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后找點自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只是幾秒鐘，也可能是一個永恆，等待死亡的中尉認為是卡斯特的中微子加速器壞了或者根本就沒有啟動，自己能思考那麼就沒有被分解成無數的微粒后死去，而那本來是肯定會發生的，中尉想着要是卡斯特博士知道最終儀器出了故障而沒有完成他最後的實驗，恐怕做鬼都不會安心的，心中更是多了份快慰，然而下一刻，中尉就微微的譴責了一下自己，最少，對讓自己沒有遺憾而死去的人，應該有一些尊重的，這樣想着時，中尉睜開了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中尉計劃着怎麼爬出這黑漆漆的通道時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下一刻全身緊繃起來立刻伸手就去摸自己的手槍！

眼睛稍微適應了黑暗后，中尉立刻意識到這不是在漆黑的管道里，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隨即就去摸槍準備戰鬥，躺上試驗台時雖然卡斯特博士拿走了中尉的自動步槍和手槍，但一把僅剩一顆子彈的轉輪式小手槍一直都在中尉的小腿上綁着，那是中尉預備在自己失去戰鬥力和抵抗力時解脫自己而專門準備的。

中尉的動作很迅敏，然而右手摸到自己的小腿后，中尉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腿上沒有手槍，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右手和自己小腿接觸后，中尉意識到，自己右手的五指是健全的，而不是少了三根手指，並且，自己的小腿似乎很細很細......。

幾秒鐘之後，中尉緩緩鬆開了抓着自己小腿的右手，也沒有在夜sè中拿自己的右手到眼前看，那是無謂的，中尉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知道，卡斯特博士成功了，當然，這裏面少不了自己的狗屎運。

中尉站起來后低頭看了看自己年幼的身體，這不可能是別人的，只能是自己小時候的，因為他很熟悉，也沒什麼不習慣的，甚至由於力量上的差距帶來的不適應都幾乎不存在，如此的契合中尉不用照鏡子就知道這隻能是自己......。

可中尉心裏五味雜陳卻獨獨沒有喜悅在內，他雖然小學都沒畢業，但在未來的經歷中卻知道，不管這是不是什麼狗屁的二維世界還是幾維的，未來的科學家們早就斷定了，該發生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少，自己雖然成功了，但回來就真的是去給卡斯特博士帶句話！？而那代價......！中尉此刻有些痛恨自己當初就怎麼鬼迷心竅的答應了博士的交換條件的，自己應該戰死，而不用去經歷那必不可少的苦難......。

中尉呆立着思緒急劇翻騰時，臉上忽然就重重的挨了一個耳光，一個喘着粗氣的聲音厲聲呵責着中尉：“你個小兔崽子！下次再敢爬牆跑出來讓你老子大半夜的費事漫山遍野的找你就打斷你的兩條狗腿！聽明白了嗎？”

這一巴掌很重，中尉被打的還不到十四歲顯的很稚嫩的小臉上立刻就多了五道紅印子，嘴角也流出了血絲，中尉首先就注意到，自己的力量衰減的夠可以的了，之前因為心煩意亂沒注意到有人接近也就算了，現在力量如此之小的一巴掌居然就能讓自己流血，甚至身體都被打的劇烈的扭動了下，嘖嘖，真是稀奇，好在自己原本就不以力量見長，因此中尉原諒了自己，微微握拳，感覺下了繃緊的拳頭后，中尉知道雖然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從前，但未來的自己所擁有的異於常人的地方還是多少被帶來了一些，這大概就是承載着自己意志的東西穿過來后帶來的一些改變，緣故是什麼連卡斯特博士都說不清楚，小學畢業證都沒有的自己就更不用提了，中尉只知道，自己現在比一般這個年齡的強些，比chéngrén弱些就可以了。

一念間閃過後，中尉抬起頭來，此時完全適應了黑暗的中尉視野不在是障礙，他看着黑暗中顯的很是魁梧的男人說：“吳義工，好久不見......。”

隨着中尉的這句話，他十分不想記起的回憶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噴涌而出。

......自從自己有記憶起，就是在蘇州虎山SOS兒童村裡，名字說的好聽，但其實就是個孤兒院，因為接受了國際兒童組織基金會的的救助而建設的所以不叫孤兒院而是叫兒童村，在這裏，自己度過yīn暗的童年迎接來了更凄慘的少年時期，然後是暗無天rì併到最終的絕望寂滅......！

中尉回想着自己走過的rì子，忽然間才發現自己或許本就不該存在，一陣苦笑之時已經被很是不耐煩的吳義工狠狠的推了一把，趔趄了下后被吆喝着往兒童村走。

中尉長出了一口氣，吐出嘴巴里的血沫，順從的走向山腳處亮着幾盞燈但還是顯的有些yīn暗的兒童村，進去后中尉默默的看着周圍的環境，心底一片紛亂的沉寂......。

等吳義工罵罵咧咧的把中尉送到一座dúlì別墅式的房子裏，推搡着中尉，把中尉推進二樓的一間房子裏，再次惡狠狠的點着中尉的額頭jǐng告了中尉一次后這才退了出去並鎖死了房門，只剩下中尉獨自一人站在黑漆漆的房間裏沉默着。

十幾秒鐘后，中尉還在站着，確定管理這幾幢宿舍樓雜務的吳義工走遠了以後，黑暗的房間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一盞橘黃sè的小枱燈亮了起來，中尉回身過來后就看到三張似乎熟悉又似乎是陌生的小臉。

看着幾個年齡還不到五歲，顯的很是害怕和畏縮的小男孩，中尉有些無措，同時更不堪的一段回憶也湧上心頭，因為自己的孤僻和倔強，自己小時候被兒童村送出去了兩次，最終都因為領養自己的家庭無法把自己融合進去而被退了回來，由此兒童村對自己很不待見，怕影響兒童村的聲譽也不再推薦自己被領養，自己也幾乎成了兒童村年齡最大的男孩了，同時也更加的孤僻和桀驁不馴，一直到第二年自己迎來更黑暗的轉折......。

默默的想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尉在三個小不點畏懼的看着他的眼神中，不是很熟練的走到自己的小床邊上，衣服都沒脫的直接躺下，一個小男孩問他又沒有逃跑成功嗎？中尉也沒理會，這三個小男孩記得沒錯的話都將在今年被領養走，和自己沒有任何的交集。

中尉躺下后不久，看到中尉不理會他們，由於嚴厲的管教和自信心的嚴重不足，並不像同齡小男孩那樣好奇和調皮的三個小孩子都默默無言的關了燈后慢慢進入到沉睡中。

中尉自然沒睡，他的腦袋還是有些混亂不堪，特別是在躺下時看了眼rì歷后，現在是二零一七年五月三十一rì，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未來的科學家經過推測和演算，災難的起源應該在二零一七年六月初時就已經存在了，雖然在二零二二年才全面爆發，但那已經無可挽回，這一晚說不定就是這個世界最後一個安詳的夜晚了，此後，那就是毀滅倒計時了......！

中尉有些輾轉反側的睡不着，就像在實驗開始時他對卡斯特博士說的，就算卡斯特博士的實驗成功了，可回來了又能做什麼！？中尉努力的思索着各種可能，但最後，都沒有一絲可能xìng的被否決，此時，已經十一點多了，中尉看着窗外的星辰獃獃的細細的體會着什麼叫清晰的無力感和無奈的絕望，是的，自己還是什麼都不能改變......！

良久，感受完了還算軟和的床鋪后，中尉振作了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依然紅腫的臉后，靜靜的聽了聽房間內其他三個小孩子的呼吸聲，確定他們都睡著了后，中尉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踩着窗戶下方的小桌，幾乎沒一絲聲響的打開了窗戶，翻了出去后沒費什麼功夫順着窗戶邊上的下水管道溜了下去，然後在草地和花壇中翻找了下，找到了一根半尺多長的枯枝，看了看還算尖利的一端和試了下硬度后，中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打量了一下周圍，幾乎不發出聲響的避開幾處攝像頭，到了前面的一棟別墅式的建筑後方，吳義工就住在這裏的一樓，本來中尉以為要打開吳義工的窗戶要費點功夫，但吳義工的窗戶是敞開的，中尉立刻想到五月底的深夜氣溫雖然並不高，但吳義工很胖怕熱，這是他在打開窗子乘涼，更妙的是，兒童村裡除了幾處重要的地點外，其他地方都是沒有防盜窗的......。

中尉貼着窗戶看了看裏面，吳義工正敞着大肚皮在酣睡，縮回頭后，中尉在草地上脫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後穿着襪子翻進了房間，走到吳義工面前後中尉停了一下，畢竟是黑夜，中尉沒有夜視能力，需要確定下方位，下一秒，樹枝閃電般的出擊，從吳義工頸側大動脈處插入，然後從吳義工喉結處露出來了一點......。

下一刻遭受重創的吳義工肥胖的身體猛的一陣哆嗦，然後捂着自己的脖子彈了起來，睜開眼后看着黑暗中站在自己床前明顯比周圍更黑暗一些的影子因為驚恐和巨疼就想大聲喊叫，但他只是發出荷荷的奇怪聲響，此時的中尉已經抽離了樹枝，靜靜的快速的閃到了一邊，避免被噴shè而出的血液濺shè到，心中不無遺憾。

雖然計劃成功的實施了，但和自己預想的還是偏差不少，樹枝破壞掉了吳義工的大動脈並刺穿了他的咽喉，致命並且不能讓他發出什麼大的聲響來，可是中尉還是無法適應自己降低了太多的力量和速度，樹枝的硬度夠，但還是幾乎被折斷，而中尉用盡了全力后細細的手腕被閃了一下有些酸疼，更重要的是，因為速度不夠快，刺入時中尉的手上和抽出時手上甚至手腕上，都被濺shè到了一些血液，本來樹枝不必抽出的，但中尉為了加速吳義工的死亡，還是抽了出來，讓吳義工的血液噴涌的更快一些。

中尉一邊感應着自己的身體力求儘快更適應一些自己現在的情況，一邊看着已經坐了起來大口的試圖想喘息的吳義工，電視上人受到重創后立刻就倒下死去的那只是電視，手上也不知道消逝了多少生命的中尉很清楚的知道，除非腦袋受到重創，否則即使是致命傷，人也不會立刻就死的，掙扎的時間要視傷口有多嚴重而定，而像吳義工這樣的傷勢，流血和把血沫吸入到肺中所產生的窒息都不足以很快致命，真正要了吳義工命的是大腦缺氧后的腦死亡，看他的體魄，大約還能存活三十秒，而在吳義工覺察到自己並坐起來后，最少還有三秒鐘的時間對自己發起他的最後一擊，所以中尉遺憾着自己的弱小時也在戒備着吳義工的臨死一擊，讓中尉可笑的是，吳義工放棄了他最後的機會，他在覺察到床前自己的黑影時，立刻恐懼的向床裏面縮去並想大喊着呼救，那當然是徒勞的，等吳義工適應了黑暗，看清楚是自己后，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並試圖向自己反擊時，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撲向中尉時只是摔到了床下並開始抽搐着，中尉再次後退了一步，不再管地上還是試圖艱難呼吸的吳義工，打量了一下周圍后把帶血的樹枝放在了床頭柜上的大茶杯子裏攪合了幾下，然後就把樹枝留在了那裏，脫掉了自己的襯衫，緩緩的後退到窗邊，順便清除了自己可能留下的足印和窗戶上的指紋，他記得很清楚，幾乎沒放過任何一個自己接觸到的地方和踩到的地方，有兩個地方沒有擦拭那是因為吳義工的血液已經流到了那裏，沒什麼必要了，然後中尉穿好自己的襯衫，在草地上穿上自己的鞋子，一分鐘后，中尉已經在自己的床上試圖睡著了，臨睡前中尉就一個念頭：總算自己還是可以改變些什麼的......。

中尉殺死吳義工自然不是因為吳義工打了他一耳光，也不是因為吳義工平時對他的兇惡，而是因為吳義工管理的宿舍中有一棟住着十幾個女孩子，其中有幾個是正常的被遺棄的，但更多的是聾啞女童和智障女童而被放棄的，最小的還不到六歲，而吳義工......中尉沒記錯的話，他已經開始在晚上有興緻的時候跑去那棟別墅式的宿舍里去了，直到四年之後的二零二一年，吳義工已經不滿足折騰那些可憐的聾啞女童和智障女童，向正常的女孩子下手后才被一次偶然所揭發，本來沒有女孩子敢告發他的，但世界兒童組織基金會的一次暗訪恰巧碰上了吳義工的醜事，而一個女孩子也終於敢站出來作證，吳義工這才被逮捕並被判處十七年監禁，後來就不知道怎麼樣了，或許吳義工在大災難中也死去了，但中尉覺的，還是提前結束掉他的生命會好一些，也省的他的牢獄之災了......。

中尉睡的很是香甜，凌晨發生的事情總算讓中尉找到了一點自信，直到清晨時被管理二十七號宿舍的阿姨慌亂的叫醒，被帶着去洗臉刷牙時被阿姨鄭重的叮囑，今天所有的戶外活動和課程全部取消，都呆在宿舍里不許出去，中尉拿着自己的小茶缸刷牙時，兒童村裡已經響起了刺耳的連成了一片的jǐng笛聲，中尉只是微微聳聳肩膀，繼續刷自己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