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百苦哀思愁
“娘，我不是讓您休息嗎？”蔓兒看到雪娘拖着虛弱的身體又在替她做女工活。
“蔓兒，你讓娘替你分擔點，娘每晚看你只睡兩三個時辰就心疼。”
“娘，哪是蔓兒不睡，是蔓兒確實睡不着。”蔓兒刻意寬慰雪娘。
“蔓兒。”兩人正說著門外突然有人叫她。
蔓兒出來一看是廚房的榮媽，“榮媽，什麼事？夫人又叫我嗎？”
“不是。是……。”榮媽把蔓兒拉到一旁，“我剛剛聽見夫人跟大夫說，府上生意淡，加上雪娘身體好轉可以不再用藥，所以以後不用大夫替雪娘開方了。”
“啊？”蔓兒一聽心都涼了，娘的病剛有起色如果馬上停葯可能就會加重。
“雪娘的病這樣，你去求求夫人，她不會一點表親的情面也不講吧。”榮媽建議說。
“謝謝你榮媽。”蔓兒感激地謝過榮媽，在陳府除了元卿偶爾會為她講句話，就只有榮媽最照顧她們母女了。
“不用，我先做事去了。”說完榮媽拍拍蔓兒的肩搖搖頭離開了。
蔓兒忐忑不安的來到夫人房，看到夫人正在喝茶，“表舅娘。”
“你，什麼事？”陳夫人慢悠悠的問道。
“表舅娘，我娘的病並未全好，請表舅娘讓大夫繼續為我娘開方看病。”蔓兒一臉哀求的面對陳夫人。
“我看都好了嘛，再說了，如今生意難做，家裏開銷又那麼大，我總不能為了你娘一個人讓家裏上下這麼多人跟着受累吧。”陳夫人顯然不在意蔓兒的哀求，翹着腿慢吞吞地說。
蔓兒聽罷，給陳夫人跪了下來，“表舅娘，蔓兒答應您以後會多做事報答您。”
“呵呵，就你做工的那點工錢還不夠你們母女倆吃用的。”
“蔓兒會努力做的。表舅娘，看在表親的份上，蔓兒求你了。”
“要不是看在表親的份上，早不管你們母女了。我陳家可沒那麼多閑錢。”說著一手推開拉着自己的蔓兒起身走了。
陳夫人的一推讓蔓兒的頭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了桌沿上，她顧不得疼痛，站起身追了上去，轉角處迎面碰上了陳老爺。
“蔓兒，這急急地幹什麼呢？”陳老爺扶住蔓兒。
“表舅，蔓兒求你讓大夫給我娘繼續看病。”蔓兒兩眼含淚的說。
陳老爺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後，“家裏一向是你表舅娘操持，可能最近生意清淡，你表舅娘也只得量力而行，這樣吧，回頭表舅跟她說說，看能不能擠點散銀出來。”
“多謝表舅。”蔓兒已經很感激他的一番話，可她並不知道多年從商的陳老爺早練就了一副兩面派的面孔。
“好了，去吧。”陳老爺揮手讓蔓兒離去。
肖傲天打點好庄內事，便想到娘吩咐的靜海行。“傲平，此去不知幾日能回，庄內你多留心了。”
“大哥放心吧。”
“娘，凌叔，我走了。”傲天向兩位長輩告辭。
“嗯。有他消息就回來。”老夫人囑咐道。
“大少爺要不要再帶兩個人同往？”凌叔提議。
“不用了。只是尋人。”
“大少爺一路小心。”
傲天將行李遞給下人，同他出了庄中會客大廳。走到庄前，跨上馬，傲天接過下人手中的行李，馳馬而去。
蔓兒回到房裏，一直低頭不語。雪娘看到蔓兒的異常，以為她是累着了。雪娘倒了一杯水輕輕走到蔓兒身邊，“蔓兒，累了嗎？”
未等到蔓兒答話，雪娘看到了蔓兒頭上的淤紅，“你頭怎麼了？”雪娘緊張地問。
蔓兒這才摸摸額頭想起撞到頭，剛才竟忘了疼。“沒什麼娘，剛才不小心撞到了頭。”
“怎麼這麼不小心？”雪娘心疼地查看蔓兒的傷。
“沒關係的娘，過兩天就好了。”蔓兒拉開雪娘的手。
“老爺，你打算繼續這樣接濟她們母女？”陳夫人不滿地埋怨陳老爺。
“夫人先別動怒，我也不過是隨口安慰她。”“我那樣說還不是想堵堵她們的嘴，免得傳出去說我們不念親情。”陳老爺解釋道。
“好吧，這好人你當了，我就是一惡人。”陳夫人生氣的自諷。
“夫人哪裏話，我知道夫人也是為陳家。”陳老爺拍着夫人的肩稱頌道。
窗外的蔓兒聽到這一切，頓覺晴天霹靂，一直以為表舅會比表舅娘顧念親情，沒想到表舅是說一套做一套，根本也沒瞧起她們母女。蔓兒恍恍惚惚地回到房中，看到尚未完工的綉品，她拿起針，一針一針拚命地繡起來，“我一定要努力攢銀子，帶娘離開這兒。”眼淚又悄悄漫上她的臉膀，她卻忍着從來沒哭出來。
雪娘揉揉眼，坐起來看到蔓兒還沒睡，“蔓兒，別累壞了。”
蔓兒別過臉擦擦淚，回頭對雪娘說，“娘，您先歇着，我不累。”
哪個當娘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剛看到蔓兒的動作，雪娘能夠知道蔓兒在流淚，雖然每次蔓兒都瞞着她，“蔓兒，你哭了？”
“沒有，娘，是這燈油的青煙熏了眼。”蔓兒極力平和的掩蓋。
“那你別做太久。”雪娘只得裝着不知情，雪娘知道蔓兒不想自己也跟着傷心，可當娘哪有不心疼的。
肖傲天來到靜海的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看看眼前的客棧，大概這就是進靜海來最好的客棧了。
“客倌裏面請，不知客倌是歇腳呢還是住店？”兩名店小二熱情招呼起來。
“給我一間上好的客房，再送些酒菜到房裏。”傲天將韁繩遞給牽馬的小二對另一小二說。
“好勒，客倌請隨我來。”小二作請狀招呼傲天上樓。
“客倌先休息，酒菜馬上就到。”店小二打開房門將傲天請進，然後迅速下樓張羅酒菜去了。
傲天看看房間四周還不錯，他來到桌邊擱開佩劍，倒了一杯茶飲用。剛坐下，就聽有人敲門。
“客倌，酒菜來了。”是店小二送酒菜。
“進來。”
店小二一一擺好酒菜，“客倌，請慢用，有事可喚我。”
“好。”傲天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