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風雲之初十三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老張連連搖頭，神情自信滿滿，表示根本不想再看。
小屁孩刨開死嬰兩腿，捉住中間那一條突然一扯。
拉出一根又長又大，像蛇皮一樣五彩斑斕，頂頭有小小尖齒的帶血肉條：“這下你該高興了吧。和你的變異特徵一樣哦！肯定是你的親生骨肉。媽的，下面長成這樣還有人能夠堅貞不渝……真是誇張。”
老張笑容凝固了。
眼看小屁孩將手中的肉扔到地上，“不要碰！”瘋了一般撲上去，一把搶過去，獃獃看着肉塊中間那條長滿小齒的長蛇，呢喃道：“真是我的……”
“恭喜你，中大獎羅！”小屁孩嘻嘻笑起來：“生殖器官的畸變目前在數據庫中還沒找到能正常生育的。你是第一個，真是開創先河了！”
老張淚涕嘩嘩流下，只說：“不會，不會……不會……”
“無法解釋！”
漂亮女高中生用一貫平板的聲音問他：“你不是很希望孩子是你的嗎？怎麼現在反而哭了？你老婆沒有背叛你，應該高興才對吧？為什麼你和她反應都這麼奇怪呢？……她死的時候，說你其實很可憐，想要為你留一個孩子，名字都已經想好了。不過你那一腳太重，她沒說完就死了……人類的感情……無法理解？她到最後都說不恨你……這是什麼原因？實驗體，你知道嗎？請與我交流。”
她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像鎯頭一樣錘進老張心裏。
他抬起頭：“是你殺了她的嗎？還是他們……”掃一眼手術台腳邊的白大卦。
“只是奉命。”
漂亮女高中生說。
“你去洗澡，也是為了洗去身上血跡嗎！”老張嗚咽一聲，衝過去一拳，突然手臂一輕，拳頭誇張的掉在地上，下一瞬間左拳也落在地上。兩個沾了鮮血的拳頭像蘋果一樣，紅嘟嘟的，平整創口上，不住有血噴出來，流在地上，又像是沾了櫻桃醬的大蜜桃。
“啊！”老張收不住勢頭，兩截沒了拳頭的手臂打過去，卻出人意料沒打到漂亮女高中生。
因為打在了小屁孩臉上。
小屁孩摸摸臉：“你的手很像炮管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發射東西。”雙手夾着上下一砍，嗤，半截骨頭從肉裏面竄出來。老張瞪着眼，眼球鼓到金魚一樣。眼睜睜看着他夾着露在空氣中的半截斷骨，反手慢抽，悠閑得像拔蘿蔔一樣，把骨頭從肉里抽出來。手上的皮膚剝裂得像熟透的西瓜，誘人露出紅磣磣口子，肌肉更像裹不住餡的鉸子，到處都是滿溢的可口肉醬。
再下一秒，他震驚地掉在地板上。
兩臂從腋窩悍然斷掉，並以啪啦落地聲發出獨立宣言。
跟着他的眼睛也興高采烈跳出眼眶，吊在臉上，連着筋肉，像兩顆帶枝紅血大葡萄。
好痛……
這個念頭只存在於老張腦海。
因為他的舌頭也像生日蛋糕一般，被歡快地分出兩大塊，然後依依不捨落出嘴外……
口腔里大大小小几十顆牙踴踴躍躍往嘴外蹦，密集落地的脆聲聽起來暢快淋漓，完全符合了‘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
“好廢柴！這麼快就完啦！還以為你怒氣值能激發潛力呢？”
小屁孩拎着老張頭髮，提到臉前，審視着，表情很不滿意。
“你也給我死認真點啊！老姐為了觀察你，連最重要的逃跑計劃都推遲了。至少也給她看一看現在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才對吧？不然我們花了一上午時間來觀察你，不是白費功夫了嘛！”看老張抽搐不已，極度驚恐的神色，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圖釘，捏開他下巴，滿滿灌進嘴裏……
然後痛快凌厲地一擊！！
老張臉上如春天花開一般，爭先恐後冒出許多鐵剌，一頭截進手術台被破開的腹腔中。
頭一沒入，又被小屁孩提起來，面向漂亮女高中生：“老姐，這樣你滿意了罷。”
漂亮女高中生搖搖頭：“不合邏輯！他在笑。為什麼？”
“還在笑？”小屁孩詫異地轉過老張的頭顱，面朝自己。他端詳着那張千瘡百孔的臉，很是詫異：“真的耶！難道豁出去了嗎？”還要再加一拳，卻又放下了手：“人……已經死了。”
“為什麼會笑。你也無法解釋么！”漂亮女高中生問。
“大概感覺要去和老婆去一樣的世界，解脫了吧？人類的情感，真是很複雜，不好理解的。”
小屁孩，意興索然地說，渾然沒發覺漂亮女高中生臉上露出了一絲罕見的怒氣。
噠噠噠噠~外面螺旋漿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四面牆都在爆炸，出現幾個大洞，灰塵之中，隱約看到幾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堵在洞口。
“UizKI7581，NizDn7421，你們已經被包圍。合作的話請站在原地動，你們做過的一切會得到特赦，這是政府在執行回收任務。”
“他們現在不是該在幾個街區外找炸彈嗎？這麼快就全部解決了？老姐，你的迷陣可沒搞好哦！”小屁孩跳到天花頂上，雙膝一半陷入水泥內，卻沒有半點破壞的痕迹。
“跑嗎？”
漂亮女高中像沒聽到他的話，生自說自語問“為什麼呢？……妻子不恨害她的丈夫，丈夫害死妻子后自己又想死，不合邏輯！無法推斷……人的感情系統為何如此複雜？讓人無法解理？”。
“跑吧，老姐。以後再說……”小屁孩躲過一枚從窗子外扔進來的煙霧彈，第二次開口。
地上濃煙滾滾。
“讓，你說。如果我殺了你，會不會就能夠產生情緒波動呢？”漂亮女高中生抬頭問他。
小屁孩倒站在天花板，苦思一會說：“也許會吧！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我也有老姐這種念頭的時候，說不定我們就都會明白。不過現在，你不必想那麼多，這些事由我來處理就行了！”
“可是，我很想弄明白啊！”漂亮女高中生輕聲說，“不如，現在就試試吧！”
“什麼？”小屁孩偏頭問，下一霎，他的胸口被一隻手洞穿。
他低頭看胸，再看漂亮女高中生慢慢抽出的手臂，突然嘆口氣，一下子沒了力氣。
“我一直都想殺了你呢！讓，失去至親是什麼滋味？會不會讓我的機能升華，有必要嘗試……”漂亮女高中生輕聲細語，很認真的說。
她指指老張最後的慘淡笑容：“這個人，臨死的時候反而在笑呢！不是很奇怪的事嗎？能夠超越生死的感情，我想體會……”
“是……啊……”小屁孩獃獃站着，一顆淚水從眼中流下。
“你哭什麼？”漂亮女高中生臉貼近他，仔細觀察。
“弟弟？”
兩人面面相對，只隔一線。
但她的眼中只有冰冷。
“我不知道啊，老姐，但……好像是為你而哭的！”小屁孩伸出手，摸了摸她柔滑而毫無瑕疵的容顏。
“逃吧……虛！他們都說你是失敗品。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完美體！把東西帶上，逃得遠遠的吧！不要讓任何人抓到你……如果這個世界找不到，那就去另一個世界尋找。直到……”
他的手無力垂下。
“……找到你想尋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