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傷后的關心

第070章 傷后的關心

“末曦,你喝醉了。”岑旭朝有些得意,假意關心的往她身邊湊了湊。

沈念曦揉了揉額角,趴在桌上不動了,岑旭朝走過來,將她攔腰抱起,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從包間裏衝出來,往度假村情侶套房跑去。

沈念曦閉着眼睛,盡量忍着他的觸碰,豎起耳朵傾聽着,四周靜悄悄的,想來這是一個僻靜的所在。

岑旭朝踢開一間套房的門,反手鎖上,進了裏屋,把沈念曦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站起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沈念曦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岑旭朝動作很利索,已經脫得只剩下了短褲,她強忍着噁心,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終於,他一把拉下身上最後的遮蔽,把那個犯罪的傢伙明晃晃的露出來,然後猴急的向她撲過來。

沈念曦手指中早已捏了一根銀針,在他俯下身的一瞬間,刺中他的昏睡穴,一腳把他踹倒到床上,順手扯起被子蓋了上去,又從他頸部某個位置刺了幾下。

一旁的桌子上擺着內線電話,這樣的度假村一定會有特別服務,她拿起電話,那邊有個嬌滴滴的聲音回答。

“喂,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找兩個小姐,價錢好說。”沈念曦斜睥着床上的岑旭朝,嘴角未翹,想算計她,再歷練幾百年吧。

那邊動作很麻利,不多時便有人敲門,兩名只着弔帶短裙的年輕女孩進來,看到沈念曦大吃一驚。

“別擔心,是床上那位需要服務,價錢好說,只要你們伺候的他開心。”沈念曦懶洋洋的指了指岑旭朝。

“這個數。”一名女孩伸出塗了艷紅指甲的手,“一人五百。”

“沒問題,可以開始了嗎?”沈念曦從地上撿了岑旭朝的錢包,從裏面抽出十張100付了費,“伺候的賣力,還有額外獎勵。”

兩個小姐嫵媚的對視,扭着纖細的腰向床邊走去,低胸的裙衣幾乎遮不住那噴薄欲出的景色,從這個角度看,她們沒穿胸衣,不過,幹這一行的,這樣方便,說不定,下面也沒穿什麼。

床上的岑旭朝動了動,沈念曦轉身從屋裏退了出來,聽到屋內喘息聲,嬌吟聲響起,她緩緩移動腳步,在走廊里搜尋着。

剛才在屋裏,不經意抬頭,看到了屋頂某角落安置的監控器,也許,她該看看這難得的活春宮,果然,走廊的角落裏有一間較小的屋子,裏面有各個房間的監控錄像。

沈念曦手腳麻利的調出了岑旭朝所在的房間視頻,此時,大戰正酣,屋裏溫度陡升,空氣中都流蕩着異樣的氣息,動作尺度之大讓人咋舌。

她驚嘆了一會兒,錄像自動錄製了,待會兒,等那邊一結束,她就把這段錄像拷貝下來,想要挾她,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能耐。

房間裏不知折騰了多久,等的沈念曦昏昏欲睡了,激烈的聲音才停止,她拷貝完錄像,折回房間,靠在外間的沙發上假寐。

過了好一會兒,天快要亮了,裏面才傳出岑旭朝的一聲驚呼:“啊,你們是誰?你你你們——”。

“親親,我們好了一晚上,你怎麼轉眼就不認人了呢?”一個女人嬌嗔的說道。

“就是,哎呦,親親,你好壞,昨天,差點把人家的骨頭都拆了呢。”另一個女人也不甘示弱。

“滾,滾,都給我滾。”岑旭朝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急什麼?那麼有意思的錄像還沒欣賞過呢,趕主角兒走,是不是太無情了?”沈念曦緩緩踱入裏間,手中拿着手機,裏面傳來一陣淫聲浪語。

那聲音是他的,當然,也有旁邊兩個女人的,想不到,他可以說出那麼大膽的話,岑旭朝的臉煞白,身體萎頓下去,像霜打了的黃瓜,頹然的揪着自己的頭髮,“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告訴我,你幕後的黑手是誰?”沈念曦沉了臉,冷冷的瞪視着他。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岑旭朝身體一震,卻依舊嘴硬。

“好,你不說也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可以查出來,不過,我本來想給你一個機會的,現在沒有了。”沈念曦手指在手機上輕輕一點,把一份視頻發到了網絡上。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踢開了,岑旭堯風風火火的衝進來,看到坐在一旁蹺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沈念曦,這才放下心來。

“小曦,小曦,你有沒有怎麼樣?”陳妍也跟着衝進來,蹲在她面前,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個遍,沒有發現一絲損傷,這才抹了把眼淚,嗚嗚的哭出聲:“小曦,你這丫頭,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原來是你這個混賬東西,岑家家訓你記到哪兒了?這兒裝的是漿糊嗎?你有點腦子好不好?”岑旭堯一把揪起床上的岑旭朝,伸出手指狠狠的敲了敲他的腦袋。

“老大,還是問問誰是主謀吧?”跟着進來的陳少儒比較清醒,桃花眼難得嚴肅的環視屋內,目光落在那個監控器上。

“看來你也不完全是個花花公子嘛,還能判斷出這一點,了不起。”沈念曦環抱着肩,對陳少儒冷嘲熱諷。

陳妍垂眸,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俏臉微紅。

“不想說可以,出了這個門,你就再也不是岑家的子弟,我有把握讓你華國消失,免得你丟人現眼。”岑旭堯冷冷的看着岑旭朝,深邃的星眸中閃過異樣的色彩,還透着一絲難掩的狠戾。

作為岑旭堯的弟弟,岑閻王的手段他當然清楚,聽了這話,岑旭朝的臉慘無人色,吸了一下鼻子,痛哭流涕的說道:“是,是藍氏的一名董事告訴我這麼做的,他叫黃燦,大哥,你一定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我保證——”。

“保證有個屁用,狗改不了吃屎,不過,岑旭朝,念在你剛剛幫過我一忙的份兒上,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沈念曦拎起挎包,從岑旭朝身邊經過,目帶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等再過一會兒,流言漫天飛的時候,不知他這樣脆弱的紈絝子,會怎樣?

沈念曦大腦飛速運轉,從信息庫中搜尋着黃燦的信息,這人是藍氏董事之一不假,卻只是一個小董事,據說,此人私生活糜爛,好賭成性。

可是,在她的記憶里,並未和黃燦有過私人恩怨啊,難道是不滿她做藍氏副總經理?沈念曦立刻否定了這種推斷,就算他不滿意,也犯不着和岑旭朝合謀謀害她,更何況還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那麼,就只能說明黃燦的背後另有其人,沈念曦決定,待會兒回公司見見這個人。“把那些照片交出來。”她冷冷的說道。

“都在這裏。”岑旭朝撿起自己的隨身手提包,從裏面拿出一個信封,又把一個u盤交到她的手中。

沈念曦手裏握着那些東西,冷冷一笑:“諒你也不敢藏着。”說完,她又從岑旭朝的錢包里抽出一沓錢遞到嚇得瑟瑟發抖的兩名小姐手中。“表演很好,很賣力,這是額外的酬勞。”

岑旭堯讓手下把岑旭朝送回岑家,自己則留下來與沈念曦一起。四個人從度假村出來時,已經是清晨時分了,火紅的太陽升起在地平線上,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岑旭堯從沈念曦手中抽走信封,一張張看過去,不停的嘖嘖着,“曦曦,這相片角度取得真不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真的那麼親密呢,要不,哪天試試?”

“岑旭堯,你行行好,我一晚上沒睡,困得很,沒心情和你**。”沈念曦打了個呵欠,對着朝陽伸了個懶腰。

“我可是三天三夜都沒合眼,要不,咱倆一塊兒睡?”岑旭堯心情輕鬆了,流氓樣兒便又露了出來。

沈念曦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只見他那張俊朗不凡的臉上長出了青黑的胡茬,眼圈發青,一臉倦容,的確是一副缺乏睡眠的樣子。

“妍妍,咱倆也一夜沒睡,要不,湊成兩對兒?”陳少儒湊到陳妍身邊,桃花眼卻瞄着岑旭堯和沈念曦。

“陳妍,你個死丫頭,你和他的事兒,我改天在和你算賬。”沈念曦橫眉冷對,揪着陳妍的耳朵惡狠狠的警告。

“好了好了,姑奶奶,明天我一準兒全交代,您還是先去睡吧。”陳妍疼的哇哇叫,好不容易把耳朵解放出來,送神似的把沈念曦推上岑旭堯的車。

系好安全帶,沈念曦才發現,岑旭堯沒有開他那輛醒目的悍馬,而是開了一輛普通的轎車,不由有些納悶。

“喂,你的車呢?”她偏頭問道。

“傻丫頭,我剛執行完任務,打開手機就接到了你的短訊,下了飛機就急着去追蹤你的手機信號了,哪有時間回營地換車?”岑旭堯打了個呵欠,用力睜了睜眼睛。

“那這車是哪兒來的?”沈念曦奇怪的問道,這明明是本市的車嘛。

“劫的。”

“劫的?”沈念曦已經不用再詳細問了,因為迎面呼嘯而來兩輛警車,在他們車前停下來,一個小夥子急匆匆跳下車,走到駕駛座旁,一把揪住岑旭堯說道:“就是他,就是他搶了我的車。”

那名警官遠看着有些眼熟,走近了,原來是李警官,他看到劫車的人竟然是岑旭堯,也有些驚訝,摸了摸後腦問道:“岑將尉,是不是有些誤會?”

“沒有誤會,他的確劫了人家的車。”沈念曦懶洋洋的回答。

岑旭堯和李警官都是一愣,沈念曦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立刻蘊滿水霧:“這位大哥,岑將尉是劫了你的車,可那是為了救我啊,他要是在遲來一步,我就被流氓給,給……嗚嗚嗚,要真是那樣,我可怎麼活啊……”。

方才還怒容滿面的車主此時愣住了,看到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頓時有些不忍心,再看自己車也沒有什麼損傷,氣也就消了大半。

“我就說嘛,岑將尉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小夥子,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他不是有意的份兒上,這次就算了吧?”李警官急忙出來打圓場。

“說起來,還是我不對,小夥子,這錢給你拿着,當是我給你的壓驚費了。”岑旭堯從錢包里抽出一沓鈔票塞到車主的手中,很誠懇的道歉。

“算了吧,你也是為了救人,不過,下次可不要這麼冒失了,幸好我心臟沒事,不然,准被你嚇出心臟病來。”小夥子說什麼也不要錢,岑旭堯和沈念曦跳下車,悄悄把錢放到車的座位上。

“喂,你怎麼嚇着人家的?”沈念曦猜,岑旭堯當時一定臉色發青,凶神惡煞般把人家拽下來,只差沒有對天鳴槍了。

“我從機場出來,剛好看到他的車停在那裏,來不及多說,我便把他拽下來,讓他到警局等我。”岑旭堯想起自己的強盜行徑,笑了起來。

“岑將尉,我送你們回去吧?”李警官搖下警車的窗戶玻璃。

“不用了,我要送她回家,她今天可受了不少驚嚇。”岑旭堯嚴肅的指指沈念曦。

“這位小姐可有報警?”李警官抹了抹汗,被流氓劫持,這可屬於警察管轄的範圍。

“算了,報警對我的聲譽有影響,好在,我也沒什麼事,多謝李警官了。”沈念曦客氣的拒絕。

李警官開車走了,兩個睏乏交加的人大清早漫無目的的走着,沈念曦一邊打着呵欠,一邊奇怪的問:“喂,我算計了你弟弟,你怎麼沒有興師問罪?”

“是他有錯在先,再說,敢和他大哥我搶媳婦兒,受點苦是應該的。”岑旭堯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實,對於岑家那樣的情況,親情什麼的,在他心裏已經統統沒有地位了,弟弟算什麼?

“少油嘴滑舌的,要是你知道我做了更離譜的事情,我猜你會一輩子不理我。”沈念曦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時候,那段視頻應該開始瘋傳了吧,畢竟,岑三少的身材和在床上的勇猛可圈可點。

“不會,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不理你,在我心裏,你最重要,比什麼都重要。”岑旭堯心裏微微一動,想起一個絕妙的主意,這次去執行任務,他再次意識到潛伏在暗處的那股力量的強大,如果要保護末曦,也許有一個辦法合適。

“等做到了再說,現在都是說大話。”沈念曦根本不信,也就懶得和他再說話。

“啊啊——”,她捂着嘴又打了個呵欠,連着兩天都沒睡好,實在熬壞了,在b市的時候是有任務在身,怕失手,回來后是提防岑旭朝,防暗算,如果現在有一張床就好了。

“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我的別墅,走過去需要十分鐘,我們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再弄點吃的,曦曦,你覺得怎麼樣?”岑旭堯把選擇權交到她的手上。

“還能怎麼樣?沒看到我困得要死嗎?如果路上有張床,我一定倒頭就睡。”沈念曦伸了個懶腰,覺得更困了。

“不用防備我嗎?”岑旭堯見她對他毫不設防,很開心,覺得兩人的關係又近了一步。

“你?你現在有那功能嗎?”沈念曦斜睥着他,很是得瑟。

岑旭堯黑了臉,上次被這丫頭給了一銀針,據說可以不舉,他還沒嘗試過情動,還真不知道是不是危言聳聽,不過,她那是什麼眼神?遲早得把她整到床上,搞得死去活來方才解氣。

沈念曦心情大好,忽然覺得有岑旭堯這樣一個既安全,又厲害的保鏢實在太好了,來到他家時,已經是早晨六點,他家位於城南半山腰的富人區,小區里是一座座典雅大方的別墅。因為是高級小區,大院門口有二十四小時執勤的保安,看到岑旭堯回來,恭敬的探出頭問候:“岑少,您回來了?”

“嗯。”岑旭堯點點頭,帶着沈念曦往別墅群的中間走去,他家的別墅位於別墅群的最中間,被其他別墅眾星捧月似的包圍在中間,這個時候,大院裏很安靜,大家都在睡覺。

別墅的院門是人臉感應的,岑旭堯把他那張引以為傲的俊臉湊到感應器前,門自動打開,沈念曦被他拉進了院子,入眼,是一座小型的假山,假山下是人工的製造的池塘,池塘里養着許多錦鯉,池塘旁邊是一座小型的花壇,花壇中養着各色鮮花,此時正是季節,開得正盛。

可惜,沈念曦困得很,實在沒有心思欣賞這滿院的美景,岑旭堯把她帶進小樓,按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曦曦,先坐一會兒,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岑旭堯脫了身上來不及換下的軍裝,隨手掛在衣架上,轉身進了廚房。

沈念曦手托着香腮,由衷的感嘆:“好奢侈的房子。”然後自來熟的脫了鞋,枕在沙發的扶手上,眼皮有些沉重。

沙發是布藝的,躺上去,整個人像陷進去了一樣,鬆軟舒適,困意侵襲着她疲憊的大腦,讓她沒有猶豫的昏睡過去。又是一個夢,那時候,她已經身在藍家了,藍母和藍父來看藍皓軒。她記得,藍母嫌惡的看着她,像是看一種噁心的寄生蟲一樣,皺着眉頭,陰陽怪氣的對藍皓軒說道:“皓軒啊,咱們家可不是收容院,這些無家可歸的孤兒應該送到孤兒院,賴在藍家可不像話。”

在她的印象中,藍皓軒一直是好脾氣,從未見他生過氣,和誰急過眼,可那一次,藍皓軒發火了,她以為,發火的人必得怒髮衝冠,雙目猙獰,咆哮如雷,沒想到他這樣的發火,更加讓人感覺到可怖和膽顫。

聽了藍母的話后,藍皓軒淬了冰的眸子冷冷掃過自己母親的臉,透着無盡的傷心與失望,還有徹骨的寒冷與孤寂,淡漠的說了一句:“我這裏就是孤兒院,要是覺得礙了您的眼,盡可以離開。”

藍母端莊典雅的外衣被撕裂,精緻的妝容上出現大大的裂痕,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子,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一個音。

藍父有些氣急敗壞,伸出大掌想要搧藍皓軒耳光:“混賬東西,怎麼和你媽說話的?”藍皓軒梗着脖子,不屑的迎着他的大掌,嘴唇緊抿,倔強的不發一聲。

夢裏的沈念曦有些疑惑,藍皓軒那樣維護她,又怎麼會與雲夢訂婚,是不是這其中還另有隱情?

情景轉換,藍皓軒躺在病床上,周身插着管子,消瘦的不成樣子,醫生和護士都束手無策,只等着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沈念曦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藍皓軒曾經對她的好歷歷湧上心頭,讓她想忽略都難,這個夢是什麼意思?藍皓軒的身體出了狀況嗎?可明明,吃了她那種葯,維持現在身體的機能是沒有問題的啊。岑旭堯做好飯走到沙發旁時,沈念曦正陷入夢中,她的雙肩輕輕聳動,眼角流下一串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很傷心。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用指腹輕輕擦掉她的淚水,指腹粗糙的皮膚刺激着她敏感的肌膚,把她從睡夢中喚醒。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帶着濃重的鼻音問道:“飯好了?”

“好了,再不好,你該餓的嚎啕大哭了,好像我虐待了你似的。”岑旭堯的眼神很溫柔,語氣中寵溺的意味很濃,讓她有種被嬌慣的感覺。

沈念曦吸吸鼻子,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人家是做夢了,還在這兒嘲笑我。”

這話說的很柔軟,帶着撒嬌的意味,緩緩劃過他的心扉,痒痒的,讓他恨不得立刻將她擁進懷裏,狠狠愛憐一番,忍了又忍,他才沙啞着嗓音提醒:“吃飯吧?”

“嗯,做了什麼好吃的?”沈念曦跳下沙發,穿了拖鞋來到廚房,餐桌上擺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葷素搭配,光是看着,便讓人食慾倍增。

“怎麼樣?正宗西餐,嘗嘗牛排,七分熟的,吃着剛剛好,而且,調料絕對比西餐店裏的地道。”岑旭堯一手握刀,一手握叉,熟練的把牛排切成小塊,放到沈念曦的餐盤裏。

沈念曦拿叉子叉了一塊放在口中,肉質爽滑,味道獨特,果然鮮美異常,她又連着吃了幾塊,用舌尖品了品味道,有些奇怪的抬起頭看着岑旭堯:“喂,這調料味道怎麼這麼怪呢?”

“怎麼,不好吃?”岑旭堯笑眯眯的問她。

“不是,好像草藥的味道,你用草藥配製的調料嗎?”沈念曦越吃便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正確。

“沒錯,偶然發現的,效果居然真的不錯。”岑旭堯有些得意。

“上次在你們營地里烤雞的調料也是這個?”沈念曦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吃着就覺得奇怪。

“是啊,曦曦真聰明。”岑旭堯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你懂藥理?”沈念曦打破沙鍋問到底。

“僅限於草藥,也不是很精。”岑旭堯想說,那是以前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教的,想問,曦曦,你不記得我了嗎?想……,千言萬語被憋了回去,只說了短短兩句,因為他怕把她嚇跑。

“嗯,不錯,有空兒,我可以指導你一下,很有悟性。”沈念曦想了想,很認真的說。

“呵呵呵……好。”岑旭堯心情大好,這不是接近她的機會嗎?是誰曾經說過,他是個無比狂傲自戀的人,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會放棄?現在,機會不止萬分之一吧?

一頓飯吃得津津有味,沈念曦覺得,岑旭堯的手藝太好了,不亞於國家一級廚師,如果他能時常給自己做飯的話——

沈念曦搖搖頭,被自己的這種念頭嚇到了,怎麼可以有這種長久依賴的思想?她要時刻記着,這世上,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必定要孤零零的死去,誰也不會陪她一輩子。

岑旭堯看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樣子,對她的心思也猜了個差不多,深邃的星眸中掠過一絲心疼,低聲嘆息,然後起身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牛奶。

“喝吧,喝了睡一覺。”岑旭堯體貼的把牛奶放到她的手邊。

“實在喝不了了,不過,你的牛奶中放了什麼?聞着很香。”沈念曦狐疑的端起杯,湊到鼻尖又聞了聞。

“反正不會害你的,喝吧。”岑旭堯笑着說。

也是,上次就覺出牛奶中有意味,喝着也沒什麼問題,沈念曦端起杯,一飲而盡,牛奶的味道很鮮,香香的,讓她想睡覺。

“這裏面是安眠藥?不是吧?”沈念曦搖了搖已經變得混沌的大腦。

“放心,草藥汁煉出來的,特意去了味兒,喝了對身體好,有助於睡眠。”岑旭堯耐心的解釋。

“哦,果然是,我好像,好像很困了——”,說著說著,沈念曦趴在桌上睡著了。

岑旭堯走到她身邊,俯下身,仔細端詳着她漂亮精緻的五官,許久,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撫摸着她的頭髮,輕輕說:“曦曦,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比愛我自己還愛你。”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往樓上走去,彷彿托着一件絕世珍寶。

她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總是壓抑着自己的喜好,從不表現出來,只對美食鍾愛,所以,他要從口舌上取悅她,廚藝他從前就會,但不是很精,自從前段時間被沈念曦所救之後,他便專門報了一家有名的廚師班,把廚藝學得更精了,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天天為她做飯。

前世的種種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被藍皓軒帶回去后,沈念曦時刻都保持情緒緊繃,連睡覺都不敢睡得太熟,經常是有點動靜就醒來。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岑旭堯發現了這種安眠藥的替代配方,不僅沒有副作用,還可以調養身體,那時候,他就想,等到有一天回到她身邊,一定要讓她夜夜好眠。

這一覺睡得好極了,連夢都沒做一個,沈念曦伸着懶腰起床的時候,床頭柜上的鬧鐘剛好指向下午兩點。

現在出發,還趕得及去藍氏集團上班,她起身來到屋裏的穿衣鏡前,發現昨天穿的小西裝已經壓得滿是褶皺,慘不忍睹了。

她皺皺眉頭出了卧室門,從樓梯下來,岑旭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她下樓,星眸含笑:“曦曦,我給你準備了衣服,你待會兒是要去藍氏吧?”

沈念曦走過去,沙發上果然放着一個膠袋,裏面裝着一套小洋裝,純白色的,連裏面配的襯衫都準備好了。

她平靜的心湖中漾起些微漣漪,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自從認識了這個男人,他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自己,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以最恰到好處的方式出現。

“如果感動的話,就獎勵一個吻吧,這裏。”岑旭堯又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樣子,用曖昧的眼神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唇。

“滾——”,沈念曦抓起西裝,快步進了浴室,岑旭堯這個男人,總是有讓她抓狂的本事。

岑旭堯對着緊閉的浴室門拋了個飛吻,無聲的說道:“寶貝,遲早你會願意的。”

收拾停當出門的時候,岑旭堯從車庫裏開出一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紅色的外表張揚狂野,就像他的個性。

沈念曦驚訝的瞪着跑車,不高興的撅着嘴,拍拍車頂,問斜倚在車身上的岑旭堯:“喂,你不是沒開車回來嗎?”

“是啊,沒開車回來,這是車庫裏備用的。”岑旭堯表情很無辜,雙手一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狡詐。”沈念曦很鬱悶,自從遇上岑旭堯,似乎總是落下風,是她智商倒退了,還是這傢伙太狡猾了?怎麼這麼熟悉她的喜好脾性?

“請吧。”岑旭堯殷勤的拉開車門,把沈念曦請了進去,心裏默默說:“我要是不狡詐的話,你就歸別人了。”

跑車的性能果然好,風馳電掣般的飆飛在路上,穩穩的,一點都不顛簸,怪不得那些闊少們喜歡開車載着美人兜風,果然感覺不一般啊。

沈念曦偏頭看着窗外的景物飛速向後倒移,岑旭堯認真的開着車,側臉稜角分明,十分有型,這傢伙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有魅力的。

“曦曦,看什麼呢?”岑旭堯好笑的瞟了她一眼,這丫頭,一張生動的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不知在琢磨什麼?

“什麼都沒看。”沈念曦面無表情的轉過頭,把視線投向前方。

“不是吧,曦曦,你剛才明明在看我。”岑旭堯懶洋洋的說道。

“認真開你的車,不知道一心不能二用嗎?”沈念曦耳根發燙,強裝鎮定。

“誰說的?你不知道我岑閻王可以一手開槍,一手寫毛筆字嗎?”岑旭堯很認真的說。

“騙人,我不信。”沈念曦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一邊開槍,一邊寫毛筆字?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沈念曦在分析這件事的可能性的時候,岑旭堯湊了過來,飛快的在她臉頰上響亮的親了一口,然後哈哈大笑:“曦曦,瞧,我可以一邊親你,一邊開車,兩不誤,這下信了吧?”

“岑旭堯,你個下流胚子……”,沈念曦還想罵幾句,可又不知罵些什麼好,岑旭堯根本不在乎她罵什麼。

看她俏臉憋得通紅,岑旭堯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握着她的手說道:“曦曦,這算是剛才的獎勵了,換我主動好了。”

“哼——”,沈念曦抽出自己的手,眼睛翻了翻,怎麼說還不都是他佔便宜?

好在,岑旭堯也算本分,沒有下一步動作,安心開着車,不多時便來到藍氏大廈樓前,沈念曦下了車,對他擺擺手。

岑旭堯搖下玻璃,探出頭來:“曦曦,公司的事忙完了,我來接你?”

沈念曦想了想,正要答應,岑旭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皺了下眉頭,接聽,掛斷後,沉默片刻,滿臉歉意的對沈念曦說道:“曦曦,真抱歉,又有任務了,不能陪着你,你要小心。”

“我能有什麼事?放心。”沈念曦向他擺擺手,轉身離去。

岑旭堯有些失望的看着她的背影,卻見她忽的轉身,俏皮的眨眨眼睛:“要小心。”

“好。”岑旭堯覺得心花眨眼間怒放,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一朵花如她的笑臉那般燦爛,炫目,迷人。他很欣慰,她終於開始關心他了。

沈念曦一進大樓,楊秘書急匆匆的走出來,看到她進來,素來冷漠的臉有了一絲焦急:“沈小姐,出事了,剛才警局來電話,黃燦董事跳樓自殺了。”

“什麼?”沈念曦一怔,她可沒有忘記,岑旭朝說的幕後之人是黃燦,本來,她還打算回公司找黃燦調查情況,沒想到他居然自殺了。

是畏罪自殺,還是他殺?沈念曦覺得蒙在她面前的像一團霧,迷迷濛蒙讓她看不清方向,是誰主導了這場戲?究竟誰才是幕後黑手?

“沈小姐,沈小姐?”楊秘書見她還愣着,開口喚了幾聲,沈念曦回過神,低嘆一聲:“楊秘書,咱們去現場看看。”

兩人急匆匆出了大樓,往案發現場趕去,黃燦是從一座還未落成的大樓上跳下去的,十九層的高度,足以把他摔得粉身碎骨,如果是自殺,可以看出他死的決心有多強,可如果是他殺,選在這樣一個地方,確是一個好地方。

樓下設着隔離線,隔離線外圍着里三層外三層的群眾,隔離線裏面,警察們正在忙碌,拍照,取證。

楊秘書出示工作證,警察放了她們進去,黃燦的屍體停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屍身上矇著白布,血已經把白布染紅,看起來格外怵目驚心。

沈念曦盯着屍身瞧了半天,對楊秘書說:“楊秘書,咱們上十九樓看看。”

“嗯。”楊秘書跟在她後面,進了陰森森的大樓,沒有完工的大樓不通電,黑漆漆的,兩人從樓下爬上去的時候,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現場也有警察,沈念曦走過去,問低頭仔細搜查的一名警察:“有線索嗎?”

“沒有。”警察繼續悶頭搜證據。

沈念曦在裏面走了走,順着黃燦跳下去的窗口往下看了看,真高啊,下面的人群像螞蟻一樣,非常小。

她收回視線,在剛剛安了窗框的窗戶凹槽里發現了一枚銀燦燦的扣子,她隨手捏着扣子,環視四周,沒有人發現她的動作。

那是一枚很精緻的銀質袖扣,只有很有身份的人才會用這樣的扣子,也許,這會是線索,沈念曦猶豫再三,最終決定收好這枚袖扣,以便根據它找到線索。

從現場回來的時候,沈念曦覺得心情很低落,藍皓軒已經離開了a市,臨走前把藍氏大權交給了她,在這個關鍵的當口,公司竟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藍氏新上任的副總經理不得民心,對藍氏影響很不好啊。

她回了辦公室,處理了積累的公司事務,揉揉有些痛的鬢角,盯着桌上那盆金虎出神,想着下一步的計劃。

手機鈴響了,沈念曦拿過來,看到屏幕上閃動的“岑”字,唇角微勾,心情好了很多:“喂,你不是有任務嗎?”

“想你了,曦曦,公司的事我都知道了,別擔心,有我在。”岑旭堯說話簡短急促,像是很着急。

“不擔心,算你有良心,知道給我打個電話,放心,我是誰?打不死的小強,不會那麼輕易被打垮的。”沈念曦笑了。

“那就好,我派了兄弟去幫你,等我回來。”岑旭堯叮囑她。

“嗯,你要小心,別為我擔心。”手機里重新響起嘟嘟嘟的聲音,沈念曦這一刻,忽然覺得有些牽挂,岑旭堯那個強勢的男人,總是這樣貼心。

楊秘書敲門,進來后,有些為難的說道:“沈小姐,董事們要求召開董事會。”

沈念曦正在埋頭寫一份東西,聽到后,並不驚訝,把手裏的東西寫完,緩緩抬起頭:“好,十五分鐘后,在會議室召開董事會。”

楊秘書在心裏給沈念曦打了一百分,作為一個年輕的女人,初次遇到這樣逼宮的場面,她居然能這樣鎮定,怪不得總經理會把她推上這個位置,她,可以勝任,楊秘書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壓在心頭的陰霾被驅散,心情重新變得晴朗起來。

十五分鐘后,沈念曦準時出現在會議室中,推門進入,董事們早已等候多時,看來,是要打有準備的仗。

沈念曦頗有威嚴的環視四周,然後從容不迫的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把手裏的文件放下,沉默片刻,氣定神閑的問道:“不知各位董事急着召開董事會是因為什麼?”

一名年紀稍大的董事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的說道:“沈小姐,不是我等輕視你,自從沈小姐代替藍少行使公司的執行權后,公司就不斷出事,我們認為,末曦小姐不適合在這個崗位上獃著。”

“不斷出事?”沈念曦輕笑,對站在門口的楊秘書點點頭,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群扛着照相機的記者紛涌而入。

“末曦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剛才那位董事有些不悅的開口質問。

“當然是幫助藍氏的股市回到原來的位置。”沈念曦冷冷的盯着他,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

“藍氏內部的董事會內容從不向外公開,末曦小姐這是要開先河嗎?”

“李董說對了,我就是要開先河,時代是與時俱進的,藍氏也是一樣,從前不能做的事情,從現在開始,我要讓它變得可能,別忘了,這一刻,我還是藍氏的代理執行官。”沈念曦高昂着頭,冷漠而不容侵犯的眼神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位董事,讓他們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比藍皓軒在時更加強烈。

李董一愣,掏出紙巾抹了抹汗,竟不知下面該說些什麼。

沈念曦掀開面前的資料,朗朗說道:“擺在我面前的,是從剛剛出事的董事黃燦那裏搜集來的信息,據我所知,黃燦手中握有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早已被他抵押給了賭場,因為他在地下賭城欠下了高額的巨債,無力償還,陰謀敗露后,畏罪跳樓自殺,這一切,都和我,和藍氏沒有絲毫關係,各位董事還要因此而對我咄咄相逼嗎?”

楊秘書把沈念曦手裏資料的複印件給每位董事發了一份,白紙黑字不容抵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這個時候,藍母氣勢洶洶的闖進來,腳踩高跟鞋蹬蹬蹬的來到沈念曦面前,扭着尚且纖細的柳腰,皺眉看着她:“末曦,聽說今早藍氏股市大跌?”

“是啊。”出於禮貌,沈念曦站起來把她讓到座位上,遞上一杯楊秘書端過來的咖啡。

“皓軒這才走了幾天,公司就出事,是不是你的原因?”藍母問話毫不客氣。

沈念曦心中冷笑,這位藍夫人從來就對她不客氣,現在更是氣勢逼人,難道今天,藍夫人是來幫董事們逼宮的?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藍夫人,請看看這些資料再說。”沈念曦神情愈發淡漠,把手中的資料遞給藍母,欣賞着她表情的瞬息萬變。

“姐,說不定,這些資料是假的。”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走到藍母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語。

藍母盯着沈念曦,表情陰晴未定。沈念曦依舊很淡定,用眼神輕蔑的瞟了眼那個湊過來的人,心裏有了一絲瞭然。

這個中年人是柳峰,自從上次被藍皓軒奪走公司大權后,他一直懷恨在心,潛伏在暗處,怕是就等着這致命一擊,仗着手中握有藍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此番估計是瞄準了公司最高執行官的位置,這也能很好的解釋藍母現在的行為。

“末曦小姐,藍夫人,岑氏的執行總監在外面求見。”楊秘書請示。

岑氏?那不就是岑旭堯的財團?這個時候求見,事情恐怕不簡單吧?沈念曦臉上一成不變的淡漠終於有了一絲異樣。

“還不快請進來?”藍母高興起來,瞥了眼沈念曦,心裏打着如意算盤。

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胳膊下夾着一份文件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沈念曦面前,恭敬的把手中的文件遞過去說道:“請問您是沈小姐吧?這是藍晶工程的簽約書,您看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商量一下籤約事宜。”

沈念曦有些驚訝,藍晶工程是個大工程,藍氏已經投入了許多前期資金,在藍氏股市下跌的情況下,和藍氏簽約合作是一種冒險的行為。

“念曦,還愣着幹什麼,看啊,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吧?”藍母開心了,殷勤的把沈念曦推到座位上,又招呼剛才的年輕人:“這位先生,是旭堯讓你來的吧?”

“是,藍夫人。”來人謙虛有禮的回答。

一句話引起軒然大波,岑旭堯,那個出了名的冷情酷少,居然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助沈念曦,前段時間還傳出兩人的一些消息,看來是好事將近了。

記者快速用鎂光燈記錄下這一刻,一場鬧劇就此落幕,董事們面面相覷,默不作聲,這個時候再逼退沈念曦,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藍氏有岑氏的鼎力相助,怎麼會度不過難關?

事實上,就在記者把董事會內容爆料后一小時內,藍氏的股票已經一漲再漲,沈念曦在藍氏的地位也穩如磐石。

岑旭堯讓執行總監帶來的文件,裏面的優惠條件簡直令人咋舌,聰明人誰都不會拒絕這樣一份天上掉下來的財富,簽約勢在必行。

這件事情中,最開心的莫過於藍母,藍氏度過了難關,股票也水漲船高,佔盡了好處,岑氏這棵大樹,她還準備長久的倚靠下去。有了這樣的想法,也自然有了後面的故事,直接造就了沈念曦和岑旭堯的誤會,讓本來一帆風順的感情,一波三折。

晚上下班的時候,沈念曦捶捶自己又算又疼的雙肩,迎着夕陽伸了個懶腰,人人都羨慕老闆總裁的風光,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需要比別人多付出多少心力。

她出來的時候,楊秘書也正要下樓,兩人走在一起,寂靜的樓道里響起了高跟鞋有節奏的聲音,大部分員工已經走了,大樓的清潔工把地板擦得光可鑒人。

“楊秘書,你來藍氏幾年了?”沈念曦問。

“自從藍總來公司上班,我就一直跟着他。”楊秘書的語言簡短幹練,多餘的廢話一句沒有,怪不得藍皓軒會選她做秘書,幹這一行,要管住自己的嘴,而且,總經理的女秘書從來就是個惹人非議的職業,要想待得長久,還要管住自己的心。

“哦。”自從接管藍氏之後,藍皓軒變成了藍氏掙錢的機器,一邊在a大完成學業,一邊管理藍氏產業,在短短時間內,讓陷入困境的藍氏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

來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沈念曦和楊秘書分道揚鑣,岑旭堯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把他那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借給了她,車鑰匙是讓來簽合同的岑氏執行總監帶過來的,本來,她是不想要的,岑旭堯說了,作為一個集團的上層領導人,沒有一輛像樣的車,是會叫人瞧不起的,她想想,也對,現在的人總是把派頭看的更重要些。

她現在沒有駕駛證,岑旭堯走的時候,給她辦了個部隊用的駕駛證,只等她有時間了去駕校親自考一本。她掏出鑰匙,小心發著了車,熟悉了一下車內的構造,腳踩油門,車子緩緩開動。

這車的靈活性真好,只是輕輕一點,車便無聲的竄了出去,穩穩的,很舒適,很應手,沈念曦開着開着便熟悉了,車子跑在寬敞的馬路上,新奇的感覺掃去了一天的疲憊,讓她的心情漸漸變得如陽光一樣明媚。

回到工廠的時候,剛好陳少儒送了陳妍回來,看到紅的炫目的法拉利跑車,兩人同時把腦袋湊了過來。

“哇,小曦,好酷啊,怪不得人家說香車配美女,果然此言非虛啊。”陳妍羨慕的嘖嘖着。

“妍妍,你喜歡這款車子?改天我也送你一輛?”陳少儒手插褲兜,長眉微挑,一臉得色。

“我不要,這麼好的車子要仔細保養才是,要是不小心颳了漆,就我掙得那點錢,連噴個漆都不夠,更別說油錢了。”陳妍不領情。

“妍妍,我送你車子,自然會包油錢和保養的費用,車子壞了沒關係,大不了再換一輛唄。”陳少儒認真的說。

方才還一臉陽光的陳妍沉默了,垂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知在想什麼,沈念曦下了車,牽了陳妍的手,往工廠里走,邊走邊回頭招呼:“陳醫生,自己能找到門兒吧?”

陳少儒一頭黑線,這是什麼話?話說老大的小媳婦怎麼跟老大一樣,這麼難捉摸呢?他有些鬱悶。

沈念曦挽着陳妍的胳膊,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說道:“你自己選了這條路,就要有信心走下去,不然,早散早好。”

她知道陳妍為什麼一下沉默了,陳少儒這樣的闊少,家境殷實,自然體會不到陳妍的心思,可沈念曦能理解。

雖說現在社會發達了,不再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可實際上,上流人士的公子哥們為了家族事業長久的發展,孩子們的婚姻還是先考慮上流層面的千金小姐,像陳妍這樣的灰姑娘,大多得不到家族的認可,所以說,即便陳少儒對陳妍是真心的,他們未來要走的路依舊會很曲折。

“那你呢,小念?岑旭堯的家境也許更好。”沉默片刻,陳妍神情有些落寞,口吻中卻隱隱含着堅持。

“呵,他?我末曦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人生路這麼漫長,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沈念曦這句話像是在勸陳妍,卻更像是在對她自己說。

陳少儒不甘寂寞的從後面湊過來,好奇的問:“妍妍,小嫂子,你們說什麼呢?”

“說陳少儒你這隻大尾巴狼,什麼時候把我家妍妍哄得團團轉,告訴你,想玩,找其他女人去,有的是女人陪你玩這種金錢遊戲,我家妍妍可是好人家的女兒,陪你玩不起。”沈念曦半真半假的說道。

陳少儒一怔,仔細端詳着沈念曦的表情,覺得這話多半出自真心,遂看看陳妍,看看她,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情,滿是認真的舉起右手:“嫂子,我發誓,我陳少儒對陳妍是認真地,我是真心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你們相信我。”

“切,說話,誰不會說?可現實總是殘酷的,妍妍的家庭你知道吧?母親有殘疾,父親嗜賭成命,家徒四壁,全靠她一人支撐,現在剛開始,你覺得甜蜜,不會嫌棄,可以後呢?等你過了新鮮勁兒呢?就算你不嫌棄,那你父母呢?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兒媳婦,他們也不會反對嗎?”沈念曦不顧陳妍的眼色,一口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嫂子,究竟要怎樣,你們才能相信我是認真的?”陳少儒抬頭問。

“拿出誠意來。”沈念曦轉身,拉着頻頻回頭的陳妍進了門,把陳少儒獨自扔到外面,傍晚的夕陽把金色的餘暉鋪撒在他高大的身軀上,那張俊朗的臉在柔和的霞光中由迷茫漸漸變得堅定。

門沒關着,陳妍就坐在工廠裏面,兩人一里一外深情對視着,良久,陳少儒神情凝重的對陳妍說:“妍妍,給我點時間把一切處理好,到時候,我會讓你做着世上最幸福的新娘。”說完,轉身離去。

陳妍這個大大咧咧的丫頭,聽了他這句話,竟然捂着嘴哭了,沈念曦搖搖頭,果然是戀愛中的男女啊,這樣一句表白就能感動成這樣。

這一晚,陳妍賴到了沈念曦的床上,兩人蓋着同一張被子,絮絮叨叨的聊天,陳妍文化不高,語言大多簡單直白,可她卻把和陳少儒的相識相知相愛描述的那樣美,讓沒有親身經歷的沈念曦都能想像出當時的情景,可見,這丫頭已經用情至深了。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辦法呢?只能默默祝福他們了,改天和岑旭堯說說,如果有他從中撮合,他們兩人的情路也許會走的順利些。

迷迷糊糊的,兩人不知道嘮叨了多久,只記得快睡着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起床時,沈念曦看到鐘錶的指針已經指向十點了。

“壞了壞了。”沈念曦一邊麻利的穿衣洗漱,一邊打開手機,滴滴滴的響聲不絕於耳,都是未接電話的提示信息,三條是楊秘書的,五條是岑旭堯的,還有兩條是瘦猴打來的。

她先給楊秘書回了個電話,楊秘書清冷的聲音傳過來,讓她這位剛剛上任的副總經理有些愧疚,所幸,公司一切穩定,股市上漲態勢良好,是報喜的電話,沒有急務需要她處理,藍皓軒離開時已經叮囑過楊秘書,允許沈念曦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在公司工作,也就是說,她不用受公司作息時間的限制。

岑旭堯的電話關機,可能正在執行任務。沈念曦回了趟學校,一進校門,便看到同學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堆,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瘦猴坐在花池前的水泥台上,轉頭看到沈念曦進來,急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有事嗎?瘦猴?”沈念曦問。

“學校出大事了,末曦大人。”瘦猴神神秘秘的湊過來,附在她耳邊說道:“記得前段日子總糾纏你的岑三少吧?前些天玩小姐,被人拍了視頻,現在網絡上傳的到處都是,好端端的名門少爺,名譽估計是完了。”

“哦?”沈念曦挑挑眉,視頻是她發到網上的,她當然知道,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竟然在全校引起了轟動,岑家不是關係很硬嗎?難道沒有採取措施?

“不止呢,聽說岑三少受了刺激,進了精神病院,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瘦猴壓低嗓門,一臉可惜的搖搖頭。

“哦?”沈念曦清澈的眸中掠過一絲驚訝,“進了精神病院?”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是啊,千真萬確呢,告訴你,這消息是柳如那個花痴女傳的,她家有點勢力,想來消息是不會錯的。”瘦猴嘰嘰喳喳把校園大新聞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沈念曦。

沈念曦眺望遠方,陽光依舊明媚,如往常一樣,生活中卻有什麼不同了呢,是不是,岑旭堯打來的電話說的也是這件事呢?

一上午的課枯燥乏味,沈念曦想着心事,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從學校出來,想隨便找個餐廳填飽肚子,中午時分,校門口十分擁擠,a大的對面是軍校,這個時間,也有不少穿着軍裝的軍校學生出來。

一出門,沈念曦拐了幾個彎,來到一條較為窄的巷子裏,這裏有許多小吃,味道不錯,走着走着,從前面衝過來兩個慌慌張張的人,跑到她身邊時重重的撞了她一下。

沈念曦警惕的看着他們的動作,發現包的拉鏈開了,錢包被其中一個人捏在手中,她一個箭步跨上前,一個勾拳,一個飛腿,把兩名小偷打懵了,錢包飛了出去,落到一名穿着筆挺軍裝,擼起袖子正要上前的軍人腳下。

那人握着拳頭,看着沈念曦利落的手腳,也懵了,眼看着兩名小偷被沈念曦彪悍的踩在腳下,這才緩過神兒來,撿起腳下的錢包,訕訕的走上前搭茬:“小姐,這是你的錢包嗎?”

“是啊。”沈念曦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錢包,直接塞到包里,沒有多說一句話。

“額,那個,小姐,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兩個小混混?”那人問道。

“怎麼,他們是你親戚?”沈念曦沒好氣的問,大中午的,飢腸轆轆,被這兩個小偷攪了吃飯的心情,她怎麼能氣順?

“呵呵,小姐說笑了,我怎麼會認識他們。”那人訕訕的笑着,抹了抹汗,又接著說:“我剛才正打算幫你抓小偷呢,結果,小姐很能打。”

沈念曦覺得他這種搭訕的方式着實有些牽強,不由得抬頭瞟了他一眼,人長得倒也人模人樣,俊朗的面孔曬得有點黑,看起來還有些熟悉,不過,有點沒話找話的嫌疑。

她沒有理他,從包里掏出手機,撥了警局的電話報了警,那兩個匍匐在她腳下的小偷一聽報了警,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有些幽怨的抬起青腫的眼睛,看了眼那軍人。

場面有些僵滯,軍人尷尬的站在旁邊,不知該說些什麼,警察很快就到了,聽了沈念曦的敘述,備了案,把那兩名小偷帶走了。

沈念曦瞟了眼仍舊站在遠處的軍人,有些奇怪的問:“你還不走?”

“哦,我正打算吃飯呢,不如一起。”軍人要求,好看的眸中有些期待。

“不用了,我喜歡獨來獨往。”沈念曦轉身利落的離去,當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時,岑二少慢悠悠的走了出來,拍了拍軍人的肩,強忍着笑意說道:“兄弟,你這招英雄救美也太慫了點,不如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軍人剛才還陽光燦爛的俊臉,頓時變得陰測測,與岑二少一樣,“你說的不錯,這小妮子的確很難搞,可難搞也要搞,誰讓她是岑旭堯的女人呢?”

沈念曦轉過拐角后,刻意放慢了腳步,腦中回憶着剛才奇怪的一幕,那軍人,究竟充當什麼角色呢?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這麼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見到過,而且,那個人絕對是她很討厭的人。

驀地,她停住了腳步,前世里,岑家有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此人名叫歐陽雲,是岑家家主夫人的遠房親戚,後來證明是這位夫人與她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偷生的孩子,此人靠着岑家的關係,先在軍校讀書,又一步步的爬上去,最後繼承了岑家大統。

沈念曦絞盡腦汁的搜刮著記憶中岑家的往事,卻只記得岑家家主的三個兒子,一死,一瘋,一失蹤,究竟哪個死了呢?她心中驀地一驚,不會是岑旭堯吧?

岑家的三個兒子都不成了,最後有岑夫人的私生子繼承了岑家大業,不得不說很諷刺。沈念曦心中驚疑不定,岑旭堯會是離殤嗎?如果,她重生的時候沒有遇到離殤,說不定他就死了,畢竟,那樣重的傷不是誰都能治好的。

可,如果離殤就是岑旭堯,他為什麼不認她呢?謎團重重包圍着她,讓她迷茫,煩躁,沒了吃飯的心情,看到迎面而來的出租車,一招手,車停了下來,她坐進去,回了工廠。

工廠里里,陳妍在外面跑訂單,忙活了一上午,楚子文推着奶奶曬過太陽后,利落的做了飯,別看他小小年紀,廚藝倒是很不錯。

沈念曦進門時,陳妍,楚奶奶和楚子文正圍坐在飯桌旁吃飯,看到她進來,楚子文驀地站起來,殷勤的招呼一聲:“姐姐,吃飯沒,我給你盛一碗?”

說話間,飯盛了上來,沈念曦挨着陳妍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口菜,不住的點頭:“小傢伙,看不出來,你還真有一手啊。”

楚奶奶放下筷子,有些感慨的說道:“我身體不好,多虧了子文操持家務,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哪能活到現在啊。”

“子文,你書讀的怎麼樣了?”沈念曦問。

“小念姐,我聽你的話,一定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有用之才。”楚子文小臉上滿是認真。

“好,有志氣。”沈念曦翹起大拇指攢了一句,都說人多吃飯香,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大家有說有笑的吃晚飯,陳妍收拾了碗筷,楚子文去上學,沈念曦推着楚奶奶回了房間。

下午工廠里事兒很多,一直到六點鐘,沈念曦和陳妍都在忙碌,好不容易等到下了班,工人都回了家,沈念曦揉着酸痛的腰站起身,來迴轉了幾個圈,伸了個懶腰:“哎呦,這一下午,忙死了。”

“是啊,我炒菜,你燜飯,動作快點啊。”陳妍利落的洗了手進了廚房。

沈念曦把賬冊整理了一下,也跟着進了廚房,一頓簡單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在兩人的張羅下整出來,剛好楚子文放學回家,一進門就用鼻子四處嗅:“哇,好香,一定是小妍姐姐炒的菜。”

“我還燜了飯呢,待會兒不許吃米飯,只准吃菜。”沈念曦故作生氣的繃著臉。

“嘿嘿,姐姐的飯燜的最好,軟硬適中,香甜可口。”楚子文小嘴甜的像抹了蜜,逗得陳妍和沈念曦都樂了。

楚子文進屋把奶奶推出來,四個人圍在餐桌旁剛要用飯,沈念曦的手機響了,她看到屏幕上閃爍着“堯”字,便站起身,躲到樓上接電話。

“喂,曦曦嗎?”岑旭堯略顯滄桑的聲音傳過來,像隔了一個世紀,沈念曦這才發現,生活中缺少了他的存在,竟然少了許多樂趣。

“什麼事?你回來了嗎?”沈念曦有些開心的關了房門,望着窗外的天空,猜測他現在在哪裏?

“曦曦,我受傷了,能不能帶着藥箱來我的別墅?”岑旭堯果然很虛弱,說了幾句話都開始喘了。

“什麼?”沈念曦騰的站起來,雙眼瞪得老大,“你怎麼樣?傷的重不重?有沒有危險?為什麼不去醫院?”

“呵呵……”,岑旭堯低沉的笑聲傳過來,很是愉悅,“曦曦,你很關心我嘛。”

“別廢話,死不死得了?”沈念曦怒了,綳了臉冷漠起來。

“死不了,不過,你不快點來,沒準兒我就——”,岑旭堯忽然掛了電話。

沈念曦也顧不上換衣服,把需要的東西裝到醫療箱中,挎着箱子急匆匆下了樓。

“小曦,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啊?”陳妍詫異的問。

“去看個病人。”沈念曦心中愈發焦急。

“我陪你去吧?”陳妍站起來。

“不用不用,熟人,安全可以保證,不要擔心。”沈念曦擺手,將陳妍按坐在凳子上,自己則大步流星的往地下停車場趕。

心急火燎的趕到岑旭堯的別墅時,時間又過去半個小時,別墅的大門開着,方便沈念曦將車直接開進去。

一進門,岑旭堯坐在沙發上,赤着上身,胳膊和肩膀上纏着紗布,血從紗布里滲出來,血跡不斷擴大,看樣子,血還沒有完全止住。

“怎麼搞的?為什麼不上止血藥?”沈念曦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有些氣惱的質問。

陸海從樓上拿着一瓶酒下來,看到沈念曦像看到了救星,“嫂子,你可來了,老大倔得很,你不來,他怎麼也不肯上藥,還非要喝酒。”

“你又鬧什麼妖?”沈念曦生氣歸生氣,手上動作未停,利落的解開紗布,察看他的傷口,幸好,不是槍傷,像是被匕首之類的東西划傷,傷口很深,卻不會鬧出人命。

“曦曦,你可來了,我流了好多血。”岑旭堯虛弱的指了指傷口,可憐兮兮的看着沈念曦。

陸海在一旁驚愕的張着嘴,如果手邊有雞蛋的話,兩個也能塞進去,以鐵血冷酷聞名的岑閻王何曾露過這樣柔弱的表情,簡直是駭人見聞啊。

愣怔間,岑旭堯的眸如犀利的刀般掃過來,墨瞳中滿是提醒和警告,陸海託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勉強把嘴合回去一些,微笑着對沈念曦說道:“嫂子,我剛想起來,營地還有點事,老大這裏就交給你了。”

“嗯。”沈念曦頭也未抬的哼了一聲,全神貫注的進行着手中的動作,給傷口消毒,上藥,然後包紮。

“曦曦,你真好。”岑旭堯趁機把頭靠在沈念曦的肩上,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芬芳,眼神一陣迷醉。

“岑旭堯,你不作能死啊?”沈念曦恨不得把他拽着衣領扔出去,剛才突然掛斷電話,嚇得她三魂丟了兩魂,幸好定力夠強,不然,能不能順利開車過來還是個問題。

“不能,我只知道我看不到你會死。”岑旭堯耍賴似的攬着她的肩,趁機又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那聲音嘎嘣脆,響得驚天動地。

沈念曦紅了臉,掙了幾下也沒掙脫他的熊抱,只好紅着臉怒叱:“岑旭堯,你下次再這麼嚇老娘我,老娘我肯定不會讓你活着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曦曦,我只是想試試你會不會為我擔心,結果,嘿嘿——”,岑旭堯想吃到糖的小孩,笑得那叫一個幼稚。

沈念曦很無語,任由他摟着自己,臉頰滿滿染上紅霞,這樣被寵着,被思念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沈念曦垂眸,視線落到他的肩上,右肩處有兩排清晰的牙印,像是剛認識岑旭堯時,在他車上她咬得,可時間過了那麼久,再深的傷痕也應該好很多了吧?怎麼這牙印沒有消除反而更深了呢?

“喂,這牙印是誰留下的?”沈念曦輕輕撫摸着他肩上那處印痕。

“除了你還有誰敢在我岑閻王的肩上留印?曦曦,這是印記,從那時起,我就是你的人了。”岑旭堯肉麻的說道。

沈念曦被他肉麻的話瘮的哆嗦了一下,“岑旭堯,你——”,說道這兒,她的視線忽然落在他的左肩上,那裏也有兩排清晰的牙印,深度差不多,只是稍微小了一圈。

“岑旭堯,說謊也不打草稿,這邊肩上也有,這又是誰給你烙的印兒?”沈念曦驀地從心底湧出一股無名怒火,只覺得岑旭堯這個人不誠實。

“這——”,岑旭堯瞠目結舌,剛才光顧着得意了,忘記左肩上也有牙印,雖然也是這隻小野貓咬的,那次,她為他排毒,體內的媚葯發作起來,他只想撲倒她排遣渴望,卻被她狠狠咬在肩上,留作印記。

“這什麼這?”沈念曦見岑旭堯吞吞吐吐,愈發懷疑。

“曦曦,你再仔細看看,這個牙印比你那個小了一圈,明明是個小孩子咬的嘛,那是我一個妹妹咬的,那丫頭,性子野着呢,我就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就被她咬成這樣了。”岑旭堯眼珠一轉,編了這個說辭,這可不算騙她,沈念曦比他小,可不就是妹妹,情妹妹嘛,性子野也是真的,這說辭,還真是天衣無縫。

沈念曦不吭聲了,那個牙印的確稍微小一圈,她也犯不着為這種事情較真,雖然她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她比半年前的她長大了很多,個子拔高了,身材也發育的很好了。她把手頭的醫用工具放到醫藥箱中,站起身“你傷口沒事兒了,我先回去了。”

“曦曦,萬一,我半夜發起燒怎麼辦?傷口這麼深,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破傷風,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岑旭堯扯着她的衣袖,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沈念曦剛剛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岑旭堯這個古怪的傢伙,偌大的別墅連個傭人都沒有,半夜如果有什麼問題還真是不好辦。

“說好了,你傷好了我就走。”沈念曦妥協了。

“嗯嗯,當然。”岑旭堯星眸眯成一條縫,笑得好不開心。晚上,岑旭堯倒也安分,把她安置在客房,入睡后就沒有過來打攪她。沈念曦這個人認床,換了地方容易睡不着覺,可不知是岑旭堯這個人很有安全感,還是這座別墅讓她很放心,她一覺睡到大天亮,比在工廠宿舍里還睡得香。

第二天一早,沈念曦從卧室中出來,看到岑旭堯緊閉的房門,不由有些懊惱,說好了昨晚留下來照顧他,自己卻安穩的睡了一夜,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裏,她擔心的敲了敲岑旭堯的房門,沒有回應,她的心開始緊張,手上的力道加重,又連着敲了幾聲,依舊沒有動靜。

“岑旭堯?你醒了嗎?”她提高音調,邊敲邊喊,還是沒有迴音,她穩了穩心神,用力推了一把,門開了,屋內空無一人。

她驚訝的走到床邊,床上的被子被推到一旁,床單皺着,明顯剛剛睡過人,可現在,人呢?

驚疑間,浴室的門開了,岑旭堯肩上搭着一塊浴巾走了出來,看到她站在他的床邊,先是一愣,然後呵呵笑起來。

“你——”,沈念曦感到自己的心臟驀地停了幾拍,緊張的不會呼吸了,岑旭堯這個下流胚,竟然一絲不掛的站在當地,星眸看着她,卻沒有一絲羞愧。

“曦曦,早啊。”岑旭堯向前一步,向她走來。

“站住,別過來。”沈念曦大喝一聲,伸出手指,顫抖的指着他,不知是氣的,還是驚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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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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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傷后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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