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婚夜
左佐面不改色,秀眉卻微微皺起,五指緊緊抓着被單,心裏有些不舒服。
白天在化妝間裏做了個很黃很暴力的春夢,醒來的時候就收到了一條短訊,內容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小賤人,我也懷孕了。
發件人是陌生人,左佐並沒有在意,現在一想,就知道是葉芙發的,有病,她懷孕關她屁事!
“是你的。”未聽見狗男回答,左佐就又聽見狗女添了句,只是這一次明顯底氣不足。
“別鬧了。”狗男的聲音很淡定。
“你別和她在一起好不好?這次是真的,那天晚上你喝醉……”
“每次都說這次是真的,胡說八道,管家,把她送走!”
門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左佐睜開眼,聽着這陣勢,就知道狗女估計是給強行送走了。門突然就被打開,心知荀良佑進來了,她便急急閉上眼。
沉穩的步伐漸行漸近,荀良佑望了眼床上凸起的一塊,雖隔着被子,他卻依舊能聯想到酥軟如棉的身子,那股被熄滅的火又開始重燃,且越燒越旺。
喉結上下滑動了下,荀良佑邊上床邊伸出魔爪去拉被子,卻被左佐緊緊拽着,他又使了些力,“還裝睡,鬆開。”
被識破,左佐索性睜開眼,“我今天很累。”
他不理會她找的爛借口,用力一拉,左佐便無處躲藏,快速壓了上去,荀良佑勾着嘴角不明意味地笑兩聲,將臉埋進那潔白的脖頸間,深深吸一口氣,貪婪地汲取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體香。
感覺到有舌頭在她耳根處遊走,左佐臉色大變,白天的噩夢瞬間重現在腦子裏,瞳孔流淌出恐懼的光,一聲大叫響徹了整個房間,“啊!死變態!”
有什麼東西被擊中了,荀良佑慘叫一聲,從她身上彈了起來,衝擊力太大一個沒坐穩,就砰地一聲摔在了地板上。
這動靜弄得真的有點兒大,管家和小保姆於菲聽到聲音便趕緊上來,荀良佑痛苦得臉色由紅轉紫,沒過一會兒又變成了慘白,額頭沁出了冷汗。左佐下床想去扶他,卻終究沒敢上去,只是站在一旁盯着他看,動也不敢動。
到底是從小帶到大的,管家一見到荀良佑不舒服便上前去扶,把他給帶回了床上。於菲臉色大變,她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抬頭怒目瞪了左佐一眼,隨後掏出手機打電話。
聽見於菲的說話聲,荀良佑不由得張嘴怒喝了聲,“你給他們打電話做什麼?!”
這兇惡的表情與不善的語調嚇得於菲一顫,臉色變了變,慌慌張張收回手機後退兩步,轉身灰溜溜地走了。
“少爺……”
“你也出去!”管家一開口荀良佑便打斷,把剛剛在左佐那兒受的氣都發泄給別人,語氣要多差有多差,“我跟我老婆睡覺,你們進來幹嘛!趕緊出去!聽到什麼聲響都不許再進來!”
深刻了解他的脾氣,管家便打消了要給他找醫生的念頭,應了聲便踱步出卧室,看也不看左佐一眼。
“去把門反鎖。”
就算沒點名字,左佐也知道荀良佑這話是對她說的,心裏抱有愧疚感,她便沒有拒絕,聽他的鎖了便是。
“關燈,上床來睡覺。”
身後的男聲平和了不少,但仍帶着方才餘存的慍怒,左佐聽是聽見了,但生怕他會為難她,這會兒哪裏敢過去,走到沙發上坐下,蜷縮起兩條腿將自己抱成一團。
一個小時后,別墅里燈火通明,客廳里黑壓壓站滿了人,各個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看也不敢看沙發上坐着的兩個人,氣氛嚴肅而壓抑。
這兩老剛睡下,就聽說寶貝兒子被踹下床了,這會兒正在房裏躺着,死賴着不肯下來。最可惡的是剛過門的兒媳婦,也就是罪魁禍首,跟着躲在房裏。
你不言我不語地坐了十幾分鐘,最終按捺不住,文卉芝便站起身,大步往樓梯口那處走,擋住的人紛紛讓開一條道,垂首望着地面上被燈光拉長的身影。荀文正望着她挺拔的背影哼了聲,起身快步跟上。
左佐一直窩在沙發里,知道自己闖了禍,連動都不敢動。荀良佑則一直躺在床上喘氣,待覺得好受些,便朝她招手,“過來。”語氣雖不冷不熱,但也沒含着責怪的意思。
話音一落,就傳來了敲門聲,左佐反射性抬頭望過去,聽着這節奏,就知道是荀良佑他媽,也就是她婆婆,男人敲門都沒她這力度,而且一聽就知道是來找她麻煩的,她哪裏敢去開門。
荀良佑似乎也沒有理會的意思,依舊朝左佐重複道,“過來。”
“你媽來了。”她很不識相。
“別應聲就是。”
“可是她會喊你的。”
說什麼來什麼,左佐剛一說完,果真聽見文卉芝在門外喊,“兒子啊,良佑,把門開開。”
“我要睡覺了。”他悶聲應着。
“小佐來開門。”傳來荀文正的聲音。
知道荀文正也在,左佐瞬間安心了許多,抬腳下地,便要過去。只是還未走到門邊,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追了上來,荀良佑拉住她的手,放低了聲音道,“回床上去睡覺。”
說罷,他便推了她一把,左佐趔趄兩步,抬眼對上荀良佑的眸光,口中微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抿了抿嘴便折身回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佯裝她已經睡著了的假象。
荀良佑這才把門拉開,不過是半開着,把頭探了出去,“你們來幹嘛?”
“我接到了於菲的電話,她說……”
“說什麼說?”文卉芝還沒說完他便打斷,“今晚我跟我老婆要睡覺呢你們非要這時候跑來幹嘛?快回去,真的是,也不挑挑時間。”
他看似抱怨的話語讓文卉芝不禁蹙了蹙眉,便不再拐彎抹角,“你把小佐叫出來,我有話跟她說。”
“她累了,睡著了,也別跟我說,我也累了,要睡覺。你們快回去,走走走。”說著荀良佑還伸出一隻手去推他們,然後把門甩上。
門外傳來文卉芝的冷哼聲,沒多久就又聽見兩人下樓的腳步聲,荀良佑這才步履維艱地往床邊走,生平第一次覺得卧室太大了不好,想回床上都不方便。他朝床上的左佐喊道,“疼死你老公了,還不過來扶。”
聞言左佐也沒耽擱,即刻掀開被子,下床去把人攙回來,動作小心翼翼的。她關了大燈輕輕躺在一側,眼睛盯着被單上精緻的花紋不敢去瞧荀良佑,“你……你還疼不疼?”
“肯定疼,你給我親它幾下,我可能就不疼了。”
“……”臉頰瞬間染上幾分燥熱,左佐只覺得又羞又憤,拉過被子翻身背對着他而睡。
大概是真的疼,折騰了一天也有些累,荀良佑沒再搞出些什麼事情來,挪動身子將胸膛貼緊左佐的背,閉眼就睡。
樓下傳來了引擎聲,那兩老總算是走了,左佐鬆了口氣,荀良佑一隻手壓在她胸前,重得要死,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掙扎,聽着耳際處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聽着聽着便也跟着閉上眼。
翌日左佐起了個大早,進浴室洗漱完出來見荀良佑還在睡,便走過去推了推他,“起床了,今天還要回我爸爸那兒。”
荀良佑拉着被子翻了個身,只留給她個後腦勺,“你喊誰呢?”
“喊你。”
不喊老公就算,甚至連名字也不肯喊,荀良佑翻了個白眼,睡眠不夠的他顯得很不耐煩,“那破地方誰要去?你自己回,老子命根子痛,要睡覺。”
聽他前半句左佐還想反駁,可聽了後半句,再多的話都給硬生生噎了回去,站在原地幾秒,她便轉身,開門出去了。
客廳里雖然有人,但很安靜,管家把左佐帶到了餐廳,早餐已經有人準備好。
於菲見到荀良佑沒下來便要上去叫,剛坐下的左佐出聲喊住她,“他說他要睡覺,別上去叫了。”
於菲沒應聲,轉身離開去做別的事。心裏想着以前除非是有大事,否則荀良佑天天起得晚,沒想到新婚第一天也這樣。
一個人靜靜用完早餐,管家準備了許多禮品,左佐卻沒要帶回左家,淡淡望了眼便出門。門外早有司機等着接送,她卻自己去了車庫,開了輛奧迪,那是左利民在她婚前送的,當時他是這麼說的,以後受欺負了,就自己開車回來,家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左佐邊回憶着邊把車開出門,直奔左家。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時,再加上今天是周末,街上人來車往,道路上堵得厲害。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拖成兩個小時,左佐才到達目的地。
左家是一棟三層樓的聯排別墅,確實不能跟荀文正送給荀良佑的那棟相比,可也絕對算得上豪華,哪兒像荀良佑說的:破。
門是左利民親自來開的,很顯然沒料到左佐會在今天回來,忍不住訝異起來,但更多的還是高興,左佐一下車便急忙把人帶了進去。
待在客廳坐下時,他才察覺到不對勁兒,“那小子呢?”
左佐知道他指誰,“良佑他身體有些不舒服,在家裏休息。”
天天玩啊鬧的就沒見出什麼事,新婚第一天就裝死,讓左佐一個人回娘家要傳出去她要怎麼做人。左利民在心裏冷哼着,但臉上還是掛着慈祥的笑容,“你這孩子怎麼今天就跑回來了?過幾天也可以。”
左佐只聽說了結婚後要回娘家,卻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回,因為她沒有媽教。她笑了兩聲,“我想爸就回來了啊。”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門鈴聲,保姆王姐走了上來,朝父女倆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出去開門。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荀良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