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斬龍
?犀角燃起的黃光瞧着十分柔和,但那些異魚被黃光一照,卻彷彿進了油鍋似的,轟一聲就炸了窩,瘋了一般四處亂撞,有些一頭就撞在礁石上,翻了白肚浮了上來,更多的是拚命鑽進石縫和砂礫之中,彷彿是要躲避這黃光,攪得水下泥沙和屍骨都浮了起來,亂成一團。
盤據於魚群之中的那龐然大物也終於被驚動了,慢慢晃了晃腦袋,伸展開了身體。從深潭之上看下去,纖毫可見。這東西還真是一條龍,只是有好些地方都有些古怪:身軀太長像條蛇;尾巴也不似魚,倒更像蛇尾;四隻爪子上各只有三個趾,兩前一后,並不如真龍一般乃是五趾;更不必說那個腦袋了——雖沒有兩扇招風耳,但嘴鼻伸長,宛然豬頭。
這東西甩着腦袋似乎想躲避射下來的黃光。它身上鱗甲粗糙如龜殼,縫隙里生着點點青苔,但犀角黃光照到哪裏,哪裏的青苔就迅速枯萎焦黃,彷彿被火灼過一般,就連這豬婆龍身上如此厚的鱗甲,似乎也有些受不住。
齊峻緊握湛盧滿心防備,看了卻也忍不住問知白:“這犀角火如此厲害?”
知白還在不停地吸涼氣呢,聞言含含糊糊地道:“通天犀角可不是隨便就能點着的,我是請了三昧真火才能燃着,自然不同。”他剛才咬破舌尖,這個疼可又比咬破手指厲害了,到現在還有些眼淚汪汪的。
齊峻看他一眼,轉頭對縣令吼道:“還不端涼水上來!”這個沒眼色的東西,待此次事一了,他這個縣令也別幹了,自己回家吃自己去吧。
縣令急忙拖着肥胖的身體跑下去親自弄涼水,不過沒等他端着水碗跑回來,底下的豬婆龍已經動了。這東西大概發現單是搖晃腦袋並不能躲過黃光,便試圖也往石縫裏鑽,無奈它的身體既粗且長,狹窄的石縫鑽不進去,寬些的裏頭也擠滿了那些異魚,實在找不到地方。豬婆龍被照得受不了,凶性大發,索性張嘴咬住了石縫裏的魚就往外拖。
值此關頭,都要自保,那些異魚縱然從前是追隨豬婆龍一同吃人的,也不過是些畜生,當即也都張嘴還擊起來,頓時石縫裏一股股血水冒出,將潭水攪得更加臟污。只是這犀角火委實有些神通,任由潭水中又是泥沙又是血水,黃光照下去仍舊澄澈如故,一絲一毫也遮擋不住。
石縫中的異魚被豬婆龍連撕帶咬拖出了大半,有些受傷較輕的又鑽進了別的石縫,大半卻已被咬得殘缺不全,慢慢翻了肚子浮上水面,潭面上不一時便浮起了白花花一片死魚,奇形怪狀,望之駭人。
豬婆龍將石縫清掃乾淨,就開始自己往裏鑽,無奈它身子太長,只鑽進去一半,石縫就填滿了,露在外頭的半截身子被黃光不斷地照射,粗糙的鱗甲漸漸發黃焦黑,若不是浸在水中,只怕就要冒起焦糊的黑煙來了。豬婆龍實在受不了這燒灼之苦,突然間將身體從石縫中撤出,尾巴一擺,從水底直躥水面而來。
齊峻等的就是這一刻,厲聲喝道:“弓箭手!”所有差役一起挽弓搭箭,連齊峻自己都將背上長弓取了下來。
只不過呼吸之間,水面嘩啦一聲巨響,豬婆龍已經衝破水面而出,發出一聲牛吼般的嚎叫,對着潭邊眾人就張開了血盆大口。這下不用齊峻吩咐,差役們已經紛紛放箭,可惜這些人未經訓練,一見這龐然大物心裏先慌了,不少人的箭矢射出去也被豬婆龍身上的鱗甲擋了下來,只有少數幾箭命中目標,恰恰射進了豬婆龍口中。
這些箭皆是齊峻喚來縣城中鐵匠連夜打造的,並非尋常箭矢一般削木為柄再裝以鐵鏃,而是通身皆為鐵鑄,箭尖且有倒鉤,扎入豬婆龍口中,真是吐不出又咽不下,若是閉口,則只會將箭尖更加壓入血肉之中。豬婆龍吃痛,凶性大發,半空中身子一轉,尾巴如同長鞭般抽出,其上的鱗甲如同倒刺,離得最近的一名差役立時像陀螺般被抽了出去,半空中血花飛濺,腰上的皮肉都被抽走了一條,腰骨被抽斷,落地就沒了氣息。
頓時眾人大嘩,有些膽小的扔下弓箭就跑,齊峻列出的陣線一下子便亂了。豬婆龍躥進人群之中,連抓帶咬,大肆行兇,一時間亂成一團。
猛然間一箭帶着風聲破空而來,正正釘在豬婆龍左眼之中,只聽噗地一聲鮮血泉涌,豬婆龍一聲大號,彷彿半空中響了個悶雷,龐大身軀一個翻身,向齊峻這邊衝來。
方才射這一箭的正是齊峻身邊箭法最好的一名侍衛,這一箭中的,便將豬婆龍射瞎了一隻眼睛,也將這東西引了過來。齊峻的侍衛們箭法比起那些差役自是強上十倍百倍,此時眾箭齊發,盡數射入了豬婆龍口中,知白將犀角往上一舉,噗地又一口血水噴上去,駢起雙指對着豬婆龍一指,四射的黃光陡然收束起來,如同一柄淡黃色的寶劍,對着豬婆龍右眼射了過去。
光之所到,比箭矢又不知快了多少,豬婆龍瞎了一隻眼,難免遲鈍些,待到覺得灼熱難耐轉頭躲避時已然晚了,嗤地一聲如同冷水潑在熱鐵上,一隻右眼焦黑如炭,連血水都沒有,便被燒焦了。
豬婆龍發出一聲瀕死的號叫,張開攢滿箭只的大口,憑藉最後的記憶,對着知白一口咬下。這一下是它全力反擊,轉瞬就到了知白面前,說是其速如風也差不多了。
腥臭的氣息噴出來,中人慾嘔。知白又咬破了舌尖,正疼得嘴歪眼斜,避之不及,齊峻已經搶上一步,一手將知白往旁邊一推,自己不退反進,衝著豬婆龍撲了過去。旁邊侍衛們齊聲驚呼,呼起未了,鮮血四濺,噴了眾人一頭一臉。
鮮血腥臭逼人,且濃稠如膠,潑到臉上連眼睛都睜不開,眾人正胡亂抹着血水,便聽嘩啦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重物落水,緊接一波浪頭撲面而來,將眾人都打了個踉蹌,滿臉生疼,倒是臉上血水這一下子被洗去了不少,終於都勉強睜開了眼睛。
只見豬婆龍一個大頭擱在岸上,呲出的兩根獠牙深深嵌入泥土之中,身體則落入潭中,方才的浪頭便是濺起的水花。大頭下頭一灘鮮血,便是方才的浪頭都不曾沖凈,此時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來,被推到旁邊的知白渾身都濺滿了,幾乎變了個血人。
“皇上!”侍衛們嚇得心膽俱裂,連忙衝過去尋人。這要是皇上有個好歹,他們死百回千回都抵不得。
不過人還沒過去,豬婆龍的腦袋已經翻了過來,齊峻血淋淋地從下頭爬出來,手中只有湛盧寶劍仍舊雪亮,不染一滴血漬。豬婆龍的腦袋這一翻便露出了咽喉處,只見喉管被一劍斬斷,只剩半邊後頸連着,已然死得透透了。
“將皮剝下來。”齊峻瞧着嚇人,其實身上的血全是豬婆龍的,自己並未受什麼傷,只是被那血腥氣沖得幾欲嘔吐,面色不大好看。
豬婆龍被殺,嚇得魂都要掉了的縣令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哆嗦着上前來請齊峻去自己家裏沐浴更衣。齊峻藉著犀角的黃光下望,見潭底已然乾乾淨淨,那些異魚有九成被豬婆龍咬死,剩下的也消失無蹤了。
知白也往下看了看:“這裏怕是通着海,這些異魚連同豬婆龍或許都是自海中而來,只是在這裏養得肥大,再鑽不過通道,也就回不到海中去了。”如今只有幾條小的,大約勉強還能鑽過通道,逃生去了。
“若是這些東西再從海中過來如何是好?”
知白想了一想:“這也不難,將豬婆龍屍骨以鐵澆鑄,沉入潭中,一則鎮水,二則海中異物見此屍骨則不敢近,這條通道也就算堵住了。”
到了這時齊峻才放了心。侍衛們已然上前給豬婆龍剝皮,只是那鱗甲堅韌如銅鐵,普通刀劍都難以割開,齊峻只得將湛盧寶劍留下,帶着知白先離開了潭邊。
別看縣城小,縣令家的宅子倒是精緻,齊峻和知白每人一個香木浴桶,狠狠地洗了三桶水,才算將那幾乎滲入毛孔之中的血腥氣洗乾淨。第三桶水裏還灑了些花瓣,兩人就泡在裏頭,對着臉兒說話。
“這犀角居然有這樣的神異?”
“這是通天犀,自然比普通犀角不同。其實犀角火還不算最厲害之物,若是能得陽燧取來日中真火,只消一灼,這豬婆龍就灰飛煙滅了。”
齊峻聽得一陣神往:“有如此厲害?若得了這陽燧,豈不是千軍萬馬一人可當?”
“差不多吧。”知白打個呵欠,把頭枕在浴桶邊上,昏昏欲睡,“我師父曾見識過,有人持一陽燧,日中真火所到之處,樹木焦黑人化枯骨,一谷之中近萬人所餘十中無一。”
“這陽燧是何物,怎就這般厲害?”
“陽燧么……”知白想了一想,“與水晶相似,形如羅盤,只是中厚而緣薄——其實皇上若用水晶磨成這般形狀,將陽光聚於一處,亦能取火燒灼衣物紙張,只是威力遠不及陽燧罷了。”
齊峻興趣盎然:“此物在何處可以求得?若一國得此物二三件,豈不所向披靡四海無敵?”
知白吐了吐舌頭:“二三件?這樣的稀世之珍,放之四海九州,也不知道有沒有二三件呢。何況陽燧亦不是凡人所能操控,若緣份不足,不可得此珍物;若道行不足,難以請下日中真火;若福緣不厚,真火尚未傷人,自己便已化飛灰了呢。”
“居然還如此厲害?”齊峻不由得有些咋舌,“若是你,能用么?”
知白抓抓頭髮:“若是陽燧小,所費功力不多,或許還可勉強……”
“你今兒用那火摺子又是什麼法術?”齊峻想起知白吐的那兩口血水,“讓朕瞧瞧,咬得怎麼樣?”
知白張張嘴,吐出半截粉紅的小舌頭,舌尖上還有血泡:“日月之中有三昧真火,只是這等普通火摺子哪裏請得來,少不得用用人身內的三昧真火。別的倒也罷了,只是舌頭咬得好痛。”
他的臉被熱水蒸得紅紅白白的,看上去嫩得能捏出水來,齊峻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他微圓的腮幫,手指之間一片滑膩。算來自文綉假孕之事暴露之後,他惱怒後宮混亂,個個心術不正,就連賢妃那裏都不去了。後頭又是出巡,雖然跟知白朝夕相處,卻一直不曾有過歡好,這會兒兩人裸裎相對,知白又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且今日一舉解決了兩大難題,正是心情舒暢之時,齊峻也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嘩地從木桶里站了起來,傾身過去托起知白的臉,低頭在他唇上吻了起來。
知白哼哼唧唧,躲躲閃閃,弄得齊峻也有些無奈地抬起頭:“怎麼了?”又不是頭一回了,他倒忸怩起來了?
“舌頭疼啊……”知白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很委屈地扁着嘴。
齊峻失笑,從浴桶里跨出來,伸手把知白也抱了出來:“是了,都是朕不小心……”
知白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撒嬌地把臉在他頸窩裏蹭了蹭,蹭得齊峻心火噌地就竄了起來,忍不住雙臂一緊,聲音微有些沙啞:“別亂動,小心朕把你摔了。”
縣令讓出了自己家裏最好的屋子,裏頭的床是縣令夫人陪嫁的紫檀百子床,在這縣城裏都是獨一份兒,鋪的被褥都是嶄新的絲綿錦緞,只因都是縣令夫人的陪嫁,上頭綉着的全是合歡花或是鴛鴦圖。
不過這會兒也沒人會注意被褥上綉了什麼,齊峻把知白往床上一放,就壓了上去。兩人都是剛剛出浴,清潔溜溜,倒是省了寬衣解帶的工夫。知白身上被熱水蒸得溫熱濕潤,摸上去光滑如暖玉一般,還帶着些花瓣浸出來的香氣。齊峻在他嘴角上親了親,就含住耳垂啃咬起來。
知白耳朵怕癢,被齊峻一啃就縮成一小團兒,在他懷裏扭來扭去地嘻嘻笑。齊峻被他扭得火氣直衝,又有些好笑,索性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狠聲狠氣地道:“再亂動就揍了!”
知白笑嘻嘻地全不在意,齊峻實在無奈,又親了親他道:“笑什麼呢,傻了不成?”
“癢嘛……”知白直揉耳朵,把耳朵揉得通紅。
“痒痒癢——”齊峻窮凶極惡地一呲牙,“叫你癢個夠!”低下頭去含住了知白胸前一顆小粒,用唇舌逗弄起來,手也往他腿間伸了過去,握住了已經頗有精神的那根,輕輕揉弄起來。
知白雙手抱着齊峻的頭,呼吸急促。齊峻用指尖在他頂端輕輕磨了磨,知白頓時一震,急忙伸手按住他的手:“皇上,別——會,會泄身的……”
齊峻略有幾分不滿:“歡愉所至,本該泄精才是。”說著,手指反而加了力。
“元陽泄出……無所收……於雙修……無益……”知白被他逗弄得腰都軟了,腳趾卻不由自主地緊蜷起來,聲音軟得如同呻-吟一般。
齊峻恨恨地在他胸前用力咬了一口,咬得知白哎喲了一聲,才狠狠地道:“怎麼歡好之時你還惦記着這個?”每次他都是淋漓盡歡,偏知白居然還能分心固陽收精,怎麼想,他都覺得不大是個滋味兒。
知白扁着嘴揉揉自己被咬紅的乳顆,一臉委屈:“我做爐鼎,自然要按此法行事。不然——皇上與我易地而處?”
“什麼!”齊峻兩道眉頓時豎了起來,“你想讓朕雌伏於下?大膽了!”
知白滿臉無辜:“雙修如葯入爐鼎,煉為靈丹,皇上一直做葯,其實不妨也做做爐鼎,元氣正逆皆可行,更利滌筋易髓,換骨脫胎。”
齊峻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瞧他這一臉認真模樣,只覺得心口堵着團火,反燒腹下,直燒得整個人都要着起來了,當即不再跟知白廢話,將他翻過身去,先在圓翹的臀上左右各給了一巴掌,打得知白嗷嗷叫,隨即掰開他的臀瓣,直接沖了進去。
這可是有些疼,齊峻還從來沒有這麼不體貼過,知白尖叫了一聲,頓時僵得一動都不敢動了:“疼——”
齊峻也卡在裏頭進退兩難,他也疼,吸了口氣才恨恨又拍了知白一巴掌:“放鬆些!”
知白扭回頭來憤怒地瞪着他,眼圈已經微紅,想發怒又不敢,眼看着淚珠就在睫毛上聚起來了。齊峻也有些後悔,只是這麼卡着想做什麼也不方便,只得伸手替他抹了抹臉,放軟了聲音道:“放鬆些。”隨即伸手到前頭握住他腿間東西,捋動搓揉,極盡挑逗之能事。果然覺得緊卡住自己的地方慢慢放鬆下來,那前端又復濕潤滑膩起來。
齊峻有心叫知白也忘形一回,故意慢慢地進出起來,耳聽知白喘息聲漸漸甜膩,便深入淺出,只衝着一點下功夫。他本是聰明之人,與知白雙修何止三五次,對他身子瞭若指掌。如今從後頭進去,更方便他騰了一隻手在前頭做怪,覺得知白喘息漸急,陡然大力動起來,直到知白身子痙攣繃緊之時,才用指尖在他前端打着轉地研磨起來。
知白只覺得精關不守,抬手想按住齊峻的手,卻是整個人都跪伏在床上,身後又有人大力衝撞,若是抬起一隻手,馬上就要一個狗啃屎栽倒在枕頭上。就這麼一猶豫的時候,齊峻前後夾擊,一個大力衝撞,終於讓他丟盔棄甲,一敗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