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放開那個師尊10
“阿……柘……”章自寒恍惚了一瞬,覺得頭痛欲裂。
腦海中有無數道聲音在叫囂着讓他摧毀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前幾世都不曾出現過的可疑之人。
偏偏其中又夾雜着一道微弱的聲音在哀求:放過他吧,殺了他,你一定會後悔的。
“好吵……好吵!”
章自寒猛地收回手,捂住額頭,“都給我閉嘴!”
“師尊!”
季求柘顧不上許多,忙撲到章自寒身邊,將人圈進懷裏,“沒事的,沒事的,我在,我一直的都在……”
懷中人卻像是碰見了什麼髒東西般掙扎着想要逃離,甚至不惜動用了術法。
一隻手掌悄無聲息向上移,季求柘只覺得胸口一痛,喉間腥甜,抑制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他也沒顧得上擦,只死死將人摟着,生怕一個放手人就跑了。
“師尊……師尊,別走好不好,不要離開阿柘,阿柘只有你了。”
“是誰?是誰在講話,好吵,好痛!”
腦海中的聲音太多太多,又亂又刺耳,眼前還有一大片白皙的肌膚來回晃動,扎眼得緊。
章自寒終於忍受不住,發了狠般一口咬了下去。
“嗯……”季求柘悶哼一聲,肩膀處傳來的劇痛叫他禁不住小聲抽了口氣。
他沒敢亂動,而是空出一隻手小心地順着章自寒光滑柔順的長發,一下一下,極有耐心地順毛。
終於,也不知過了多久,肩膀上的力道漸漸消失。
季求柘偏頭一看,懷中人已經雙目緊閉,陷入沉睡。
“吁……”
季求柘長舒一口氣,想翻身將人安置在床上躺平,卻發現自己正被死死抓着。
無奈,他只得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上,將人摟緊,就這樣將就着睡了一夜。
次日。
章自寒一從昏睡中醒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裸露的肌膚,身下溫熱,那肌膚隨着人的呼吸起伏着,一呼一吸間,透着無法忽視的誘惑力。
章自寒何曾與人如此緊密接觸過?
他心慌得厲害,驀然起身,卻對上了一張過分熟悉的臉。
竟是……竟是……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身下人便察覺到懷裏的動靜,睜開了眼。
“早啊,師尊。”
略帶沙啞的聲音不復以往清脆,卻帶着股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章自寒直愣愣看着身下人帶着睏倦的眉眼,以及隨着他的離開越發明晰的大片胸膛,肩膀上甚至還有一個帶血的牙印。
章自寒伸手,繼而驚悚地收回手,只覺得天塌地陷。
他沉默地起身,穿衣,束冠,忙活了許久,卻什麼也沒做好。
衣服是散亂的,頭髮也怎麼都梳不平整,更叫他覺得彆扭的是,床上躺着的人絲毫沒有要起的意思,反而就這麼直勾勾盯着他。
他在哪,他的視線就跟到哪。
“師尊,需要我幫忙嗎?”季求柘看不下去了。
他不確定眼前這個是哪一個人格,但無論哪一個,只要不抵觸他,就都是好的。
章自寒束髮的手一滯,身後已經襲來一陣淡淡的馨香。
這香味,章自寒很熟悉。
他的徒弟,用的和他是一種香。
着這種他聞了多年的香,染在身後人身上,卻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清冽香氣,叫人清醒地沉淪。
手中的梳子被接過,身後人一雙巧手,很快就將他怎麼也打理不好的頭髮理順。
章自寒透過銅鏡,看向身後男子挺拔的身形。
他的衣衫已然攏好,只餘一小片肌膚裸露在外,章自寒還記得,那兩片黑色布料下掩蓋的究竟是怎樣的風采。
他的徒兒,已經長成極有魅力的男子了。
章自寒自暴自棄地想:他啊,也如同凡俗中人般,經受不住誘惑。
“師尊,束好了。”
章自寒‘嗯’了聲,回頭,看着季求柘那張往日裏早就看過無數遍的俊顏。
想明白了一些事,再仔細看,才發現,這張臉哪哪都合他心意。
這個人,在他眼裏,竟是怎樣都好的。
“師尊?”季求柘和他對視,眼底全是茫然。
他怎麼覺得不太對?
這個師尊眼神這麼溫和,怎麼也不像是重生回來那個吧?難道重生的人格消失了?
還是……
【003。】
【宿主,統可以確定他還在,至於目前掌控身體的,應該是原裝靈魂。】
【所以,現在算是一體雙魂?】
【可以這麼理解。】
師尊…
章自寒猛地清醒過來。
是啊,他是他的師尊,這是他的徒兒,修真界從來沒有師徒在一起的先例。
況且,他的徒兒一心拿他當師尊尊敬,他們之間還相差……如果知道一個老男人對他產生了如此齷齪的心思,他會怎麼想?
會離他而去嗎?
只要想到這個可能,他就覺得難受得緊。
“阿柘。”
章自寒有些慌亂地捧住季求柘握梳子的手,“如果說……”
季求柘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師尊,你說。”
章自寒閉了閉眼,問出了心裏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好,你會離開師尊……我嗎?”
“自然是不會的。”季求柘毫不猶豫。
“我是要一輩子跟隨師尊的,師尊在哪,徒兒就在哪。”
明明聽到了想聽的答案,章自寒卻並不滿意。
他如今不知道他在問什麼,等他知道了他的心思,還會如今日般如此斬釘截鐵要留在他身邊嗎?
章自寒不敢去想。
他覺得自己太過自私,竟然最先想的不是放他走,而是如何留下他。
不!
決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秘密,他會守一輩子……
他要留下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下他!
【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86%。】
季求柘手一頓:“?”
他就梳了個頭,竟然給師尊感動成這樣?那以後天天梳,會不會好感度很快就滿了?
季求柘喜滋滋地想。
“砰砰砰——”
“二師兄,你醒了嗎?”門外,周惜急促的聲音響起。
季求柘連忙給自己穿上外袍,章自寒推門,就見門外站了許多人。
除了周惜之外,還有寧遠之和天韻宗下山的所有弟子。
見二人於同一屋出來,所有人皆是一愣。
章自寒衣冠整潔,看不出什麼。季求柘就顯得慵懶多了,外袍一看就是匆忙穿上的,頭髮也是沒束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昨夜這人是睡在這個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