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剝魂谷外
“你是說要解開剝魂谷的秘密?”王錦德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我點點頭。如果我們繞開剝魂谷去北平,那麼我們將徹底的和西安失去了聯繫,畢竟我們還隸屬於西北軍的序列。而且北平目前的局勢也許更加危急。日本人已經突破了承德,就意味着北平的北大門已經打開了。雖然目前還沒有聽到一些日軍攻打北平的傳言,但是從各個方面考慮我們都應該去西安,而去西安最節省時間的辦法就是直接通過這近百米的剝魂谷。“我們也可以繞開剝魂谷,去西安。”剩子似乎更不願意通過這個神秘恐怖的剝魂谷。
“我們的糧食不多了,而且這裏四面都是山,如果繞開剝魂谷去西安方向,大概要走上盡一倍的路程,現在,時間就是糧食。”
幾個人都不再作聲,靜靜的看着我。
“如果有不願意的,可以離開。以後找到軍部我會按陣亡上報。不算逃兵。大家都不發表意見,那麼明天上午隊伍集合,奔赴剝魂谷。”我靜靜的說道。
幾個人默默的走出帳篷,連最有意見的林勁超也沒有做聲,他站在帳篷外,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回過頭望了望剝魂谷方向。
“怎麼?明天集合隊伍去剝魂谷?”王錦德湊過來要了根煙。
“回去和弟兄們說說,明天我帶隊伍走。我的命扔在戰場上我不心疼,扔在這裏,不值得。何況現在糧食也不夠吃了,軍餉也沒有了,如果真的死在了這恐怖的剝魂谷,呵呵……”林勁超沒有再往下說下去,深深的吸了口煙,向自己連部走去。
王錦德望着林勁超的背影,似乎也有了些想法。回過頭望了望剝魂谷,望着那終日霧蒙蒙的小山,忽然想起了什麼,掐斷了煙,返回了營部。
“老張,我找你有事情。”王錦德有些緊張。
我脫下軍裝,拿出了一包日本煙,那還是上次偷襲日軍時繳獲的,抽出一支,丟給王錦德,“什麼事情。”
王錦德拿起那根煙,輕輕的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是關於剝魂谷的事”。
“你不是都說了嗎?”
“那只是其中的一些。”說完又吸了一口,不再看我。
關於剝魂谷的傳說,王錦德已經講得很玄幻了。他和我講,他曾經聽他的鄰居們說過,當年那個打賭闖剝魂谷的愣子軍閥後來在家中失蹤了,家人在郊外不遠處找到了他的屍體,同樣是血淋淋的被剝了皮,他手下那些士兵後來也都病死了,後來一個老者雲遊到此講到這剝魂谷里有魂兵十萬,五萬正魂五萬邪靈,總是在不停的爭鬥。雖然這也是傳說,但是這更增加了剝魂谷的恐怖,看得出王錦德並沒有編造這些來騙我。
剝魂谷的故事也因為這位軍閥的遭遇,後來很少被人提起。
“你說這些無非是想增加剝魂谷的神秘感和恐懼感,我沒有親眼見過的事情,我是不會相信的。就像當初楊樹嶺之前,我並不知道日本人有多麼兇猛,武器有多麼先進,但是那之後我相信了。”
“那你等於那弟兄們的生命去做實驗。”王錦德已經有些生氣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嚴肅,這樣凜然。
這句話深深的刺進了我的心裏,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我的腦子裏閃了一下,不過我馬上冷靜了下來,“不實驗,不實驗你就繞開剝魂谷!外面現在到處都是日本人,見人就殺,我們的糧食也沒有多少了,實驗!總之是個死,十幾里長的剝魂谷,過了就是陝西,我們就直奔西安,那裏就是後方!實驗!老子也不是只看着弟兄們進剝魂谷。明天,老子帶警衛班第一個進!”我也有些激動,畢竟,現在的內憂外患,換了誰來坐我這個位置都會發火。
王錦德的煙還沒有吸完,傻傻的愣在那裏,半虛着眼睛看着我,“兄弟們跟着你出生入死,你總不能讓他們死得不值當吧。你跟我發火,我這就帶我的人離開,我不想看着我手下的弟兄被剝了皮抽了魂。”說完甩下那半支為抽完的香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營部帳篷。
一個晚上,我都在琢磨,剩子一直在陪着我。這剝魂谷被人說得那樣神秘那樣恐怖,我明天卻偏偏要走過去,若不是考慮太多,若不是日本人的四處進攻,若不是我們彈盡糧絕,我是不會選擇這條死路的。剩子點着蠟燭,看着桌子上粗糙的地形圖,皺着眉頭,吧嗒吧嗒的抽着日本煙,“這剝魂谷長十幾里,都是峽谷,還有一段是洞子,這段洞子有二里地,整個剝魂谷在這裏拐了個彎,我估摸着,人們常說的叫魂兒的聲音多半是因為這風在這裏拐了彎兒,抽抽的。”
剩子的話讓我一激靈,是啊,天天都在看地形圖,怎麼就沒有從這地形上找找原因呢?我從床上爬起來,“你是說這些有可能都是假的?”
“嘶?我到沒有這麼說,只是覺得有些玄乎。為什麼有人過的時候都會被剝了皮剝得血淋淋的?我認為這肯定不是啥妖魔鬼怪,肯定就是人搞得鬼。”我的精神頭猛的被剩子挑逗起來。
“如果是人在搞鬼,那麼就說明,他們在暗。可是該怎麼找出他們呢?那剝皮又怎麼解釋呢?”
“還解釋啥呀,准他嗎想着法的讓人死得慘點,還放出一批人散發謠言,就說有鬼怪。這套路啊,在俺們東北是用過的招數。”
剩子的話讓我心裏有了些譜,暗自的制定了明天的計劃。
第二天大早,全營集合,但是我所見到的就只有一個連的人。
“林勁超和王錦德帶着自己的隊伍走了。林勁超把機槍班也帶走了。”陳志康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
我笑了,“呵呵,兩個連兩百來號人,機槍班,五挺輕機槍,兩挺重機槍,林勁超一個也沒有給我留下。曾經生死與共,如今卻分道揚鑣。算老子送給他的禮。陳志康!集合二營所部剩餘人馬奔赴剝魂谷!”當然後一句話是為了給剩下的人壯壯膽氣,隨後我拉過陳志康,悄悄說道:”把你的人分成兩部分,少一部分一部分跟着我,另一部分在剝魂谷口的山上,給我找個地方紮下來,我們現在沒有機槍,我把所有的手榴彈都給你,遇到異常情況就給我炸。要記住,悄悄的悄悄的。不能露出任何馬腳。”陳志康莫名其妙的看看我,皺着眉頭。
剝魂谷外,我和剩子帶着僅有不到一個排的兵力停在谷外,旁邊插着“青年軍”的軍旗。剩子湊到我跟前,“開始?”
我點點頭。剩子從懷裏拿出幾支高香,嘴裏大聲的念着不清楚的什麼咒語,將幾支點好的香用土埋起來。“死去的英雄啊,你們安息吧。我們這都是一群年輕人,外夷入侵,我們無力抵抗退至此地,望各位英雄放我們一馬啊。”聲音順着輕風飄進剝魂谷。
“死去的英雄啊……”剩子放大了聲貝繼續念着剛剛那幾句話。
我靜靜的看着谷口,並沒有見到什麼異常。幾支高香已經燃盡,我一揮手,帶着幾十個人慢慢的靠近剝魂谷。
“營長,沒動靜的話,我們就這麼進剝魂谷?”剩子有些緊張。
“放心,那十萬魂兵不可能就這麼無動於衷。一會就有好戲了。”
當我們一步步的靠近剝魂谷口時,忽然間一個合上站在了谷口一側的山腰上,“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請留步吧。”
剩子緊張的手猛的一抖,“砰!”還沒有將手槍拔出槍盒,緊張的食指已經不聽話的溝響了扳機,子彈順着剩子的褲子直打到地上,嚇得剩子“啊啊”的叫了兩聲。
我也冒出了一身冷汗,見到和尚緩緩的走下山腰來到我們面前,我下令收起了槍。
雙手合什我向和尚行了禮。
“施主可是前面退下來的?”我點點頭,“大師,這個剝魂谷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們現在又有追兵,糧食彈藥都沒有多少了,只要通過剝魂谷我們就能夠找到我們的上峰,找到大隊,不然這樣總會被消滅掉的。”
和尚一臉嚴肅的看着我,“你就是他們的長官。想你年紀尚輕,卻能率眾抵禦外夷。是在令老衲佩服。剛剛老衲看到你們的旗子上寫青年軍,老衲便知是一些年輕後生,但未想到你們卻如此年輕。”
“大師,不敢當。我們只是空有一腔熱血,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們這些年輕人就更不用說了。”
老和尚這才微微的笑着沖我點點頭,“若不嫌,老衲請長官帶領屬下來廟裏一聚。”
“豈敢豈敢,佛門乃清修之地,我等本是武生,殺人吃葷,怕惹了佛門清凈。”
我的幾句回答,老和尚的笑容更加和藹,連連點頭。
“剝魂谷,十萬魂兵,谷口就駐着一萬,看來他們並沒有想對你們怎麼樣。施主,請隨我來。”老和尚一揮手,走向了山下。
我悄悄的拉過剩子,“機靈點,想辦法告訴陳志康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的命令。”
跟着老和尚來到山下,老和尚轉過身,面容已經沒有初見時的嚴肅,而是和藹很多,“尚未請教施主姓名。”
“張天翼。”
“想必,張施主聽過這剝魂谷的傳說,這個傳說已經流傳了多年,剝皮**,恐怖至極。張施主可知這十萬魂兵的厲害。”
我笑了笑,“大師,不瞞您說,若非迫不得已,我確不想通過這剝魂谷。那些傳說確實把我嚇到了。”
和尚點點頭,“施主與我有緣,老衲就送施主一程,通過剝魂谷,如何?”
我皺着眉頭,“太好了,大師,我看您也絕非平庸之人,你要真的能送我們過去,晚生感激不盡。”
“老衲只能送你一人。”
我就像是剛剛熱得不行,忽然間被潑了盆冰冷的水,我抬起頭看着和尚,“為什麼?那些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我不能撇下他們,我是他們的長官,他們信任我,才會跟着我的。”
老和尚又恢復了嚴肅的神情,“老衲信任施主,才會捨命送施主過去,沒想到你竟然得寸進尺。”
我當仁不讓,“想來大師也是個得道的高人,沒想到竟然教告晚生做個不仁不義之人,即便這剝魂谷有萬千殺機,哪怕是帶着他們殺回去,我也不會和他們分開,而獨自偷生。”
老和尚見我如此氣憤,並沒有說什麼。見我走出了十幾步,忽然喊住了我,“施主是個慈悲之人,老衲已知曉。今日晚些時候,老衲在此等候,切記,施主通過剝魂谷時不能出聲音,切忌切忌!”
我愣在那裏,忽然間想起來要問老和尚的名字。老和尚只是留下了他的背影。
(要考試了,很久沒更新了,希望關注我的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