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座城市的遊樂場是以鬼屋出名的。人道是未進遊樂場,先聞慘叫聲。去遊樂場不玩鬼屋,你的損失真真是極大的。
鬼屋聽說巨恐怖。裏面設有二戰時期的集中營和人體實驗場所等等,場面真實,嚇到你爬着出來都不為過。
在蘇望水,丁燦晨和丁燦痕中,最害怕這些的不是蘇望水,而是丁燦痕。別看丁燦痕一米八四的個兒,其實他最怕這些鬼啊,神的。讓他進這樣的鬼屋還不要了他的老命。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們的生日。丁燦痕怎麼說,也得捨命陪君子吧。
“燦痕,你確定要進去。”丁燦晨問。從小到大,他是最了解他的。
他們一行人站在鬼屋的門口排隊。排得差不多了,還有兩三個人就要到他們了。
“燦痕,你確定要進去。”丁燦晨問。從小到大,他是最了解他的。
“票都買好了。”丁燦痕抖抖手中的三張票。強扯出一個,不是燦爛,應該是爛了的微笑。比哭還難看。
“嚇死我了!”一聲叫喊和連續不斷的哭泣聲傳到他們這裏。丁燦痕笑得更難看了。
“下一批準備。”工作人員提醒道。他們前面的一坨人已經陸續進去了。
“啊——”沒進去多久,尖叫聲就來了。
工作人員抬臂看了一眼手錶,對他們說,“你們可以進去了。”他伸手接過丁燦痕手中的票。撕過票,把票根留給他們。
蘇望水走在最前面,丁燦痕殿後。他們進去鬼屋后,周圍的光亮度瞬間暗了很多。
蘇望水帶頭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的拐彎處有個燈光忽閃忽暗的小地方。燈光是由破舊不堪的手術燈發出的,手術燈的底下是用來推屍體的鐵制床。很明顯,上面躺有一具屍體。
蘇望水身上的寒毛在這種氣氛的帶動下豎了起來。
手術燈因為過度“破舊”,發出類似於電擊的“滋滋”聲。燈光下那具沒有任何遮蓋物的屍體,還在往下滴血。由於環境太過安靜,血滴落至下的聲音成了他們能聽到的最大聲。
根據鬼屋手冊,他們必須要從屍體的手裏拿過一把鑰匙。這把鑰匙是唯一能打開走廊頂頭那扇門的鑰匙。
蘇望水停在拐角前五米的地方不再向前。她回頭看看丁燦晨和丁燦痕,最後將目光落在淡然如初的丁燦晨身上。
丁燦晨領會到蘇望水的意思。他毫不猶豫的一個人走到血不淋拉的鐵床前,站在一攤污漬的最遠處——他有潔癖,這點蘇望水忘了。
於是乎,蘇望水的眼前就出現了這樣一副極致的光景。
丁燦晨一臉嫌棄的看着屍體手裏的鑰匙,優雅的從外套口袋裏抽出數張餐巾紙包住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微皺眉頭準備好把它拔出。
看到這裏,蘇望水心裏之前積攢的心慌,害怕完全的消失了,無影無蹤,一點不剩。她無語的觀摩着丁燦晨“智取鑰匙”的全過程。
要知道最精彩的不在這裏,還在後頭。
丁燦晨他今天穿的很休閑。上身是帶帽衛衣,下身是牛仔褲。所以活動起來非常方便。
只見那具屍體在他拔出鑰匙時突然的彈起,雙臂吊在胸前,想湊到丁燦晨面前去嚇他。哪知丁燦晨飛快的往後一退,和屍體保持一定的距離,淡淡的說,“很臟,別過來。”
蘇望水,“……”
屍體,“……”
丁燦痕,“……”
潔癖果然是強大人群才有的高貴後遺症!蘇望水感慨。
屍體掛不住面子。他凄慘兮兮的繞過丁燦晨,直衝蘇望水和丁燦痕而來。
丁燦痕實在是太想出這個鬼屋了,他想都沒想拔腿就逃。匆忙路過屍體的時候,他的手指擦過屍體身上唯一的衣服——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裹布。不幸的是,他左手上的戒指勾到了裹布的一角。這下,屍體不想追他也得追他了。
蘇望水望望手持鑰匙的丁燦晨,再望望不停奔跑在走廊和入口這一塊地方的丁燦痕和屍體。她汗顏。
丁燦晨向她聳聳肩,然後招手示意她過來。蘇望水聽話的走過去,站到丁燦晨跟前。
“別追我——”
身後某人呼嘯而過。
“我一直欠你一樣東西。”丁燦晨與蘇望水對視,認真的說。
“欠我?”蘇望水疑惑。
“對,”丁燦晨說,“我們無緣無故就登記結婚了,我始終沒給你那樣東西。”
蘇望水笑了。心裏暗罵,去你大爺的無緣無故!我還沒享受完青春,青春就砸在了你手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把它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你。”他把手裏的紙巾團交給蘇望水,右手在上衣口袋中摸索着什麼。
他摸了半天,頓在了那裏,沒了動作。過了一會,又開始摸索。
“怎麼了?”她問。
“老追我你不累啊——”
又是某人的呼喊,這不知是他們跑得第幾圈了。
丁燦晨聽到聲音,尋聲抬頭看去。他看見原本應在他口袋裏的深藍色小禮品盒此時正穩穩的躺在屍體裹布的最裏層。他煞然想起,會不會是剛才的一躲使其掉了進去。
蘇望水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丁燦晨側過身,加入到追逐的行列中,追着屍體不放!
屍體納悶,今天的顧客怎麼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