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放開那個師尊9
寧遠之身為大師兄,自然要承擔起外交之責。
他應付着城主,季求柘就在後面跟章自寒商量:“師尊,咱們這麼多人一同出去目標太大,一會兒咱們和他們分頭行動吧。”
“依你。”章自寒不置可否。
到了他這個境界,區區一隻七階大妖,他還不放在眼裏。
要不是季求柘缺乏歷練,章自寒都沒打算帶他下山。
才三年而已,修士的一生何其漫長?他卻習慣了和季求柘兩人在寒月峰上一起修鍊的日子。
他覺得就那樣一輩子也好,只有他們兩人。
季求柘自然也是不將這隻魘妖放在眼裏的,畢竟以原主的身份來說,這些妖啊魔啊的,都是他看都不配多看一眼的僕從。
季求柘不是原主,也不太想管原主的手下做不做惡,但如今這件事讓他碰上了。
這隻魘妖,註定要被他清理門戶。
於是等寧遠之同城主寒暄完,季求柘知會了幾人一聲,挽着自家師尊的手大搖大擺地出了城主府。
然後逛起了街。
說起來,來到這個小世界那麼久,他還沒有好好逛過這人間。
如今有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師尊師尊,你看那裏有做面人的,咱們也去捏一個吧?”
季求柘興緻勃勃地走在前面,回眸,一雙眸子盛滿了午後熱烈的暖光。
三年過去,當初稍顯稚嫩的臉褪去了大部分青澀,青年的五官逐漸趨於成熟,顯露出優越的骨相來,堪稱脫胎換骨。
唯獨那高束的髮髻,還可依稀叫人回想起初見時的模樣。
章自寒敏銳察覺到周圍姑娘們偷瞄他的視線,頓覺心底煩悶。
“師尊?”
“嗯?”
“做個面人好不好?”季求柘持續撒嬌。
“可。”章自寒也來了些興趣。
做兩個面人,一個他的,一個季求柘的,只要想想,就覺得是件美妙之事。
很快,面人做好了。
季求柘拿起章自寒的面人仔細端詳,愛不釋手。
小小的面人其實做不了多像,更多的是神似,但季求柘就是覺得可愛得緊。
他捏着章自寒的面人不撒手:
“吶!師尊,咱們交換吧,我拿你的面人,你就拿我的,可好?”
章自寒將屬於季求柘的那一根面人緊緊捏在手心,心底異樣的情緒越來越重,他低眸,不敢與之對視。
“可。”
兩人耽擱了一小會兒,便開始按照城主給的地圖在城內視察情況。
魘妖一般出沒於深夜。
據城主所說,魘妖出現的時辰不固定,也並不是每晚都會現身,他們初來乍到,為了更好地對付魘妖,自然是要先熟悉地形。
一下午時間,兩人沿着兩名受害人家往外擴散,逛了大半座城池,末了,又去到兩戶人家檢查了一番。
確認這兩者之間毫無關聯,兩名男子之所以會睡夢中發狂,應當是魘妖無差別攻擊所致。
“這隻妖似乎……”單純只是為了享受惡念帶去的快感。
季求柘思索着,原世界這個時候,章自寒早早被害,主角受的夢也醒了,根本沒有這隻魘妖的事。
他暫時猜不到魘妖的真實目的,眼見天色已晚,倆人便先回城主府做休整。
天韻宗能成為修仙界第一大宗,底蘊自然是深厚的。
這一趟,季求柘不願意多摻和,負責定位妖邪之事,自然也不可能落在章自寒身上。
寧遠之和周惜主動提出守夜,季求柘就纏着章自寒要睡同一屋。
“師尊,我怕……”
饒是知道這人十有八九是裝的,章自寒還是心軟了。
“嗯,與我同睡。”說是這麼說,他心底亦是忐忑不安。
自從入了天韻宗,他就再也沒有與人同眠過,更遑論這個人還是季求柘。
兩名男子同睡而已,這明明沒什麼,可偏偏章自寒就是覺得不自在極了。
“好耶~師尊,我去燒熱水伺候您沐浴!”
季求柘說著一溜煙跑遠了,生怕某人反悔!
章自寒看着空蕩蕩的門口,無奈搖頭,開始整理床鋪。
等季求柘將屋內的浴桶打滿水,又自覺退了出去,章自寒才簡單清理了一番,換上舒適的寢衣,坐於床畔,等着季求柘瘋狗似的跑進跑出,給自己倒水沐浴。
師徒三年,他們早已習慣了肢體接觸,然,一同就寢之事從未有過。
聽着從隔間傳來舀水的動靜,章自寒竟覺得麵皮有些發熱。
他從儲物戒里拿出一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看着看着,忽覺困意來襲,意識很快陷入黑暗。
【反派黑化值+69%,當前黑化值99%。】
季求柘嚇得手裏的瓢都掉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
【呃……這個……】003支支吾吾,【應該是那個擁有多世記憶的反派重生回來了……】
003說完,補充道:【宿主,你要小心啊!】
回應它的,是一道黑色身影掠過的風。
“師尊!”
季求柘匆忙間只堪堪將寢衣披上,鬆鬆垮垮地遮住該遮部位。
他沒心思在意,忙向床上看去。
床上的人雙目緊閉,睡得規規矩矩的,看不出絲毫異樣。
他小鬆一口氣,湊近,想要替人攏一攏被角。
孰料,手剛一碰到被面,就對上了一雙濃重漆黑的眼眸。
他一驚,忙向後退,一隻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他的脖頸。
“師……尊……”
眼前之人不復方才溫潤,眉宇之間盡顯狠厲,就連眉間那顆硃砂痣,都泛着妖冶似的紅。
【哇!黑化起來這麼帶勁!】003沒忍住感驚呼一句。
季求柘是可以逃脫的,但他沒有這麼做,只用一雙委屈的眼睛就這麼注視着掐住他的人。
他不覺得章自寒會真的傷害他,即便目前的師尊壓根就不認識他。
“你是誰?”
章自寒的力道果然鬆了松,給了季求柘一點喘息的機會。
“咳咳……我是你的……徒弟……”
“徒弟?”章自寒低低重複這兩個字,卻是再一次加重手裏的力道。
“我不可能會有徒弟,說,你是誰派來的?”
“師尊……”季求柘伸手攥住章自寒掐他的那隻手,眼尾因窒息漲起大片潮紅。
“你不記得……阿柘了嗎?”