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第071章 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你這麼早來我屋中不就是想我嘍?”岑旭堯笑吟吟的繼續往前走。

“岑旭堯,你到底懂不懂羞恥?”沈念曦的視線不知該放在哪裏,他那結實完美的肌肉,平坦緊緻的小腹,修長勻稱的雙腿,還有那個惹人遐想的東東,讓她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羞恥?那是什麼東西?”岑旭堯又迫近一步,雙臂向前伸出,雙手按在牆壁上,將她環在中間,俯下身,濕熱的氣息在她頭頂處燒灼着她的神經。

“滾開。”沈念曦有些惱火,伸手推他,觸碰之處,滑溜溜而富有彈性,急忙像觸電一樣又縮回來。

“曦曦,別口是心非了,想摸就摸。”岑旭堯握着她的柔荑,徑直放在他的胸膛上,鎖着她的手腕,順着結實的胸肌來回摩挲,那樣子,像極了逗弄。

“岑旭堯,你有完沒完?”沈念曦怒喝一聲,用力一頂,從他的雙臂間鑽出來,向門口逃去。

“曦曦,你怎麼這麼絕情?”岑旭堯從後面環着她的腰,把她重新包裹在自己滾燙的懷中。

“別鬧了,岑旭堯。”沈念曦閉上眼睛,不敢再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勾起了他的火兒,讓他直接在這裏給辦了。

“好吧,親一下就放過你。”岑旭堯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對上他深邃而脈脈含情的眼睛。

沈念曦紅着臉,踮起腳尖,從他下巴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

“這怎麼行?”岑旭堯眯着眼,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對着她嫣紅誘人的唇,吻了下去。

初時,沈念曦還拚命抵抗着,一個防,一個攻,斗得不可開交,再後來,男人霸道的攻勢讓她敗得丟盔棄甲,只得無助的承受着他的攻城略地。

岑旭堯的吻從最初的疾風驟雨,漸漸變得纏綿悱惻,溫柔的帶着她嬉戲,玩耍,讓她全身心的放鬆,投入。

沈念曦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嗯——”,一聲嬌吟逸出來,媚的醉人,那是她嗎?她半睜着迷醉的眼眸,眼神迷離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顏,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上漾着淺淺的笑意,溫柔的看着她。

她一驚,猛的推開他,局促的站在原地,雙手十指互絞:“岑旭堯,你今天沒有事做嗎?”

“有我今天的事就是做你的三陪,陪吃陪玩陪說話,如果你願意,陪睡也可以。”岑旭堯戲謔的說道。

“你,你能不能穿上衣服?”沈念曦垂着眼眸,將頭別向其它的方向。

“好了,不逗你了,去洗個澡,我給你準備了衣服。”岑旭堯隨手抓起一塊毛毯裹在腰間,走到衣櫃邊,從裏面取出一套嶄新的套裝,那是一套鵝黃色鑲着花紋的小套裝,做工精緻,看起來十分上檔次。

照例,有套服就有內衣,一件不落的都備好了,沈念曦紅着臉,從他手中奪過衣服,進了浴室,砰的把門反鎖。

浴室玻璃鏡上的蒸汽還在,上面還寫着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曦曦,我愛你。沈念曦盯着鏡面上的字,久久不語,那一刻,她清晰的聽到罩在心臟外面的冰膜裂開,發出清脆的皸裂聲。

也許,她的春天真的來了。

剛剛沐浴過的她臉蛋紅撲撲的,白皙的皮膚如剝了殼的雞蛋,瓷白誘人,穿着一身合體的小套裝出來,鵝黃色的衣服襯得她宛如雨後春筍,有着別樣的清純和水嫩。

從浴室出來時,岑旭堯已經不在卧室,這讓她免了許多尷尬,下樓后,撲鼻的誘人香味無孔不入的鑽入她的鼻中,引誘着她的饞蟲。

岑旭堯從廚房探出頭,“曦曦,快來吃早點。”

沈念曦進了餐廳,餐廳和廚房是連成一體的,一進門,就看到岑旭堯忙碌的身影,剛才還一絲不掛的偉岸身軀,此時在腰間系了一條圍巾,卻一點都不能削減他的英姿,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具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來,坐這裏。”岑旭堯把她按坐到椅子上,細心的給她脖子上圍了一塊乾淨餐巾,剛換了一身新衣服,弄髒了就不好了。

早餐是一杯牛奶,一顆煎雞蛋,一碟拌好的筍絲,一個現烤的漢堡包,裏面夾了她愛吃的火腿,還有幾片新鮮的菜葉。

岑旭堯坐在她的旁邊,進食速度很快,卻不會發出一點聲音,舉手投足都顯得優雅而有教養。

不知是早餐做的太好吃了,還是她真的餓了,餐盤裏的東西她都一掃而空,末了還打了個飽嗝,滿意的摸摸肚皮。

“曦曦,吃的可口嗎?”岑旭堯早就吃完了等着她,看到她俏皮的摸着肚皮,更是笑眯了眼,很是開心。

“可口,可口,最好是一日三餐都包了。”沈念曦隨口一說。

“當然可以,一輩子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岑旭堯別有深意的看着她。

“呵呵,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可笑,我要上班了。”沈念曦訕訕一笑,站起身抓了自己的小包往外走去。

“我送你。”岑旭堯穿了外套,兩人剛出了房門,就見大門外的鎂光燈嘩嘩的閃個不停,一群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記者從各個方位給兩人拍着照。

“這是怎麼回事?”沈念曦用手擋着臉,躲到岑旭堯的身後。

“限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內迅速消失,不然的話,後果自負。”岑旭堯手插着褲兜,冷冷的看着那些記者,臉上的神色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威嚴而不可侵犯。

記者們駭得停了手中的動作,怔愣片刻,迅速收拾好東西,一溜煙消失,門口鬧哄哄的人群乍然出現,又乍然消失,前後也就一分鐘的事兒。

岑旭堯蹙眉,墨瞳里隱着別樣的情緒,家裏那個老頭子行事也太過分了,這樣把他的曦曦推到風口浪尖上,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岑旭堯,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沈念曦有些惱火,聲音中蘊着怒氣,語氣自然沖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曦曦。”岑旭堯有些歉意的看着她,真相他不能告訴她,因為,他還想着和她的一生一世。

“那些人是誰叫來的,怎麼會到你家門口?而且,你的住所不是很保密嗎?”沈念曦狐疑的看着他。

“曦曦,這裏只是我的普通住所,沒有護衛,你也聽說了吧,我有一個傭兵團,在海中的一個島上,那裏才是我真正的老窩,狡兔三窟,說的就是我。”岑旭堯親昵的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推着她向外走:“好了好了,曦曦,你上班要遲到了。”

“岑旭堯,不要讓我知道你騙我,不然,饒不了你。”沈念曦惡狠狠的回頭瞪視着他。

“好好好。”岑旭堯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躲過她的目光,嬉皮笑臉的把她推上跑車。

因為顧念岑旭堯的傷勢,沈念曦充當司機,把他送到藍氏公司附近的一個路口,陸海早早的在那裏等他們,岑旭堯那輛悍馬停在路邊。

“曦曦,今天我可能有點忙,不過,只要有空,我就會給你打電話的。”岑旭堯從悍馬的副駕駛位探出頭來,綻開一抹迷死人的笑容。藍氏的大廈很宏偉,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向上仰望,有種聳入雲端的感覺,透過藍色的落地玻璃往裏看,員工們正陸陸續續走向自己的工作崗位。藍氏大廳中,接待員小姐面露微笑,鞠躬問好,沈念曦也點頭示意,員工們擠在普通電梯中說說笑笑的上樓,她卻孤獨的乘着專用電梯,看着上面數字由小到大的變化。

她現在的辦公室在藍皓軒從前的辦公室里,那幾乎是個身份的象徵,給了她無上的權利和榮耀,也更加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員工都穿着整齊的工作服,看到她走過來,客氣的點頭問好,沈念曦一一回禮,在一片灼熱的目光中進了辦公室。

藍皓軒的辦公室里設施很全,牆上掛着電視,只要一按遙控器,裏面就會出現想看的電視節目。

沈念曦打開電視,選到a市的新聞頻道,畫面正熱鬧的播放着,場景很熟悉,是今早那一幕,狗仔隊們還真是有效率,剛剛發生不久的新聞,這個時候便已整理出來了。

岑旭堯別墅門口那一幕,女的俏,男的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狗仔隊不這樣認為,沈念曦冷笑着看新聞,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報道說沈念曦就是一個紅顏禍水,惹得岑家兩兄弟為了她反目成仇,把岑旭朝網上的視頻解釋為為情所困,酒後亂性,說岑旭朝受到刺激,精神失常進了醫院,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了沈念曦身上……

沈念曦手中握着遙控器,眯着眼看電視裏的那出鬧劇,琢磨着,以岑家這樣大的勢力,如果想把岑旭朝的事情按下來,也不是不可能,頂多會有少數的人背後偷偷議論,新聞媒體是不會大肆宣傳的。

她和岑家兩兄弟的恩怨糾葛被報道得這樣詳盡具體,只能說明,幕後有人想整她,不光要整她,還要整岑旭堯。

如果真如她推測的那般,岑旭堯的日子也不好過呢,是不是,現在是個結盟的好機會呢?只需——,沈念曦心中有了主意。

中午下班的時候,沈念曦悠閑的從藍氏大樓里出來,一路上,職工們恭敬的和她打招呼,她也客氣的回以微笑。

陽光明媚,真是個好天氣,沈念曦望望天空,耀眼的陽光在對她笑,也許,這個時候有人巴不得她哭。

果然,走了沒幾步,有幾個保鏢樣子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個冷峻的男人走過來,客氣的說道:“末曦小姐,我家老爺子有請。”

“你家老爺子是誰?不認識。我怎麼知道他不是人販子?”沈念曦斜睥着那個男人,縱然身周這幾個男人膀大腰圓,身材魁梧,她被圍在中間,顯得瘦弱小巧,可她那雙澄澈的眸中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懼意,對於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姑娘來說,這份淡定就足以讓人敬佩。

那個開口邀請的黑衣男人態度更加客氣了些:“末曦小姐,我家老爺是岑家家主,岑旭堯和岑旭朝的父親,邀請末曦小姐是有事相商,不要擔心,我們會保證您的安全。”

“我有說我害怕了嗎?你丫也太孔雀了吧?”沈念曦聳聳肩,根本不把這幾個人放在眼裏,反而高昂着頭說:“既然是你們老爺子邀請,那麼,讓他自己過來。”

說完,沈念曦走到藍氏集團樓下的一個小花園裏,在一個長條木椅上悠閑的坐下,當面前幾個人不存在。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似乎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不給岑家家主面子的人,而這個人還是個小姑娘就,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好大的譜兒,竟敢讓我親自過來,小丫頭,太過目空一切可不是件好事。”一個中年男人面色冷峻的在不遠處下了車,聲如洪鐘,面色不虞。

“看在您是岑旭堯父親的份兒,我就勉為其難的問個好吧,您好。”沈念曦站起身,謙謙有禮,態度不亢不卑。

勉為其難?岑父險些氣歪了鼻子,他堂堂岑家家主放低身段過來見她,被她問個好還勉為其難?真是放肆。

“我不好,你勾引了我兩個兒子,擾得我岑家不得安寧,我怎麼會好?”岑父沉下臉,口氣生硬,帶着些威壓,如果換做一般人,早已被他這種氣勢嚇得癱軟到了地上,可惜,這一套用在沈念曦身上卻失了效。

“勾引?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他們?他們是小孩子嗎?自己沒有眼睛沒有腦子嗎?是我這樣的未成年少女想勾引就能勾引的了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倒要問問,您家的媳婦孫子是不是能組成一個團了?”沈念曦環抱着肩,直直的瞪視着岑父,一點都不驚慌。

岑父很驚訝,很少有人敢這樣與他對視的,這個小女孩果然有些膽量,不過,越是這樣,他越得讓她離開岑旭堯,岑家的男人,需要的鐵血手腕,而不是兒女情長。

“小丫頭,說話前要先想後果,你這樣傲慢無禮,目空一切,遲早會吃到苦頭。”岑父淡淡的說著,聲音中卻充滿警告。

“好吧,那我告訴你,請約束好您的兩個兒子,我不喜歡他們,更不願意與他們交往,他們這樣對我死纏爛打,實在讓人頭疼。”沈念曦狀似無奈的一攤手,小臉皺成一團。

岑父臉上表情莫名,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對着後方說了句:“旭堯啊,出來吧。”

順着岑父視線的方向,沈念曦驚訝的看過去,卻見一棵一個人抱不過來的大樹後面走出了岑旭堯挺拔的身影,他的俊臉很冷漠,冰冷徹骨,眼神中帶着沈念曦沒有見過的陌生,甚至還隱隱有一絲恨意。

“末曦,枉我掏心挖肺的對你,為了你,對不起旭朝,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冷血的女人,你到底有沒有心?”岑旭堯很冷靜,冷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沈念曦一怔,垂下頭,不再看他冷漠的表情:“我就是這樣一個無心的女人,這一點,你早知道了不是嗎?”

“好,末曦,從今往後,你我路歸路,橋歸橋,再也別妄想我會對你網開一面,再見,就是仇人。”岑旭堯鏗鏘有力的聲音伴隨着一聲清脆的耳光了斷了這段不愉快的談話,很快的,大家發現沈念曦的面頰上紅腫一片,掛着清晰的五個指引,看得讓人怵目驚心。

“你——”,沈念曦一句話梗在喉中,捂着臉,大眼睛裏泛着淚光,委屈極了,周圍路過的行人好奇的看着她,紛紛猜測着這場鬧劇的原委。

岑父似乎很滿意,高大的身子靠近岑旭堯,攬着他的肩,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旭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呢,改天,爸爸給你介紹幾個戰友家的千金,個個都是好摸樣。”

“不必了,爸爸,我想通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事業才最重要。”岑旭堯換了一副恭敬的態度,跟着岑父走了。

沈念曦摸了摸臉頰,蹙眉納悶,岑旭堯這傢伙從哪兒弄了這種葯,在臉上輕輕一擦,臉頰居然真的紅腫一片,她想起他手掌拂過她臉頰的感覺,溫熱異常,就連做戲都忘不了逗弄她,真是個色胚子。

“還不快走?”向前走了幾步的岑旭堯回頭一聲斷喝,幾個愣怔的黑衣人急忙跟了上去,藉著回頭那一瞬的機會,岑旭堯漂亮的眼睛用力眨了眨,對沈念曦微微勾了勾性感的棱唇。

沈念曦白了他一眼,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經過今天這一出鬧劇,岑父大約會以為她和岑旭堯斷乾淨了,可惜,面兒上斷了,暗地裏才剛剛開始,也許,他們倆更適合扮演背地裏偷雞摸狗的戰友。

離開公園,沈念曦直接回了工廠,頂着這樣一張紅腫的臉,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先回去洗掉那層東西才是。

陳妍又出去忙了,最近,陳少儒幫了她不少,好多渠道都是通過陳家的關係拓展的,對外有陳少儒和岑旭堯的路子,內部又有沈念曦上次炒股暴賺的資金做後盾,曦妍中藥化妝品的前景越來越廣闊,可以用財源滾滾來形容。

夜深了,陳妍依舊沒有回來,只是打了個電話說和朋友在一起,沈念曦猜測,她一定是和陳少儒在一起,只是不知兩人發展到哪一步了。

臉頰上的東西遇酒精即溶,沈念曦用棉花球蘸着酒精擦了兩遍,紅色的東西洗去了,腫也迅速消散下去,把染成紅色的棉球湊到鼻端嗅了嗅,她發現那種東西中的一種主要成分是紫紺菊,這種東西可以迅速將皮膚染成紅色,並且能讓皮膚表層微微腫起,卻不會對皮膚產生危害。

沈念曦也是偶然一個機會發現了這種紫紺菊的特殊藥用,她曾經告訴過離殤,沒想到岑旭堯竟然也會用,他們兩個會是同一人嗎?

沉吟間,窗戶的玻璃發出輕輕的扣扣聲,沈念曦循聲望去,窗外一抹黑影,她手中捏着兩枚銀針走過去,卻發現那抹黑影咧着一嘴潔白的牙齒正對她笑得歡。

沈念曦沒好氣的拉開窗戶,讓岑旭堯從窗外跳進來,自己逕自坐到椅子上,蹺着二郎腿懶洋洋的說:“你不是和我絕交了嗎?還給了我一記清脆的耳光,半邊臉頰紅腫一片啊,不是說再見面是仇人嗎?還來幹什麼?”

“曦曦,我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再說,一記耳光,我捨得下手嗎?不就是手指在你臉上輕輕摸了一把?話說小丫頭,你那臉蛋的觸感還真不錯,吹彈可破,嬌嫩柔滑——”,岑旭堯自顧自的說著,卻被沈念曦扔過一個枕頭。

“岑旭堯,閉上你的臭嘴。”沈念曦怒沖沖的說。

“臭?哪裏臭?你聞聞,薄荷味道,來時剛刷的牙。”岑旭堯厚臉皮的貼上來,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張着嘴湊過來。

“好了,別鬧,今天來什麼事?”沈念曦沒好氣的推開他,正兒半徑的問。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跟我的曦曦小寶貝解釋,道歉,負荊請罪,雖然那一巴掌打在我自己的手上,可那場景還是讓我心酸,要不是家裏那伙豺狼虎視眈眈,我也犯不着演這樣一出苦肉計,如果我是自己一人,縱然再苦再累也不算什麼,可現在,曦曦,我有了你,便再也容不得你有半點閃失。”岑旭堯一手撫在胸口的位置,深情的眸子注視着她,裏面閃動着她難以拒絕的柔情。

“咳咳,岑旭堯,你好肉麻啊。”沈念曦給了他一拳,笑嘻嘻的問:“負荊請罪?荊條呢?”

“這裏。”岑旭堯變戲法似的從衣袖中抽出兩根綠綠的荊條,雙手端着送到她的面前。“來吧,曦曦,是要半果,還是全果?”

“嗯,不錯。”沈念曦拿起荊條在空中抽了一下,荊條夾着風聲響亮的從耳邊劃過,“先攢着吧,等哪天我心情好,沒準兒讓你全果着試試。”

“嘿嘿,還是我的曦曦小寶貝最心疼我,那我接著說,第二,我來是商量我們結盟事宜的,曦曦,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是沈念曦,沈家家主的千金,不久前在青山被綁消失的沈家大小姐。”

“你怎麼知道?”沈念曦沉下臉,一根銀針貼近他脖頸上大動脈的位置,冷冷的問。

“別鬧了,曦曦,這不是你想讓我知道的嗎?如果不是這樣,你幹嘛帶着我去青山調查呢?”岑旭堯一點都不懼怕的推開她的手,笑嘻嘻的說。

“好吧,你查到我需要的消息了嗎?”沈念曦臉上的冰冷消失不見,笑眯眯的看着他,滿意的點點頭。

“有啊,那天參與綁架你的人有你的二叔,沈周越與那幫劫匪之間應該還有一個聯繫人,除了雲崢負責後續工作外,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可惜,所有的線索隨着那個綁匪頭子的死全部被掐斷了。”岑旭堯皺着眉頭,冰冷的眸中閃過一絲陰狠,竟然敢和他搶時間,不要被他查出來,否則——

“能查出這些已經不錯了,我早就懷疑沈周越,前段時間b市沈家基地的事情讓他露出了馬腳,有了你的這些信息,我想我已經找到下一步計劃的着手點了。”沈念曦坐在沙發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扣着玻璃幾面,沉靜的臉上幾乎看不出表情。

岑旭堯近乎痴迷的凝視着她嬌俏的小臉,雖然這張臉是她易過容的臉,與她從前的樣子有着天淵之別,可他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視線時時刻刻都停留在她身上,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魅力。

他以為自己就夠深沉的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姑娘看起來更加深沉,那張尚顯稚嫩的臉上總會掠過不和年齡的成熟,她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懷疑態度,不能放心的去信任?

“好了,你該回去了,晚了,會有人起疑的。”沈念曦理了理思緒,開始下逐客令。

“曦曦,你可真狠心,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嗎?”岑旭堯有些受傷,溫柔的眸子凝視着她,希望能聽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岑少,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在乎?那種東西對我來說太奢侈了。”沈念曦伸了個懶腰,神色有些疲憊,她不是沒有感覺到岑旭堯的情誼,不是沒有被他打動,可感情這種東西,對現階段的她來說,真的太奢侈了,有了上一世的前車之鑒,讓她輕易相信一個男人,真的很難,更何況,她還答應了離殤。

“曦曦,你真是個狠心的小丫頭。”岑旭堯幽怨的瞥了她一眼,從窗戶向下一躍,消失在夜幕中。

沈念曦大驚,她住在二樓,就這樣跳下去,不會有事嗎?心裏這樣擔心,腳邊不由自主走過去,順着窗口向下一望。

驀地,斜刺里閃過一道人影,攀着窗框,一條精壯的長臂環住她的脖子,快速在她面頰上啄了一口:“小東西,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岑旭堯滿眼笑意,心滿意足的順着建築的凸起處攀援下去,速度極快,幾乎一眨眼功夫,便真的消失了。

沈念曦目瞪口呆,這個壞胚子,居然這麼狡猾。

第二天,她接到沈周川的電話,約她到沈氏集團去一趟,她換了一身小西服,垂順的頭髮披散在肩上,盡量把自己打扮的成熟一點。

來到沈氏的總裁室時,沈周越也在那裏,看到沈念曦進來,苦哈哈的臉上不自然的抽搐一下,垂下去的眸中是一閃而逝的陰狠。

“末曦小姐,請坐。”沈周川看到沈念曦進來,充滿滄桑卻依舊俊朗的臉上逸出難掩的笑意,起身來到她身邊,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好,沈總,不知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沈念曦經過沈周越時,看到他手上握着一份賬冊,心裏想,她這個慣於哭窮耍賴的二叔必然是來和父親打親情牌了,那份賬冊應該是沒有被她改過的那份吧,不過,那又怎麼樣?她既然敢誣陷他,就必然會讓他十倍的吐出來,這種人,不收拾皮痒痒。

“沈副總手裏有一份賬冊,說是洪災發生前沈家基地的賬冊,與你帶回來的那份有很大的出入,這次請你過來,就是核對數據的。”沈周川招了招手,秘書送進來三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沈總,我帶回來的這份賬冊是經過b市的李副市長確認的賬冊,所有的數據都讓金融專家核對過,已經有了法律效應,不知沈副總這份賬冊是從何而來?”沈念曦呷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說。

“末曦小姐,基地的電腦被人登陸過,賬冊數據已經被篡改,我手裏這份才是真的。”沈周越火氣很大,面對沈念曦時卻不得不壓住火氣,耐心的解釋。

“哦,請問您這份有法律效應嗎?是從哪兒提出來的?”沈念曦挑眉問他,沈周越管理b市的時候,為了最大程度的以權謀私,根本不會把真的賬冊報給總公司,這個時候的確應了那句話,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沈念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沈周越蹙眉,胖乎乎的臉陰沉似水,愁容滿面。

“周越啊,你這次做的的確過了,先不說隨便移走基地的藥材,單是着賬目存在這麼大的漏洞便是嚴重失職,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把藥材如數補上,倘若再有下一次,嚴懲不貸。”沈周川放了狠話,沈周越懵了,記憶中,這位當家兄長對他總是很和善,即便他真的做了過火兒的事情,只要好言說上幾句,多半都能求得原諒,可是今天——,他打了個寒噤,兄長似乎開始不信任他了呢。

沈念曦唇角上揚,看着沈周越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報復才剛剛開始,今後,有的是讓他吃不消的。

沈周川給了沈念曦特權,負責接管沈周越運回來的藥材,看着那一箱箱上好的藥材進了沈家基地的倉庫,沈念曦心中大為欣慰,總算,替父親打贏了這場仗,讓沈家沒有損失,反而倒賺一筆,這一次,她那個二叔可是出了血本哦。

藍氏運作很正常,沈念曦這段日子過得格外輕鬆,這一日,她在藍氏總裁室的靠椅上打了個盹兒,一閉眼,又是藍皓軒周身插滿管子,瘦弱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情形,她從夢中醒來,摸了摸胸口,剛才隱隱的痛不會錯,自從她重生后,夢裏總會得到一些啟示,那麼,這個夢想要告訴她什麼呢?

沈念曦驚疑不定,決定去見見藍母,那個高傲虛偽的女人,她還真是不待見,如果不是為了藍皓軒的話——。

藍母依舊守在藍皓天的病房裏,手裏握着一條嶄新的毛巾,溫柔的為藍皓天擦拭雙手,她嘆了口氣,便擦便說:“皓天啊,你可得快點醒來,皓軒的身體支持不了多久了,公司有末曦那個賤丫頭在,我不放心。”

病床上的藍皓天緊閉着雙眼,就像死去了一樣,病房門外的沈念曦勾唇冷笑,在藍母心裏,她就是個賤丫頭?好,你心疼你的大兒子,想讓他活過來是吧?我偏偏不讓你如願。

藍母沒有覺察到外面有人,依舊自言自語的說道:“皓天啊,你說皓軒喜歡上那個賤丫頭哪點?要家世沒家世,要樣貌也不是上乘的,舉止粗魯,毫無大家閨秀的樣子,真不明白,他究竟喜歡那賤丫頭哪點?幸好,我逼着他和雲夢訂了婚,不然,由着他的性子娶了那丫頭,豈不是讓我藍家遭世人恥笑?”

沈念曦握緊拳頭,咬牙暗恨,雖然她對藍皓軒的感情不是男女關係的那種,可聽藍母這樣評價她還是惱火異常,真不知道這麼惡俗的女人怎麼會生出藍皓軒那樣出色的兒子。

她忽然想起藍皓軒在和雲夢訂婚的前一段日子,忽然舉止怪異,彷彿要和沈念曦生離死別一樣,表情悲痛異常,細細想來,正是藍母打電話和他見面之後發生的事情,如此說來,促成藍皓軒與雲夢訂婚的罪魁禍首是藍母了?

沈念曦心中有了一些釋然,既然不是藍皓軒與雲夢兩情相悅,這件事就好辦了,等到將來她對付雲家的時候,大不了想辦法讓藍皓軒全身而退得了。

沉吟間,醫院空曠的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考,回頭一看,一道挺拔的身影進入她的眼帘,她清澈的大眼睛驀地瞪大,驚訝在眼底轉瞬即逝。

岑旭堯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來醫院探望誰?

數日不見的岑旭堯依舊俊美非凡,筆挺的軍裝穿在身上顯得他愈發英姿颯爽,威風凌凌,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從她身邊經過,目不斜視,彷彿不認識她這個人。

陸海和馬順跟在他身邊,在看到沈念曦的那一瞬,驚訝是絕對的,不過,跟在岑旭堯身邊久了,他們自然也知道什麼時候該有什麼樣的表情和舉動,兩人從沈念曦身邊經過時,也目不斜視,只不過,陸海大嗓門的喊岑旭堯:“大哥,伯母身體欠佳,我們是不是應該買些鮮花?”

馬順立刻反駁:“身體欠佳要鮮花做什麼?買補品就對了。”說完,立即跟上幾步,狗腿的問岑旭堯:“大哥,您說,我們應不應該買些補品?”

“不用。”岑旭堯言簡意賅,冷峻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快步走到走廊的轉角處,拐彎,很快消失在沈念曦的視線中。

原來岑旭堯的母親住在這裏,難怪他會來這裏探望。沈念曦想了想,推開面前病房的門,驚動了尚在悲傷中的藍母。

“你怎麼來了?”藍母看見進來的人是沈念曦,先是一驚,然後是不悅。

“皓軒去國外發展了,我來代他探望一下大公子,不知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沈念曦很客氣的走過去,把一束鮮花插進病床頭的花瓶中,眼睛瞟了眼沒有知覺的藍皓天。

“哼,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別多管閑事。”藍母冷哼,竟似不願跟她說話一般。

“那我就不打擾了。”沈念曦轉身,聽話的退了出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唇角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從醫院出來后,沈念曦並沒急着回去,而是在醫院的小花園附近隨意逛了逛,很快的,她看到岑旭堯推了一個中年女人從住院部出來,一邊走,一邊還說著什麼。

她停下腳步,從包里抽出一支筆,在便箋單上寫了一行字,握成一團,沿着散步的林蔭路往回走,迎面正好遇到岑旭堯。

沈念曦用手撫了撫髮絲,從他身邊經過時,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團紙團塞進了岑旭堯的手中。

當晚,沈念曦獨自呆在宿舍中,等着岑旭堯大駕光臨,入夜不久,窗外便響起一陣扣扣聲,一道黑影順着敞開的窗戶跳了進來,肩上還扛着一個麻袋。

“曦曦,你要猩猩做什麼?這東西還真不好找。”岑旭堯把麻袋放下,解開繩子,露出一隻成年的黑猩猩,大約是被葯暈了,此時睡得正熟。

“我要它的心臟,可惜了,這傢伙看着身強體壯,沒有被你擄來的話,還能多活幾年。”沈念曦一邊嘖嘖着,一邊把猩猩從麻袋裏拖出來,對一旁疑惑不解的岑旭堯說:“來,搭把手,我要做個手術。”

岑旭堯幫忙按住黑猩猩,眼睜睜看着沈念曦給猩猩打了麻藥,用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切開它的胸口,取出一顆砰砰亂跳的心臟,然後放入一個特製的盒子裏,黑猩猩沒了心臟,沒過多久便沒了氣息。

沈念曦將雙手的鮮血清洗乾淨,捧着那個裝着黑猩猩心臟的盒子對岑旭堯說:“我們得趕快去趟醫院,有沒有辦法消去醫院的監控記錄?”

“小菜一碟。”岑旭堯打了個響指,雖然不知沈念曦究竟要做什麼,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就一定為她做成。

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醫院裏除了值班人員,基本看不到其他人影,沈念曦和岑旭堯並沒有從大門進入,而是選擇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跳牆進去。

來到藍皓天病房的時候,藍母也在,就睡在特護病房旁邊的床位上,沈念曦一閃身走了進去,岑旭堯警惕的守在門邊,防止意外發生。

沈念曦徑直走到藍母床邊,從兜里取出一個小瓶子,拔開蓋子,放到她鼻下熏了熏,藍母頭一歪,死死的睡去,就像沒有知覺的死人。

“你不是最疼你大兒子嗎?我要你親眼看着你兒子的心臟被我取走,換上一顆畜生的心臟。”沈念曦湊到藍母耳邊低聲的說道。

岑旭堯幽深的眸往藍皓天的病床上瞟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沈念曦要做什麼,她是想把藍皓天的心臟換到藍皓軒身上,可是器官移植不是應該有被移植者在嗎?這樣保存下來的器官也能成?

他漂亮的星眸中訝異一閃而逝,隨即恢復平靜,他的小丫頭是個醫神,別人能做到的她一樣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她也能做到。

沈念曦利索的從藍皓軒胸腔中取出他的心臟,然後把那顆猩猩的心臟移植進去,手術有些麻煩,費了不少時間,不過做的漂亮,用她特製的縫合膠沾上傷口,看上去就像胸膛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印兒。

這道印兒只需幾天便可消失不見,而那個時候,藍皓天體內的心臟也會出現排異反應,會直接要了他的命,等他死後,沒有人會發現他的胸腔中那顆完好的心臟已經被換,留給他的只是一顆畜生的心臟。

沈念曦採用了特殊藥物,做手術時,沒有太多的血流出來,及時處理后,現場沒有留下一點痕迹,就像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做了一個夢。

從病房裏出來,岑旭堯沒費什麼事就消除了所有的監控記錄,兩個人捧着裝有藍皓天心臟的那個箱子,優哉游哉的在大街上散步。

“喂,曦曦,你就不怕藍母醒來后發覺異樣?”岑旭堯有些擔心。

“她醒來?她醒來怎麼會覺察到異樣?那葯會讓她睡得很熟,而她本人回事這件事的最好證人,昨晚根本沒有任何人進過病房。”沈念曦得意的挑眉,摸了摸懷裏的盒子,心中暗嘆,終於給藍皓軒弄到一顆心臟了,親生哥哥的器官安在他的身體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要不要我幫你找藍皓軒?”岑旭堯有些糾結,藍皓軒就是因為自己身體的狀況才選擇退出,選擇在幕後關心沈念曦,如果沈念曦治好了他,他會來搶曦曦嗎?

轉念一想,就算他要來搶曦曦又如何?她是他的,誰都別想搶走,岑旭堯修長的劍眉微挑,俊臉上浮現出一抹傲然的神色,他有這個自信。

“好啊,謝謝。”沈念曦瞥了他一眼,這傢伙還真是她肚裏的蛔蟲,知道她現在正在煩惱什麼,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的確沒有那麼廣的人脈,找藍皓軒,的確是岑旭堯更拿手一些。

“曦曦,永遠不要跟我說謝謝。”剛才還一臉笑意的他此時卻驀地沉下臉,他不喜歡他的小丫頭跟他這樣見外,他是她的自己人。

“好吧,小岑子,咱倆不見外。”沈念曦弔兒郎當的搭上他的肩膀,一副痞痞的摸樣,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岑旭堯黑了臉,他說的不見外不是這個意思,這丫頭怎麼什麼都拿來用在他身上,小岑子,當他是太監哪?

回到工廠的時候,樓上的燈已經熄了,本來以為陳妍已經睡了,一進屋,才發現床邊的椅子上坐着一抹孤零零的身影,雙腳縮在椅子上,頭埋在兩膝間。

“小妍?”沈念曦開了燈,緊走幾步來到陳妍身邊,蹲下來,瞅了瞅她的臉,此時,她那雙嫵媚漂亮的大眼睛無神的瞪着地板,臉頰上掛着兩串淚珠,眼底紅紅的,像是哭了很久。

“怎麼了,傻丫頭?”沈念曦心中一緊,陳妍一貫大大咧咧,很少流露出這樣軟弱的表情,看來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曦,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陳妍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淚珠又撲簌簌的落下來。

“小妍,別難過,我在呢,有什麼事慢慢說。”沈念曦憐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樣誘哄着她,眼底卻又一抹厲光劃過,陳少儒這個畜生,沒幾天便開始讓小妍難過了嗎?如果是那樣,她一定不會輕饒了他,要知道,骨子裏她可是個極端護短的人。

“曦曦,你說,我怎麼會有那樣的父親?”陳妍抽噎着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番,沈念曦這才弄明白了原委。

原來,陳妍的父親不知從哪兒打聽出陳妍和陳少儒好上了,費盡心機的找到陳少儒的家,和陳父陳母見了面,開口就索要高額彩禮錢。

陳少儒和陳妍的事情還沒有告知父母,陳父陳母看到陳妍父親的言行舉止,立刻對陳妍沒有了好印象。

陳妍被陳少儒帶到陳家時,她的父親又是一通大鬧,弄得她顏面盡失,沒臉再見陳少儒了。

沈念曦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還好,不是被陳少儒那個花花公子給騙了,一想到陳妍的父親,沈念曦也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男人,不僅不管老婆孩子,還處處拖後腿,怪不得她的母親瘋了,瘋了起碼沒有那麼多事鬧心,不瘋估計想死的心都有吧。

“沒事,小妍,這可是考驗陳少儒的好機會,男人嘛,不能太慣着他,只有他能包容你的家庭,才有可能真心對待你。”沈念曦無所謂的拍了拍陳妍的肩膀,忽聽樓下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沈念曦來到門口,從貓眼裏往外一瞧,竟然是陳少儒站在門外,剛才她和岑旭堯從醫院回來時,天還陰沉着,這時候竟下起雨來,中雨,不算太大,卻也足以把陳少儒淋成落湯雞。

見大門一開,陳少儒急急忙忙沖了進來,悲喜交加的看着沈念曦問:“嫂子,妍妍回來沒有?”

“誰是你嫂子?妍妍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你問我做什麼?”沈念曦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善。

“什麼,她,她沒回來?”陳少儒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瞬間失了以往的光彩,整個人呆若木魚,因為擔心,他的俊臉血色具無,蒼白可怕。

“是啊,這幾天她不是經常和你在一起嗎?你是不是搭了別的女人,惹我家小妍生氣了?”沈念曦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她不在,她不在,怎麼辦,怎麼辦?”陳少儒失魂落魄的揪着自己的頭髮,“我該拽住她的,都怪我,都怪我。”

“行了,要自虐出去虐去,別在我眼前礙我的眼。”沈念曦毫不留情的一把把他推進雨中,陳妍卻跑了下來,撐住她正要關上的門:“小曦,我想和他談談。”

“你呀。”沈念曦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懶洋洋的嘆氣:“隨你,我要去睡了。”

“妍妍,妍妍,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我該拽住你的,應該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裏趕到,我說過要讓你天天快樂,我——”素來油嘴滑舌的陳少儒此時有些語無倫次,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睛中盈滿了擔心,擔心陳妍就此不理他。

“你回去吧,我沒事。”陳妍強忍着眼底的熱意,故作冷淡的說道。

“不,妍妍,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父母讓他們改變對你的看法,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陳少儒緊緊握着陳妍的手不願鬆開,生怕一鬆開,她就像小鳥一樣飛走,離開他的生活,他的視線。

“不,是我對不起才對,我父親——”想到父親,陳妍有些難以啟口。

“妍妍,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他好賭沒關係,我有錢。”陳少儒急忙說。

“不,你如果那樣做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淚眼婆娑的陳妍猛的推開陳少儒,眼底掠過一抹複雜。

“那,我要怎麼做?”陳少儒茫然了。

“當然是查出陳妍父親被誰當了槍使,這樣慣於挑唆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沈念曦從門口折返回來,滿臉冷意。

“小曦,你是說——我父親是被人利用了?”陳妍一臉的不敢置信。

“當然,這個人還真是見空兒就鑽啊。”沈念曦笑嘻嘻的過來,俏皮的對陳妍眨眨眼睛:“小妍,再不讓你的少儒哥哥換衣服,他明天就有可能生病了。”

“哦,對,少,少儒,去我屋裏換衣服吧?別把楚奶奶他們吵醒。”陳妍牽了陳少儒的手上了樓,沈念曦鎖了門,也跟着走上去,只不過進了另一個房間,還是先睡一覺,等明天再去調查陳妍的父親好了。

躺在床上,沈念曦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詭異的是,夢中,她又回到了上一世,一次偶然,她結識了陳妍,也進一步接觸到了陳妍的家人,那一世,陳妍的父親就是個爛賭鬼,陳妍的母親精神也出了問題。

沈念曦是沈氏極其看重的繼承人,陳妍只是貧苦人家的女兒,學識不高,沒有地位,那時候,雲崢已經和沈念曦訂婚,兩人的關係相處也算融洽。

沈念曦對雲崢的感覺只是一個有恩於她的人,兩人在一起時,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有平淡如水的平凡,她以為,她就會那樣平淡的過一輩子,現在想來,那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

她記得,在繼承人大典即將舉行的前一個月,陳妍的父親忽然因為詐騙罪,且詐騙數額巨大而被投入大牢,母親因為受刺激從家裏跑出去,掉入河裏淹死。

沈念曦和陳妍的交往都是暗中進行的,知道她們關係的人沒幾個,其中就有雲崢,對於上層人士來說,未婚妻與這樣低賤的女人相處是不可容忍的。

因為父母親先後出事,一向神經大條的陳妍經受不住打擊,去醉夢借酒消愁,卻遇到了左權,然後,左權讓一群混混輪上了陳妍。

沈念曦接到消息時,陳妍就躺在她家那張破爛不堪的床上,面容憔悴,平日裏神采飛揚的大眼睛黯淡無神,她拒絕了沈念曦的治療。

沈念曦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陳妍呼吸困難,然後像個丟掉靈魂的破娃娃,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那是她第一次埋葬自己最知心的人,從墓地回來后,她病倒了,病的很重,綿延病榻二十多天,病好后,便迎來了繼承人大典,就在那場熱鬧非凡的大典上,她被那兩個惡毒的狗男女謀害致死。

沈念曦感覺自己的魂兒從身體裏飄出來,在一個漆黑的夜晚飄飄浮浮的懸在半空中,在醉夢不遠處的巷子裏,她看到了幾個熟人,其中一個是左權,他的身後跟着幾個頭髮染成花花綠綠的小混混,他的對面,竟然站着雲崢。

兩人似乎在爭執什麼,沈念曦想要飄近些,可總是事與願違,努力了半天,只隱隱約約聽到雲崢說,那如花似玉的女人給你們幾個白玩了,老子還給了你們一筆錢,不要得寸進尺。

左權痞里痞氣的說:“雲少,識相的,就快點給錢,要不然,把你的那些事都抖出去。”

然後,兩人激烈的爭執着,面紅耳赤,之後便不歡而散。

“咔嚓——”,一個驚雷驟然響起,沈念曦從沉睡中驚醒,摸了摸臉頰上冰涼的淚水,那是為陳妍悲慘的命運而流的淚水。

雲崢。

沈念曦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自從重生后,她便輕易不做夢,做夢便是一些事的預兆,非常准,這個夢告訴了她什麼?挑唆陳父的是雲崢嗎?如果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沈念曦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坐以待斃,只有主動出擊,才能贏得先機。她把事情在頭腦中細細濾了一遍,分析出各件事情之間存在的蛛絲馬跡,然後,她決定去會會醉夢的左權。

沈念曦做了完全的準備,晚上,來到醉夢的時候,已經是燈光璀璨,人頭攢動,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打扮並不起眼,還特意戴了一副巨大鏡框的黑邊眼鏡,遮住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學生。

像她這個摸樣的女人,醉夢的那些客人是不屑一顧的,他們喜歡的是美艷的不可方物的尤物。

沈念曦沒有告訴陳妍自己的行蹤,怕那個熱血沖頭的姑娘意氣勃發,跟着來反而壞了事,她順着陰暗的樓梯往樓上走,沈念曦知道,醉夢的幕後老闆就是左權,他手下跟着一群心狠手辣的混混,那是他的打手兼保鏢。

走到一間房間門口,沈念曦停住腳,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男人,驚得她滯住了呼吸,她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眼底是滿滿的疑惑和欣喜。

“怎麼,傻丫頭,短短几個月,你就把我忘了?”離殤走過來,大掌親昵的撫着她的髮絲,眸光溫柔和多情。

“你,討厭。”沈念曦先是愣怔,然後迅速變臉,大力拍下他的手,冷着臉說道:“我還以為你去哪兒瀟洒去了,早已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

“丫頭,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今後,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來見你。”離殤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她的臉蛋,流連忘返。

“呸,誰會擔心你,巴不得讓你那群仇人將你生吞入腹。”沈念曦啐了一口,扭頭不願再理他。

“丫頭,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離殤不管不顧的從後面摟住她,把頭埋在她馨香的髮絲中,貪婪的嗅着那一縷縷久違的芬芳。

沈念曦身體一僵,心中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緩緩流淌,氣消了許多,他也不容易,曾經被家族的人欺負成那樣,差點丟掉性命,這段日子過得並不容易吧?

“那好,你摘下面具讓我看看我就相信你。”沈念曦在他懷裏扭過身,紅唇擦着他的臉頰而過,一時間,兩人都呆了,空氣中流淌着曖昧的氣氛,沈念曦聽到自己胸腔中急促的跳動聲。

“咱們約定過,三年後以真面目面對彼此,你的容貌不也是易過容的?”離殤的聲音中有一絲歉意,他有苦衷,實在不能讓她現在看到自己的真容。

“就知道你是個狡猾的。”沈念曦撇撇嘴,不打算計較了,“你來這裏幹什麼?”

“你要找左權嗎?我陪你一起。”離殤間接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沈念曦沒有回答,柳眉微挑,美目快速掠過一抹驚訝,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是來找左權的。

離殤瞭然的微笑,也不解釋,逕自攬了她的纖腰往二樓裏面的一間房間走去,來到門口時,那裏立着兩個漂染着黃頭髮的混混,視線從沈念曦的俏臉掠過,眼神中迸射出驚艷的色彩,然後看到瞟了眼她身邊的離殤,臉色驟變,雙腿打了顫,險些哭出來。

“你們老大呢?”離殤明明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在他們眼中卻如凶神惡煞般可怕,他那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像有千鈞力量一樣,驚得其中一個小混混顫着音迅速答道:“老大在裏面,小的這就去通報。”

那個混混以神速消失在他們面前,又一陣風似的衝出來,急急忙忙的跑出來,點頭哈腰的說:“老大有請。”

離殤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攬着沈念曦進了屋,只見一個戴着金絲眼鏡框的男人正恭敬的迎着出來,彎腰行禮:“您來了?”

“嗯,有事問你。”離殤拉着沈念曦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悠閑自得的翹起二郎腿,斜睥着左權,慢悠悠的問:“你認識陳妍嗎?”

“是,認識。”左權擦了擦汗,臉白了幾分。

“他父親去陳家鬧,是你慫恿的?”離殤聲音冷了幾分。

“是,可,是雲崢吩咐我這麼做的。”左權開始哆嗦起來了,額上豆大的汗珠滴下來,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補充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您認識陳妍,小的這就幫您擺平這件事。”說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離殤站起身,拍了拍沈念曦的手,讓她安心,然後,高大的身子迫近一步,從靴子裏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自斷一手,饒你一命。”

“爺,您饒了我,饒了我,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左權跪了下來,哭天抹淚的不停磕頭。

“那就兩隻手。”離殤唇角漾着一抹冷笑。

“不不不,一隻,就一隻。”左權停止了哀求,知道這次逃不過這一劫,兩害相比取其輕,一咬牙,一閉眼,匕首想手腕砍下來,一隻血淋淋的手掉落到地上,左權滿身是血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看着曾經壞事做盡,如今狼狽至極的左權,沈念曦心中一陣暢快,雖然沒有讓他因此丟了性命,但也算是懲罰的比較解恨了,天長日久,仇不能一下子報完,不然的話,豈不是讓他們解脫的太過容易?

從醉夢出來,沈念曦問離殤:“你是怎麼做到的?”

離殤沉吟片刻,苦笑一下,帶着些祈求似的神色問道:“能不能容我日後向你解釋?”

“好吧。”沈念曦眯着眼,忽然低下頭去,抱着肚子直哼哼。離殤急了,蹲下去關切的把她攬在懷裏,問:“你怎麼了?”

說時遲那時快,沈念曦一揚手,一小瓶液體潑到離殤臉上,易容物一點點掉下來,露出裏面的本來膚色。

沈念曦掏出一塊手帕,用力的擦抹着他的臉,露出岑旭堯那張欠扁的俊顏,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岑旭堯被藥液襲擊時,已然猜測到了她的目的,本來想阻止她的行為,卻又任命的放下了手,任由她為自己擦臉。

“為什麼?”沈念曦站直身體,把手帕丟到路旁的垃圾桶,冷着臉,由於氣悶,胸腔起伏不平。

“曦曦,我知道瞞着你不對,可是,我真的有苦衷。”岑旭堯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卻被她靈活的一閃而過。

“苦衷?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欺騙?”沈念曦淚水盈滿眼眶,這一次,她是真的動了怒,重生后,她自認為自己定力足夠強,不管遇到什麼事總能冷靜應對,唯獨面對岑旭堯,面對他的欺騙,她激動了,憤怒了,胸腔中流竄着一股莫名的氣,讓她無法冷靜,無法再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曦曦,找機會,我解釋給你聽。”岑旭堯又跨前兩步,想要和她並肩走,她卻在路口處拐向另一邊。

沈念曦着實有些生氣,又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氣什麼,對於那些不相干的人,即便是有欺騙,陷害,她也覺得很正常,可離殤不同,岑旭堯不同,他們倆是同一人就更加不可容忍。

她像傻瓜一樣遊走於這兩個角色之中,讓他看盡了笑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罷了罷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因為生氣,平日裏覺得很長的一段路,她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走回去了,回到工廠宿舍樓下時,岑旭堯依舊不放心的跟在她的後面,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看起來孤零零的,有幾分蕭索的感覺。

沈念曦縮在被子裏,雙臂環抱着膝蓋,緊緊的裹着身體,就像她緊緊的約束着自己的心,不讓他人有機可乘一樣。孤獨瀰漫,她忽然覺得,奮鬥了這麼久,她還是可悲的一個人。

有家不能回,有父不能認,好不容易找到個盟友,到頭來竟然是故人,帶着欺騙靠近她,讓她本來千瘡百孔的心更加凄涼,她不禁想問問蒼天,這一世,誰?究竟誰可以陪她一生,不離不棄?

良久,收拾好凌亂的心情,她走到桌邊,從包里取出她和岑旭堯的一張合影,撕成碎片,然後掏出打火機,親眼看着那些碎片燒成灰燼。

她這個人,就是這麼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因為她覺得,從未得到過溫暖比得到了又失去好些,她不想自己打算全身心投入的感情出現一絲絲欺騙,那樣,她寧可從來沒有開始過。

既然做了決定,沈念曦便不再糾結,打開窗戶,讓煙味飄散出去,然後一絲不苟的坐在辦公桌前,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為了不耽誤公事,她把藍氏的文件帶回宿舍處理,桌上的文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着,沈念曦的工作效率很高,幾天堆積的東西,幾個小時就要搞定了。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她沒有抬頭,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右手握着一根筆,依然在奮筆疾書:“什麼事?”

“末曦小姐,藍夫人今天去公司找您,您不在,她說,柳如小姐要到藍氏上班,讓您給安排個職位。”楊秘書盡職的報告。

“柳如?”沈念曦蹙眉,美目掠過一抹詫異,那個白痴女?藍夫人究竟打什麼算盤?像那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藍氏一點都不需要。

“好,明天請柳小姐來我辦公室。”沈念曦淡淡的吩咐,既來之則安之,她倒想看看,柳家究竟想打什麼算盤,左右不過是瞄上藍氏總裁的位置罷了,可,如果藍皓軒回來,他還能得逞嗎?沈念曦冷笑。

沈念曦盯着電腦屏幕,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又敲,琢磨着藍夫人的用意,還有應該給柳如安排的職位。

第二天一早,沈念曦準時到了藍氏,剛剛在椅子上坐定,門口便響起蹬蹬蹬的高跟鞋聲,一道柔媚的女聲嗲着音說道:“真是想不到,藍氏的辦公條件這麼差,員工也沒有禮貌,沒有素質,見到我不懂得打招呼嗎?末曦呢?讓她出來見我。”

沈念曦冷笑,當初被她左右開弓搧得像豬頭一樣的女人,腦子也像豬一樣笨,柳如以為自己是誰?藍氏的總裁嗎?

這時候,楊秘書冷冷的說道:“柳小姐,末曦小姐說了,您如果來了,請敲門進去,她不喜歡大聲喧嘩的人。”

辦公室的門不隔音,楊秘書盡職的話傳到沈念曦耳中,把她逗樂了,想不到,楊秘書那樣冷冰冰的職業女性,幽默起來還真是笑死人,既婉轉的批評了柳如,又抬高了沈念曦的地位,這樣能夠獨當一面的秘書,怪不得藍皓軒會留給自己。

“你——”,柳如一跺腳,一扭腰,“哼”了一聲,認命的敲了敲門。

過了好半晌,沈念曦才像剛聽到似的,懶洋洋的喊道:“進來。”

為了這第一天上班的驚艷亮相,柳如特意穿了一雙特高的高跟鞋,站了這麼久,腳脖子早就算了,一瘸一拐的進了辦公室,剛才的趾高氣昂消失不見,滿臉都是挫敗,說實話,來見沈念曦,她的心裏直犯怵,上次當眾被打的事件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生怕一個不高興,沈念曦會跳起來再給她搧上十幾下。

沈念曦依舊埋頭在文案中,絲毫沒有搭理她的一絲,在當地站了很久,柳如漸漸不耐煩了,粗聲粗氣的問:“末曦,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會設計嗎?”沈念曦問。

“不會。”柳如氣的臉憋得通紅,沈念曦這不是廢話嗎?她高中還沒有畢業,怎麼會學過設計?便是功課,她也學的不太好,充其量只能剛剛應付考試而已,畢竟,像她這樣的大家小姐,實在犯不着拼死拼活的學習,等大學畢業后,嫁一個好丈夫,那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秘書工作呢?”

“不會。”

“什麼都不會,你想做什麼?”沈念曦終於抬起了頭,不過是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攝得柳如只剩下了害怕。

“我要進管理層,姑媽說了,讓我先做個副總試試。”柳如終於有了撐腰的底氣,高傲的昂起頭來。

“管理層?”沈念曦眯着眼,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最後點點頭,給楊秘書撥了個內線電話:“楊秘書,請給柳如小姐安排清潔組主任的工作。”

“末曦,你不能這樣給我安排,我要告訴姑媽,你排擠我。”柳如頓時跳起來,情緒激動極了。

“對,我就是排擠你,有本事,你別來藍氏啊?”沈念曦說完,低下頭,再也不理柳如,楊秘書帶着兩名保安進來,冷冷的看了眼柳如,用不帶一絲溫度的口吻說道:“柳小姐,清潔組主任的工作也很重要,相信柳小姐定能像清理個人衛生一樣清理公司衛生。”

沈念曦嘴角抽了抽,險些破功。

柳如被請出去了,沈念曦陷入沉思,和岑旭堯鬧僵了,不知他有沒有打探到藍皓軒的下落呢?那顆心不能再拖了。

中午的時候,岑旭堯打來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晚飯,她答應了。

晚上六點鐘,她準時出現在岑旭堯彪悍的悍馬旁,他們相約的地點很隱秘,估計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岑旭堯斜倚在車上,穿的很正式,銀灰色的西裝筆挺,把他昂藏的身軀勾勒得偉岸挺拔。西裝,領帶,一束新鮮欲滴的玫瑰花,還有一張絢爛的耀眼的俊臉。

“曦曦,你來了?”岑旭堯殷勤的走過去,把手中的鮮花遞給她。

“嗯。”沈念曦淡漠的接過花,繞過岑旭堯上了車,讓他伸出去摟她的胳膊落了空。

他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修長的眉毛微挑,瞥了眼沈念曦的臉,沒有生氣,沒有發怒,甚至,沒有表情,只是一味的淡漠。

岑旭堯苦笑,這小女人的氣性可大得很,哄不好了,她一輩子都有可能不搭理他。上了車,系了安全帶,“曦曦,坐穩,待會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嗯。”沈念曦依舊錶情淡淡的,對他帶她去哪兒絲毫不關心。

岑旭堯心裏隱約有些不安,腳下加了力道,踩着油門,往海邊駛去,華燈初上的時候,他們來到大海邊,一眼望去,深藍的大海波濤洶湧,波瀾壯闊。

岸邊停着一艘豪華游輪,游輪上站着兩名持槍軍人,頭戴鋼盔,身姿筆挺,目視前方。

岑旭堯拉着她上了船,這才讓她淡漠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皸裂,這傢伙,究竟要帶她去哪兒?

持槍站崗軍人對他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岑旭堯點點頭,牽着沈念曦的手進了船艙,從外表看,這是一艘豪華游輪,從內部看,這像一座豪華的宮殿。

夜幕已經降臨,船艙卻被璀璨的水晶燈照射的宛如白晝,沈念曦進去時,驚訝的看到了陳妍和陳少儒在桌球案旁打桌球,還有陸海,馬順兩人,另外幾個她沒見過,不過,估計是岑旭堯的親信,不然不會出現在這裏。

“小曦,你來了?”陳妍穿着一身紫色的晚禮服,五顏六色的頭髮回歸了本來顏色,烏黑順直,日子過得真快,從認識陳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她那一頭桀驁不馴的短髮如今已經長得及肩長了,配上這身晚禮服,整個人看起來溫雅大方,都有些不像她了。

“嗯,你們——”,沈念曦指指陳妍,指指陳少儒。

“嫂子,我們要訂婚了,我父母同意了我們的婚事。”陳少儒緊緊的摟着一臉甜蜜的陳妍,像是向全天下的人宣告,他懷裏這個女人,是他今生最珍愛的人。

沈念曦訝異的目光掃過陳妍的臉,陳妍嬌羞無限的點點頭,柔弱無骨的偎依在陳少儒的懷中。

“哦,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恭喜你們。”沈念曦鄭重的對陳少儒伸出手,陳少儒握上去,只是短短一瞬,他便感覺千鈞的責任壓在了自己的肩上,懷裏這個女人,是他一生要認真呵護的對象,可真正呵護她不受到傷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念曦眼神複雜的瞥了眼身邊的岑旭堯,陳妍能這麼順利的擺脫陳妍父親的無理取鬧,得到陳少儒父母的認可,岑旭堯一定在中間起了大作用,這個男人,她還真看不透,幫助陳妍是為了討好她嗎?

“曦曦,給你介紹,這幾位是我傭兵團的五虎將,陸海和馬順你認識,少儒你也認識,這兩位是田禾和耿嚴,都是我最忠心的部下,最可靠的兄弟。”岑旭堯習慣性的伸出手臂想要攬着沈念曦的肩,卻被她閃身避開了,她的神情淡淡的,讓他莫名有些慌。

然而,那樣的慌亂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自若的樣子,笑眯眯的把沈念曦帶到到兩位陌生的男人面前,一一介紹。

田禾是一位白面書生,文文弱弱的,細長的眼眸閃着精光,一看就知道內心不像他的外表一樣無害,一定是只狡猾的狐狸。

耿嚴長的五大三粗,是五個人中唯一一個相貌不出色,卻滿臉忠厚相的男人,看到沈念曦,一雙不算太大的眼中全是真誠的笑意。

“嫂子好。”兩人異口同聲的打招呼。

“我不是你們的嫂子,叫我末曦就好。”沈念曦有些無語,這樣搭訕的方式,很像領導檢閱部隊時揮舞着胳膊,極其莊嚴的喊出的一句口號。

田禾和耿嚴驚訝的盯着岑旭堯,徵求他的意見,岑旭堯無所謂的笑笑:“聽曦曦的,都是自己兄弟,以後你就熟悉了。”岑旭堯笑着對五虎將使了個眼色,幾人各自找各自的樂子去了。

這還真是個熱鬧的場所,有健身房,棋牌室,歌舞廳,錄像廳,還有射擊室等等,不僅可以鍛煉身體,還可以打發時間。

沈念曦心情不好,看什麼都沒有興趣,便信步走上甲板,欣賞着海上生明月的美景,夜風襲來,撲面的濕氣中夾雜着海的味道,她抱着肩,打了個寒噤。

“曦曦,你還在生氣?”岑旭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走到她身側,倚在船側的護欄上,偏頭看着她。

“沒有,只是覺得疲倦。”沈念曦揉了揉鬢角,果然是倦容滿面。

------題外話------

親們,美人不能惹啊,尤其是像沈念曦這樣既果斷又強勢的美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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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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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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