院落,只見日景峰後山方向霞光萬丈,如有梵音入耳,讓人心境澄明。
君遲來到了日景峰的乾元殿前,所有留在日景峰上修行的修士都來了,也包括昌耶真君。
大家看到如此異象,都很驚訝,不明所以,不過大家都知道這與寧封仙君有關。
有人朝昌耶真君打探消息,“仙君這是突破了嗎,為何會有如此異象?但這與突破的氣息十分不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昌耶真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宗門的不少其他人也被驚動了,宗主甚至親自前來,峰上所有修士都對宗主行禮,宗主言道,“仙君本就是道佛雜修,之前只是無法進入佛修境界,現如今的狀況,他這是受了佛門啟迪,有了佛力。”
眾人聽后,都十分震驚,因為誰都知道,佛道是不能同時修行的。
便有人問道,“從沒有聽說過可以由道入佛修,這其實只是我輩孤陋寡聞,實則是可以的嗎?”
宗主笑道,“恐怕只有仙君可以,大家堅定自己的仙道便可。”
眾人除了好奇之外,便只剩下對寧封仙君的崇敬了。
那梵音經久不散,整個日景峰都被籠罩在一層清靈肅穆的氛圍之中,這種感覺十分玄妙,不少人就留在日景峰上打坐,想從中頓悟。
君遲知道這是寧封融合了程漪的肉身神魂的結果,他化成了一隻不大不小的朱雀,將自己當成凡鳥,飛上了後殿前的那株高大的梧桐樹,他在樹上築了一個巢,便窩在了巢中。
他的心從沒有過的平靜安寧,似乎只要窩在那裏即可,他是天地間的一隻鳥,除了窩在那裏守着後山,別無所求。
他似乎看到世間萬物隨着時間流轉,滄海桑田,不斷變化,不變的只是天地本身。
人們生生死死,一代代繁衍,走上相同的,又似乎不同的道路。
每個人都像在重複別人的道路,天地之間,並無新鮮之事,但是,又有一點不一樣產生了,他似乎可以看到每個人的靈魂,這些靈魂按照分類有所不同,但是又很相似,這些靈魂匯成星河一般的河流,隨着數十萬年的時光流轉而向前奔涌,他們要去到何方?
君遲隨着那靈魂的河流不斷前進,河流起伏,奔涌,最後,他發現自己隨着那河流回到了原處。
似乎是原處,但是又不一樣,有些靈魂變得透徹美麗,有些變得污濁邪穢,有些光芒閃耀,有些黯淡消沉,有些在這條河中雖然浮沉卻一直存在,有些則不知消失在了哪裏……
這條河又繼續向前奔涌,再一次回到原處,這一次,又有很小的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遲隨着這河流,似乎有了數十萬次的輪迴,這河流里的靈魂,有些同原來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變化,是時間的積累嗎,不是。
是一次次地歷練和頓悟,是“悟”造成的變化,因為時間流逝,有些依然沒有變,發生改變的,是那靈魂不斷地“悟”,它們在悟出自身,讓靈魂在悟中磨礪,於是,它們超脫了周圍別的靈魂,脫穎而出,擁有了光耀長河的力量。
時間和世界並不會改變靈魂,是靈魂自己改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是由自身產生,而不是外界。
君遲心中已經通明,他從那靈魂的河流里走了出來,他衣衫襤褸,赤足散發,沿着河岸不斷前行,不知又過了多久,他聽到一個聲音對他說,“君遲,你進來。”
君遲突然驚醒,他查看四周,發現自己是在那梧桐樹的窩裏,他睡著了,做了一個長達數百萬年的夢。
這個夢如此長久,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就是經過了那麼多年。
昌耶真君從正殿走了過來,君遲看向他,在樹上喚他,“師兄。”
昌耶真君對他一笑,神色裏帶着一種無法言說的莊嚴之相,他像是成了一片大地,不,是他的那黃沙領域和他的綠洲,他成了他的紫府乾坤世界本身,他自己就是一方世界,所以,他沉穩,莊嚴,毫不做作,他只要隨着自己的心,不斷地沿着靈魂之河頓悟,他的世界就會不斷地牢固生長,不會消亡。
君遲看到他,才倏然明白,自己那不是在做夢,他的確在那其中歷練了那般長久。
昌耶真君已經進入了煉虛境,而君遲從樹上飛身而下,落地變成了一個俊雅的青年,他也進入了煉虛之境,而且已經距離合體期半步之遙。
昌耶真君道,“看來你比我受到的好處更多,你比我有悟性和慧根。”
君遲說道,“我們都隨着師尊的佛道走了一圈,有了自己的感悟。我總算明白,佛修從不使用靈力,為何會有那般強大的力量。沒有什麼是比自己的心更加強大的,靈魂之力,才是一切力量的本源,即使靈力也只是靈魂之力之一種。”
昌耶真君道,“要悟出此道太難,即使知道,非自己悟出,也無法得道。這是佛修非經曆數十萬年靈魂輪迴磨練而不能飛升之緣故。師尊悟佛道,如此多修士在日景山打坐修行想得到好處,最初有數百人之多,慢慢地,有些人就走了,又有些人來了,但是能夠堅持到最後者,只有數人而已,但這數人,都有自己的感悟。”
君遲道,“過了多久了?”
昌耶真君說,“已是三百六十五載。”
君遲沒有覺得奇怪,他抬頭看院落中的幾株梧桐樹,這梧桐樹比當初要茂盛很多,又長高了不少,氣息更加純凈,帶着佛性的光輝。
昌耶真君道,“師尊叫我們,進去吧。”
君遲對他點點頭,兩人一起進了乾元殿的後殿。
殿門在他們的面前打開了,寧封一身紫衣,長發披散,負手而立,他像一座山峰,巍峨屹立,又像一片海洋,寬闊浩瀚,還像無邊原野,包容遼闊……
他站在那裏,如同一個天地在君遲和昌耶的面前打開,如帶着無邊氣勢,但是又無比寧靜安詳,似乎他是他們的安身之所。
這種感覺十分玄妙,君遲怔怔看着寧封一時沒有言語,還是昌耶提醒了他。
昌耶下跪行了大禮,“弟子昌耶拜見師尊。”
君遲不由也跪下行了禮,“弟子柳君遲拜見師尊。”
寧封金色的眸子靜靜看着兩人,裏面毫無波瀾,他的聲音如悠遠來自天邊,又如近在耳畔,他說,“你們都有所悟,本座十分欣慰,起來吧。”
君遲覺得這個寧封給他的感覺十分不一樣,還是昌耶的話讓他明白了真相。
昌耶說,“師尊,這是您的真身嗎?”
君遲這才想到這個問題,他緊盯着寧封,心中的愛意已經沉澱成那靈魂之河的堅固河岸,他仰慕他,崇敬他,想要親近他,但是,他又想用溫柔將他包圍,終生追隨。
寧封說,“是,這是本座的真身。”
昌耶說,“恭喜師尊,真身得以脫離臨仙池。”
君遲也為寧封感到了狂喜,這種喜悅,並不如往常那麼尖銳,卻如默默水流,靜靜地滋潤這他的神魂,他也說道,“恭喜師尊。”
看來,那一直困擾着寧封的問題,已經得以解決。
寧封一定比他更加明白,神魂不可能不產生污濁,故而要不斷滌盪,這會讓神魂更加堅韌清白,才會難以受到污染。
這是佛修的真諦。
佛修修鍊的是靈魂,而仙修已經走上了以修鍊靈力力量的道路。
寧封目光看向了君遲,說道,“本座的神魂不必受天生仙體的轄制也能入凡人之界修行,故而,本座會將天生仙體封印在日景峰上,將神魂完全投入凡人之體,領悟凡人之道,不知何時會回來。”
君遲知道他的意思,君遲笑着說,“師尊,您去吧,我們會好好看家的,我們等你回來。”
他的眼神溫柔,分明在表達我一直愛你這麼露骨的意思。
寧封沒有避開,點頭道,“宗門會守好日景峰。我不知要離開多久,數萬年亦未可知,故而,你們要做什麼,便自去做便是,不必囿於此處。”
君遲心想,數萬年,數萬年?數萬年!
想見他了怎麼辦。
不過他沒說,昌耶道,“師尊放心修行便是。只是您的神魂之體,是否還有在外者,要怎麼辦?”
寧封道,“不必憂心此事了,他已經將另外兩部分帶走了。”
昌耶比君遲所知寧封的秘密要少,故而不大理解寧封的話,不過君遲是明白的。
寧封又言,“本座自有安排,就如此吧。”
昌耶先出去了,君遲留在殿中,漫山桐花開放,香氣馥郁,宛若佛香。
寧封和君遲一時都沒有說話,君遲盯着寧封看,臉頰慢慢帶上了一點紅暈,好半天才說道,“寧封,可以抱你一下嗎?”
寧封整個人毫無波瀾,長長的眼睫毛被金瞳映着,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君遲看他不拒絕,就知道是答應,於是慢慢走上前去,伸手將他抱住了,他低聲道,“我會一直等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契約。”
寧封低頭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說道,“不會忘。”
寧封太莊嚴了,君遲不敢再得寸進尺,即使他想親親他,願望很強烈,卻做不出這個動作來。
君遲從乾元殿後殿裏出來,昌耶在前殿外面等他,看到他便問,“師尊還有什麼吩咐嗎?”
君遲被昌耶正直的目光盯着,倒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沒有。師尊要封印後山了,我們在這裏看着吧。”
除了君遲和昌耶,還有好幾個修士在前殿外的廣場上,受寧封佛氣熏染,整個日景峰的梧桐樹都長得更好了,廣場上的也不例外。
白劍和孔虛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此時也在廣場上,看到昌耶和君遲,就上前來。
白劍已經是元嬰後期的修士了,孔虛則進入了化神。
白劍對着君遲目光灼灼,不過他還是先朝昌耶問了好,“昌耶前輩。”
又和君遲打招呼,“柳兄!”
孔虛也不會託大,朝着昌耶和君遲打了招呼,又說,“能夠沐浴仙君的佛道氣息,受用無窮,想向仙君當面道謝恐怕太過冒昧,便在此向他行禮吧。”
他和白劍在殿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君遲看他倆突然變得這麼靠譜了,不由覺得差異非常。
心想孔夫子說,“學則不固。”看來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兩人來了日景峰,所學越多,越知道自己的前路有多麼崎嶇長遠,而前方又有多少比他們更加厲害的修士,自然也就知道收斂起最初的那種狂傲和自以為是了。
在他們的言談間,只見後山範圍浮出了一種淡薄的氣息,如此過了數個時辰,那氣息漸漸飄散,他們再用神識去探查後山,只感覺那一片地方已經不見了,隱沒在了虛空之中。
君遲很是不舍地說,“師尊已經前去修行了吧。”
昌耶道,“嗯,是。他已經將後山完全封印進了虛空,即使有人攻擊來,也是進不去的。”
寧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君遲去宗門發任務處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給出樂璃的信息,這讓他很詫異,擔心樂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但是世界茫茫,要這般找人卻是非常不易,只好讓宗門去聯繫其他幾個宗門,也幫忙發佈了這個尋人啟事,然後,他就回到了日景峰自己的院子,設下禁制,開始修鍊。
從寧封的佛道氣息之中悟出的道法,君遲還需要鞏固,而且他在睡夢中連連突破,也需要再不斷磨練鞏固。
又是三十六年之後,總算有人為他傳來了樂璃的消息。
說是在四百年前,有修士在蝶沙海見過樂璃,但是之後如何,卻並不知道了。
這麼長時間才得到樂璃的消息,君遲已經有些心涼。
那蝶沙海乃是衍武大世界裏一處很兇險的所在,據說那裏墜落過另外的大世界的碎片,裏面有不少寶藏,於是吸引了很多修士前往,也的確有人從裏面帶出了不少寶藏,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死在了裏面。
四百年,樂璃進去再沒出來,說不定是真死在裏面了。
但君遲無論如何要去找他,即使樂璃已經死了。
不過,修士總會有自己的感應,樂璃要是真死了,君遲覺得自己定然會有所感應的,但是沒有,就該說明樂璃沒事才對。
而且樂璃帶着樂斑,小灰,還有朱煜。
樂璃沒有將朱煜送到丹乾仙宗,這也讓君遲覺得詫異,照說,樂璃不是那種答應了人事情不去辦的人。
接近合體期的君遲現在在丹乾仙宗,境界並不算特別高,但是,他的朱雀血脈,在五百年左右就達到了煉虛巔峰,整個衍武大世界,只有這一例,即使寧封當年也沒有這般快。
加上君遲是寧封的弟子,有此身份,自然在丹乾仙宗成了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不過,他並沒有染手宗門事務的意思,宗門派人來詢問他是否要另立峰頭,並對入選長老是否有意,他都拒絕了,言道自己又要出門歷練,不知多久回來。
白劍和孔虛還在閉關,君遲同昌耶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前往蝶沙海了。
昌耶道,“蝶沙海十分兇險,即使散仙在其中也不敢託大,你要小心為上。”
又給了君遲一些用得着的東西,君遲向他道了謝,將一些自己無用,昌耶可能有用的材料給了他,當做交換。
君遲地位超然,宗門自然也不吝嗇,給了君遲不少資源,君遲也沒有挑日子,這一天,便在日景峰上化身朱雀,衝天而起,飛向了丹乾仙宗的山門離開。
仙宗之內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身影,不過只是看到一道紅光,帶着極其強大霸道的氣息,從天空閃過。
有人道,“那是柳君遲前輩,朱雀之身真是漂亮。”
“他五百年就為煉虛了,這是衍武大世界裏的第一人,真是厲害呀。”
“寧封仙君就是不一般,只要能入他的日景峰的,沒有誰不是進步飛速,聽說他收的白劍前輩和孔虛前輩,已經是元嬰和化神修士了。這在別處哪裏會有這般造化。”
“不過聽說寧封仙君出門歷練了,說不得要數萬年才回來,想要再入日景峰,我們的壽命也沒這麼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